第2章 節目錄

珍珠糖

“什麽?你第一天回國就遇見騰嘉與?”唐筱柚在電話裏傳出驚訝的呼聲。

虞疏晚将手機打開公放,在浴室裏塗抹着高奢品牌送來的新品面膜。

“對啊,而且他還裝不認識我,你說搞笑不搞笑?”

她對着鏡子将面膜均勻地塗抹在臉上,用按摩儀在臉上按摩,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含糊不清。

“估計是覺得當初的對不起你,所以沒臉和你相認吧?”唐筱柚猜測地說。

“不知道,他還說過幾天請我吃飯,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虞疏晚将面膜弄完,又在白皙的脖頸上貼了片鉑金面膜貼,将多餘的精華液抹在了手背上。

“也可能就是随口一說吧,總之這種渣男還是離的越遠越好。”

“嗯,沒錯。”虞疏晚嘴上答應着,心裏卻很感慨的,她還記得昨夜寒雪過後,立在寒風中的他只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裏面是黑色西裝,筆挺的身材顯得修長有型。

他垂下的眸子冷淡又深邃,看不出一點情緒,幹淨修長的手指上夾着煙,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氣被煙草的味道取代。

時隔四年,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虞疏晚弄完面膜,洗了臉,對着鏡子裏仔細檢查自己的皮膚,還是白滑細膩,吹彈可破,四年的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點痕跡。

她滿意地回到卧室裏,準備睡個美容覺。

黎荷苑這時候推門進來,坐在她床邊的小沙發上,說:“晚晚,明天有個宴席,你得去一趟,到時候打扮得漂亮些。”

“你女兒什麽時候不漂亮了?”虞疏晚抱着枕頭,撒嬌地笑笑。

黎荷苑一臉疼愛,說道:“對,我女兒何時何地都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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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明天的宴席很重要,你還是要用心一點。”她叮囑着。

“什麽宴席啊?這麽重要。”虞疏晚眨着疑惑地大眼睛。

“也沒什麽,就是和媽媽的老同學一家吃個飯,她也是剛剛回國,想和我們家聚聚。”黎荷苑随口說着。

“哦,知道了。”虞疏晚應了,和黎荷苑互道晚安,然後她就睡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覺得有點口渴,她起身去書桌旁邊的飲水機喝水,卻無意間碰到了桌上的東西,咣當一響。

她打開書桌上的臺燈,是一個相框。

她拿起來看着上面的照片,是她畢業的時候拍的畢業照,和騰嘉與站在一處,笑得純真甜美。

騰嘉與的眼神清亮,英俊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大男孩。

四年的時光真的讓人變化很多。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打開最底層的抽屜,将照片扔了進去,卻發現旁邊的盒子,是畢業時騰嘉與送給她的禮物。

經過那次事情之後,她幾乎把他所有送的東西,都還了回去,然後走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情面。

留下的東西并不多,這個盒子就是其中一個,只是因為他送給自己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思打開去看了,只想着離開。

紅絲絨禮盒的絲帶都沒有拆開過,就這樣放在抽屜裏封存了四年。

她拿了起來,凝視了一會兒,想了片刻,又将盒子重新丢回到抽屜裏,一起鎖了起來。

次日清晨,虞疏晚醒來之後拉開窗簾,陰郁的天空又飄起了雪花,似想将這座城市被白雪掩埋,她不記得以前的臨湘城會頻繁的下雪,如今的城市卻一直被冰雪包裹着,猶如一座冰地之城。

直到傍晚時刻,雪才停了下來,西邊露出一點點斜陽的光暈,灑在了虞疏晚的飄窗前。

她梳洗打扮,和母親坐在黑色賓利裏,陳叔開着車,彙報着這幾天虞古光的行程,和那輛邁巴赫的修理情況,說過幾天就可以去取車了。

“晚晚的那輛瑪莎拉蒂保養的怎麽樣了?”

黎荷苑身穿貂絨大衣,手上戴着祖母綠寶石,只化了一點淺淺的妝容,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卻也難以掩飾她美麗的容顏,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族的風韻。

“回夫人,保養得很好,已經送回車庫了,大小姐什麽時候想用都可以。”陳叔低聲說着,帶着白手套的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認真開車。

“你四年沒回來了,這次回來多去和朋友走動走動,多參加一些世家小姐的聚會,別總是悶在房間裏。”

黎荷苑轉身拍了拍虞疏晚的手。

虞疏晚今天穿了件米色羊羔絨大衣,裏面是黑色羊絨針織衫配珍珠項鏈,項鏈的吊墜上是一個純金立體的字母Y,她姓氏的第一個字母,是她自己親自設計的款式,也是銘刻珠寶品牌公司的主打新品,一時間成為了珠寶圈最受歡迎的熱賣品。

“媽,我就請了一周的年假,之後就要回公司上班,哪有時間參加聚會。”她抱怨着。

黎荷苑瞧了她一眼,說:“你這次回來不是說不走了嗎?怎麽又說是放年假?難不成你還要回巴黎?”

