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場
第二場
大鎖落地,門緩緩打開。
門外,一身傳統女仆裝的女傭低頭站着,體态纖細輕盈,裙擺被特意剪短,吊帶絲襪在大腿處勒出暧昧的肉印。
她有一頭金黃色的漂亮卷發,擡起頭時眼眸湛藍,青澀而笨拙的笑意格外可愛。
“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主人很快就會回來,請各位到餐廳等待。”
似是玩家的目光太過熾熱,女孩害怕地捂住胸口,往後退開半步抱歉道:“我、我叫安琪,是這座城堡的女傭。客人有什麽事喊我就好,先失陪了!”
她踩着黑色的矮跟皮鞋跑開,似是童話裏落跑的公主,金絲的發絲讓祁亞難以挪開眼睛。
“這也太漂亮了……”
勇子眼睛都看直了,結結巴巴地說:“都說洋妞漂亮,我就當她們胸大,沒想到真有這麽漂亮!”
千千厭惡地瞪一眼勇子,率先走出書房門。
“阿墨?”祁亞伸手在阿墨面前揮了揮,他才堪堪回過神。
“啊,對不起!我看的太入迷,忘記聽她說什麽了,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麽?”阿墨不停用手拍臉,還喊了一句真的疼。
那模樣有些像中了幻術。
可祁亞也覺得安琪是真的漂亮,肌膚白皙,藍色眼睛如同愛情海般迷人。
“你們這是吊橋效應。”千千見祁亞那副出神的樣子,嗤道:“剛剛在書房裏這麽危險,別說是個女人,是條狗給你們開門都會覺得眉清目秀。”
“安琪這名字也很奇特不是嗎?”祁亞停在古堡的樓梯,樓梯間有一副聖母瑪利亞的油畫,笑容溫柔,體态慈和。她的懷中有小天使正在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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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亞若有所思地說:“給他人做奴仆的貧民家庭,會給女孩取安琪兒這樣的名字嗎?”
祁亞不确定。
但安琪的确是天使一般的模樣。
他們下樓時安琪正在為大家拉開座椅,她沖所有人腼腆一笑,那一瞬間,祁亞幾乎能看到她身後潔白的羽毛與頭頂光環。
實在是太過溫柔美麗了。
“啊,您受傷了!”安琪忽然捂住嘴,跑去雜物間拿來一罐藥水。
她交給勇子說:“這是鎮上醫生給的藥,對傷口恢複很好,請您不用客氣。”
勇子連聲道謝,連聲說不痛,請安琪不要擔心。
“抱歉,今天在鎮上參加活動回來晚了,希望我書房的藏書沒有令你們失望。”
古堡的主人是一名白發蒼蒼的男子,他精神熠熠,白發梳得一絲不茍,半邊金絲圓眼鏡更是考究。
他将手杖交給安琪,脫下白手套和燕尾服,落座後戴上餐巾說:“請坐吧,下午帶你們參觀我的陳列室,我保證你們一定會大開眼界!”
桌上正好是四份餐食。
祁亞奇怪地落座,主人已然熱情地邀請衆人舉杯,“家庭醫生建議我停酒三月,但我為大家準備了紅酒,希望合你們口味。”
祁亞舉起手邊的高腳杯,險些沒吐出來。
高腳杯內裝着淡灰色的水。
一點酒味也無,裏頭還有顆粒狀的漂浮物。祁亞湊近聞了聞,像是泡過死老鼠的福爾馬林。
“這是什麽鬼東西?”
勇子還當是美酒,一口喝下後吐在餐盤裏,臉都青了:“這是假酒!”
“裏面還有老鼠尾巴呢!”
千千伸手撈出來一條長長的東西,祁亞眼尖,認出那是蜥蜴尾巴。
大家警惕地望向古堡主人,他面容尴尬,趕緊過來查看四個酒杯。
“真抱歉,一定是我的女傭哪裏弄錯了!”主人怒聲命令安琪:“還不給客人換酒?愣在那裏做什麽!”
“對不起!”
安琪吓得一抖,跑過來給大家撤去酒杯。
為了顯示誠意,主人親自去地下酒窖拿酒,再上來時安琪眼睛紅腫,手腕和領口有明顯的毆打痕跡。
安琪抽噎着給大家倒酒,紅色的葡萄酒落進高腳杯,她的手顫顫巍巍,灑在了千千的衣服上。
“真是對不起!”安琪匆忙停手,千千已然憤怒離席去盥洗室了。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主人放下刀叉,擦淨嘴給千千道歉,向大家保證一定會好好管教這個不中用的女傭。
祁亞辟谷很久,除非必要不會吃東西。阿墨一看便是重病在身,沒什麽胃口,他沒碰酒,勉強吃了些餐包和雞蛋。
勇子胡亂抹了藥,手卻好像不痛了。
他抓起烤雞腿吃,腮幫子鼓鼓地誇贊味道好:“這些都是安琪做的嗎?這也太賢惠了,我就想取個這樣漂亮會做飯的老婆!”
“你清醒一點,我們這是在游戲裏。”祁亞覺得他吃相太難看了。
“哦對,她看上去像未成年,咳咳咳,想多了想多了。”勇子噸噸噸喝了兩杯酒,臉上發紅:“我想想還不行了?”
“惡心。”阿墨将祁亞往身邊拉,仿佛能看見勇子腦袋裏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祁亞正打量這杯新酒,剛抿一口,便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
“千千?”祁亞立刻起身,但千千也跑了過來,顯然她也聽到了。
大家一起順着聲音的來源往地下室走,毆打聲越來越大,只見男人正用拐杖往安琪身上不停毆打。
痕跡鮮紅刺眼,安琪捂着肩頭哭泣尖叫,不停喊着對不起。
祁亞看着都疼,打狗都沒這麽狠。
“草!這老狗不是人!”勇子吐掉嘴裏的雞骨頭,摩拳擦掌要沖下去。
阿墨趕緊拉住他:“你不要魯莽,萬一再和窗戶那事一樣,你還有幾條手臂廢?人就一條命,你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管!廢物男人才打女人,他敢打安琪,老子要他知道什麽叫男人!”勇子低聲嘶吼,像是某種野獸。
阿墨沖祁亞比眼色,讓祁亞也勸勸。
祁亞正在分辨這喊聲究竟是求救還是發洩,千千卻轉身要走了。
“這個年代的女傭和奴隸沒區別,倒酒都倒不好,沒打死她就是輕的。”
千千冷漠地說:“但這件事讓我們看見了肯定是有意義的,說不定,我們接下來的線索都要從安琪身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