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場

第二場

“就這麽放着安琪不管?她被打死了怎麽辦?”

勇子急的臉紅脖子粗,痛苦地捂上耳朵:“條子打人都沒那麽狠!”

“你還有心思同情npc?”千千已然回到餐廳,回過頭不屑且同情地看他們:“清醒一點,這是逃生游戲!玩家之間都不會互相救,你們拿出一點專業素養,把注意力放在如何逃出去上邊?”

千千飛速吃了幾口牛排,将松軟的餐包捏成球,一口吃掉。

她趁機去城堡主人的位置上翻找,但什麽都沒有。

“千千說的對,我們的任務是逃出古堡,不是救出安琪。”

阿墨咳嗽着松開勇子,也坐回餐廳用餐。地下室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求饒聲,阿墨痛苦地閉上眼:“這劇情太過分了!”

“這系統有惡趣味。”

祁亞把面前的奶油蛋糕當作系統光球,用力咬了一口。

如果她現在掏劍救出安琪,接下來的劇情絕不會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從此白馬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按着後山村裏系統的瘋狂行為,她一定面對發狂的城堡主,大概率會來一場古堡逃亡。

祁亞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阿墨勇子和千千必死無疑。

至今未見的黎也得死。

祁亞越想越覺得扯淡。

分明是組隊考核,但她的隊友呢?她剛剛好好放在這裏,那麽大一個隊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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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快逃吧!老子實在受不了這個!”

勇子痛心疾首,無能狂怒地給了餐桌一拳。

桌子被捶的一顫,仿佛肉眼可見的hp-1。

随後,它裂開了……

“你幹什麽?你該不會是內鬼吧!”千千瞬間警惕,掏出軍刀對準勇子罵道:“好端端拆桌子做什麽,惹怒了城堡主人我們都得死!我早就看你有鬼,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草,什麽鬼東西就壞了?”勇子吓得像做錯事的小孩,不停擺手自證:“我用右手打的!哪想到這破玩意兒這麽劣質,輕輕碰一下和紙糊似的!”

祁亞确定勇子負傷的右手打不出暴擊,而且這桌子是刷漆翻新的舊貨。

準确來說,是古董。

斷口木紋不齊,粉末般碎裂,這餐桌大約有三百多年了。

但看這木頭也不像是值錢貨,餐桌樣式也很樸素,不是什麽藝術品。

“你們倆冷靜一下。”阿墨趕緊拉開他們勸架,“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

“對,內鬥是最蠢的,但我看有人巴不得我們死。”千千對阿墨這張蒼白的病容下不去手,只能憤憤收起刀,忌憚似的看了眼祁亞。

猶豫片刻後,她靠近祁亞說:“我就直說了,我是組隊考核進來的。但我沒找到我的隊友,我猜你們也是。”

阿墨沉默地點頭,祁亞也點頭承認。

千千松了一口氣,仿佛統一了戰線,炮火直指一臉懵逼的勇子:“但這個男人表演得跟新人似的,上來就要強闖,弄不好我們就會死!剛剛他還要拉我們去救安琪,鬼知道地下室有什麽東西?游戲最忌諱的就是莽,他自己莽不夠,還拉我們一起莽!”

“男人救女人有什麽錯?”勇子氣的直瞪眼,“你這妹子這麽惹人厭,但要被人打了,老子肯定也救你!”

“你看,嘴巴抹蜜,非奸即盜。”千千握緊軍刀說:“我的隊友很強,已經不是第一次組隊考核了。他告訴我,組隊考核的目的是系統測試玩家是否有資格組隊。但如果無法通關,把別的玩家全殺了,你就是玩家中的最強者,系統只能認定你達标。”

祁亞驚了。

這是何等簡單粗暴的解法!

的确,考核不是考試,不需要解答全部問題,更不需要最終分數,而是表現出自己的全部能力用以評判。

唯一的幸存者沒有資格,那還有誰配有資格?

“我們沒見到隊友,說不準已經被殺了。我懷疑書房那個屍體就是提前醒來的玩家!死成那副樣子,我們之中除了這個肌肉男,還有誰能把屍體弄成那樣?”千千質問勇子:“你說是不是你!”

