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孟教授

第32章 孟教授

開完會, 古景耀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和孟教授約好的時間了，起身說道：“何老師，我下午都來不了, 你們這段時間也辛苦了, 不如大家放一天假, 明天再收拾新的實驗吧。”

何老師現在正是興奮的時候，根本不願意等到明天, 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覺得我狀态很好，想要馬上開始實驗。我迫切地想要驗證我們的猜想，真的讓我等到明天才是在折磨我！”

古景耀遲疑地看了看何老師，見他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實驗的樣子，多少也有些理解這種心情，當天遇到一件很喜歡很在意的事情的時候, 也是希望能夠馬上完成的。

于是他理解地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 那就當我沒說，何老師你們忙吧，不過別忘了吃飯。”

彭正堯三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古景耀走出實驗室，說好的放假呢？就這麽沒了嗎？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問問他們的意見再做決定嗎？

要知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假期了啊，雖然在實驗室裏他們真的學習到了很多東西，有了非常多的進步，現在回去看自己的同班同學, 都感覺大家不是一個水平的了。

可是……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 他們也是需要假期和休閑的啊。

沒等他們腦子轉過彎來, 就聽到何老師興奮地做出了實驗的安排, 三人條件反射地專注聽着何老師的講解和分配的任務，什麽放假都已經被他們忘到了腦後。

放什麽假啊？！開會的時候他們連古景耀和何老師在說什麽都聽不懂, 就這水平還好意思休息？！卷，拼命卷起來！

另外一邊，古景耀和孟教授已經坐到了餐廳了，孟教授還帶了一個人，是之前跟他介紹古景耀情況的那位師弟雷博士。

至于張老師，那是當然不可能帶過來的，孟教授瘋了才會在交際場合帶張老師，那是生怕自己不會得罪人啊。

見古景耀是一個人過來，孟教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這是我師弟雷博士，我還以為古同學會帶上小何一起過來，就帶了他一起。”

古景耀對孟教授笑了笑，說道：“我本來确實打算和何老師一起過來的，不過何老師工作熱情很高，不想離開實驗室，我只好自己來了。”

孟教授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現，他知道古景耀這樣說是給他面子，但應當也不是瞎說的，所以何老師還真這麽熱愛工作啊，老板讓他休息他都不願意。

不過因為自家那個糟心師弟張老師，孟教授對何老師也有些了解，知道他确實是個對科研很有熱情的年輕人，聽說即便是交給他別的工作，他也會非常負責任的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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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何老師的能力不差，想到這裏，孟教授都有些心動了呢。

當然，他今天又不是來得罪人挖牆腳的，心動也就是心動而已，爽朗一笑說道：“小何這個人我知道，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都沒得說，他和我實驗室的小張關系很好，兩個人經常一起玩。”

雷博士：“……”

關系很好這個短語，真的是這麽用的嗎？何老師和張老師那算是一起玩嗎？

古景耀可不知道何老師和張老師之間的事情，還以為孟教授說的是真的呢，認真地點頭說道：“何老師卻是很厲害，我是第一次接觸這方面的工作，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多虧了何老師幫我。因為我這邊實驗室的事情，何老師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等到我這邊的研究告一段落，一定給何老師放個假讓他和朋友好好聚聚。”

雷博士在心裏捂住臉，他覺得就算放假，何老師一定也不會想要和張老師相聚的。

孟教授卻是面不改色，笑着說道：“那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古同學你不知道，小何和小張很有緣分，是同一年入學同一年畢業留校的。小張這個人呢，在行政事務和為人處世上不如小何，但在科研能力上還是很不錯的。我聽說古同學你的團隊裏其實就小何一個正經的研究員，如果你缺人的話，我可以把小張借給你。”

借當然是不可能借的，畢竟現在的項目已經和軍方簽了合同，并且還承諾了後續材料改進也優先提供給軍方，保密程度還是比較高的，不可能中途随便加人，而且他現在這個實驗就操作難度來說不算很高，現在這些人也夠用了。

但古景耀并不是只做這一個項目了，日後的其他項目肯定不能像這次一樣純粹的草臺班子，早晚是需要人的。

古景耀對何老師的能力很信任，聽說是何老師的很朋友，就覺得應該也是有些能力的，當然他也不會一口答應下來，至少也得回去問問何老師，再說了人家孟教授可能也就是随便說說而已。

