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懷念的
她懷念的
負重镯很快給所有人安排上。
看到戚九夭拿着貼着姓名小紙片的黑布包挨個分發的時候,銀牙還嗤了一聲。
“不就分個攻科輔科嗎?難道每個人還都有不同?”
他一邊這樣叽叽歪歪,一邊又忍不住地立刻扯開拉鏈,把自己的四個镯子和旁邊多拉格的對比,想看出外觀上有什麽區別。
“就算有,也不是傻子能注意到的。”
站在隊伍前面,剛領到自己那一份的阿祖妲邁着貓步經過,幽幽丢下一句話。
全然不顧大怒炸毛的銀牙,她取出自己包裹中那枚比別人多出來的、格外小上一圈的金屬環,套到尾巴尖尖上,适應性地搖了搖。
因為異能緣故,更全面的負重訓練對他們速攻位的能力者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到自己取下負重镯後更加輕盈迅捷的身姿,以及自己所欠缺的力量與爆發同樣能夠得到鍛煉,阿祖妲就控制不住地興奮。
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就記到了心上,還成功地做了出來。
手指在垂落的發梢上打了個轉,阿祖妲抿起嘴,默默望向在人群中心忙忙碌碌的戚九夭時。
等等。
那個女人蛇尾巴上的是什麽?
阿祖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強攻型的還要這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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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攥緊拳頭,身後看到她和緋紗兩人的配置,銀牙忽然蹭地跳起來,龇着牙擠進人群,拱到戚九夭身邊。
“幹嘛?”戚九夭忙碌間隙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他面前的布包們拉到自己這邊,眼神警告,“別搗亂哈,那是別人的。”
手中得到空閑的一剎那,忽然填進了一團略有些紮手的熟悉絨毛觸感。
她瞪大眼,沒注意到少年的耳尖連着脖子紅了一片。
“我也有尾巴!”
銀白色的白虎尾巴還在朝她的手心裏塞,硬塞,最後将她纖細的手腕整個卷住。
“我也要!”
尾巴尖一抖,銀牙梗着脖子耍賴。
戚九夭:“……”
她很有原則地控制自己拒絕了誘惑,把尾巴推回去,“她們都是提前給我交流過需求的,你這個馬後炮自己回來找鄧老師或者傅熒學姐吧。”
說完,戚九夭也不看銀牙一下子耷拉下來的腦袋,挨個分發叮囑,最後把屬于自己的拿出佩戴好。
冰冷的金屬鐵片在觸及到皮膚的時候,溫度很快變得中等适宜,本體也沒有讓人不适的重量,如紙般纖薄,貼合手腕腳腕,隐藏在衣服下都很難發現。
看起來和普通的裝飾物沒有什麽區別。
直到一臉好奇的游洛獨自一人,在沒有向旁邊同學交流的情況下,随手在表面一劃拉。
手指還沒來及抽離,他的身上陡然多出2倍不止的恐怖重量,直接把游洛嗷地一聲壓趴在地,當場給地面砸了個人形小坑。
