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入冬前我跟綁架似地給太宰做了季度例行體檢。這個季度他的身體狀況良好，托好心人的福傷口也全部恢複了，可以再和中也大戰三百回合。着實讓人松了口氣。
人活着就三件事：吃飯、研究、養崽。
可以說我已經能用異能解決目前醫療手段和理論能夠解決的很多疾病了。主要課題也已經進行到了臨床階段，也就是對我自己實驗的階段。
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還是非常無知，人類的身體和基因不比浩瀚星海簡單到哪去，所以研究似乎是永無止境的……說遠了。
總之，在理論上我可以治好很多人了，除了太宰。然而現在太宰在我和他自己的努力下起碼身體很健康，這難道不是一件令人自豪到足以列為今生功績的事情嗎？
我本以為這一年可以就此日複一日不斷重複着過下去了，等到新年送太宰一套新大衣，送森先生一套其他牌子的生發水，送中也一瓶貴的要死的紅酒，送醫生一些水果味營養液等等就又開始了重複的下一年。但這一天有些區別。
這是一周中最輕松的一天，我和醫生在□□辦公室坐診，而且太宰和中也一起出差去了，本部也沒幾個病人。
醫生擺了一瓶裝着透明液體的三角燒杯在桌子上，“小累，快看看我最新研發的毒藥你用多久能破解。”
這是我們之間經久不衰的游戲，從那次我出懲戒室以來，他更加致力于把我毒暈，雖從未成功，但越挫越勇。
我舉起一根手指，頗為得意地說：“一秒，只要一秒。”
說着我從架子上取了一只滴管吸了一滴那瓶子裏的毒藥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只需要一瞬間，甚至不用一秒。
“這是一種直接攻擊人類紅細胞的毒素，導致全身紅細胞破裂。”
我接下來詳細講了該毒藥的化學構成，說到一半感覺到不對，我的腦中傳來一陣極強的眩暈感。
醫生笑着補充，“還有它隐藏在最深處的延遲發作的致人昏迷的藥物，一滴的量就足以藥到一頭雄獅。這種藥物控制好劑量就對人體無害，所以不在小累的警戒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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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锲而不舍。”
“醫生，小累，你們都在呀？”
門口的方向傳來一句溫柔好聽的男聲，我迷迷糊糊認出那是宣傳官的聲音，歪着頭向那邊看去，卻只能看到金色的一團。
“我來通知你們，今晚Old World聚會，不要告訴中也。”
難怪要本人來口頭告知，為了不留下任何可能會被中也發現的證據。怎麽，中也終于要被開除旗籍了？
“為什麽不告訴中也？”
我還是問了出來，如果不是要開除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A Surprise.”
“不想去！除非把Old World的酒都給我用。”
宣傳官看出來我此刻被醫生搞得有點暈了，甚至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小累在迷糊的時候居然喜歡提一些任性的可愛要求诶。”
“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永遠不會和你生氣啊！”
你現在已經是一團金絨絨球了！你失去特權了！
“那就說好了，晚上老時間在老地方見。”
宣傳官說完就走了，他是一個大忙人。
醫生感慨着，“小累真的非常喜歡宣傳官的臉啊。”
“胡說，只是從比例和美學上來說他的五官非常協調。”
我的頭被醫生用他冰冷修長的手擺弄着，頗為熟練，就像在擺弄一個顱骨模型。
“讓我為小累做一次開顱手術吧？”
“不要！”
“整容呢，整成宣傳官的臉。”
“絕對不要！”
“對了，太宰來找過我，我們一致認為你需要戒煙。”
“啊？為什麽啊？我還喝酒呢。”
“那就一起戒吧。”
“不可以！”
“不然小累自己選戒哪一個？”
“……額……戒煙？不對，我為什麽要選？我都不選。”
“我聽見你已經答應了，不能反悔。”
“怎麽這樣！”
我迷糊了三分鐘不到就把醫生的藥解開了，但這三分鐘也足夠醫生逗我逗得盡興了，還好今天信天翁和太宰都不在，不然準得想方設法再續半小時的。
我決定單方面和醫生冷戰一分鐘。
“小累要喝瑪奇朵嗎？”
“要。”
？
很快就到了晚上約定的老時間，我和醫生交班給了其他下屬前往Old World。
那是一家有着誇張的霓虹燈招牌的酒吧，充斥着一種年輕獨有的活力和狂亂。
鋼琴家站在我們這群人中間宣布，“今天開這個秘密會議的主題是！”
我接道：“準備中也加入□□的一周年慶祝禮物。”
鋼琴家已經很習慣被我打斷補話了，“累猜到了啊？”
“很好猜。”
“所以，我們準備什麽禮物呢？大家來投票吧？”
“他最想要的是。”
“身份的證明。”
大家異口同聲。
好可笑啊，我一個連此世界人類都不算的東西要幫這個世界的人類證明他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人類。荒唐。真荒唐。
但，是中也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幫他一下。
我提出各種阻礙，“中也的資料都要幹部以上才能看到。”
鋼琴家說：“我來想辦法。”
醫生想出了個繞過高層的好主意，“醫院的齒痕記錄也可以證明。”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醫院診所還開着嗎？”
