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國木田做為偵探社的新人,此刻正困擾着。
“真的沒有任何人受傷嗎?連財産損失都沒有嗎?”
國木田一手拿着鋼筆一手拿着封面寫着“理想”的手賬本嚴肅地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甚至賺了。”
店長苦惱地從吧臺下方拿出一只黑色的皮箱,将裏面的東西展示給了國木田,皮箱中裝着滿滿一箱萬元鈔票,還有一張滿是龍飛鳳舞的張狂字體的紙條。紙條上寫着:爆炸的賠款,請不要客氣,務必收下——M.R.
國木田認真地在手帳中寫下相關案情記錄,他接着問道:“不準備報案嗎?”
店長對國木田鞠了個90度的躬,大聲請求,“請不要報案,不然這些賠款就沒有了。”
“好吧,請詳細說明一下爆炸前後發生的事吧。”
“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帶着一個穿着深灰色衣服的少年來吃牛肉飯和甜筒,結果他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打起來了。當時我躲在櫃臺下面,沒有看到他們是怎麽打起來的。他們打完之後,那個穿白大褂的少年走過來和我說:‘不好意思,砸了你的店,我可以在這裏安一枚炸彈嗎?我會照價賠償的。’你也知道橫濱是什麽地方,我也不敢不答應啊,然後那個少年拿出一只炸彈就放在他們吃飯的那個桌子上,就那,就那,然後炸彈直接就爆了,吓死我了,我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一睜眼,我還是躲在櫃臺後面,身上一點事都沒有,爬出來一看,那兩個少年已經不見蹤影了。這只皮箱當時就在櫃臺旁邊。”
店長手舞足蹈的,一邊說一邊表演,把當時的情形都說了一遍。
國木田嚴肅地點點頭,“我們了解了。”
店長再次強調,“請一定不要報案,我們街坊都是信任你們偵探社才會和你們說的。”
“我們一定不會報案的。”
國木田嘆了一口氣,跟着與謝野走出了這間被爆炸染黑了的餐館,它的牆壁上還殘留着刀砍斧劈一樣的痕跡。
“這已經是一天當中的第五起爆炸了,五起爆炸均無人傷亡,除了這一起外,店主都表示認識兇手,甚至店主都收到了一大筆賠償金,不願意報案,只有漩渦咖啡廳的老板願意全權委托我們尋找兇手,因為賠償金給多了。”
Advertisement
國木田看着手帳中的案情記錄總結道,頭開始發疼。
與謝野小姐安慰道:“Mafia的暴力行為是有目的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分析他的目的,在下一起案件發生前阻止他。”
與謝野拿出地圖,上面用紅點标出了五起爆炸案的地點。
“按照犯罪地圖學的理論,系列犯罪開始發生時通常是圍繞着兇手的主要活動地,再向外擴展,”說着,她拿起筆在地圖上将五處爆炸地點都連了起來畫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橢圓,将圓心圈了出來,“他的主要活動區域就在這裏。”
國木田走上前看向地圖,“Mafia的活動區域肯定是Port Mafia大樓吧?嗯?居然是,朝陽門?”
“不要用模式固化思維。做為新人,你還有很多要學習啊國木田。走吧,我們現在去朝陽門。”
……
今日的雨夜是另一條信息達成的前提,我穿梭在雨中幽深的小巷,芥川墜在我身後。
“就在這裏吧,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我停在黑暗幽長的巷中,不遠處還有一只壞了的垃圾桶,像被暴力撕壞的一樣。我拿起手槍,上了膛,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
砰——
我手中的槍被砸飛了出去,按那東西劃過我的手的物質殘留來看,是石塊。
我看向來人,那是個紅頭發的高大男人,我不認識,當然了,我誰都不認識。
“你是誰?為什麽要打擾我?”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我是織田。元,發生了什麽?”
又是一個認識我的人。從前的我,你一個兇惡的Mafia認識這麽多人幹什麽?
可以排除是Port Mafia的人,手上還沾着墨水,角落裏的是買菜包吧?認識的普通人嗎?
我滿臉寫着傷心欲絕,“我和弟弟鬧矛盾了。”
“是嗎?你确實好些天沒有買辣咖喱帶給你弟弟了。”
“誰會吃那種自虐的東西啊?你會吃嗎?”
“我每周必須吃三次。”
“是嗎?原來是你。”
從前的我留下的每一條信息都在隐晦得指向我過去認識的人和物:漩渦咖啡廳、公園、貧民窟等等等等。二十一條信息就是二十一處回憶。而辣咖喱指向的就是這個普通人,在二十一條信息中唯一指向的普通人。
我接着說:“我失憶了,從前的事都忘記了。我們是怎麽認識的?你怎麽會在這?”
