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我坐在陽光下的擂缽街的一個診所的房頂上，我下意識找到了這個位置，難道是醫生的直覺嗎？或許以前來過這個地方吧。
第三條信息：在擂缽街的某處房頂上看完一次日落。
陰雲漸漸厚重起來，遮天蔽日，看來這幾天的橫濱都看不到晴天了。我這樣想着，劃掉了另一條需要晴天的信息：在晴天跳入橫濱的近海。
真是的，整整二十一條信息，我感覺可能是做為Mafia的自己會做的只有一條。
已知我的對手是我的家人，大概率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已知他是Port Mafia高層，符合這樣條件的只有一個人，太宰。倒不是說我比中也年輕，只是我感覺以中也的性格完全不會對我幹這種事，直接打起來還差不多。
我們的關系曾經一定很好吧？不然怎麽會對我有可能留下的信息有如此準确的猜測。是鬧什麽矛盾了嗎？為了阻止我恢複記憶，就連天氣也要操控嗎？
我專心翻看着情報科關于太宰的資料，還有中也和旗會的人對太宰的描述。
我沒想到，首領也是那種，屬下休年假還要給屬下打電話的領導。不會要加班吧？怎麽辦？已經開始渾身都痛了。
我不情不願地接起電話，“首領。”
“聽說你下午把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炸了。”
我強迫再次陷入由首領聲音帶來的恐懼中的自己冷靜下來。
“是的。我在找自己的記憶。”
“這樣嗎？不要給JC留下把柄。”
可我真的很想再來幾次然後故意進警局觀摩一下。
“元，不可以被抓進去，不然你的假期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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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領。”
首領挂了我的電話。
我坐在這診所屋頂的邊緣，看上去竟是瑟縮着的。過了不知多久，我輕笑出聲。
我還能怎麽辦呢？老板都威脅我了。第二步就放到假期結束後吧。
我伸着懶腰，準備去下一條信息的地點。以現在的速度，如果全部失敗的話，大概三天就夠了。
突然，一條黑色的不明利刃刺穿了我的後心。
我當然可以躲過去，但為什麽要躲呢？碰到了我，就是我的武器了。
嗯？這種級別的利刃，居然是布？
我回頭望向利刃襲來的方向，那裏站着一個衣衫褴褛的瘦弱的黑發少年，他的身體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寬大的灰色的下擺像被撕爛過的衣服飄在他的身體周圍，他的發梢不知是染的還是怎麽的是白色的，黑色的雙眸中沒有一絲光芒。襲擊我的利刃是從他身後攻來的。
“打劫嗎少年？打劫就好好打嘛，剛才如果換一個人，他就死了。”
少年仿佛一只惡犬，只知道兇狠地撕碎眼前獵物。
他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兩天前異能失控的自己。想必那段空白的時期，我便是這個模樣吧。一個少年是怎麽清醒的變成這樣的呢？
我躲開了兩次少年的攻擊，對他的異能路數有了些許了解，他的外套可以化作撕碎一切的黑色兇獸。
我游刃有餘得将外套脫下搭在小臂上，“少年，你的攻擊太弱小了，還不足以殺死我。要試試我的嗎？”
少年兇惡地盯着我，一言不發。倒顯得我話痨了。
我貼身的襯衫化作片片利刃向少年的方向疾速攻去留下道道殘影。
“羅生門！鄂！”
長着尖銳利齒的血盆巨口一口将我咬住，腰腹被利齒貫穿。
好疼！
可以斷定了，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絕對不喜歡疼痛，除非從前的我是變态，哈哈果然以前的我就有病，差點被他騙了。
黑布化作的巨口散去，我完好無損得站在原地，“那麽，看在兇獸的份上，免費教你一點，面對敵人，永遠不要喊出你的招式。”
數十根尖刺從地下生出瞬間貫穿了少年的四肢将他釘在了半空，但下一秒，他身上黑色的兇獸便将金屬的尖刺撕碎救出了主人。
“很好，要是能再快一點就不會受傷了。”
第二次，更多的尖刺從地下向少年攻去，卻在碰到少年前的那一瞬間被他切碎，堪稱重傷的少年在清理四周利刺的同時竟也向我發起了攻擊。同樣的由他的異能構建的黑色利刺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
我眼前一亮。
不管從前的我會是什麽想法，現在的我很喜歡這個極具戰鬥天賦的兇惡少年。
我将他的攻擊全部抵擋了下來，“少年，願意和我走嗎？我會讓你變強，說不定會找到生存的意義。”
最後一句當然是騙人的，我一個空白之人，自己都沒有意義，怎麽能幫助別人找到生存的意義。
“在下想要殺了你，你是在下前所未見的強大的對手，只要殺了你在下就能變強了。”
