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周舟手比腦子快，習慣性地看到什麽便想伸手摸一把，這次也不例外。少年小腿皮膚手感不錯，可見沒用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剔過，是天然的細膩皮膚。
兩人科插打诨慣了，季清揚的驚訝勁早很快過去，但在唐述之回來的回來還是勾着同桌的脖子惡狠狠道：“老唐，你前桌是個變态。”
季清揚說完後覺得周舟應該感謝他沒用“流氓”之類的名詞。
“嗯？”唐述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覺周舟離“變态”這次好像還相去甚遠。
“她剛摸我腿。”季清揚仗着這裏是教室角落，且沒什麽人，便沒有壓低聲音，直白地講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周舟右手托着腦袋，好整以暇地轉過頭看着他：“那你要摸回來嗎？”不如把“變态”一詞貫穿到底。
“？！”季清揚沒想到周舟已經無下限到了這個地步，一時忘了回嘴。
偏偏唐述之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看着他問道：“摸回來嗎？”
“......”季清揚摸了摸鼻子開始準備下節課要用的試卷，“快上課了。”
……
高二下這個學期只有不到四個半月的時間，炎武的期中考試緊鑼密鼓地安排在了第二次月考結束後的下個禮拜四。
理綜并成一張卷子，縮減了午休的時間提前考試，在周五下午四點鐘的時候結束。一般每個班都會在這場考試後搞點小活動。
趙轶那輛電瓶車有一次因為停在校門口被校方拖走而被吳文義知道了它的存在。
所以周五上午那場結束後，吳文義找來了趙轶，從放置班費的盒子中抽出幾張紅色的毛爺爺讓他快馬加鞭出去訂54杯奶茶。
還特赦他能帶一位同學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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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能出趟校門，不用在食堂吃飯還能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算是門美差
趙轶笑着應下屁颠颠從樓上下來後，看着教室外烏泱泱的人群，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等着寵幸草民的感覺。
一時竟不好決定到底帶誰去。
排考場的時候有幾排位置流放在教室門外，還有一些位置的課桌堆在教室後方，大家的書包和标好姓名的一大袋一大袋裝滿書本的尼龍袋子也堆在上邊。
進了教室後他先找到自己的書包将手中的文具放了回去，然後從裏邊的小夾層取出自己小巧的車鑰匙。
周舟的書包正好放在他旁邊，兩人遇上打了招呼，周舟注意到了他明顯上揚的嘴角，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周舟将透明的文具袋往自己書包上随意一丢，笑着問道：“考得不錯？”
“還可以。”他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小表情有些許嘚瑟：“吳文義讓我出去訂奶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周舟心動了一下，但一想到下午放學還要和林複成婷婷她們下館子便搖了搖頭。
她看了一眼趙轶另一邊同在整書包的班長。周舟鬼點子上來，提議道：“要不然你讓班長和你一起去？”
趙轶見班長在身邊沒敢直接拒絕，但是如果和班長一起的話，她肯定不會縱容他私帶零食回學校。
班長聽到他們好像提到了自己，适時地探過頭來看向他們，問道：“去幹什麽？”
看來是沒聽到前一句。
