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場
第三場
祁亞在地下三層。
她得先到地面和隊友彙合,才能開啓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
報廢十來臺戰鬥型無人機後,祁亞停在了一扇緊閉的暗銀色大門前。
祁亞晃了晃血槽見底的毛團團問:“你說這是開放世界,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四處探索?”
‘是的沒錯,主人太聰明了!’
毛團團呼啾呼啾地委屈,可憐兮兮地抖:‘只要主人能通關,不限方法,不限時間和手段,沒有任何限制!’
毛團團抖得厲害:‘雖然主人超級無敵強,但不建議主人脫離主線太遠,因為……’
“哦?就是說,我可以為所欲為咯?”
祁亞沒讓它說完,下一秒,她又将毛團團對着堅實的門砸了下去!
‘因為會觸發支線劇情,遭遇各種小boss啊啊啊啊——’
毛團團徹底沒了音。
祁亞一腳踢開砸壞的門,門後是一間女性辦公室。
與祁亞有三分相似的女子正在泡茶,漂亮的白菊花在熱水中緩緩舒展,印出她的白皙手指。指尖的水鑽更是閃閃發亮。
而祁亞披頭散發,因為這幾月的實驗虐待不像人樣。兩人雲泥之別。
女子怨毒地打量祁亞,譏笑道:“好姐姐,你怎麽出來了?我還愁來不及殺你,你倒自己過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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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指尖輕點,兩側出現半人高的戰鬥機器人,全副武裝地走向祁亞。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玩家遭遇個人劇情小boss。成功獎勵20積分,失敗則直接死亡。
就立刻結束游戲麽?
祁亞啧了聲,正要碰耳墜,毛團團跳到了她手心。
‘嗚嗚嗚,主人您怎麽一來就打boss!’
‘本系統衷心勸告,逃跑的成功率是3%,但不逃跑的死亡率是99.9%!’
‘這個boss早就想殺了您,她還有戰鬥機器人,您赤手空拳就是白給!’
“誰說我赤手空拳?”
祁亞将嘀嘀咕咕的毛團團一把丢出,趁戰鬥機器人鎖定目标的一瞬間,上去就是一腳。
戰鬥型機器人當場成了一堆廢品,祁亞好心地把它踹到垃圾桶邊。
“就這?”祁亞将吓傻的毛團團撿回來,當着它的面一拳錘癟了機器人,“就這就這?”
毛團團:‘……QAQ那只機器人好貴的!’
“你不要得寸進尺!”
方才歲月靜好的女子忽然站起,面部可怖地掏出一柄銀色手-槍。
祁亞沒動。
這是未來世界,萬一是激光之類的高傷害武器,她不一定擋得住。
女子得意地笑:“姐姐,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早就該死了!就因為你,爸媽根本看不見我的努力,他們的心都偏你身上去了!”
“哦,是嗎,你的努力?”
祁亞回憶了一遍自己的人物卡,慢悠悠地說:“你所謂的努力就是上課睡覺、考前突擊做小抄?作弊被抓哭哭啼啼求老師看在父母的面子上饒過你?你的努力就是天天在床底下紮小人詛咒我早點死?在學校翻我課桌撕我作業,工作了拿咖啡澆我電腦?”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可祁亞仍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最恨姐姐分明把她踩在腳底下還溫柔友善,真是虛僞!
女子雙手發顫地去扣扳機。
第一槍,祁亞只是歪了歪頭,子彈擦着她的發絲飛過。
祁亞不怕,倒是毛團團吓壞了:‘主人快逃啊!boss被你觸怒了,現在就想殺了你!那是槍,真家夥!’
第二槍,第三槍,祁亞穩穩地接住了子彈。
祁亞走到女子面前,手中的彈殼嘩啦啦撒了一地。下一秒,蒼白柔弱的手已然扼住她的脖子。
“我還以為射速有加特林,原來就是把平平無奇的小手-槍。”
祁亞收攏手指,就像捏碎系統光球般面無表情:“如果我真是你姐姐,肯定成馬蜂窩了。”
但她是祁亞。
一個休閑玩家,某個異世界的劍聖。
回到現實世界後無法修行玄術,無聊時只能練習徒手拆高達,空手接子彈。
頸椎碎裂的聲音很清脆,祁亞聽得極其舒心。
她松開斷了脖子的妹妹,甩了甩手。
祁亞不确定這個世界的人物卡是不是固定角色,随機發放給玩家。
萬幸‘夏七’是她拿到的,否則換了誰,都要被渣男賤女再虐幾十回合。
‘20積分已到賬,祝玩家好運連連。’
祁亞擡頭,發覺自己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她的笑臉印在水杯上,活像一個變态殺人魔。
紊亂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祁亞一拳砸爛水杯,滿手是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手臂上的針孔格外刺眼。
她沒有用玄術,也沒有用道具,這是她這具身體的能力。
普通人的細胞再生是有限的,這樣就是在透支生命。
“我被注射了什麽東西?”祁亞低罵:“過量興-奮-劑嗎?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鬼東西?我是要變異成狼人了?”