無言的沉默間,有人默默放下了罪惡的小手。
戚九夭趕緊過去,調整好後攙扶起一臉痛色的游洛。
“你這都一下子拉到最大值了,別激動,看我來。”
戚九夭擡手擡腳,給大家演示怎麽操作。
底下所有人認真聽着,但仔細看的話,已經有幾只現學現賣,不動聲色地給自己挂上了晨間訓練的重量。
可謂是珍惜每一秒內卷的時間。
末了,戚九夭又用手點下鐵片表面的半個米粒大小的隐藏鈕,說道:“最後,和普通的重力壓制不同,師徒組出品的負重镯還多出一項訓練精神力的功能。”
依言照做的人立刻感覺到,一股細密的熱流像是張開的蛛網一般在精神領域中擴散,松松束住每一股想要外洩的能量。
就像是控制水流的閘口開關一樣,一旦想要使用異能,就必須從精神海中調用比平日更多的能量,同時,損耗的速度也會加快,迫使異能者更快地進行補充,如此循環。
這也是戚九夭在不斷耗費能力制作打磨的過程中産生的想法。
不謀而合,她的提議得到兩位實踐派的認可,并且成功投入制作和使用。
“當然,精神系的同學對這個要求要更高,如果還有額外想法,可以去和鄧老師申請調整。”戚九夭指路。
畢竟是涉及到異能者最重要的精神海,當然只能作為學院內部量身定制的物品。如果這東西不是出自信任的老師和學姐,外面随随便便拿來的東西,沒人敢用。
“以後,大家的訓練都要戴着這個了。”
戚九夭說着的時候,就順手給自己加到了攻科日常的80%程度。
“等到了需要調整加碼的時候,就是各位脫胎換骨,更進一步的階段。”
她也一樣。
精神海中明顯多出了滞澀感,四肢好像綁上了沉重的沙袋,被一只無形的手朝下按着,也是戚九夭需要重新适應的全新感受。
好像回到了當年軍校時的訓練模式。
還怪讓她懷念的。
此後,佩戴負重镯跑步成為宇宙第一學院晨間訓練的常态。
而這僅僅是一階段。
二階段的敏捷訓練,依然還是九尾狐“老師”親自上陣。
慣例的晨跑過後,表現突出的幾位被額外關照。
蓬松的尾巴扇子一樣搖曳,九尾狐淡定地兜了一圈,尾巴尖一指。
多拉格:“我?”
他喘着氣平複好呼吸,松松被镯子壓迫的手腕,走過去,昂着頭一副準備上刑場卻啥也不怕的樣子。
銀色的尾巴尖忽然有規律地前後搖動了三下。
和小狐貍最為熟悉的戚九夭立馬意識到,它這是在倒計時,剛要提醒多拉格。
全神貫注盯着九尾狐動作的多拉格也注意到了,然而,敏捷一欄堪堪勉強在平均線上的他,根本來不及躲閃,在勁風襲來的時候還傻乎乎地待在原地。
一聲悶響,他被大尾巴抽出十幾米遠。
最近被經常摧殘的操場又陷下去一個坑,隐約冒起袅袅灰煙。
一級生:“!!!”
治愈的星光灑落到裝死的多拉格身上,大狐貍不滿意地搖搖腦袋,繼續用尾巴一指。
千琉表情不變,但在出列時兩腿的動作有些僵硬。
戚九夭一眼看到他的負重镯。如果沒記錯,今天是他第一次加碼到120%的程度。
即便平常他的作戰能力還算突出,第一次挑戰總要有适應期。
“來吧。”
千琉挽起袖子,可以清楚看到,白皙的肌膚上被壓出大片明顯的紅痕。
大狐貍這次大發慈悲地給了他五秒倒計時。
殘影掃過,千琉反應極快,一個後仰,但過于疲憊的身體讓他險而又險地才躲過橫掃。
但不等他放松,剛過去的大尾巴忽然又一拐。
從下自上一個斜挑。
砰。
人影飛出,和還沒爬起來的多拉格整整齊齊躺成一排。
戚九夭有些擔憂地伸腦袋觀望。
不是臉着地吧?