周舟指了指趙轶笑道：“吳文義讓他現在找個伴然後出去訂奶茶。”
“诶，居然讓他去？那确實得找個人看着。”班長看了眼趙轶手中的鑰匙，“騎電瓶車？”
趙轶見她有要跟着自己去的意思，認命般地點點頭又随意地問道：“你騎我騎？”
班長愣了一下，說實話确實不放心趙轶帶她，但是…：“我可以嗎？我只學過自行車。”
周舟覺着這兩樣交通工具沒什麽太大的差別，保持平衡的原理差不多，擺擺手道，：“那簡單，上去抖一下就會了。”
周圍關注到這場對話的同學都笑出了聲。
趙轶不敢置信地看向周舟，然後扭頭對班長道：“她扯呢，沒那麽簡單。”
要知道他練那玩意的時候，因為控制不住施加在把手上的力度加上車身過重還摔過一兩次跤，但是自行車騎到現在都沒出過問題。
班長笑笑：“行，那你騎。”
午休時間縮短後便覺得一日過得飛快，下午結束完理綜後，周舟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頭一回做理綜試卷沒有想戳爛題目的沖動。并且深刻體會到了勤能補拙、熟能生巧的真谛。
期中本就比平時的月考降了些難度，再者，這個月很多半知不解或者往常糊弄過去的知識點幾乎都被唐述之一遍遍在作業上清晰地羅列着，由此加深了許多印象和理解。
周舟在心裏喟嘆，學霸不愧是學霸，帶起學生來也是頗有成效。
炎武是根據考試成績分配的考場，文科排在理科後邊，基本只有去實驗樓考試的命。
四班一半往上的學生都排在一樓，而周舟上次數學被一道幾何大題亂了心态，難得數學少了幾分優勢導致月考成績有些下滑，期中便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五班。
等她回到自己班級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整理起了座位。
林複正好在自己班考試，很快就将桌椅挪回了自己的位置。順帶着将周舟的桌椅和書包袋也安排到了自己旁邊。最後又将她們的書本一袋又一袋地扛回來。
女生幹完這些跌回自己座位的時候，那句“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周舟從教室後方經過的時候被坐在章景行旁邊的成婷婷拉住了手。
“周舟你有想看的雜志嗎？這裏有很多種類。”成婷婷熱情地招呼她，而她的腿上已經放着幾本花花綠綠的雜志。
周舟挑眉，來了興趣。正好周五又是剛考完試，完全有閑情。
她将手上的文具袋放到座位上後立馬蹦去了他們那裏。
章景行将一堆雜志抱在腿上，一本本遞給成婷婷，兩人讨論一會後，成婷婷将不要的放回男生桌子上，想帶走的就放在自己腿上。
周舟側身站在章景行位置左邊的過道裏，從課桌上挑了幾本翻了翻，基本都是與籃球和時裝有關，而這些周舟只有極盡無聊的時候才會品味。
于是周舟直接蹲在兩人中間聽他們一本本地讨論，遇到感興趣地就拿過來仔細看目錄。
《花火》《飛言情》什麽的，周舟初中看過一些，林複倒是現在都愛看，尤其是後者，她就喜歡看些玄幻短篇小說，對短篇的迷戀程度正在漸漸大過長篇小說。
這段時間其實已經很難在課間或自習課看到林複再捧着成冊的小說在看了，基本都是各式各樣的雜志。
當男生拿起一本封面血腥暗黑的雜志的時候，周舟眼睛瞬間發出了猶如肉食動物遇見捕獵對象般饑渴的光芒。
還是懸疑雜志能牽動她的興致。周舟懸疑小說看得多，懸疑雜志還是頭一回碰上。
章景行偏頭見她感興趣，便将雜志放在了女生托起來的雙手上。
周舟激動地翻開目錄看了起來。光看這些光怪陸離的标題就令她有了想一頭紮進去的沖動。
女生翻回封面查看雜志的日期，爾後一臉期待地問道：“只有四月份的嗎？還有之前的嗎？”
“有，我給你翻翻。”章景行二話不說低下頭，在腿上那一堆雜志中翻找了起來。
片刻，一本三月份的《最懸疑》又遞到了她的手中。
“二月和之前的我都放家了，要不下個月給你帶過來？”
周舟搖搖頭：“沒事，兩本夠我看挺久了。我看得比較慢，可以遲點還嗎？”
章景行不在意地笑着：“不還也沒事，反正我都看過了。”
“那不行。”有借有還的道理深入周舟的內心。
周舟心滿意足起身的同時，感覺到某個冰冷的物品慢慢貼上了自己的左邊臉頰，讓人瞬間發涼。