系統:提問與劇情相關,無法解答,請玩家自行探索。
啧,她就知道這世界沒有那麽輕松。
祁亞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聞到菊花茶的芳香氣味,感覺清醒不少。
祁亞看看這間裝修考究的辦公室,忽然摸了摸耳墜,嘿嘿笑道:“阿忍,準備幹活咯。”
正在耳墜中睡覺的阿忍突然興奮:今天砍誰?
祁亞:不,你當苦力。
菊花茶餅,手搖咖啡機,琉璃小風鈴……
凡是祁亞看見的合眼緣的東西,全部一件不落地收進了她的白玉耳墜裏。
祁亞在右手邊上鎖的抽屜裏發現了兩個信封。
一張純白色的,裏面是被燒毀的碎頁。
‘恭喜玩家發現劇情道具,效果未知。’
來了來了,它終于來了!
開放世界,顧名思義,就是要有能探索的東西。支線給積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道具!
第二枚信封是黑色的。保存很完好。
祁亞開心地拆開,突然斂了笑,低罵一句髒話。
裏面是夏七母親的訃文。
因思女過度誘發心梗,于上周日在醫院病逝,享年50歲。
照片上,是一個笑容慈和的女人。
人物卡的記憶飛速閃過,一聲聲寶貝仿若昨日,祁亞甚至能記起她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味道。
就是祁亞現實裏的母親,也沒有親手給她做過蛋糕。
祁亞搖搖腦袋,告訴自己游戲和現實分開,不能因為npc影響了自己。站起時還是忍不住踹了一腳地上未涼的屍體。
她踹到什麽硬物,在妹妹衣服的內夾層。祁亞本着不放過任何可利用資源的老玩家态度,将她的衣服撕開。
夾層內是一枚銀色小u盤,加密了,無法在電腦中直接查看。
‘恭喜玩家發現劇情道具,效果未知。’
又來。
祁亞捏着u盤說:“這也未知那也未知,鬼知道是好是壞,幹脆捏碎得了。”
毛團團吓得一激靈,跳到祁亞面前賣萌吸引注意力:
嗚嗚嗚,主人不要啊!你就是捏碎我,也不能捏碎道具!說不定它就助你逆天改命了呢!
“你是說,它比你還有用?”
祁亞盯着被毛團團砸開的牆面,心下了然。
反正她的靈寶空間很大,擠一擠阿忍也不會說什麽。
搜刮完畢後,祁亞披上妹妹的風衣外套出發。
路上的警戒無人機已經被清理了。似乎是誰黑了系統,一個個宕機趴在那一動不帶動。
一樓大廳,祁亞看見七個人。
“哎?怎麽你會在這裏?”
一個女孩抱着電腦從一樓安保室跑出來,拿出手機仔細對照祁亞的臉。
“夏七,生物科技的大小姐,21歲,綁架失聯中。”女孩喃喃念着,看祁亞沒有生命危險,一時間愣了:“你沒事啊?你不是被綁架了嗎?你就這麽上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這也太白給了!”
女孩手機上是一張懸賞令。
他們七個人都是祁亞角色的父母花高價,請來找祁亞的。
“沒事啊,我自己上來的。”
祁亞微微笑了下。雖然她現在看上去有幾分狼狽,但依然淡定自若。
祁亞悄悄瞥了一眼黎,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風衣,在人群中依然奪目。
但他立刻扭過的臉。
顯然,他也不想暴露他倆是隊友的事實。
就在這時,系統發出了任務:
所有玩家已到齊,現在發布本世界的最終任務:請玩家在游戲內存活三年。
“三年?”有人驚訝地叫出聲來:“這是幹嘛?讓我們在游戲裏結婚生孩子?小孩都可以打醬油了!”
“哎!等等,你是玩家?”娃娃臉的女生驚訝地看祁亞:“我還當你是npc,逃出來是劇情安排。結果你是玩家,你自己逃出來的?你也太能打了吧!這個委托之前的十幾批人全死了,超難的哎!”
“我是玩家沒錯。”祁亞可沒有假扮npc坑玩家的愛好,輕輕笑了下:“我又不是雅典娜,要你們七個人來救。”
“所以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難度?”
系統又發出提示:
本次游戲為開放世界。世界內存在支線,隐藏道具,玩家可自由探索。本游戲沒有鬼怪靈異等無解死亡事件,望玩家悉知。
“靠,賺大了!這是開放世界哎!只要不作死就不會死!難得的福利局!”玩家紛紛驚嘆:“三年的時間來找道具!怎麽着也能找到一兩個永久的D級道具了!”
“我真是愛死系統了,這種好事終于輪到我了嗚嗚嗚,上一局我差點就死了!”
“我也是,連着死了兩局了,再不來點福利局我就死這了。”
一聽說是開放世界,只有存活三年一個目标,大家彼此越看越順眼。八人組隊探索,想想就很有趣。
人群中,一個男孩突然舉起手:“可我們要活三年,怎麽活啊?”
男孩衣着簡單,褪色的牛仔褲沒了半邊褲兜。但他窮得明明白白,一分錢沒有。
他們都是接黑市委托的雇傭兵,若不是實在窮得沒錢吃飯了,才沒人願意幹這種送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