接下來,抵達終點的學生挨個排隊,接受狐貍尾巴的洗禮。
成績最好的也頂多撐到了第五輪,就被同時上陣的兩根尾巴,一起拍飛了出去。
砸的坑都要比別人深一些。
戚九夭一直被晾在一邊。
她饒有興趣地旁觀,發現意料之外的,公儀琬進步極大。
原本就擅長聽聲辨位,她又是最早一批在戚九夭手底下接受對戰訓練的,現在看來收效明顯。
她打破五的記錄,第六輪的時候,作為唯一一個戰績最佳的攻科,最後筋疲力盡到達極限,遺憾退場。
戚九夭給她啪叽啪叽沒鼓幾下掌,臉前忽然出現一撮毛。
被指了。
周圍都沒有什麽還能站着的同學,戚九夭笑嘻嘻地朝大狐貍勾勾手指,“來。”
狐貍點頭,也不客氣,上來就是兩條尾巴閃電般朝她襲來。
接近300%的壓制讓戚九夭的精神力流動速度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她眼瞳緊緊鎖定一點,在腳踝即将被抽到的剎那,向上前方一躍,靈活如游魚一般從兩尾的縫隙中翩然飛出。
見狀,大狐貍滿意地點點頭,又速攻五輪,緊接着一下子加碼到四條尾巴。
戚九夭仰頭,體型差距使得僅僅多出來的“兩個”的數量,就已然将周圍逃跑和躲閃的空隙密密封住,她迅速逡巡,用一個極為扭曲的姿勢先打滾,又側翻,最後一個背越,堪堪躲過。
這回落地,戚九夭踉跄了一下,劇烈地喘着氣。
“你也好厲害,尾巴到現在還沒有打結。”
百忙之中戚九夭真心實意地誇贊。
大狐貍笑眯眯的好像很受用,但尾巴依舊變換方向,又朝她攻來。
戚九夭趕緊判斷,先要原地起跳。
然而,右膝軟了一瞬,就是這個微小的細節,讓她沒來及完全跳躍到理想高度。
連鎖反應,額前直直正對銀白色的勁風,避無可避。
躲不掉!
那不躲了!
戚九夭下意識地繃緊五指,以手為刃,直直迎上。
手刀也是刀!
能量對撞,轟然炸開。
一排昂着腦袋的“屍體”們瞪大眼,動作極為一致地伸長脖子。
空間似乎扭曲了一瞬,他們一直關注着的粉色影子炮彈一樣倒飛而出。
表情一變,好幾雙手慌忙不約而同地朝人影伸去。
“砰!”
完美避開所有人的胳膊,戚九夭不偏不倚砸到了想要默默爬走的姬野奈身上。
“你!”
嗓子眼裏剛擠出一點空氣,姬野奈被飛來的300%壓力死死按住,喊都喊不出來了。
戚九夭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身上,第一時間關掉負重,然後開始抱着右手,嗷嗷亂叫。
怎麽這麽巧,頭頂那條尾巴上面附着的是防禦型的異能啊。
“你不早說!”戚九夭捂着通紅的手悲痛萬分。
大狐貍也被她意料之外的反抗吓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搖動星屑給她治療,表情有些委屈。
“戚同學。”
緩過勁來的姬野奈吸着氣,在她身下蛄蛹着想往外掙脫,一邊斷斷續續地替九尾狐說話:“我是說,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次是敏捷訓練,不是對抗?”
“對哦。”
戚九夭手不疼了,趁機撸了一把湊近的大狐貍,重新活蹦亂跳。
三階段的訓練出現在所有人都沒有想象到的場合。
開學過了一個月,人人提心吊膽的魂武技與異能訓練課剛剛開始。
穿着運動服的一級生們,如臨大敵地看着面前抱着小狐貍,笑容溫雅的男人。
“別緊張。”
大部分的學員被分到一邊,而剩下的,特指異能以外,經常将武器作為慣用攻擊、防禦手段的幾人被沈重錦單獨拎了出來。
其中,被特別提溜到隊伍最前端的戚九夭和褚煙左看右看,發覺了兩人明顯特別的關注待遇。
“幾位的練習內容只有一個:拿上你們今天的武器,砍球。”
沈重錦的空間紐閃過光,擡出一大箱子滿當當的木頭模型。
戚九夭好奇上前,驚訝地一眼翻出一比一複刻的五把木質刀劍。
她和抱着自己木頭形狀的魂武的褚煙面面相觑。
懂了,使用被壓縮後的精神力,注入到品質最低等的武器中,盡自己最大努力把一塊普普通通的木頭揮出尚方寶劍的氣勢。
這點戚九夭也熟。
原世界中,她不得已的時候,連小孩子的玩具刀都拿來湊合用過。
