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我的假期說着其實有些無聊,除了第一天旗會的聚會和晚上在家,剩下的時間就是跟中也和太宰出去玩,和醫生去定新一年的期刊,抽空自己做做其他的事,比如去領衣服的時候順便賠錢。

最令人欣慰的就是我的網友:安吾先生,他連假期都沒有,在元旦當天被派去歐洲出差了。他還給我發消息說“如果不睡覺就不用起床了,如果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如果不放假就不會開工了”,“這個工作幹完我就可以休息了吧,上次我好像也是這麽說的,然後我好像休息了吧?”,“聽說你不用睡覺,教教我”這類我這種瘋子都覺得精神失常不忍直視的社畜發言,情報科忙成那樣了嗎?沒有吧?難道森先生只逮着這一只羊薅嗎?

星空逐漸暗淡,鈎子一樣的月牙即将把藍紫色的蒙着水紅薄霧的夜幕一起勾走。我把鋼筆和筆記本合上裝進了行李箱,那是個褐色的皮質提箱,我出短差一般都用它。兩三件衣服、書、筆記本、墨水和鋼筆就夠了。太宰很早就出門了,沒有開燈只蒙在夜色中的房間是冷色的,雖然我特意選擇了淺淺的暖色調做為裝修的主色。我拎着箱子走出空無一人的家,坐上早已等候在樓下的部下開來接我的黑色轎車,于天色将亮前到達了機場。

我下了車,芥川已經在機場門口等着我了。身形單薄的他身着深灰色的大衣,系着明顯是別人送的不符合他個人風格但和衣服很配的灰色系圍巾,看來是小銀給他買的,兇惡的眼神在圍巾的襯托下柔和了一絲。

“決定了。”

“決定了。”

“那就跟我走吧。”

還是那架熟悉的私人飛機,我出差喜歡坐那架,中也也是,因為上面有一個非常合人心意的酒櫃。那淺木色的酒櫃上永遠都放着我常用的酒,中也的紅酒藏在下方避光的櫃子中。

不出所料,中也已經在飛機上等我了。我一進機艙,他就煩躁地對我說:“槲寄生,你終于來了?又是踩着點到,今天來杯烈的。”

“烈的?中也你是打算睡到出差回去嗎?這是什麽把壓力轉移給我的新方式啊?”

“這個小鬼是?”

“啊,”我把芥川從身後引到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介紹給中也,“芥川,我的學生,芥川龍之介。”

“這麽長的名字你都記得住,看來是真的了。”

“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只是很多東西沒必要記住,”我走到吧臺後,挑出一瓶朗姆,“就給你來一杯那個吧。”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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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go home tonight.”

藍色的火焰中灑出金色的煙火,金綠的酒液滑入杯中,被我推到了中也面前。

“不要又醉着回去啊。”

“這次我出差半年,倒是你,又不到一周吧。”

中也接過酒杯,聞了聞,被那辛辣的味道熏得直皺眉,他就不喜歡這種味道,他一般只喝紅酒。

“一周多吧?”我給自己弄了一杯尼格羅尼,順便把茶包盒扔給芥川,讓他自給自足。

“你那些病人不得瘋。”

“那不是,只是地點變了而已,我還是要坐診的。”

中也拿着我的酒還無情嘲笑我。

“哈,業務繁忙啊元醫生。外科醫生給你布置的論文你什麽時候寫?你一年三分之一篇都寫不完吧?”

我郁悶地抓着頭發,“你閉嘴啊!不知道寫論文得實驗實驗實驗實驗實驗嗎?怎麽可能寫得完啊!那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知道,我又不寫。”

“好傷心啊!”

“好了好了真是的,這都可以傷心嗎?別騙我了。”

“多相信我一點啦中也。”

“在你惡趣味以外的方面,我可以多相信你一點。你這樣的敷衍的表情連小孩子都騙不過去。”

“前兩天我去向被我搞壞了兩部手機的小姐賠錢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啊。”

“結果呢?”

我垂頭喪氣地說:“多賠了一部的錢。”

中也嗤笑一聲,“她可真倒黴。”

我一拍手,一臉驚訝,“啊,被中也發現了。”

中也對我已經放棄治療了,“随便你搞什麽陰謀詭計,別來給我搗亂就行。”

“那我不能保證,”我無辜道,“萬一波及到了呢,我也不是故意的。”

中也滿目猙獰地威脅道:“那我就打死你。”

我從吧臺下抽出一大張紙巾擦着不存在的眼淚,“……好可怕,好暴力。”

中也一副我要吐了的表情,“寄生獸!你現在就去死吧!”