信天翁接過了我提出的問題，“這方面我在行！”
宣傳官将耳旁的碎發別到耳後，“行動的第一步情報就交給我吧。”
“不能讓高層知道的行動也不能向情報商買消息吧？我會自己行動的。”
冷血補充道。
情報、行動、醫療、處理上級，他們很周全，完全沒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想不出來其他的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只硬擠進橘子裏的蒜瓣，好想逃。
“累就和我一起，”冷血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抓在他巨大的蒲扇一樣的手裏，“你演我弟弟，你是中也的朋友，要我這個哥哥幫你調查。”
“為……那樣只能顯得有一微米的合理！”
我甚至能将他撕碎，可我竟掙紮不開。
“你不在的話完全不合理。”
“我不是你弟弟，只能演你朋友。”
我讨厭這樣的感覺。
醫生走過來把我從冷血手裏救了下來，“小累不會在傷心我們錯過了你的一周年紀念吧？”
“完全沒有，那會我都不認識你們。”
夜半歸家，空無一人。
今日心情不佳，需要一杯血與沙。
我們的秘密行動持續到了新年也沒完成，雖然完全沒瞞過太宰就是了，他悄悄幫我給森先生打過掩護還假裝我看不出來。不過我沒想到，醫生說得戒煙的話居然是認真的，我他媽在□□勢力範圍內一根煙都買不到！由于酒精會對我的實驗和醫療相關工作造成影響，我只能轉而去酗糖或者巧克力。
真是的，這群混蛋。
為什麽一定要送新年禮物呢？
是為了慶祝這一年大家都平安活下來了，期待明年能維持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已經美好的令我幾近惶恐的平靜生活。
去年送了太宰一只睡覺用的抱枕，因為看他實在很喜歡客廳的那一只，喜歡到甚至說過為了能早點靠到抱枕所以今天決定不進行他的例行活動了這種話。今年再送他一本《濹東奇譚》好了，看起來像他喜歡的風格。是時候再打個書櫃了。
去年送給森先生的生發液明顯不起作用，他的發際線逐日後推，每次我去首領室都忍不住盯着看，每次都會被森先生批評，今年換一個牌子吧。
給愛麗絲準備的是一套藍色的洋裝，和她的眼睛很配，平時盡嘲笑森先生就喜歡給愛麗絲買衣服，結果小醜竟是我自己。
中也的禮物非常好決定，只要是好紅酒就可以，送他一瓶康帝吧。
雖然開玩笑說過給醫生送營養液，但我實際上準備的是一本食譜，求求他了多吃一點吧。
給鋼琴師準備得是光感變色顏料，新版的美鈔換了這種顏料做防僞，嗯，假期我跑去做了次劫匪。
宣傳官的禮物我想了許久，太多人給他送禮了，而且我完全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最後決定送他一臺頂級相機，專門用來拍他的美貌。
信天翁那裏我備了一套機車保養套裝。他就喜歡那些東西，停車場裏他的機車不下十臺。
給冷血的是咖啡豆，據老板說是新研發出來的口味，我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交給冷血試毒了。
最後，燒給霖的是她最喜歡的毛絨玩偶。
十二月三十號夜，我在客廳準備用水彩筆畫新年賀卡。太宰大喊一聲太好了完成了，從他的卧室蹦了出來。
“《本周不服輸的中也》新年特刊成功發行！累，累，你在做什麽？新年賀卡？”
太宰搶過我還沒畫兩筆的卡片轉過頭去導致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舉着賀卡對着燈光使勁看，好像試圖從上面看出什麽暗號之類的。
“要畫麽？”
我遞了一張新卡片給他。
“新年賀卡是用來寫給平時關照自己的人，以此向他們致過去一年的感謝和新的一年友誼依舊不變的哦。”
太宰認真又正式地說出了一段非常正經且積極向上的話。
“說得出乎意料的很對啊。是這樣沒錯。把自己的祝福寄托在卡片上送給對方。”
太宰接過卡片拿起一只紫黑色的筆刷刷刷得畫得飛快。
“當當，畫好啦！”
我湊過去一看，瞬間寒毛倒立，“好恐怖！！！”
魔鬼惡靈僵屍一樣的兔子兇惡扭曲恐怖的立在紙上，晚上看到會被吓哭的恐怖程度！！太宰不适合做搞笑漫，他應該畫恐怖漫……
太宰把卡片随便一扔，“沒事，送給森先生好了。累知道嗎？新年印章還可以用紅薯刻印章。”
“不知道，你這方面懂得很多啊？”
“廚房有紅薯嗎？”
我進去翻了七八個紅薯和兩把水果刀出來，太宰不知道從哪整出來了一盒印泥。
“刻一只兔子和祝福的話。”
我拿着水果刀努力刻着一只兔頭和一句：新年快樂。
“累！看！”
太宰拿起他畫了畫蓋了印章的卡片讓我看。
我忍不住喊道：“更恐怖了啊！！！！好像黑魔法詛咒卡！！！！”
“真沒禮貌，”太宰扒着我的手，“累刻得怎麽樣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我把印章拿給他看，上面是一只卡通兔頭和四個漢字。
太宰貌似驚訝道，“居然刻的不錯……”
“因為經常畫解剖圖，所以還是能畫一點的。”
太宰搶過我手裏的印章，“那麽現在就開始制作賀卡了！”
他真的畫了好多張恐怖賀卡，把空白的卡片用完了一半。幸好我擔心畫賀卡報廢率很高一次性買了兩打。
“好了！”
太宰遞了一張工整地寫着我名字的賀卡給我，“拜個早年。”
“不可以哦，”我拒絕了，“要努力堅持到明天晚上12點以後再給我啊。不要生氣嘛。那麽今晚破例讓你喝酒吧？為了慶祝早年。想喝什麽？”
“screwdri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