如果想用這種武器發揮出它們在普通人手中無法達到的威力,對異能者精神力的微操和肌肉記憶的把控有着極高要求。
說幹就幹,拿着最普通的武器,幾人開始哼哧哼哧地攻擊巴掌大的,四處亂滾的圓球。
只要成功把小球擊碎,擊裂,就算成功。
不算完全封閉的室內,時不時有隐隐的微風吹拂,将本就輕量的小球撥動的到處亂跑,給本就有難度的任務又提了一個臺階。
熟悉的“學徒階段”的手感回歸,戚九夭不算陌生,集中精神,一邊穩住呼吸和手指,分毫不亂地準确揮砍,偶爾還能抽空觀察一下身旁的同學,指點幾句。
旁邊一群不習慣魂武,因此得以在一梯隊呆着的人美滋滋閑站着,還在偷笑,冷不防被沈重錦笑眯眯地分發了一堆槍械。
“尤其是各位攻科的小朋友,不是自诩射擊科目沒有難度嗎?來,開啓負重镯,第一個用這裏面的子彈擊穿葉子的,可以提前下課。”
沈重錦把葉片遞給九尾狐,讓它用尾巴卷好。
“這有啥。”
名為巽的少年立馬擡槍按上扳機。
他引以為傲的速度在班級中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鳥類的動态視力更是不俗。
他很有信心第一位拿下勝利。
然而,習慣性控制準頭的精神力一滞。
走不動。
完全走不動!
他臉色變了。
不只是負重镯,往日能順利在槍口中流動的精神力,今天像被水泥封住了一樣,任憑他死命地集中注意,也無法往前推動半分。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一下子封住了雙眼,像是一個蒙上眼睛,一無所知的普通人。
旁邊抱着槍的唐星誕內心哀嚎。
果然,怎麽可能他們就是輕松的那批。
這個鍛煉精神力的方式,根本就和那些使用武器的沒有區別。
“嗯,這就是這段時間各位的練習內容,很簡單吧?”
沈重錦拍拍手,笑意盎然,“不用着急,直到今天下課前,都有時間慢慢練習。”
“教授。”有人很有膽子地舉手提問,“如果直到下課鈴響前都沒成功呢?”
他被回以一個優雅的淺笑:“你覺得呢?”
很快,答案揭曉。
一批次,擅長精神微操的公儀琬、千琉和連曦勉強打出了塑料子彈,然而精神力不足,要麽留個凹坑,要麽子彈卡了一半在樹葉裏,但沈重錦點點頭,算三人取得很大進步。
二批次中,分別精通刀劍和槍炮的兩位異能者,短暫混入攻科的賀恩慈,以及魂武是一把漂亮木杖的少女,基本成功達到了沈重錦的要求。
戚九夭甚至已經報告更換了兩次,最後在四瓣的殘骸中,躍躍欲試挑戰起乒乓球的大小。
而其他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不合格。
不好的預感湧上他們心頭。
沈重錦看了看大部隊的人數,好像也不太意外,只一揮手。
空間變換,所有人被集體傳送到了異環境模拟室中。
按下極寒天氣的控制鍵,沈重錦笑眯眯地對着一群面色灰白,雙眼絕望的學生做出手勢:
“十公裏,來吧。”
然後,不等某人偷偷咧開嘴。
“多拉格,你去隔壁的火山地圖。戚九夭同學,麻煩你幫我監督一下。”
“沒問題!”
瞧着多拉格心如死灰的模樣,戚九夭邪魅一笑,心情是反差的大好:“請吧,小白龍。”
想了一下,最後一部分的內容放到下一章進行吧,合二為一的閱讀體驗似乎有些割裂,而且,下一章來到了我一直想寫的一幕(QAQ)我也想把它單獨放出來給大家呈現。
這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對目前40多張的“承上啓下”(?)下章結束後,夭夭的學院初階段日常就算結束啦
更多的比賽,更廣闊的地圖,更不一樣的朋友和對手,更多稀奇古怪的小劍靈們,都會逐一登場
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伏筆和背景也要再度展開
感謝支持(好像說早了,該下一章再叭叭的QAQ)
算了,我不管,下一章我要再叭叭一遍!
晚安,最近睡得好晚,想努力調作息了,不能熬夜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