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做三
不要做三
你們兩口子愛吃屎就自個吃,逼着別人承認這屎是巧克力味的到底是什麽情趣。
談戀愛的人都那麽有病的嗎?
白清友用手捂着眼睛,假裝在思考,卻在掌心翻了個白眼。
如果蕭獻還要繼續說下去,白清友的眼皮可能會過勞死。
“你女朋友品味挺獨特的啊。”白清友讪讪回道。
“這算是誇人的說法嗎?”蕭獻繼續問。
“算吧,如果別人誇我品味獨特,我還挺高興的。”
“那她應該也會挺高興的。”
白清友呵呵一笑,不再搭腔。
反倒是佩佩老公忽然起了個話題:“獻哥,我聽你天天女朋友長女朋友短的,我都沒見過真人。什麽時候方便你帶給我們看看呗。”
蕭獻看了白清友一眼:“她跟我分了。”
嗯?
“節哀。”白清友出于人道主義,拍了拍蕭獻的肩。
蕭獻按住肩膀上的手,捏了捏說:“謝謝,好受多了,你真會安慰人。”
白清友把手抽回來,擱在腿上,細細看着蕭獻手指按下後的淡淡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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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印慢慢褪下,順着白清友的手臂,爬到他的臉頰。
“熱嗎?”
“有點。”
“那開窗吧。”
十月中旬,已是深秋。
秋風撩起蕭獻的劉海,頭幹臉淨的樣子,讓人恍神。
開窗之後,似乎更熱了。
白清友別過頭,看向窗外,只聽蕭獻和佩佩老公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前女友。
異地戀,網上認識的,又趕上畢業。
Buff疊滿了。
不過他居然為了前女友單了兩年。
真夠癡情的,難怪現在還念念不忘呢。
佩佩老公像是不怕死,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自己的前任。白清友透過後視鏡,眼見着佩佩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努力咳了好幾聲,也沒攔住。
“那你把人家追回來啊。”佩佩冷不丁地開腔。
一車三個男人,其中兩個都吓出一身冷汗。
只有始作俑者繼續面不改色地開着車。
這種尴尬,一直到吃完飯都沒散。
“哥,你別管我了,快去追佩佩姐,好好哄哄。”白清友替他倆急得不行,“下次別亂說話了。”
前任這種生物的殺傷力還真是大,随随便便都能引爆整個雷區。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白清友目送他們走進酒店後,回頭,很是認真地盯着蕭獻。
蕭獻往嘴裏丢了顆薄荷糖,漫不經心地咬着,糖粒在他在齒間撞來撞去,發出的細微聲響仿佛代替蕭獻回答了白清友的問題。
“沒有。”蕭獻笑,“随便聊聊天而已。”
白清友凝眉,掙紮再三,還是發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其實對佩佩姐有意思吧?”
他也是慢慢才回味過來,從他們在飯局上的對話中,慢慢拼湊出完整的邏輯鏈。
蕭獻是佩佩老公的大學室友,畢業後就沒怎麽聯系了,但因為佩佩老公在朋友圈發了佩佩的工作照後,蕭獻點了個贊,倆人又開始熱絡起來。結婚時,更是自告奮勇來當婚禮攝影,包括這次夫妻倆出國,也是蕭獻開車全程護送。
如果是大學室友情,那為何會出現不聯系的空檔。
原因只有一個,友誼變質了。
就是因為佩佩姐的出現,蕭獻陷入了愛而不得的隐忍暗戀。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在佩佩姐面前提起前女友,以此來引起對方的嫉妒,但沒想到佩佩姐對她老公情比金堅,壓根不甩他。
陰暗的蕭獻只好另辟蹊徑,不斷挑起人家新婚夫妻的戰火,做好了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準備。
“你和佩佩很熟嗎?”蕭獻不正面回答白清友的問題。
“你……”白清友看穿一切,捂着嘴命令自己接受成人世界的肮髒。
果然,他一開始的靠近都是有目的的。電影裏都說了,如果要搞定一個人,那必須得從他的朋友下手。佩佩很多朋友都和她老公交好,所以為了掩人耳目,他必須要找一個佩佩老公相對陌生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白清友。
白清友緊閉雙眼,一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惋惜。
“你死了這條心吧。佩佩姐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心機綠茶。”
“我不介意她喜不喜歡。”
“你放棄吧。”白清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是老祖宗傳下的規矩。”
蕭獻錯愕半秒,像是沒忍住,笑着擡手揉了揉白清友的呆毛:“那沒結婚的能拆嗎?”
“可是她已經結了。”
這是不争的事實。
“你不是還沒結嗎?”蕭獻咬碎了薄荷糖,玩味地看着他。
“啊?”白清友懂了,“啊?!”
女朋友什麽的都是幌子。
原來蕭獻真正喜歡的。
是佩佩姐的老公???
