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借酒消“仇”

第49章 借酒消“仇”

祝子綿把卡牌扣下,整理成一疊,邊整理邊說:“每人五張牌,然後輪流摸牌,摸一張扔一張,先湊到五張相同水果的勝出。”

“啊?”楠表情疑惑,“那不完全就是個抽獎游戲了嗎?”

祝子綿笑笑,“再設個玩家不喜歡的疼痛點。黑水果不能留手裏,但也不能随便扔出去。如果摸到黑水果,他必須用一張相同水果的彩色卡牌和這張黑水果一起扔出去。”

說着,祝子綿演示起來,“比如說,我已經有了三張葡萄,偏這時摸到一張黑葡萄,那我為了扔掉黑葡萄,也只能忍痛舍棄一張正常的葡萄卡牌。”

板寸哥和光頭哥對視一眼,輕輕點頭,有了點興趣。

“然後,”祝子綿繼續說,“我們還可以給動物卡牌附上功能。草食動物可代替任何一種水果。肉食動物可以做玩家之間的交互道具。比如我摸到狼牌,就可以蒙眼抽取一張其它玩家的牌。但如果摸到虎牌,就可以在看着對方牌的情況下,拿走他的一張牌。”

“咦,聽上去挺刺激啊。”板寸哥期待地笑了。

“還有,”祝子綿越說越興奮,抽出一張餐桌上的訂餐名片,“我們還可以用這張名片當特權卡。每一局最先勝出的人可以獲得這張特權卡,下一局的時候,他可以随時指定玩家之間換牌,不過只有一次。”

板寸哥和光頭哥拍起了桌子,“來來來,試一局,試一局。”

楠也來了興致,幫着整理起卡牌。

巒的眼神一直在綿身上,帶着些意味幽長的笑意。祝子綿不是很懂,不過他興致正高,懶得在這上花心思。只當巒埋怨自己貪玩不回家,于是安慰了巒一句:“放心,輸了有我。”

祝子綿好久沒和朋友們玩了,一玩就剎不住。而且,他也沒想到,他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玩法,這麽有趣。

大家相互拆臺,道具頻發,讓勝出的機會總在臨門一腳時花落別家。

這無法預計的反轉,讓大家都不亦樂乎,甚至有其它客人來打聽桌游哪裏買的。

不知不覺,幾個人玩到十點多,該散場了。倒不是因為餐館要交門,而是綿已經喝得看不清牌,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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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們幫忙嗎?”板寸哥過意不去地向巒看。

但其實他們沒啥好過意不去的。祝子綿一人承兩人的罰,他自找的。況且,他的酒量本來就不怎麽樣,在貴族膠囊一直也不允許他這麽個喝法,醉是正常的。

巒向板寸哥搖搖頭,謝了對方的好意,就把綿的手臂扛肩上,一手摟住綿的腰,把綿架了起來。

板寸哥下意識想伸個手,卻見巒手臂一攬,讓綿貼自己更近,巧妙地避開。

楠趕緊圓場,攔住板寸哥:“綿男朋友可有勁兒呢,放心吧。他一個人沒問題。”

三人相視着笑笑,雖然不說好像都意會了什麽,也就不再獻殷勤。一出餐館,随便道了個別便走遠了。

看到那三人身影消失,巒松出一口氣,這一晚上的“乖巧”把他累的。

現在,終于不用再顧忌綿“上面那個”的面子了。他直接把綿抱了起來,一直抱進副駕駛。

祝子綿還有些意識,只是混濁不清。嘴裏不停嘀咕着“葡萄,草莓”。好像腦子裏還玩着游戲。

不多時,巒已經給綿系好了安全帶,準備繞到另一邊上車。

莫名其妙,祝子綿突地夢魇了一下,伸出一只手開始不停找,嘴上的詞也變了:“手,手……”

巒動作頓了頓,訝異地看着綿越來越急,同時用另一只手扯着安全帶想要掙脫束縛。

巒反應過來了什麽,将綿亂揮的那只手握住,果然,綿安靜了下來。

這讓巒覺得有趣,突然想逗逗醉酒的人,“為什麽要牽我的手啊?”

祝子綿眼睛閉着,耳朵還靈光,真聽見了。含混不清地說:“牽着手,才是男朋友,不牽,就不是男朋友了。”

巒眼眸微垂了下,有些壞壞地湊上去又問:“你交過男朋友嗎?”

祝子綿握住巒的手變得更緊了,并舉起來炫耀:“真的,男朋友。我男朋友,真的。我沒說謊。”

不知道是不是人喝醉了,力氣會變大一些。巒感覺手被綿捏得疼。而且他後悔逗綿了,綿好像生怕男朋友跑了,握得緊之又緊。

“松手,我得去開車啊。”巒無奈地說。

祝子綿不管,他的意識好像只剩下牽手男朋友了。“不松!松了就不是男朋友了。”

巒沒辦法,見綿被他逗得氣鼓鼓地,害怕自己硬掰開綿的手,綿能滿街耍酒瘋。

猶豫等待了一會兒,見綿也沒有松手的意思。巒只好把綿抱到了汽車後排,然後叫了代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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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路搖搖晃晃,總算把綿晃到人事不醒,倒在巒懷裏不折騰了。讓巒安心了一些。說實話,巒沒照看過醉酒的人。

他從不讓自己喝醉,更不會讓別人在他面前喝醉。

只能說,綿是個一不小心的例外。

巒将綿抱進屋,把綿放到他自己的床上,例行公事一般,拿過手铐去铐綿的手腕。

不料,綿的手突然一縮,逃開了。

巒驚了一下,他垂眉過去,見綿竟然醒了。

準确地說,是人醒了,酒還沒醒。半睜的眼睛裏,眼波像霧鎖重重的湖。

“你喝多了。”巒說。

祝子綿茫然地四下看看,“幾點了?”