織田面無表情毫無感情地說:“我們莫名其妙就認識了。我在想辦法買咖喱原料不知道為什麽就到這裏了。”
……說真的,以前的我,你真的不是被他氣暈的嗎?
“芥川,攔住他。不要讓他打擾我。不要殺了他。”
芥川一言不發地走到我和織田之間對織田發起了攻擊。我撿起地上的手槍,重新上膛,對準了自己。
讓我看看你這個“普通人”為什麽那麽重要吧。
一聲槍響,依舊無事發生,因為它被一只那種飛爪槍給搶走了。
“國木田,與謝野小姐,一日不見,你們為什麽都要來阻止我?”
我的聲音中蘊含着被壓抑的怒火,我想要找回記憶,盡快,要快。不然一定會出現什麽,我不想見到的,難以挽回的局面。
我一手接住被擊退的芥川,把他往身後無人的小巷扔了過去,織田手下留情了,芥川的身上甚至沒有傷,他只是單純的被擊退了。芥川和織田的差距太大了,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我分出一只手按住還想攻擊的芥川,“躲好了小鬼。”
國木田、與謝野小姐和織田向我走來,國木田推了推他的眼鏡,對我說:“橫濱連環爆炸案的兇手,元累,你到底想幹什麽?或者說是Port Mafia想幹什麽?”
我兩手一攤,“這和首領沒有關系,我現在是休假狀态。”
國木田氣憤道:“你管制造爆炸案叫休假?!”
我沒有理這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轉而看向了織田,用一種可憐兮兮地語氣說:“織田,我們是朋友吧?為什麽你要和我的敵人站在一起?和我一起走吧。”
織田面無表情的臉看不見情緒。
他問道:“你準備做什麽?”
“當然是繼續我的計劃了。”
他接着問,“你的計劃是什麽?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目标是恢複我的記憶,計劃的內容嘛,不能告訴你。”
我做了一個息聲的手勢,接着說。
“國木田,你為什麽要來阻止我呢?還和美麗又可愛的與謝野小姐一起。有人出現經濟損失了嗎?有人員傷亡嗎?”
我掰着手指數着。
國木田反駁道:“沒有造成損失不能成為你開脫的借口,我會阻止你做出更多的案件。”
與謝野小姐異常生氣,她抽出了足有半個人高的砍刀,“你的異能力就是你随意造成傷害的底氣嗎?”
我打了一個響指,“Bingo,就是這個,沒有對人造成損失但是也不應該去做,即使用異能就可以輕易治療任何人但也應該珍惜。按照我對從前的我做出的人格分析,那個我絕對不會對無辜的普通人使用暴力,是個十足的僞善之人。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從前的我要留下制造連環爆炸案的信息呢?有什麽特殊原因嗎?還是有人要利用現在的我呢?利用空白的我制造完全專業不對口的爆炸案?我不明白,所以将計就計,模仿從前的人格制造了這一系列案件,但是,我現在知道了。這就是矛盾點吧。”
一衆人聽得雲裏霧裏,“矛盾點?”
“現在可不是解釋的時間。”
我向織田伸出了手。
只要解決了這一點,我就可以回到過去的生活吧,那種無聊透頂的生活,現在如此血腥的我也想體驗一下呢。
“那麽,織田,和我走吧,加入Port Mafia,以你的能力一定會大有作為。”
我邀請道。
織田沉默片刻,“很抱歉,但請容我拒絕。我想要的,并不是所謂的大有作為,我曾發誓再也不會殺死任何一個人,所以……”
我垂下頭,仿佛無比低落,“那麽,起碼不要與我為敵好嗎?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好。”
織田爽快地回答了我。
我當然不是真的低落,這只是一種談判策略,我只喜歡讓對手無法拒絕我真正的要求。
我轉過身,對一直死盯着我的芥川說:“走吧芥川。我還有十幾件事等着做呢。”
“元累,偵探社受人委托,帶你過去見他。”
國木田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我露出了一個堪稱癫狂的笑容,回頭望向那些人,“不會吧,真天真啊,你們以為這是什麽過家家嗎?找到我就可以切換到下一局嗎?哈哈哈哈,我可是Mafia啊,不牽扯普通人只是因為被通緝了以後逛街很麻煩而已,就算是從前的我,他也是這樣想的,那個僞善的人最喜歡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來獲得快樂,你們以為他真的是什麽好人嗎?你們以為他不能選嗎?我只是比他坦誠而已。一個人的記憶組成了那個人的一切,我只有從前的我最讨厭的最不必保留以及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做為回報,我會把他重視的東西全部破壞掉。爆炸案會繼續上演,直至你們将我抓獲,或者我的假期結束。再見了各位。”
我的手放在了身側牆壁上利用牆體擋住了飛來的子彈,轉身和芥川快速離開了小巷。我甚至能聽到那位可愛的與謝野小姐手中的砍刀與地面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