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節目錄
珍珠糖
“你和晚晚認識?”孟秋英問道。
“我覺得虞小姐應該回答一下這個問題。”騰嘉與好似故意地一般,非要把問題甩給她。
虞疏晚又喝了一口檸檬水,掩飾心虛。
明明當初是他的錯,為什麽反而她先慌張起來?
她思量一番,重重放下水杯,決意攤牌,卻被他截胡。
“上次我在機場遇見她,她的車子壞在半路上了,是我送她回家的,說起來今天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騰嘉與嘴角微揚,審視般地盯着她看。
虞疏晚被他這樣愚弄,心底有些惱火,可是當着雙方長輩面前,她也沒有辦法發作。
随後她心思一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揚起甜美的笑容,說道:“對啊,那次是騰嘉與送我回來的,我心裏一直很感激。”
她的笑容明豔,目光直視着騰嘉與,他被她的美麗晃了神,臉上那一點點笑意也漸漸消失。
“哎呦,那說明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分呢!”黎荷苑笑呵呵地說。
孟秋英也笑了,說:“那還真是緣分匪淺。”
之後服務員依次上了菜,虞疏晚和騰嘉與都默默吃菜,只有長輩們在熱絡地聊天。
“小與,怎麽不給晚晚夾菜。”孟秋英提醒着。
騰嘉與還沒做出反應,虞疏晚先開口,“沒關系的阿姨,我自己可以的。”
“別客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使喚他。”孟秋英的口吻完全當虞疏晚是準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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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疏晚不知道該如何婉拒的時候,騰嘉與将一個空盤子放在手邊,夾了一些菜進去,起身端到了虞疏晚前面。
他的聲音低沉且溫柔,“吃吧,不夠再和我說。”
周身一陣淡淡煙草的味道隐隐傳來,随後又悄悄散去,好似不曾來過一般。
虞疏晚有些出神,她還是更喜歡以前他身上白茶的香氣,清冽,疏離,帶着一點點儒雅的氣息。
如今的他身上味道更像是個久經商圈的商人,高冷,矜貴,與人即便交流親切,依然透着一股權勢熏陶的壓迫感。
“謝謝。”她的聲音輕不可聞,卻還是收入了他的耳中。
他淺淡一笑,“不客氣。”
虞疏晚看向盤子的菜品,都是她喜歡吃的,尤其是糖醋魚塊,放的最多。
她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為什麽不是酸甜的口味,反而有一點苦澀呢?
兩個長輩見他們相處的融洽,臉上一直挂着笑意,等到晚餐快結束的時候,孟秋英坐在了虞疏晚的身邊,将手上帶着翡翠镯子摘了下來,塞在她的手心裏。
“阿姨第一次見你,就特別的喜歡你,這是騰家祖傳的手镯,我婆婆送給了我,現在我送給你。”
“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虞疏晚想拒絕。
“有什麽不能收的,等你和小與結了婚,小與的一切都是你的。”孟秋英态度堅定,堅持将镯子戴在了虞疏晚的手腕上。
那一支翠瑩瑩的镯子,水頭十足,戴在虞疏晚白皙如瓷的手腕上,相得益彰,襯托她的手臂更加潔白細潤。
“哎呀,可真合适,我戴着的時候尺寸是偏小的。”孟秋英笑得開懷,連連贊嘆。
“這說明你和小與是真的有緣分。”
“謝謝阿姨。”虞疏晚當着長輩的面兒,不能拒絕的太狠,掃了長輩的顏面。
收了镯子,她借口去衛生間離席。
等她出來在水池邊洗了洗手,倒是沒有急着回去,應付長輩讓她覺得很疲憊,她走到長廊盡頭的窗戶前吹吹風,給唐筱柚撥了電話。
“這時候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唐筱柚歡快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別提了,我在相親。”虞疏晚聲音恹恹的。
“相親?你怎麽想起相親來?”
“還不是我媽安排的,我都不知道。”
“聽你這蔫茄子的語氣,不會男方特別醜吧?”
“對方是騰嘉與。”
唐筱柚聽見這個名字,倍感意外,“你倆真是有緣啊,你媽知道你們的事情嗎?”
“我沒跟她說,難道要和我媽說騰嘉與當年抛棄了我,讓我媽難過嗎?”虞疏晚嘆息着。
“你在說誰?”一道清冷如泉水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虞疏晚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
她小聲地和電話裏的唐筱柚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轉過身的時候,就看見騰嘉與散漫閑适的樣子倚靠在拐角的牆壁上。
他雙眸漆黑如墨,宛如黑曜石般閃爍微光,淡漠地注視着她,神色冷淡,一改剛剛在席間的矜持。
“沒有,你聽錯了。”虞疏晚背後講人壞話覺得不好,有些心虛。
她不想與他正面沖突,打算匆匆離開。
從他身邊經過時,騰嘉與卻上前邁了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嗓音溫沉,“你把話說清楚。”
虞疏晚想起當年的事情,頓時胸悶,冷淡道:“我現在不想理你。”
虞疏晚想繞過他離開,結果不知道是誰在光滑如鏡面的地板上灑了點水,她的長筒高跟皮靴踩上去滑溜溜的,險些摔個狗啃泥。
騰嘉與大臂一攬,将她整個人的重心往自己身前帶,手掌按住她纖細的腰部,穩定住她的身形。
虞疏晚就這樣半個身子被他環在自己的懷裏,她擡頭看見他深邃的眼眸裏,映出自己的影子。
她微頓,随即推開他,“想趁機占便宜?”
