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明明離得很近，程戚月愣是沒看見霍沉，一路走出車站，在車站外看見高卓靠在車邊抽煙。
高卓在人群中發現程戚月，對她招了招手。
程戚月加快腳步走過去，把行李扔在後備箱，坐上了高卓的車，默契的連話都不用多說。
霍沉将一切盡收眼底，周身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
車上。
“我選了很多樣，給你老婆包了一份，給餘姐包了一份，都是不一樣的。”程戚月從包裏抽出一盒首飾，伸手放在了副駕駛上。
高卓笑了一下：“多少錢，一會轉賬給你。”
“這是我帶回來的禮物，不需要錢。”程戚月靠在座椅上翻看微博，發現溫邵揚竟然用官方號關注了自己，還給自己發了私信。
L渝的手工飾品好是真，價格貴也是真，程戚月就這麽送，讓高卓多了一點疑心。
“程戚月，我發現你花錢的風格真是不一樣。”他笑着調侃。
“當然不一樣，你有老婆要養，我又沒有。”程戚月面不改色，把溫邵揚從粉絲裏移除并拉黑。
“說得也是。”高卓釋然，一腳踩了下去。
沉默闖入空氣，程戚月放下手機閉目養神，只等晚上回到六尋去端回自己的飯碗。
高卓專心開車，時不時看一眼外後視鏡，意外地發現有一輛出租車一直在跟着自己。
“戚月，後面那車好像在跟着我們。”
程戚月睜開眼，回頭看了一眼。
後面的車開得不緊不慢的，始終和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真的很像是在跟蹤。
“你一會找個地方把車停下來。”她指揮，在高卓停下車之後，直接推門出去，靠在車上盯着那輛出租車。
高卓從座椅下抽出一把水果刀塞進袖子裏下車，以便不時之需。
兩個人站在路上，比起規規矩矩的出租車，他們倒更像壞人。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出租車突然加快了速度，快到程戚月都沒來得及看清車裏人的臉，車就開過去了。
出租車揚長而去，勾起了程戚月的勝負心，她迫切地想去超過他，結果剛一摸到前車門的把手，就意識到了不對。
她明明是要去送禮物的，為什麽要去追出租車？
“你要開車？”高卓疑惑，在他的印象裏可是從來不記得程戚月說過她會開車。
“你敢坐麽？”程戚月反問，吓得高卓趕緊打開後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你還是老老實實坐車吧，我還想回家看我老婆。”高卓倒吸一口涼氣。
程戚月也不解釋，更沒透露自己因為飙車進局子裏的事情。
他們的車抵達到徐宅的時候，正好碰上之前那輛“跟蹤”他們的出租車，不用多想，程戚月已經猜到了車上的人是誰。
“你去送，我在這等你。”高卓停好車，回頭看程戚月一眼。
“沒事，你先走也行，我可以打車回去。”程戚月不拘小節。
高卓搖頭：“算了吧，這要讓我老婆知道我把你扔半路上，她回家得打死我。”
“你老婆真是萬裏挑一。”程戚月調侃，從包裏把盒子拿出來，“我很快回來。”她把背包丢回車上。
徐宅的人認識了程戚月，不用她開口說話，直接給她開了門。
程戚月跑進門，笑着跟正在幹活的阿姨打招呼：“阿姨您好，餘姐他們在家嗎？”
阿姨站起身，笑眯眯地說：“太太今天有點賴床，先生陪着太太呢。”
“他們的感情是真好。”程戚月有點羨慕。
“相信程小姐未來的先生也會特別愛程小姐的。”阿姨笑着說。
“但願吧。”程戚月笑了一下，把手裏的盒子遞出去，“這是我旅游是給餘姐帶的東西，麻煩阿姨交給餘姐，我就不打擾他們了。”
“程小姐不坐一會嗎？”阿姨用口袋裏的手帕擦擦手，接過盒子。
程戚月搖了一下頭：“不用了，外面還有人等着我呢。”
“路上小心。”阿姨對她擺擺手。
“阿姨再見。”程戚月擺擺手，推開門跑出去，一點沉穩勁都沒有。
門一關，霍沉從樓梯口走了出來，盯着紋絲不動的門，臉色愈發陰沉。
阿姨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在程戚月進門的時候躲起來，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在程戚月出門後出來看。
暗暗感嘆一句，現在年輕人真是奇怪啊！
夜晚，月明星稀。
程戚月歡快地踏進六尋的門，從沈珂那拿回之前的那把吉他，上臺翻唱了一首最近新出的英文歌。
在她下臺之後，一個女生向她走過來，禮貌地問：“我是你的粉絲，請問我能和你和一張影嗎？”
“粉絲？”程戚月疑惑，完全忘了微博的事情。
女生見她的表情不對，趕緊拿出手機翻出程戚月的微博給她看：“你看看，我沒有認錯人。”
程戚月恍然大悟，親切的和她拍了一張合影。
“你真是太親切了。”女生的臉頰緋紅，像談了戀愛一樣。
程戚月很不适應這種對話模式，感覺自己很快就要崩潰了。
所幸，女生并沒有多拖她的時間，在表達了一些喜歡之後就離開了。