這樣想着，古景耀道：“沒想到何老師還有這麽有緣的朋友，如果将來能夠在一個團隊裏工作，何老師肯定也很開心。不過我現在手上這個項目保密等級比較高，不太方面加人了。等到下一個項目的時候，如果張老師有空也願意的話，咱們可以再聊聊。”

雷博士低下頭喝了一口飲料掩飾自己的表情，努力不讓自己扭曲表情被古景耀看到，心裏都開始同情何老師了，當然張老師他是不會同情的，真的有這樣的機會的話，張老師估計還會很高興。

客氣了兩句，孟教授不再談張老師的問題，轉而問道：“古同學，你現在一邊上課一邊還要忙實驗室裏的事情，時間安排的過來嗎？”

古景耀笑着露出了小虎牙，“還行，大學的課程我基本都已經自學完了，梁院長允許我不需要每節課都去上，只要考試沒問題就行，老師們也沒有意見。”

對此孟教授倒是沒什麽懷疑的，具體了解如果古景耀真的沒點能力，何老師也不是那種會願意陪着小孩子玩過家家，還把自己的所有成果都放到別人頭上的人。

孟教授更加知道，梁院長是有底線的，他想要給材科院樹立一個招牌，但絕對不會是以造假的手段。

孟教授點點頭說道：“天才确實沒必要和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上課，那是在浪費時間，需要我給你推薦一些書籍嗎？”

古景耀自覺自己确實算是一個聰明人，但距離天才還是有些差距的，他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些機緣而已。

但這話沒辦法跟孟教授解釋，否則聽起來很容易像是在凡爾賽，所以他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如果能夠得到您的幫助，我會感到非常高興的。”

其實在軍方的研究所和那些科研大佬們交流的時候，古景耀就已經得到了許多閱讀的建議，不過沒必要拒絕孟教授，也許孟教授會有不同的但也同樣很好的建議呢？

孟教授開口之後卻有點後悔了，他覺得古景耀的閱讀範圍未必只包括大學四年的教材，自己這個推薦還真不太好做，想了想他說了幾本書的名字，又保守地問道：“這些書你看過了嗎？”

古景耀以為孟教授只是想要了解他現在的水平，點點頭說道：“這幾本書我都看過。”

這幾本書也是那些大佬們推薦給他的，古景耀憑借着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它們完全啃下來了。

孟教授說這幾本書是有講究的，每一本書基本上帶代表了不同階段的水平，看看古景耀看了什麽書，他就能大致摸清楚情況，然後針對性地推薦了。

聽說古景耀全都看過了，孟教授有點吃驚，想了想便提出了一個問題針對書中的內容和他讨論了起來。

古景耀在專業上的知識不能說很全面，但這幾本書确實是完全吃透了，因為對于孟教授提出的問題很有自己的見解，而且和他更大牌的大佬和探讨過了，對面孟教授更是不帶怵的，談吐落落大方。

而且古景耀現在其實很難把他在藍星上學習到的知識和在星際時代學習到的知識徹底的區分開來，如果是那種很超前的研究成果，他會有意識地不提，但如果是那種觀念性的東西，古景耀就很那區分。

也因此，孟教授和古景耀聊着聊着，是越聊越心驚。

他發現古景耀的知識面遠超同齡人，孟教授自己帶過的研究生有不少，無論是碩士研究生還是博士研究生，沒有一個像古景耀這樣對知識的掌握深入和廣博的。

最重要的是古景耀的很多想法是孟教授從來沒有聽說過也從來沒有想過的，和古景耀聊天，孟教授原本是希望能夠給這個年輕人一些啓發，然後他發現自己被這個年輕人啓發了。

在聊天的過程中，孟教授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都被開拓了，以前的很多局限都悄然消失，包括他手頭上的很多個項目，他都有了新的想法，而這些都是這個年輕人給他帶來的。

