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挫敗啊
好挫敗啊
白清友學得太認真,閉館通知播到第二遍時,他才收拾書包準備回寝室。
“你和室友關系真好。”
蕭獻慣有的平淡語氣在腦中響起。
“他們人一定很好,不像我,不讨人喜歡。”蕭獻冷臉抱着白清友的手臂。
“那是那些人不了解你。”白清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抱抱,“不過我的室友确實很好,尤其是小白哥,特別照顧我,下次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小白哥?”蕭獻臉色更冷。
白清友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在一個沒朋友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人緣。
情商太低。
“我們不聊這個了,我現在得起床去圖書館學習了。”白清友一骨碌爬起身。
蕭獻曲肱而枕,好看的腰側線條從被子裏延展而上,睡衣随意地堆在身上,他也不去拉,毫無保留地看着白清友。
“這樣,會着涼。”白清友說。
“幫我整理。”蕭獻依舊平靜。
“別撒嬌。”白清友找到睡衣下擺,慢慢往下拉,指間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腹肌,心裏一陣嘆氣,“我又不是……”
“不是什麽?”
白清友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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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大猛1。
愛莫能助。
“沒什麽。”才起床不過一會,自己已經說錯了不少話,不能再惹蕭獻傷心了。
得快點換個話題。
“你今天不去送送佩佩姐他們嗎?”
“不去,沒這個必要。”
好像,又說錯話了。
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今天打算做什麽?”白清友這才意識到自己對蕭獻的工作、生活并不了解,“你不用上班的嗎?”
“不是天天都有活。”
太慘了。
情場失意。
事業無成。
白清友又開始憐愛了。
“那你今天要不要就在我寝室休息休息?”白清友解釋,“我室友他們都不在,你可以安心睡一覺。”
白清友頓了頓,滿眼心疼道:“會過去的。”
蕭獻嗯了一聲,将被子蓋在臉上。
被子輕輕抖動着。
白清友連忙拍拍:“別哭了。”
沒想到被子抖得更厲害,白清友只好手足無措地哄道:“哭一哭也好,我現在先出去了,中午我給你點外賣,你到時候記得吃。”
或許人在難過的時候,讓他一個人呆着會更好。
白清友一邊洗漱一邊想。
也不知道他恢複好一點沒。
白清友提着給蕭獻買的夜宵,推開了寝室大門。
黑黑一片。
“蕭獻?”白清友打開燈,才發現屋裏空無一人。
一張紙條落在書桌上,他拿起。
蕭獻的行楷寫得幹淨有力,就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利落。
【有急事,先回。多謝照顧,學習加油。另,睡衣被我穿髒了,下次洗淨再還你。】
白清友昨夜來不及收拾的書都被蕭獻妥帖地整理好,低調地呆在書櫃隔板裏。
仿佛從未被弄亂過。
只有正呆在垃圾桶的那件史盧比T恤提醒着他,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炒粉白買了。
白清友抓着紙條失悵地想。
走得時候為什麽不發微信說一聲呢?至少他還可以送送他。
難道蕭獻并沒有把自己當朋友嗎?
白清友打開手機,找蕭獻的對話框時,才記起來上次不小心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
再也不要讓白望宇動自己的手機。
孽子。
白清友想。
他把蕭獻從黑名單放出來,拍下桌上的炒粉,發給對方。
【大柚子:某人無福消受】
……
蕭獻才開完會,正在趕去機場的路上。德國那邊出了問題,他必須親自過去處理。
“蕭總,沒休息好嗎?”表弟唐荷話裏有話,“您可是撂挑子休息了一星期,就為了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不是我說,我結婚的時候怎麽沒見着你那麽積極啊?”
蕭獻閉目養神:“滾。”
唐荷雖然嘴欠,但他有腦子,一般這個時候還是少招惹為妙。
這幅鬼樣子,不知道誰又得罪他了。
“你兩年內結了三次,我參加得過來嗎?”蕭獻慢悠悠地開口。
“這話說的,頭婚的時候我也沒見着你啊。”唐荷調整了一下坐姿,“公司裏都傳啊,你跟張佩關系很微妙啊。”
關系微妙?
蕭獻失笑一聲。
如果不是在大學同學的朋友圈裏看到張佩和柚子的合照,他估計連這號人到低是誰都不清楚。
不過他現在确實也記不起對方到底長什麽樣了。
只記得白清友挽着她的手臂,佩佩姐長佩佩姐短。
特別乖。
“你怎麽這會兒又不說話了?卧槽,不會真有一腿吧?你什麽樣的找不到啊,偏找個結了婚的?”唐荷反應有點大,為了他們公司的企業形象,他必須做出一些必要的審判和決策。
商海浮沉,懸崖勒馬方是上策。
“你忘記老爺子怎麽教育我們的了?”唐荷清清嗓子,學起家族裏長輩的威嚴架子,“要将……”
“閉嘴。”
“好的哥。”
唐荷縮到了座位另一側,決定安靜如雞。
半晌。
“哥我還是覺得不能搞有夫之婦。”比起被他哥打死,公司的聲譽和家族的臉面似乎更重要。
“但凡你把腦子放在工作上,我現在都不用跑去德國給你擦屁股。”
按照計劃,蕭獻今天本來能抱着柚子繼續灌迷魂湯。
“哥這他媽就不是腦子不腦子的事兒,主要是姓何的太陰了,幸好白家幫了我們一把,要不然這屁股都沒得擦。”唐荷忿然。
白家。
蕭獻想了想:“白家前幾年找回來的那個私生子叫什麽?”