“中也!飛機還在天上啊!”

“掉不下去!”

玩鬧的時間轉瞬即逝,飛機還是降落在了北非努亞共和國S市的機場。飛機降落時窗外的景象該如何描述呢?借用最近在讀的那本詩集中的話來說:那是融有太陽的大海(《彩畫集》阿蒂爾蘭波)。中也和我們先後下了飛機,我和芥川抵達了目的地,中也卻只是暫作休整,他的目的地在南非的礦區。我戴上了墨鏡和帽子,遮住了大部分容貌。

中也叫住了即将走出VIP通道的我,“槲寄生,小心一點,要是你被那幫廢物給抓住了,我會拿這件事嘲笑你一輩子的。”

我摘下帽子和墨鏡,看向中也的方向,他身後赫然貼着巨大的對我的通緝令,我看着倒映在中也震驚的瞳中陌生的臉龐笑着用陌生的聲音對中也說,“相信我,你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我帶着芥川向外走去,出口處的牆壁上同樣貼着印有我畫像的通緝令,提供有效線索者獎勵50萬英鎊,成功抓捕者獎勵5000萬英鎊。搞得我都心動了。

因為常年坐着辦公而導致發福的海關工作人員坐在窗厚拿着我和芥川的護照問道:“亞瑟·史密斯先生以及芥川先生,你們來努亞共和國做什麽?”

我回答,“旅游。”

他認真得對比了一番我的臉和護照中那張紅發藍眼的瘦弱男人的照片将護照和辦理好的簽證給了我,“歡迎來到努亞共和國。”

“謝謝。”

這個位于赤道的國家也非常的熱,但是不同于緬某國的風格,這個處于世界上最大的沙漠邊緣的國家是幹燥的熱,空氣中幾乎不含水分,太陽猛烈到像有九個,人眼中的景象都因為這極度的熱産生了空間上的扭曲。沙土壘砌的厚厚的牆體平頂和小窗建築是這個城市的寵兒。我和芥川坐在開着空調的車裏才不至于因為氣候原因當場開一瓶治療中暑的藥。

我把視線從車窗外的景色轉移到了一旁沉默的芥川身上,“知道怎麽才能準确又明目張膽的獲得我所在位置的情報麽?”

芥川回答道:“成為你的病人。”

“不錯嘛。”

芥川接着問道:“不停診是為了把他們釣出來一網打盡麽?”

“不,只是單純不想停診而已。我們到了。”

Port Mafia在此地的據點也是一個厚牆小窗的建築,帶着一個小院子,樸實,但和這個城市很和諧。地上部分只是僞裝,它實際的部分在地下。

我帶着芥川坐電梯到了地下三層,這是最底部的休息區。我拎着行禮準備進卧室,轉頭對還杵在走廊的芥川說:“先去你左手邊那間卧室換件短袖吧,想穿正裝的話短袖襯衫也可以,在這的時間裏,那就是你的居所。衣服我已經讓人買回來了,你自己去衣櫃選吧。換好後出來,我們要去工作了。”

我關上卧室的大門,把行李随手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機,打通了一個挂號了但在排隊的患者的電話,幹起了極為可恥的事。

“元醫生?”

“弗朗西斯,我看到你女兒的病很嚴重。”

“想讓我怎麽幫你?”

“可能會讓你損失慘重啊。”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不能用錢解決的對我也不是問題。只要你能讓我的女兒活下去。”

“在世界上這麽多有錢人裏,我最欣賞的就是你。”

……

路邊黑色的裝着防彈反窺玻璃的越野車中坐着三個人。主駕駛上坐着一個披着黑色紗制鬥篷的女人,傑西卡·多恩,她的頸上挂着一條主要由一顆細長白水晶組成的挂飾,腕間纏着由各類寶石水晶穿成的珠子,指間箍着同樣鑲着水晶的戒指,紅色的發絲從黑紗中露出,碧綠的眼睛好似一匹野狼,嘴角挂着帶着神秘意味的微笑,像童話中的反派巫婆走進了現實。副駕上坐着一個金發藍眼的少年,克萊爾·萊特,他穿着花色的短袖短褲,和所有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打扮得都差不多,好奇得朝窗外左顧右盼。後排是一個身高足有188的金發男人,阿斯頓,他高挑卻不顯得過分壯碩以致呆板,臉上戴着純黑的寬大的墨鏡。

阿斯頓轉動筆記本電腦将剛收到的加密郵件展示給前面座位上坐着的克萊爾和傑西卡。

“收到情報,元累已經抵達努亞共和國S市,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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