阿墨聽得冷汗涔涔,也往祁亞和千千身邊走了一步。

“我草,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沒想過!我就一剛越獄摔坑裏的倒黴蛋,也不知怎麽就摔這來了!”勇子可憐至極地看向祁亞,“妹子,我真沒騙你們,別說把人打成那樣,我連雞都沒殺過。進局子是因為替大哥頂包,真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

“你放屁!考核世界哪可能有萌新,就算普通玩家最少也有五六場經驗,除非系統出bug!”千千碰了碰祁亞的手,“你說是不是吧?”

剛剛第二場的祁亞:……

對,系統沒出bug,是她開了外挂。

祁亞只想休閑游戲,莫名隊友沒了,還被人推上高位,她很煩。

可阿墨也看向她,那副蒼白無助的模樣,大約是真的病死了想靠游戲活下去。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狼人殺,那誰的話都不能信。”祁亞突然往前一步,用桌布把捶壞的桌子蓋好。

另一側,城堡主人已經換了一根手杖,又是那副紳士翩翩的考究樣子。

“真抱歉,沒有陪伴各位共進午餐。”他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抱歉一笑:“午餐準備得匆忙,晚餐一定會讓各位滿意。”

“不用,已經夠好了!”勇子急忙否定。

晚餐再豐盛,安琪也不一定準備得了,說不定又要挨打。

“也是。”城堡主人并不介意勇子的毛躁,笑容格外溫和:“各位是為了觀摩我的收藏品來的,的确不該在食物上浪費時間。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那些稀世珍寶,我保證會讓你們發出驚嘆!”

他往城堡二樓去,衆人趕緊跟上。

剛過拐角,安琪便出現在衆人身後。

安琪身上的女仆裝破破爛爛,露出雪白的右肩,那道紅痕格外惹眼。她鼻頭通紅,金發散亂在布滿傷痕的手臂,襪子也掉了一只。

“抱歉,沒法陪客人參觀了。”

安琪帶着哭腔開口,脆弱可憐,祁亞都想把她抱進懷裏揉一揉。

勇子的眼睛就黏在安琪身上,吓得安琪抱住胸口發抖。阿墨趕緊捂住勇子的眼睛,把他頭扭過頭來。

“那我先失陪,去準備晚餐了。”安琪行了個禮,至始至終不敢擡頭:“希望客人們參觀愉快。”

“這就是我的寶貝了。”

二樓盡頭的陳列室,城堡主人從胸口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門請大家進入:“你們就好好參觀吧!我敢保證,就是女皇也沒有這麽多珍寶!”

正對大門的,赫然是一頂璀璨閃耀的王冠,并不是鑲滿了鑽石珠寶,而是用一顆顆成色完美的鑽石拼成的王冠。

不遠處赫然有一座木乃伊棺,圍在一堆金器之中,完全就是将某位法老的墓原模原樣搬了過來。

水晶頭骨,猛犸象化石,還有一柄選擇帝王的寶劍……

數不盡的財寶珍奇,這些都是真的。

祁亞按住自己的白色耳墜,生怕其中的劍靈蹦出來與這柄劍一較高下。

“你們随意就好,我去為衆人準備晚餐。能欣賞我藏品的客人不多,決不能怠慢了你們。”城堡主人對衆人微微鞠躬,走時沒關上門。

“這是真的嗎?”

千千盯着那一櫃子珠寶出神,而她右手邊陳列着許多珍稀動物皮毛制成的華美衣飾。

“這主人也太有錢了,他是怎麽搞來那麽多藏品的?”

阿墨眉頭緊鎖,一直盯着一個泡在深紅色玻璃器皿中的标本,“甚至還有外星人标本。”

“這可不是外星人,是人的頭骨,肋骨指骨,盆骨切割拼接後的東西。”

祁亞拿起那柄劍削開玻璃,伸手撈出一截。

是人的右手指骨,被壓過,第三指節缺了一點兒。

“新鮮的,才死不久。”

祁亞強忍住某些沖動把它放下,卻見阿墨面上血色全無,輕飄飄的往後倒。

他的後腦勺磕在另一側展示架。

上頭正陳列着一樣來自東方的藝術品。

不到兩指寬,精致,小巧。

祁亞緩緩拿起,展開,扇面空白。

隐約能聞到淡淡的修竹清雅氣息。

輕輕一扇,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散去不少。

是黎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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