這一張合影出去，程戚月的具體位置算是徹底暴露了，不過幸好喜歡她的都是一些理性的粉絲，最多也就是來酒吧拍拍她唱歌時的樣子，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
“戚月，你為什麽不回我的消息。”溫邵揚堵在程戚月家的小區門口。
程戚月睨他一眼，坦然地說：“我把你拉黑了呀。”
“為什麽？我又沒有做錯什麽。”溫邵揚很不理解她的舉動。
“我只是想做一個普通人。”程戚月輕描淡寫帶過，走到門口刷臉進入小區門，讓小區門擋住了溫邵揚。
這個時候，倪桑拿着相機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照片都拍好了嗎？”溫邵揚看程戚月消失得無影無蹤，平複不下情緒。
倪桑點一下頭，把手裏的相機遞給他：“你真的準備這麽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情出現纰漏，你會把程戚月越推越遠。”
“我會通過其他人的手把照片提供給狗仔，就算霍沉插手也查不出來什麽。”溫邵揚拿着相機，覺得它有千斤重。
“那你小心點，千萬別得不償失。”倪桑瞥他一眼，有些難聽的話憋在肚子裏沒說出來。
溫邵揚的目光漸漸柔和：“不會的，戚月她還愛我，不會讓我輸……”
陽光懶懶散散地撒下來，程戚月睡到自然醒，打開手機正看見最新推送的娛樂新聞：視歌兩栖明星溫邵揚夜會神秘女子。
她本來打算清除，結果不小心點了進去，發現照片上的神秘女子正是自己。
娛樂新聞是早上八點發出來的，經過時間的發酵，網友早就把程戚月的身份挖出來了。
微博比往日熱鬧一些，多了一些尖銳的言語，程戚月沒有理會，總感覺這件事情不會是巧合。
陌生的電話號碼從屏幕上顯示出來，程戚月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溫邵揚的聲音：“戚月，小區門口現在都是記者，你先不要出門，等一會我過去接你，我們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
“怎麽解決？”程戚月的語氣散漫。
按照溫邵揚的預想，她現在不應該這麽平靜，應該害怕才對啊。
他一時語塞，隔了半晌才說：“以合作的名義扭轉輿論。”
“你看吧，我本來好好的，和你站一塊就莫名被推上去了，現在還要我去演戲，你說我累不累。”程戚月的語氣不重，卻容易讓人生出愧疚之心。
“我……”溫邵揚語塞，沒有預料到程戚月的心理素質這麽強。
程戚月沒給他多說的機會，繼續說：“你還是讓你的公司處理好你自己吧，我不需要你管。”
“戚月，你不要鬧好嗎？萬一粉絲對你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你讓我怎麽辦。”溫邵揚皺眉，已經失去了控制權。
程戚月起床走到浴室：“你這是在說你的粉絲都是神經病嗎？”
溫邵揚試圖扭轉：“我不是，我只是怕……”
“別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管好你自己，別什麽都扯上我。”程戚月打斷他的話，說完就拿開手機按掉電話，把號碼拖進黑名單。
她随手把手機一放，關上門洗漱。
洗漱完畢，程戚月剛整裝準備出門，手機卻又響了，來電是餘姐。
“戚月，剛才有人在網上看到了關于你的事情，是你自願的嗎？”餘姐問，是真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
程戚月渾不在意地說：“狗血八卦而已。”
餘姐的聲音忽然冷了幾分：“那官方說你和溫邵揚有合作也是真的嗎？”
“什麽！？”程戚月吓了一跳。
答案已經很明顯。
“戚月，現在你別出門，我一會讓霍沉去接你。”餘姐頓了一下，“記得把霍沉從黑名單裏拖出來，就是那個詐騙的電話。”
“嗯？”程戚月一時沒反應過來，另一頭已經挂斷了電話。
詐騙電話多到翻不過來，程戚月也嫌麻煩，直接把黑名單裏的所有詐騙電話都挪了出來，只留下了溫邵揚的號碼在裏面。
一個小時後，程戚月接到了霍沉的電話。
“下樓。”霍沉說，語氣不容人反駁。
程戚月也懶得和他多說，背上包下樓，在單元門口看見了霍沉站在車邊等她。
為了讓程戚月繼續誤會他交不起房屋，霍沉這次特意開徐宅的買菜車過來接她。
“你怎麽進來的？”程戚月記得小區一直都是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的。
“開進來的。”霍沉拉開車門上車。
程戚月坐上副駕駛：“別和我玩文字游戲，問你呢。”
“是你說話漏洞百出。”霍沉啓動車子，向徐宅開去。
等程戚月到了那裏，餘姐他們早就不知所蹤了，她站在客廳，不知道自己來是為了什麽。
霍沉提着電腦從樓上下來，坐在沙發上操作了一陣，之後叫程戚月過去看。
“看什麽？”程戚月走到霍沉的身後，看他打開了一個視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