不僅是孟教授，旁邊很少開口的雷博士也感覺是受益匪淺。

以前雷博士也沒少聽實驗室和其他實驗室裏的研究員聊起古景耀，但多數算不上什麽好話，即便不是什麽壞話，但大多數對古景耀的态度也是不以為然的，其實雷博士自己也是如此。

但現在，雷博士發現淺薄的人是他自己，如果古景耀這樣的人都不算有能力，那他算是什麽？白癡嗎？

當然，孟教授也是個學識淵博的人，尤其是在本專業上，和他聊天古景耀也收獲了很多東西。

兩人可以說是越聊越開心，而旁邊的雷博士也進入了忘我的狀态，拿出了小本子和筆，把兩位大佬的說的他覺得有價值的東西或者聽不懂的東西都記了下來。

是的，雖然古景耀比他小很多，此時此刻的古景耀在雷博士的心目中，已經是個大佬了。

對他這樣純粹科研人員來說，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只要你能夠拿出能夠信服的學問，他就會服你。

一直遠遠跟着保護古景耀的馬上校發現古景耀和許部長約的時間快到了過來敲門，才算了打斷了這場談話。

被打擾的孟教授有些不悅，他看了馬上校一眼，随即微微皺眉，他發現了馬上校身上軍人的氣質了，不過他很快想到了古景耀和軍方的合作，再想想古景耀的能力，覺得軍方重視他也是應該的。

馬上校禮貌地對孟教授點了下頭，然後對古景耀說道：“景耀，你和許先生約的時間快到了。”

其實看到馬上校的時候古景耀就想起來這事了，他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孟教授說道：“聊的忘了時間，希望沒有耽誤您的正事。”

別說孟教授本來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忙，即便有他也覺得為了和古景耀的交流推掉那些事情是值的，他也站了起來，不再用對晚輩的态度而是用對待和平等交流的學者的态度對待古景耀，“當然沒有，和您的交流給我帶來了非常多的啓發，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夠和您這樣暢談，方便加個好友嗎？”

雷博士也跟在孟教授的身邊連連點頭，并且厚着臉皮蹭了一個好友位。

古景耀走後，孟教授也離開餐廳上了車，回去的路上先給梁院長發了條消息，“我覺得你選擇古景耀真是慧眼識珠，日後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我都全力支持。”

正在辦公室裏處理一些行政事務的梁院長突然看到這條沒頭沒尾的信息一臉懵然，回了個問號過去，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你吃錯藥了？之前不是還覺得我異想天開嗎？”

孟教授：“沒什麽，只是突然發現，我小瞧了年輕人。”

梁院長看到這話就明白了，孟教授估計是和古景耀見過了，可能還和他做了一番學術上的交流，然後就被古景耀的超前思維折服了。

猶豫了一下，梁院長還是沒有說什麽，只是回道：“你知道就好。”

梁院長有心不想讓古景耀這麽快被注意到，但想想像是古景耀這樣的年輕人，不僅有着奇妙的機遇，本人的學習能力也非常強，出頭是早晚的事情，過分壓抑不僅不符合年輕人的想法，可能也容易弄巧成拙，更加讓人注意到他的異常，幹脆就放任自流了，反正孟教授也不知道真相。

另外一邊，古景耀也在家中和許部長見了面。

許部長關心了一下古景耀的工作和生活，雙方簡單地寒暄過後，便直入主題，“景耀，你上次提的建議我向上面彙報了，這次和你見面呢，主要是想要問一下關于這些東西，你能不能形成一個系統性的意見，之後各位首長想要親自和你見一面談談對于國家科技的規劃和布局，到時候可能還會有其他專家在，都是你已經見過的。”

古景耀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他在軍方研究所見過的那些，畢竟他的事情肯定是機密，不宜讓更多人知道。

至于去見首長們，古景耀心裏有些激動，但倒也不是很害怕，他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許部長，我明白這件事情對國家的重要，各位首長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出于對我提出的規劃和我個人的重視，我當然會全力配合。不過，我可能需要一個時間整理一下我的想法，各位首長希望什麽時間見我？”

許部長聽到這個答複露出了笑容，說道：“一號首長和我說了，原本他是覺得應該以你的時間為準的，雖然他暫時是這個國家的掌舵者，但對你這樣願意為國家貢獻的青年人非常尊重。只是呢，因為平時的安排也比較多，而且時間并不都一樣，不太能對上，所以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他們的時間，希望你能理解。”

這倒讓古景耀有些受寵若驚了，他連忙說道：“應該的，幾位首長都是大忙人，我的時間倒是比較好安排。”