巒笑笑,心想綿酒量還不太差,小睡了一會兒就清醒了不少,還知道問時間。

“十一點多了。”巒答。

祝子綿的眼波清朗了一些,好像霧開始散了。只是散過之後,巒有點陌生。

今晚的綿看上去與平時不太一樣,不那麽好欺負的樣子,眼裏的光有種居高臨下的高傲。

不過人喝多了,總會和平時不一樣吧。巒沒多想,也沒精力多想,他準備睡了。

再一次,他把綿的手拉到手铐的位置。

沒想到,綿突然發力,不但躲開,還揪住巒一個翻身把巒按在了床上。

巒哭笑不得,當綿耍酒瘋。

“你想幹什麽?”他幽幽地問。

祝子綿用手指點着巒的鼻尖,含混吐字,“還不到十二點,你還是我的男朋友。”

巒嗤笑一聲,“怎麽?除了牽手還想幹點別的啊?我提醒過你,別得寸進尺。”

祝子綿被這句話刺激了,腦子裏那個惡狠狠的報複念頭又冒了出來:你這個放肆的奴隸,不辦你一次,你不知道小爺我是誰。

這念頭像憑空注入他腦海裏的魔咒,他突然向巒的唇上咬去。

巒輕巧擡手将他阻住,“別鬧了,我對喝醉的人沒興趣。快睡吧。”

說罷,巒欲起身,祝子綿卻強勢把巒按了回去。

這讓巒明顯生氣了,正色訓斥:“酒品這麽差嗎?早知道不讓你喝了。”

祝子綿一陣頭暈似地,晃了晃頭,睜開眼置着氣說:“我沒醉。不許說我。”

他伸出手指又指在巒的鼻尖,這一次卻沒有點下去,而是又兇又委屈地說:“我告訴你,沒有人,從來沒有人,這麽欺負過我。你戲弄我多少次,我都記着呢,我要你還回來。”

巒雙眼微眯,帶着嘲諷意味,“憑你?讓我還?”

祝子綿不管不顧了,太氣人了。

如果他還清醒,他不會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上演強上的戲碼,對方還是個男人。

但酒精好像釋放了連他都不認識的自己,腦子裏只剩下一條指令:眼前這個人,我要定了!

祝子綿小野獸一樣,俯身去撕咬巒。但巒顯然不是他能降服的獵物。

巒先收着力攔了綿一會,見綿毫不收斂,幾乎失控。

沒辦法,巒只好用足了全力,先給了綿一拳,待綿吃痛動作停頓時,他雙手扣住綿的兩只手,并将手抵在綿的胸前,把綿直接推舉了起來。

“夠了!綿。”巒大喊了一聲。

祝子綿眼底泛出一層柔和的水霧,長長的眼睫被打濕。白皙的臉頰也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情欲,泛着朝霞一般的紅。

他的襯衫在糾纏中變得淩亂,清晰鋒利的鎖骨在衣領處若隐若現。

這些細節,在臺燈暖黃的光映下,好看得活色生香。

巒喉結滾動了一下,把頭扭到一邊。

“夠了,綿。”同樣的一句話,巒又說了一次,這一次不再嚴厲,只剩溫柔的規勸。

祝子綿不樂意地嗯了一聲,婉轉的尾音讓他從小野獸收斂成一只耍賴的貓。

他強勢的氣息消失了,替代的表情委屈又可憐,聲音也變得酥酥麻麻,“你欺負我那麽多次,讓我贏一次嘛,就一次。不然我想起來就好生氣啊,總是輸給你。好不好,好不好,讓我贏一次嘛。”

綿的語調越來越萌軟,聽得人不忍拒絕。只是這種事情,論輸贏嗎?

巒覺得可笑,他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着綿,卻笑不出來。

他發現綿快要哭了,那模樣讓巒都不禁檢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巒不想看到綿這個樣子,是心疼?是反感?是不忍?還是自責?他也說不清楚,心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在一起,混成一味毒,讓他慢慢失了力。

感覺到巒的力度變弱,祝子綿發現藏寶一般露出驚喜。

他忙不疊地撲了上去,在巒的唇上落下一吻,不算完整,不算溫柔的一個吻,像蓋個戳一樣,把自己的唇印狠狠蓋在巒的唇上。

之後,他便逃開,好像藏寶已經據為己有,好像一朝終于大仇得報,他癡癡地笑了起來,酒醉後的那種癡笑。

巒看着綿的雙眼,神情談不上愉悅,反而有一些失落。他看得出來,此時的綿是不清醒的。

一個酒醉到意識不清的人,做出的事情能有多大意義?巒不敢往大了想。

也許就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吧。

然而這不完整的一個吻,于巒而言,卻大為不同。

這是他幹涸已久的情感荒漠裏,一場電閃雷鳴的瓢潑大雨,久違的綠色解除封印一般,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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