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程戚月強裝鎮定，轉過看着他：“那你把你的腦子拿出來給我觀摩一下。”
其實她更想看看他的心。
“過來。”霍沉對她招了招手。
“傻子才過去。”程戚月轉身離開，剛一擡頭就看見了款款而來的孟亦和。
孟亦和笑起來，隔着老遠喚了一聲：“阿沉。”
那聲音，實在是膩得發慌。
程戚月覺得有些刺耳，不自覺加快腳步向外走。
霍沉也沒追她。
程戚月站在主道上五六分鐘沒叫到車，幹脆直接沿着路走。
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遠，一輛車突然停在了她的身邊。
“小戚月，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方遠南的打開車窗，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程戚月沒什麽也沒說，繞到駕駛位敲了敲那側的窗。
方遠南打開窗，對上她那雙微紅的眼睛的時候，瞬間震驚了。
該不會是霍沉吃幹抹淨不認賬了吧！？
應該不能。
“你下車。”程戚月把他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
方遠南本來不用聽她的話的，但一聯想到霍沉，他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程戚月看他下了車，幾乎不加考慮地上了駕駛位，關上車門，不顧交通規則直接調換方向，駛離。
方遠南看着絕塵而去的愛車，眼睛都快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這次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地方離霍宅還有一段路，他總不能跑着過去吧。
“愁死了。”他低聲說，口袋裏傳來的震動聲把他救了。
手機還在身上，那就不怕了。
震動聲不斷，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竟然是霍沉。
先是邀請，又是主動打過電話，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接通了。
“到哪了？”霍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方遠南顧不上回答，想起剛才那車速，忍不住問：“你那小嬌妻有沒有駕駛證？我看那車速開的比我都快。”
“她以前因為飙車進過公/安局。”霍沉像是在說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
方遠南想起程戚月那柔弱的小身板，怎麽都沒辦法把她和公/安局和飙車聯想到一起。
他突然又想起來：“你的小嬌妻眼眶特別紅，不是在你那受委屈了吧？”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
方遠南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着令人震驚的回答。
“你自己走過來吧。”霍沉扔下一句，直接挂斷了電話。
确實震驚，驚的他腿一顫。
“走就走。”他無奈把手機放回口袋裏，不緊不慢地跑向霍宅，全當鍛煉了。
臨近門口的時候，他又遇上了紅着眼的孟亦和。
和程戚月不同，她這表情一看就是哭過。
方遠南想起那天霍沉在酒吧裏說的話，不善地上前搭了一句話：“呦，孟大小姐又來勾引男人來了？”
孟亦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方遠南挑釁地笑了一下，轉頭告訴門口的保安：“以後這個女人再來，直接攔住。”
保安點頭，中氣十足地說：“霍先生吩咐過了。”
方遠南沒再看孟亦和，踩着輕快的步伐踏進霍宅的院子裏。
院子裏，霍沉站在程戚月下來的地方看着二樓，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不應該利用孟亦和？是不是應該先對程戚月開口？
他的思想真成了他感情路上的最大阻礙。
“霍沉，你看什麽呢？你前女友都跑了。”方遠南打趣地說，其實是想問程戚月和孟亦和為什麽會先後離開。
霍沉收回目光：“今後在霍家只有霍太太，沒有孟亦和。”
方遠南不死心：“孟亦和改叫霍太太了？”
霍沉一個眼神向他掃過來，吓得他瞬間閉上了嘴。
得，讓霍沉解釋比登天還難。
“晚上去酒吧玩玩？”方遠南轉移話題，另一邊想着得把孟亦和的事情透露給程戚月。
不是為了破壞什麽，只是覺得那孟亦和不善，想讓程戚月心裏有個準備，不至于身在局中不知局。
“我讓管家給你備了餐，你随便吃點，晚上我還有事。”霍沉轉身向屋裏走去。
方遠南笑着跟上去，壞笑着說：“我懂我懂。”
方遠南飯吃到一半，管家從門外走進餐廳，站到了霍沉的一旁。
“說吧。”霍沉放下手裏的水杯。
管家颔首：“方少的車停在了X閣，經過經理确認，程小姐進了包廂，要了很多酒。”
“嗯。”霍沉若有所思。
“傷心買醉還會找安全高檔的地方，看來這程戚月也不是一個凡人，不過我怎麽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方遠南開口，除了嘴欠沒有別的原因。
“現在記住了，她是霍太太。”
“好好好，你說什麽是什麽。”方遠南認輸，霍太太這三個字他算是聽膩了。
晚上八點，霍沉獨自駕車到X閣門口，讓人打開程戚月的包廂走了進去。
程戚月喝的爛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霍沉走過去，看見她挂着淚痕的眼角，心裏有了十足的把握，卻也心疼的要命。
他沉默着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橫抱起她走出門，帶回霍宅。
