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關
第一關
剩下的人也按照系統的通知依序上前抽取身份卡。
2號楚孟涵抽到的也是“幹預者”，回座位後兩個抽到相同卡的人又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
沒一會兒就全部抽完了，系統繼續出聲，“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五分鐘後游戲正式開始。”
話音落，宋喬野低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倒計時再次啓動了。
在這個無盡的黑洞深淵裏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系統下令後手表才會顯示倒計時。
大家都找到自己的隊友成組準備，枝如默默側過頭隔了個空位看向那邊。
他也正好掀起眼望過來，兩個人驀地對視上。
話不多的人難道更習慣用眼神交流？可是他們也不熟，哪有那麽容易讀懂對方……
想是這樣想，但枝如還是站起了身。
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居然能看懂他眼裏的“過來”兩個字。
“你們之前聊什麽了？”宋喬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臉上的神情認真，仿佛在問一個嚴肅的學術問題。
“嗯？”她有些懵，“就……就随便聊。”
“怎麽了？”
“沒事。”他輕點頭也站起了身，跟她并肩站着。
又是一陣安靜，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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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貌似後知後覺理解了他剛剛為什麽那麽問，大概是想找點話題聊。
“我們要提前商量一下待會兒該怎麽辦嗎？”枝如想了想主動開口提議。
覺得不太明确，她又打了個補丁添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也可以先确定個大致的方向。”
說完後用餘光注意到旁邊的人點頭了，她莫名松了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提起的氣。
“嗯。”宋喬野一邊應聲一邊不疾不徐地擡起了手。
他的手掌很寬，單手就能輕易地捧住本子，嗓音低磁，“這個游戲其實已經給我們分好工了，一個人收集線索，一個人行動。”
“開始游戲後首先要做的是找到主角崩潰的原因，然後制定計劃改變他低沉的心理狀态。”
談起正事他還是會說很多話的，思路清晰、重點明确。
枝如贊同地點頭，“我們還要各自摸索一下異能的使用方法，并且盡可能多的了解更詳細的游戲內容。”
這一點正好也是他想說的，所以聽到枝如說出來後，宋喬野有些意外地側眸瞥了她一眼。
女生手裏也攤開了筆記本，排版簡潔地記了很多東西，字跡清晰娟麗。
其實他剛才也冷靜下來思考過了，比起不善言辭的他來說，讓她當“幹預者”确實更有利。
“現在請各位玩家放下手裏的全部東西，”倒計時結束後系統聲準時響起，“閉眼站好，等待三秒後睜開眼即正式開始游戲。”
大家順從地照做着，閉上了眼。
“三、二、一。”
機械聲消失，時空變換。
-
三秒的時間很短，枝如睜開眼的第一反應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終于有光亮了。
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就連空氣都清新得更像是真正的空氣了，一直以來被封閉壓抑的心情也總算找到了出口。
眼前不再非黑即白，各種顏色豐富，風吹在身上的感覺也很久違。
有陽光有微風、有樹葉有鳥鳴，這個世界還是她熟悉的那個世界。
短暫地感受了一下“新生”，她很快收拾好心情，開始觀察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哪裏。
旁邊是古風的建築，有湖有橋，綠化很好，莫名眼熟，枝如頓了會兒才想起來這裏是她老家的寧江公園。
正凝神打算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某人，才偏過臉就注意到有人跟她擦肩而過。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人徑直穿過了站在她不遠處的宋喬野。
她下意識“啊”了一聲，睜大眼看着他像電視劇裏演的鬼魂一樣直接被穿透卻毫無變化的身體。
路過的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女生一臉震驚地看着空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吓到了。
感覺到別人奇怪的視線枝如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朝那人笑了一下表示沒事。
被穿透的宋喬野倒是挺坦然的，比她鎮定得太多，确定沒人在看他們，他啓唇提醒枝如，“我現在只是個游魂。”
“嗯。”她沒有“見識”地咽了下喉，平複自己的震驚。
雖然知道，但真正看到這樣的事發生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驚訝，想着枝如輕蹙眉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去了手。
跟剛才清透地被穿過不同，她實打實地觸到了他的手背，指尖剛好落在他青筋微凸起的部分，甚至能感覺到裏面靜靜流淌的血液。
“……？”懷疑這是錯覺，枝如移開手指使了點勁輕戳了戳他的手，确實是真實存在的觸覺沒錯。
宋喬野低頭看着她的動作，直接擡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掌心幹燥，手裏的指頭纖細，“感受清楚了嗎？”
“所以，我不僅能看到你，還能碰到你。”她縮了下手指，出聲總結道。
松開她的手，他點了點頭，提起更重要的正事，“先找主角吧。”
自然地垂下手，枝如無意識地用拇指蹭了蹭自己莫名覺得有些癢的手指，也記起了剛才要說的話，“這裏我認識，是寧江公園。”
兩個人并肩走着，附近有一些排着不規則隊伍的小學生，她合理猜道：“應該是學校組織郊游。”
按照系統說的，游戲裏會顯示主角的崩潰值，所以他們猜測主角身上應該會有彈框數字之類的東西。
直接略過了那幫小學生，他們繼續往前走去，目光在公園裏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有不少中老年人圍坐在亭子裏打撲克牌，樹蔭底下有人在下棋，旁邊有兩個乒乓球臺，有幾個初高中學生在打球……
正是傍晚的時候，公園裏還算熱鬧，有很多休閑玩樂、鍛煉身體的人，還有穿梭在公園裏行走的路人。
他們沒有走遠，只在這附近尋找了一圈，但還是沒有絲毫發現。
“主角身上真的有提示嗎？”枝如聚精會神一眨不眨地尋找了太久，兩眼都快看花了。
無法鎖定主角的話，兩個人壓根就不能開始做任何事。
也就是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找。
“再找找吧。”宋喬野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從容不迫，話裏莫名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在鎮定的他旁邊，她焦躁不安的內心也被無聲無息地安撫了下來。
再次認真地重新觀察一次。
遠處的夕陽漸斜，整個世界都被披上了溫柔的橘紗，閑适的人們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溫和。
估計是快到飯點了，公園裏的人少了一些，他們找起人來也容易了很多。
那幫吵鬧的小學生也走了很多，大多數都被家人接走了，只剩幾個在花壇邊打鬧玩耍。
枝如想起剛才好像沒認真看過他們，邁開腳步朝花壇走去，最角落的地方孤零零地坐了個孩子，背影小小的一個，顯得更加落寞。
她心底一緊，有種強烈的預感。
旁邊玩耍的孩子中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她——
只見這個奇怪的漂亮姐姐向旁邊的空氣朝了朝手，還扭頭不知道在跟誰說了幾句話。
宋喬野被枝如喊過來，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也覺得不太對勁。
兩個人相視點頭，一起走近那個小孩。
走到他正面的時候果然發現了他頭頂上透明的彈框，上面的數字高達“98”。
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下一秒頭頂就有個花盆砸了下來，枝如本能地跨步過去抱住了那個孩子。
“啪——”的一大聲在她頭上響起，枝如只覺得腦袋都快被砸爛了，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旁邊正打算過去看她怎麽樣的宋喬野也感覺到頭頂一陣刺痛，就好像被砸到的人是他一樣，忍着疼腳步不穩地踉跄了一下。
鮮血順着兩個人的額頭向下流，他們頭疼欲裂，力氣被抽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疼得失去了意識的最後一秒，他們的腦裏是破碎的機械聲——
“游戲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