……
“獻哥,你快回了嗎?”電話那邊是佩佩老公。
蕭獻連着車載藍牙,白清友想裝沒聽見都不行。
“在路上。”
“哎喲,你可快回吧,我老婆不讓我進房間了,我今天在你房裏湊活一夜。”
在你房裏……
白清友連忙出聲:“哥,太晚了,獻哥今天就不回去了,他待會就住我寝室。”
“那多麻煩你啊。”
“哥,不麻煩,你和佩佩姐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閑雜人等沒什麽好關心的。”
白清友別有深意地瞥了蕭獻一眼。
“那行,那我再去哄哄我老婆吧。”
說完,對方挂了電話。
車裏又安靜下來。
但蕭獻的嘴角從剛才那陣就沒下來過。
白清友回頭望了一眼在不斷倒退的酒店,那棟耀眼的建築越縮越小,而白清友心裏的祈禱聲卻越來越大。
佩佩姐,你一定要幸福!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想什麽呢?”蕭獻輕咳一聲,“你經常帶男的回寝室嗎?”
“我也不能帶女的回吧。”白清友在得知蕭獻的“秘密”後,對他再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嘴笨如斯,竟然怼得還挺順嘴。
男同性戀之所以過得艱難,就是因為有蕭獻這種道德感極其的小三在外面敗壞0和1的名聲!
真是膽子大,別人都結婚了,還想見縫插針地玩婚外戀。
直男是那麽容易掰彎的嗎?
白清友冷笑了兩聲。
“你笑什麽。”
“我天生愛笑!”
那蕭獻是1還是0啊?白清友摸着下巴想,看起來挺像個1的,但是1會缺愛缺成這個樣子嗎?
1的市場不都是挺好的嗎。
哪用像他那樣上趕着撬牆角。
莫非他對佩佩姐老公是真愛。
不,肯定不是,只有佩佩姐才能是唯一的真愛。
蕭獻就是個0。
不,蕭獻不是0。
他就是一個恬不知恥的3!
邏輯成立且毫無漏洞。
白清友又冷笑了兩聲,不過這次,他是在佩服自己驚人的觀察力和推理力。
但半個小時後,白清友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蕭獻拿起桌上那玩意時。
“飛機杯?”蕭獻低頭看包裝,“還是新的?”
白清友走上前,奪回飛機杯,丢到白望宇床上。
“室友的。”白清友搪塞。
“怎麽在你桌上?”
“叫我幫他洗。”
蕭獻沉默了。
或許是這段錯漏百出的對話,讓蕭獻這個為愛做三的死綠茶覺得自己的智商仿佛被白清友踐踏了。
他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抱着手臂。
“我先去洗澡了。”白清友從衣櫃裏掏出睡衣,遞給蕭獻一套,“可能小了點,但你将就一下。”
“沒內褲。”蕭獻終于開口了。
“我沒新的。”
“行。”蕭獻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麽解決辦法。
直到蕭獻從浴室出來,白清友才發現他的解決辦法就是挂空檔。
“你能別走來走去了嗎?”白清友坐在凳子目不斜視地收拾書包。
“好。”蕭獻可能生氣了,話都變少了不少。
也是,綠茶都是這樣,被拆穿後就會惱羞成怒。
白清友自得地晃了晃小腿:“你也不要太吃醋了,你也會有自己的幸福的。”
蕭獻沒搭腔,而是問:“今天我睡哪兒?”
這個問題倒是把白清友難住了,剛才一直忙着鬥小三,壓根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自己的床肯定是不願意讓外人睡的。
洪福奇因為實習,昨天就把床鋪挪到了公司宿舍。
白望宇的床上東西堆得跟個山似的,估計蕭獻一坐上去,床就得塌了。
“睡那兒吧。”白清友擡手指向王複的床。
蕭獻點點頭,拉開王複的床簾,又火速關上了。
“我不睡。”
“怎麽了?”白清友走上前,拉開王複的床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堆沒洗的臭襪子。
他記得王複以前只會把襪子藏床底啊。
時間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竟然能一點點吞噬掉人的心理防線。
白清友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王複堆在床底的襪子時,他差點就原地暈了過去。
太髒了。
現在,他已經成長到可以見怪不怪地屏住呼吸,再冷靜無比地拉上窗簾。
“我趴你桌上睡一晚吧。”蕭獻忽然懂事得讓人心疼。
“這怎麽能睡?”白清友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礙于情面,還是假裝推脫了一下。
“沒事。”蕭獻扶了扶自己的腰,向書桌走去。
“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為修婚禮照熬了兩天夜,再加上今天一直在開車,沒怎麽休息好。”蕭獻不以為意。
但聽者總是有心,不知怎麽,白清友心裏漸漸湧起一股淡淡的內疚。
說不定,人家沒有那麽壞。
可能就是太愛了。
愛情總是會讓人誤入歧途。
“你方便借我一個毯子嗎?晚上挺冷的。”
“桌上的書我能移一下嗎?可能有點睡不下。”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要不我還是去車裏睡一夜吧。”
“好,我現在走算了。”
說罷,蕭獻揪着衣領,意圖換下睡衣走人。
“诶!等下!”白清友捏着褲縫,艱難地邀請道。
“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