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私情

私情

趙鯉本想找機會與趙平見上一面,狗皇帝突然對打獵沒了興致一樣,拉着她時刻不離。

“她看到朕離不開你才高興呢。”

“所以呢,陛下是縮在這裏不出去了嗎?”趙鯉瞥了一眼他的面皮,那種并不康健的白。

尤其是和外面熱衷于騎射的青年們來說。

“當然不,”皇甫翊噙着淡笑,語氣游離道:“朕要的獵物還沒有出來。”

“什麽獵物啊,是躲在深林裏的嗎?”趙鯉忍不住打量狗皇帝的身板,莫不是虎豹豺狼大狗熊吧。

她這幾日才知道,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目前所在的區域,一般是狐貍獐子鹿之類的動物,若是誰想要打到一頭熊,那可真是骁勇無比了。

皇甫翊擡手抱臂向後靠去,一只手抵在下颌,只作笑而不語。

大抵是此前對趙平、謝彬等人的嘉獎,許多此前還有些猶豫的世家子弟,被自己的老父親們都踹了出去。

一定要陛下和衆人面前露露臉,怎麽說也不能落在後面吧。

趙鯉心想,也許這次狗皇帝真的能夠招攬不少人。

對啊,這顯然不是太後樂意看到的,故而使許貴嫔前去侍奉,這次被自己打斷了才大為不快,覺得她見識淺短。

果然這一次,皇帝被趙鯉“纏住”了後,就再沒有多餘的人前來打擾。

都以為他們在吃喝玩樂,實則只有趙鯉知道,皇甫翊開始頻繁的見一些人,神神秘秘的,她一天下來,和皇甫翊十句話都說不到。

趙鯉自顧自地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沒過多久,就會被叫到皇甫翊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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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對宗室子弟都不是很喜歡,也許是因為太後的緣故,越是太後娘娘喜愛的,陛下就越發的冷淡。

許貴嫔今日不在,不過,其他妃嫔很也大多沒有出席,除了呂昭儀這樣真正對騎射有興趣的,趙鯉稍微松了口氣。

“陛下,已經到了……”于四夕低聲說什麽,皇甫翊的面色逐漸緩和。

“出去走走。”皇甫翊扯了扯她的手腕,趙鯉不得不跟上去。

狗皇帝遇到有妃嫔多的地方,自己也不出面,而是讓趙鯉去開路:“阿靡,你去。”

趙鯉更加疑惑他在搞什麽鬼了,只得上前去讓人讓路。

“原是郡主,倒是巧了。”衆人見到趙鯉,下意識的,一致對外起來。

趙鯉卻仿佛毫無所覺一般,依舊笑嘻嘻地:“那就煩請各位娘娘讓個路了。”

她們也聽說之前發生的事情,趙鯉一個女兒家,進入陛下的營帳,還驚擾了陛下,真真不要臉的很。

“果然,郡主到哪都很會攪人清閑呢。”

“知道攪擾就快滾。”趙鯉正要說什麽,身後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戲谑。

衆人擡眸一看,竟然是皇帝從趙鯉的背後信步而來,方才說的話必定全讓陛下聽見了。

不由得心中憂懼憤恨交加,趙鯉這不是故意的嗎。

然而縱有不甘,因為此前的出口不遜,也不敢在皇甫翊面前多晃蕩了,紛紛躬身告退。

“陛下這是要去哪?”

皇甫翊拉着她一路往裏走:“去看戲呀。”

“啊?”還沒等趙鯉吃驚太久,他們就走到了一處偏僻的營帳後,樹林外面居然還守着太監,趙鯉刻意辨別了一下:“這是裕王身邊的太監。”

裕王府的太監衣着和宮裏是不同的。

“噓,別說話。”趙鯉依稀有種,皇甫翊又在搞事的感覺。

皇甫翊讓趙鯉和于四夕二人屏住了呼吸,往後面站一站,細長的手指輕輕撥開了寬葉芭蕉,那營帳後面正是有人,一片春意盎然。

“本王知道,你想要什麽,”裕王聲音輕佻,和在外人面前完全不同。

“你的王妃娘娘可不好伺候吧,還在宮裏招惹旁人,那個小郡主我看你也挺在意的。”

“我不過是不放心罷了。”裕王低聲含蓄纏綿道,他這種聲調最容易招女人的喜歡了。

趙鯉之前就總聽他這麽刻意壓着嗓子說話,怎麽也沒想到,裕王會和許貴嫔有私情。

她回頭看了看,于四夕果然最擅長裝聾作啞,這時候還面不改色的,前面的皇甫翊就不知道是個什麽臉色了。

不過,裕王雖然在人前文文弱弱,但頑強地向他皇兄的女人證明了,自己可是個真爺們。

許貴嫔生得當真是漂亮,她若是陛下,日日面對這樣的美人,必然把持不住。

別說她了,現在的裕王當然更不行了。

他們這是讓人給堵在裏面了現在出去好像不太合适了?