“當然不是,我們公司在國內有分公司,也是新成立不久,總部調派我在分公司上班。”虞疏晚摩挲着新做的美甲,簡單地解釋着。

“原來是這樣,那你回來還是做珠寶設計師?”黎荷苑問。

“當然,不過這次我升職了,是設計總監。”虞疏晚櫻桃般紅潤的小嘴笑了笑,露出得意的神色。

黎荷苑替女兒高興,但也語氣憂憂,“那你豈不是要很忙了?應該沒有什麽時間約會吧?”

“約會?我跟誰約會?我又沒有男朋友。”虞疏晚看向車窗外流動的風景,并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

“那保不準很快就有了呢。”黎荷苑話說一半,就沒了下文。

虞疏晚可不想談什麽戀愛,太累心了,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就挺好的。

車子開進了洛菲酒店的門口,黎荷苑和虞疏晚都下了車,走進去的時候,服務生正在門口等着迎接她們。

“是黎太太和虞小姐吧?騰先生已經到了,您這邊請。”

虞疏晚聽見“騰”這個字,心裏咯噔一下,腳步都有些不穩,險些被紅毯絆到。

“小心一點,一會見了客人,要得體,別出糗。”黎荷苑扶了扶她,叮囑着。

“知道了媽。”她随口應着,心裏卻莫名地感到緊張。

騰家,不會是騰嘉與他們家吧?

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吧?

虞疏晚站在電梯裏,看着數字一點點往上升,指甲不自覺地去扣包包的肩帶。

電梯門打開,虞疏晚和黎荷苑從電梯裏出來,二層的走廊極為安靜,金閃閃的燈光打在歐式風格的牆壁上,有一種在北歐城堡的錯覺。

虞疏晚的高跟靴子踩在複古花紋的地毯上,軟綿綿的觸感有些不真實,她的緊張感也随之漸漸升起。

在服務員的領路下,她們走到一扇鑲嵌金邊的歐式大門前,服務員主動推開大門,對他們做出請進的手勢。

黎荷苑率先進去,随後裏面傳來熱情的笑聲。

虞疏晚深吸一口氣,跟在黎荷苑的身後。

“老同學,好久不見哦,快過來坐。”說話的人是個中年婦女,和黎荷苑差不多的年紀,熱情地招呼着她。

黎荷苑過去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說:“秋英,你這去了一趟美國回來,怎麽變得年輕了不少?”

“我去做了個醫美,你看看怎麽樣?”孟秋英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湊近她。

“可真不錯,哪家醫院哦,回頭我跟你一起去。”黎荷苑投來羨慕的眼光。

兩個人正熱絡的寒暄着,虞疏晚的注意力卻在餐桌另一端坐着的人。

在布置着白色燭臺和銀色餐盤的精致餐桌前,一直垂眸不語,氣度矜貴的男人擡起了眼眸,他看見她的時候,嘴角似不可見地彎了彎,黑色西裝包裹着他結實健碩的身材,站起時能看見他修長筆直的腿,和狹窄的腰線。

虞疏晚有那麽一瞬間忘記了呼吸,微微咬着下嘴唇,在他逐漸靠近時,有想要後退的沖動。

如果說回國的那天夜裏,她可以在黑暗中隐藏自己,借着疲倦和困意故作輕松地與他搭讪。

那麽現在這樣正式而直接的場合裏,她在明燦燦的燈光下變得無處躲藏。

“虞小姐,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騰嘉與伸出他的手,聲線清冷,眼神直接迎着她。

虞疏晚則看着他不語,雙手放在背後,指尖把包包的背帶扣出一個又一個彎彎的月牙。

他是失憶了還是在裝傻?

她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意圖,遲遲沒有回應。

黎荷苑在旁邊注意到了他們,拉過虞疏晚,說道:“小騰跟你打招呼,你怎麽不理人呢?沒禮貌。”

孟秋英過來圓場,“沒關系的,先都坐吧,兩個人剛見面,肯定有些不好意思。”

騰嘉與見她不語,轉身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黎荷苑拉着虞疏晚也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你就是晚晚吧?可真是個漂亮的大美人。”孟秋英打量了一番虞疏晚,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是孟阿姨,你母親的同學,這位我兒子騰嘉與,今天是家宴,你不用太緊張。”她又做了介紹。

“阿姨好。”虞疏晚莞爾一笑,只和孟秋英打了招呼。

騰嘉與也和黎荷苑打招呼,說:“阿姨,我們之前見過了。”

“當然,阿姨記得,中秋節你來看我和叔叔,你有心了。”黎荷苑見到騰嘉與,笑容就一直挂在臉上。

“這是我應該做的。”騰嘉與客氣道。

虞疏晚有些緊張地喝着桌上檸檬水,聽到這裏她險些嗆到,微微蹙眉。

他沒事去她家拜訪她父母做什麽?

“晚晚,要不要緊?阿姨再讓人給你倒杯溫水吧?”孟秋英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的,阿姨。”虞疏晚放下水杯,緩了緩不穩的氣息。

黎荷苑從桌子底下給了她一垂頭,讓她注意自己的形象。

虞疏晚礙于母親的威嚴,只能硬着頭皮保持微笑。

她似乎感受到騰嘉與過于直接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她,擡眸之時,正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

“嚴格說起來,我和虞小姐其實早就認識了,對不對?”騰嘉與忽然開口,笑意不明。

虞疏晚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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