“我幫了你,你不謝謝我就算了,還反咬一口?”騰嘉與輕哂,神色疏淡。
“不用你幫忙。”虞疏晚理了理衣服,打算回包間。
“她們都走了,我送你回去。”騰嘉與也跟了過來。
虞疏晚見長輩們不在,也不想再裝下去,回絕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騰嘉與看了一眼腕表,說:“你去酒店門口等我。”
他說完便離開了,不給虞疏晚反駁的機會。
她只好站在酒店門口,冬季的夜裏寒風刺骨,加上下過一場雪,夜風刮過來喇得她皙白的臉蛋生疼。
她站在風中摟緊自己的大衣,左顧右盼,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騰嘉與的車子開過來。
“怎麽這麽慢,用龜爬的速度也爬過來了吧?”她嘀咕着。
這時候手機響起來,是一個陌生電話,她接起來,只聽見熟悉的聲音傳來,“看來你的電話號一直沒變。”
虞疏晚看了一眼這個號碼,才重新将手機放回耳邊,說:“騰嘉與?”
“抱歉,公司有點事情,我讓李秘書過來送你。”滕嘉與的聲音在電話裏分外低沉。
“不必了,我叫網約車。”
“那注意安全。”對方叮囑完就挂了電話。
虞疏晚胸口一陣起伏,還是按下了網約車服務。
等她回到別墅的時候,黎荷苑已經沐浴完正在敷面膜。
黑漆漆的泥膜塗在她的臉上,虞疏晚進門的時候差點吓得叫出聲。
“媽,你能不能別吓人。”虞疏晚捂着胸口,抱怨着。
“這泥膜很好用的,一會兒你洗完澡也塗點?”黎荷苑拿着小瓶子還在往臉上抹啊抹。
“不用了,我累了,想早點睡覺。”虞疏晚脫下大衣,轉身走到更衣室裏,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你怎麽這麽晚回來,是不是和小騰喝咖啡去了?”黎荷苑問道。
“喝西北風還差不多。”虞疏晚翻了翻白眼,将衣服換下來,穿上毛絨睡衣。
“小騰沒送你回來?”黎荷苑有些詫異。
“他公司臨時有事情,就走了。”虞疏晚淡聲回應,朝着浴室走去。
黎荷苑也跟着進了浴室,在洗臉池旁邊卸掉泥膜,說:“小騰當上CEO才兩年,自然是忙的,你爸不也天天不着家?你以後也要多理解他們。”
“媽,你怎麽不經過我同意,就安排了我的婚事?”虞疏晚問道。
“說來話長,總之你和小騰的婚事,你只能接受。”黎荷苑又在她的臉上塗抹昂貴的保養品。
“又是家族聯姻,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這一套。”虞疏晚不滿地說。
這時候樓下的傭人上來給她送熱牛奶,看見她在浴室裏準備洗澡,說道:“大小姐,讓我為你準備熱水吧?”
“不用了,你去幫我準備鈴蘭香味的浴球,紅酒和水果拼盤,再來一份紅豆凍奶。”虞疏晚吩咐着。
傭人應了,就退下去了。
黎荷苑走到她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說道:“媽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兩個人的婚姻總歸會牽扯到利益關系,尤其虞氏現在的地位,騰嘉與這孩子在年輕一輩裏是最出類拔萃的的,我和你爸都非常滿意,不然我們也不舍得讓你嫁給他。”
“就不能不嫁嗎?”虞疏晚露出撒嬌的神态,握住黎荷苑的手搖晃着。
黎荷苑又拍了一下她,說:“其他事情我們都答應你,但這件事情不行,除非你不想做虞氏千金了。”
黎荷苑從小對虞疏晚寵愛有加,幾乎不會用這種口吻對她說話,虞疏晚明白,這件事情沒有緩和的餘地。
等她沐浴完,回到自己舒服的大床上時,看見手機微信有好友申請。
【加我。】
對方微信昵稱是TJY,過去了四年,他的昵稱還是這個。
虞疏晚的昵稱則改成是Wendy虞,在巴黎她的英文名叫Wendy,為了方便工作,才改了這個名字。
只是他是怎麽得知她的微信?
她看了一眼下一攔,顯示對方是通過手機號搜索的。
果然。
但她沒有回複他,将手機再次鎖屏,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