倒底是被同桌捉弄慣了，這種程度已經不會讓她驚吓着第一時間彈開。女生頭随着視線往左轉的時候那只惡作劇的手也慢慢放下。
居然是唐述之。
男生幫忙拎了幾袋奶茶回來分發後，原本想将女生的放在座位上，但是看到她蹲在章景行旁邊，不知怎地就想過去逗逗她。
此刻男生兩手各拿着一杯奶茶，其中一杯剛剛就貼在了女生的臉頰上。
如果換成林複或是季清揚，這會已經在被周舟追殺了。但對象是唐述之，周舟只是好脾氣地笑了笑。
男生将奶茶遞過來，周舟接過的時候捏了捏杯身：“居然是溫的？”
“嗯，班長說考慮到有些女生不方便喝冰的。一半是冰奶茶一半是熱奶茶。”唐述之說着，回到了一旁自己過道邊的位置。
周舟湊到他桌邊，問道：“那你的是冰的吧？”那杯剛剛自己還用臉部測量了一下，透清涼。
“冰的。”男生看向她，好看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好像又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周舟一臉無害地問道：“有沒有可能，你想喝熱的？”言下之意，有沒有交換一杯的可能。
唐述之無奈地笑了，他就知道周舟不會按常理出牌。
明明現在還是十幾度的天氣，卻也想要喝全冰的奶茶。而班上許多女生為了不在生理期遭罪，夏天都很少喝冰飲品。
周舟或許甚至可以是就着冰可樂吞退燒的人。
“很想喝冰的？”
聞言，周舟覺得有希望，使勁點點頭，她本就不喜喝奶茶，如果不是冰的那簡直就是難以下咽。
熱飲除了咖啡之外，與她而言都還不如白開水來得實在。
男生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但也怕掃了她的興致，畢竟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立場和身份去左右她的生活習慣。
思索一番，他還是将自己手中的遞了過去。
“謝謝唐老師！”周舟惺惺作态地鞠了一躬。
唐述之左手托着腦袋，聞言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麽就成老師了？”
女生走回自己座位，将奶茶随手放到桌子上，沒管地上那袋書本，轉過身。正對着唐述之說道：“我覺得你和我講的一些解題思路和方法比老師講得清楚多了。如果換你來講課，那我們班平均分超過一班二班指日可待。”
周舟開始口若懸河，但是一臉誠懇。
唐述之身旁的男生聞言還是差點忍不住将嘴裏的奶茶給噴出來。
不等唐述之接過這句恭維，季清揚就好笑地開口：“我看你就是因為觊觎老唐美色才聽得進去的。”
笑話，唐述之也沒少給他講過題，哪有那麽誇張，大多還不是靠自己和老師？
周舟不接受此番“污蔑”，沖他龇了龇牙：“膚淺，我才不是這麽膚淺的人。”
季清揚不動聲色地挑眉：“你就是膚淺。”
他伸手攬過同桌，将手搭在唐述之的脖子上：“不過我還是很好奇，老唐的小竈對你這類冥頑不靈的學生有沒有用。”
“怎麽說？”唐述之難得沒掙脫開他的手，淡淡地問道。
“這樣吧，期末要是周舟能近前八十，我請你們吃飯。要是沒有，你們請我吃飯。”
“好說。”唐述之不假思索地應下了。
周舟沒想到唐述之會答應季清揚這場無聊的賭約，女生也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排名竟然能成為打賭的工具。
周舟本身很排斥排名這類東西，她讨厭一切會給自己帶來壓力和焦慮的事物。分數也好，排名也好，周舟只敢偷偷地在乎并且強迫自己盡量不去關注。
只在之前那段無法找到依托的昏暗日子裏，這些東西才會像救命稻草一般浮上來，給她貧瘠的生活帶來那一點點虛妄的色彩。
但是既然唐述之已經同意了，周舟也就沒有耍賴拒絕，而是想着盡量将損失降到最低。于是道：“但是請客內容僅限于食堂，可以嗎？我還要買小說雜志，沒多少閑錢。”食堂的話，撐死他不過二十塊錢。
季清揚聳聳肩：“無所謂，讓我吃飽就行。”
“嗯，就這麽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