兇惡的少年用着自謙的自稱說着殺氣騰騰地話。
“當然可以，如果你辦得到的話。”
“在下在殺死你之前都會跟着你。”
這就是兇惡的少年答應了。
“啊對了，我叫元累，你叫什麽？”
“在下芥川龍之介。”
又一個名字好長的人……
貧民窟的街道上陰風陣陣，雨點從雲上翻了下來。我伸手接過雨水化作一只冰傘撐在自己和芥川的頭上，順便摸了一把芥川的頭頂将他的傷和肺上的一些小毛病治好了，給他将衣服改成了深灰色的西裝和大衣。
芥川第一反應想躲，但被我按住了。
“芥川，你想吃冰淇淋嗎？”
芥川被我問愣了，“想吃。”
“走吧，總感覺這樣冰冷的雨夜會有人對我說想吃冰淇淋。我們去找一個可以看到摩天輪的地方吧。”
芥川對我狐疑又警惕，當然，他這樣在貧民窟流浪長大的孩子如果是傻白甜的話，早就重新投胎了。我帶着他随便找了一家冰淇淋店，給他要了一只甜筒帶去了隔壁賣牛肉飯的餐館。從我和他的座位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本應該在黑色雨夜中閃耀的緩緩旋轉的摩天輪。但是今晚除外，這九天大概都無法看到了。
“元先生，你在看什麽？”
芥川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空想。
“在看原本會閃耀的摩天輪和回歸的記憶，現在是在看我弟弟對付我的手段。不愧是親近的人，就連我偷偷沒有學電路分析之類的都知道。”
大概就是那種一邊播着電路分析教學視頻，我一邊在畫解剖圖的摸魚。殘餘記憶裏的我除了一開始以外似乎沒怎麽認真學過什麽物理課程，故意的嗎？我記憶中的枷鎖似乎松動了一點，這是我實施的第五條信息，看來從前的我為了防止當前這種情況發生，設定的開啓鑰匙應當是只要我實施了全部信息即可。
“芥川，你是有活着的目标的吧？我看得出來，你和我這種空白之人截然不同的樣子。”
“從前沒有，但現在在下活着的目标是尋找到與在下生死離別的妹妹，為此必須磨煉異能，變得更強。”
我看向了芥川，語氣嚴厲起來，“你把妹妹弄丢了嗎？真是失敗啊，做為哥哥太失職了！你有什麽頭緒嗎？”
芥川那雙令人難以窺視其情感的眼眸深處閃爍着一絲光芒，“沒有，她被一個不知面容不知身份的男人奪走了，在下稱那個男人為‘黑衣男’。”
“你妹妹的名字呢？長相特征呢？”
“家妹叫銀，與在下一樣黑發黑眸，她身形瘦弱，留着長發。”
銀？
我有個猜想，“你是什麽時候和妹妹分離的？”
“四天前。”
我拿出手機給情報科發了一封郵件。很快，我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可以告訴你，你想聽哪一個？”
芥川毫無感情得說：“壞消息。”
“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傷害到那個黑衣人。”
芥川的毫無波動的語氣中染上了憤怒，“為什麽，你知道他是誰？”
“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家人，”我故作輕蔑地看着他，“而你如此弱小，更加不可能了。”
我用拿起叉子讓自我視野外圍刺向我的無聲無息的黑色利刃改變了軌跡。芥川偷襲的角度很不錯。我放開了防禦，只是坐在那裏，凡是觸碰到我皮膚的利刃全部變成了齑粉。
“明白了嗎？你那願望的虛無缥缈。實現它的可能性為零。即使努力一輩子也無法殺死我。物質層面的異能對我無效。”
芥川試圖用身體攻擊我，但都只是無用功罷了，他的身體太瘦弱了。
“你真的是想找到妹妹嗎？我看你只是單純想殺人吧。”
我坐在位置上，用小勺攪拌着即将融化的冰淇淋。
“不是的！在下是為了找回妹妹。”
此時餐館中的人都跑光了，我附近的桌椅已經被芥川的外套切得七零八落，牆壁上還殘留着深深的裂痕。
“那麽，你不是應該忍住怒氣盡力呆在我的身邊嗎？已知你口中的黑衣男是我的弟弟，那麽只要你跟着我一定能有機會得到銀的線索。但你甚至沒有耐心聽我說那個好消息，便急切得與我為敵。你這樣的行為真的能找到銀嗎？”
芥川的異能像被人按了停止鍵一樣懸停在了半空，他後退半步，被傾倒的桌子阻攔了步伐，“在下……在下……”
“我承認我剛才在故意激怒你，但是，”我把手機屏幕轉向芥川，上面是我剛剛收到的銀的照片，“沖動乃是大忌，明确目标，冷靜地制作計劃，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這樣才能保護好家人。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繼續呆在我的身邊，想辦法接觸到銀。二，與我為敵，今天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看似我給出了他選擇，但實際上他沒有選擇。
芥川握緊雙拳，兇惡的眼中迸射出更加兇惡的神情，“在下會繼續跟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