方遠南本來是想走的，但一看見他把人帶回來了，說什麽也不走了，随便找一個客房歇下了。
霍沉把程戚月放在床上，回頭想叫一個保姆來給她換衣服。
一只小手毫無預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迷迷糊糊地叫他着的名字。
霍沉心一顫，回過身坐在床邊說：“我在。”
程戚月醉醺醺地松開他的衣角從床上坐起來，盯着他看：“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酒後吐真言這句話向來不錯，程戚月也是酒壯慫人膽。
“那你喜歡我嗎？”霍沉反問，已經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喜歡。”程戚月用力地點點頭，想要從床上站起來，一個踉跄，向地上栽了去。
霍沉伸手攔住她，讓她躺回了床上。
程戚月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呢喃着說：“不喜歡霍沉。”
聽見這句話，霍沉撐着床的手一失力，差點壓在了程戚月的身上。
下一秒，程戚月皺起了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霍沉，還以為在做夢。
四周靜悄悄的，程戚月靜靜地看着霍沉，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裏滾了出來，并非本意。
霍沉的心揪在了一塊。
程戚月的眼淚越流越多：“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喜歡那個孟亦和？”
霍沉笑了一下，看向一旁還在運作的錄音，沒有回答她的話。
“怎麽辦，我好像愛上你了。”程戚月小心翼翼地說，生怕眼前這個幻影一觸就破。
“嗯。”霍沉的眼裏流露出笑意，“那就留下來安安心心做霍太太。”
程戚月搖搖頭，很介意孟亦和。
“霍沉永遠只會有一個霍太太，這個人是程戚月，你記住了嗎？”霍沉語氣真切，給程戚月送了一顆定心丸。
“嗯，”程戚月點點頭，笑眯眯地說，“程戚月要做霍沉的太太，這輩子都不……”
酒精上頭，她話說到一半，瞬間垂手睡了過去。
霍沉把她放平，低頭吻了她一下，随即直起身拿上手機走出了門。
第二天十一點多，程戚月醒了過來，看見周圍的環境，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低頭看一眼身上不屬于她的睡裙，腦袋像要炸開一樣。
恍了一個神，她赤着腳跑到樓下，遇上上樓打掃的阿姨，語無倫次地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這個……”
“這衣服是昨天我給你換的。”阿姨笑着。
程戚月松了口氣：“麻煩了。”
“程小姐不用這麽客氣，我先去工作了。”阿姨笑着地走開。
另一邊有幾個女傭走上了樓，提着數不清的購物袋。
“程小姐，這是霍先生一大早去給你準備的衣服和鞋，我送到您的卧室您看看穿哪一件，其他的我們會收進衣帽間，下次程小姐可以直接去衣帽間挑選。”為首的女傭和她打招呼，把購物袋送進了她的卧室。
程戚月一臉茫然，回到卧室也沒看見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沒辦法，她只能穿她們送過來衣服。
随手拿了一件套上，很合身，細節和款式都不錯，可以看出挑選人細心。
可誰又知道這不是導購推薦來的。
程戚月走到一樓準備離開。
方遠南冒了出來，很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嗨，小戚月你好啊！”
“你的車現在應該在X閣門口。”程戚月窘迫地笑了笑。
“沒事，我早就讓人開過來了。”方遠南正經起來，“我現在在這等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說吧。”
“你先過來坐。”方遠南指着沙發。
程戚月遲疑地坐到沙發上。
“你應該見過孟亦和了吧？”方遠南不修邊幅地坐到茶幾上，與程戚月保持着一段距離。
程戚月點點頭：“有什麽話你直說。”
“那我可直說了，”方遠南笑笑，加快語速說，“孟亦和是霍沉的初戀。”
果真是有點關系。
“他有幾個初戀？”程戚月眨眨眼睛，意識到自己說錯，趕緊改口，“他有幾個前任？”
“只有孟亦和一個，但他們好幾年沒聯系了，孟亦和是突然回來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方遠南耐心地說，讓程戚月一步步問，這樣将來霍沉知道了，他也可以保一條小命。
“難道這還不明顯？不就是來求複合的。”程戚月直白地說出口，就是猜不透霍沉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她擡眼看方遠南：“他們為什麽分手？”
方遠南：“你真要知道？”
程戚月點點頭。
方遠南故作為難，順口添油加醋：“其實他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你也應該明白，那是最懵懂時候，他們兩個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要說那個時候霍沉真是體貼，舍不得孟亦和受一點累，她想吃什麽他大半夜也會爬起來給她送過去，大冬天的也去，我看着都不是滋味。”
他突然停下來，看着程戚月的臉色。
“後來呢？”程戚月目光呆滞的盯着茶幾的尖角。
“後來也是那樣，要不是孟亦和作了一回大死，就不會有你什麽事了。”方遠南專越說越會說，不像善意提醒，倒像是破壞。
程戚月沒慌，鎮定地抓住重點：“什麽大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