“白望宇。”唐荷對這個名字記得特別深,“當年為争這個名字,白家差點就散了,不過這幾年白家幾房都不安定,以後有得鬧。”
名字有什麽可争的,名字背後的東西才是一群豺狼撕扯的關鍵。
蕭獻扶平西裝上的那道褶皺:“白潤鶴太縱容白望宇了。”
“狗屁縱容,我就沒見過那麽當哥的,防白望宇跟防賊似的,就算不是一個媽生的,也留着一脈的血,實在沒必要。”唐荷打小就愛打抱不平,“說實話哥,當年你拉着我進公司,派我去挨那幫孫子的氣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也就是之後,我才慢慢回過味來。要說當哥哥,你是這個。”
唐荷在蕭獻腿上比了個大拇哥。
“滾。”
“好的哥。”
唐荷把大拇哥塞回了自己的毛毯。
“不過哥你問這個幹嘛?”
“給白潤鶴送點回禮。”蕭獻慢悠悠道。
“行,到時候我叫手下的人去辦。”
“你成嗎?”蕭獻意外唐荷竟然在半分鐘之內聽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
“哥你也太小瞧我了。白潤鶴愛車,到時候我反手一輛帕加尼Zonda,絕對送到他心坎上。”唐荷對自己的送禮計劃很是自信。
“你不如直接脫幹淨把自己送出去。”蕭獻實在高估了唐荷的智商,也高估了自己對他的定位。
有些人是迷糊得可愛,有些人是愚蠢得可憐。
“哥!”唐荷抱住前幾天剛練出來的手臂肌肉,“那白潤鶴真是有福了,能吃到我這種極品美男。”
“……”
蕭獻錯了,有些人是蠢得惡心。
這次德國那邊出事,看似是何平使陰招,但沒有白潤鶴的暗中助力,這到嘴的鴨子不可能飛。
到頭來,白潤鶴倒是賣了個好人情。
大白,小白,沒一個省心的。
“你和白望宇熟嗎?”蕭獻給了唐荷最後一次機會。
“算熟,以前約着一起打過牌。”
“找個機會,把那件事和他說說。”
“行。”唐荷思考片刻,感覺不太對,“哥,我們這是送禮還是添堵啊?”
“堵你了嗎?”
“我就是覺得有點不道德。”
蕭獻徹底失語,一直到飛機落地柏林,他都沒有再和唐大聖父多說一句話。
……
【大柚子:某人無福消受】
蕭獻盯着這條微信消息,心情好了很多。連帶着賞了唐荷一個友善的微笑,惹得唐荷嗚嗚感動了許久。
哥心裏還是有我的。
【YZD: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
【大柚子:明知故問~~~】
【YDZ:确定一下~~~】
【大柚子:學我幹嘛!】
【YDZ:無師自通】
【YDZ:淩晨了,還不睡?】
【大柚子:我是夜貓子。】
【大柚子:你為什麽也不睡?是心裏還在難過嗎?】
【YDZ:出差,不難過了。】
【大柚子:你又有活幹了?!恭喜恭喜啊!到時候拍了新照片給我看啊!】
蕭獻從行李箱裏拿出白清友的那套睡衣,擺在右側的枕頭上。
熟悉的柑橘香舒緩了蕭獻的疲憊,他摩挲着棉質睡衣的紋理,仿佛白清友還躺在他身邊一般。
【大柚子:你們攝影師好辛苦啊,天南地北地跑。】
【YDZ:沒有你們學生辛苦,謝謝你給我訂的午餐,很好吃,很久都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午飯了。】
【大柚子:你別這樣,我好心疼你T-T】
【大柚子:下次你再來玉都,我請你吃更好吃的。】
【YZD:會不會太麻煩你了,總是打擾你,我很過意不去。上次那個人用你的微信發來的語音,讓我反思了很久。】
【大柚子:哪條語音?】
【YDZ:“別給他發消息了,傻逼玩意,煩不煩啊。”】
【YDZ:這條,是我太打擾你了。】
【大柚子:是我室友小白誤會了!別放在心上,朋友之間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YDZ:嗯,我就是被罵了有點感傷。】
【YDZ:工作上也老是被罵,好挫敗啊。】
【YDZ:就挺想跟人說說話的。】
蕭獻打完字,喝了一口擺在床邊的溫水。
三、二、一。
電話響了。
【大柚子邀請您進行語音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