許部長接着便說出了一個時間，距離現在差不多還有半個多月，他說道：“景耀，你看這個時間可以嗎？如果你需要更多的時間準備，一號首長也說了，還可以繼續往後安排，這是大事，也需要時間布局和嚴謹，最重要的是嚴謹的論證，不必急于一時。”

古景耀思索了一下，覺得半個月的時間應該是夠的，倒也不是很确定，遲疑地說道：“我不太确定，也許夠了。”

許部長看他糾結，連忙說道：“那也不要緊，你可以先準備着，要是能準備好就按照這個時間來，萬一有什麽意外，那我們就推遲，首長們對這個并不在意。”

古景耀心知首長們心裏肯定也是着急的，只是不想給他壓力而已，而他當然也希望能夠盡快和首長們聊聊，但這種事情确實急不來，這是大事，容不得半點差錯。

他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再通知您。”

許部長看出他的心情，又安撫了他兩句，然後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你對國家的科技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因為你的情況特殊，國家不好明面上過于優待。不過一號首長指示了，該有的待遇還是不能少，榮譽上暫時沒有辦法，但物質上的獎勵之後我們會想辦法用別的方法送到你的手裏，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倒是讓古景耀真的糾結起來了，他知道這是好意，但他覺得自己不能拿這樣的好處，畢竟他只是個搬運工而已，實在是受之有愧。

看出了古景耀的想法，許部長笑着說道：“不用覺得我好意思，我說的獎勵可不是什麽科技發明獎之類的東西，我知道你不會願意要這樣的獎項，我和首長們也覺得不适合。但是确實是因為有你，我們才能夠了解到遠超我們當前水平的科技，才能夠突破西方國家各方面對我們的技術封鎖視線彎道超車，這些獎勵是你應得的。”

古景耀還是覺得有些糾結，“可是我還沒有做出什麽貢獻啊，要不還是以後再說吧。”

許部長爽朗一笑，說道：“景耀同學，這你就說錯了。之前得到你的筆記本之後，專家們獲得了非常多的啓發，另外在你交流的過程中，他們也有了很多新的思想，迄今為止，你已經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我相信，将來你會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

這話說的，古景耀耳朵尖都紅了，但終于沒有再推脫，他也知道有時候過于清高未必是一件好事，該拿的東西還是要拿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健康秩序的一種維護。

和古景耀談完，許部長又留下來和他一起吃了晚餐才離開，這對許部長這樣忙碌的人來說，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安排了，也注意看出他對古景耀的重視，

而另外一邊的孟教授，回到家裏之後就放棄了休息兩天的計劃，開始了瘋狂的工作，把自己對手中幾個項目的新想法都整理出來，并準備盡快安排下去。

倒是雷博士沒什麽要做的事情，直接回到了實驗室裏。

實驗室裏的其他人也知道他中午是跟着老板去見了那個傳說中的大一新生古景耀，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尤其是張老師說話從來都是非常直接的，“雷師兄，你見到了古景耀了嗎？他人怎麽樣啊？你這麽這麽晚才回來。”

雷博士已經處在恍恍惚惚的狀态之中，聽到他的話用一種飄忽地語氣說道：“見到了，牛逼！我為什麽這麽晚回來？因為老板和人家做學術讨論，直接聊嗨了忘了時間，後來還是人家有別的安排才結束了談話。”

說着說着，雷博士傻笑了起來，讓周圍圍着他的一衆同事面面相觑，都有些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被打擊傻了？

之前他們對古景耀還是半信半疑的狀态，但既然能和他們老板聊得忘我，應該是真的能厲害的了，畢竟別說大一新生了，一些普通的學者他們老板都覺得和這些人聊天純粹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再想想古景耀的年紀，這還是大一新生啊，雷博士被人家打擊了自信心，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他人還委婉一些，張老師卻不知道什麽叫做委婉，直接說道：“雷師兄，你還好嗎？我感覺你狀态不太對，那個什麽，就像你經常說的，要保持平常心啊！”

雷博士抱着自己的筆記本，傻乎乎地笑着說道：“平常心不了了，我可是近距離圍觀了兩位大佬的學術讨論，并且還加了大佬的好友。我可真是，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