還沒等趙鯉亂七八糟想太多,就聽皇甫翊陡然發出一聲暴喝:“你們在做什麽?”

許貴嫔一回頭,就吓得大驚失色,瑟瑟發抖:“陛下,妾身一時糊塗,是裕王引誘臣妾,臣妾才會情難自禁。”

裕王同時立刻松開了握住許貴嫔的手,當即跪下行禮:“皇兄。”

“真是好一個情難自禁。”皇甫翊一手将她扔開,一腳踢在了裕王的身上:“滾開,朕恨不得殺了爾等洩憤。”

許貴嫔驕橫跋扈一些,他都可以容忍,到底是自己親娘塞過來的女人。

但誰能想到,她居然和自己的親兄弟,給自己戴綠帽子。

裕王就是個廢物,難道他堂堂九五之尊,比不上一個廢物不成。

“朕的好兄弟,連朕的貴儀都不放過,照顧到床笫之間,也是很好很周全。”皇甫翊挑了挑眉,好像恢複了那個陰沉古怪的君王。

趙鯉依稀看到他的眼睛在發亮,他是在亢奮,一種見血的亢奮。

“皇兄莫要誤會,這都是誤會一場。”裕王對皇甫翊的情緒還毫無所覺,也許不是,他只是覺得皇帝不會動他。

畢竟這裏還有太後娘娘在呢,趙鯉已經看見,裕王暗示外面的太監去請太後了,狗皇帝也沒讓人攔着。

裕王若是承認了心儀許貴嫔,勉強還算有兩分男人的擔當,看樣子沒有打算保許貴嫔的打算。

許貴嫔癡癡的望向裕王,如果,能讓皇帝直接将自己給了裕王最好。

她目光哀怨凄婉:“我有什麽比不上那個女人的地方,就因為她有個侯爵的舅舅嗎,我對你自小傾慕,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裕王當然是忙不失疊地開脫:“貴嫔娘娘,您莫不是忘記了,微臣從未與您有過半分情意,一切都不過是您的臆想罷了。”

“朕從來不知道,原來貴嫔對裕王早就芳心暗許,早知道朕就該成人之美。”

任誰都聽得出,皇甫翊口中的嘲諷不虞之詞,偏偏許貴嫔已經被裕王迷昏了頭,竟然真的覺得,可以讓陛下将她賞賜給裕王。

陛下賞賜的,裕王總不能拒絕了吧,而裕王的王妃,她遲早弄死她。

許貴嫔顧不得皇甫翊在側了,抓住了裕王的手臂,道:“本宮不介意你有妻子,也不介意與人共侍一夫。”

她自認為已經做出了退步,但凡裕王妃稍稍有些眼色,就該自慚形穢,而後自請下堂去。

憑借她的手段,迷倒一個裕王完全不是問題。

衆人匪夷所思的看着許貴嫔,滿臉的真情無限,怕不是腦子裏進水了,真當陛下會給自己戴綠帽子嗎。

雖然說這綠帽子,已經戴的穩穩當當了,她還迫不及待的上去,給他娘的扶了扶正。

皇甫翊狀似怒極反笑道:“呵,原來許貴嫔已經如此迫不及待啊,朕真是耽擱你了。”

“貴嫔娘娘切莫要胡言亂語。”裕王自顧不暇,自然是忙不失疊地撇清關系了,一把用力推開了礙事的許貴嫔。

誰知許貴嫔也是一時不防,直接撲倒在了地面上,趙鯉心想,她的手臂一定已經磕的出了淤青。

“殿下你怎麽能這樣對我。”許貴嫔仰起頭,不敢置信地痛心道。

不多時,在場衆人面現驚愕之色,身下緩緩流出了血,洇紅了鵝黃色的裙子。

許貴嫔自己卻還沒有發覺,或者說,對裕王不顧及她的錯愕之情,已經掩蓋了她的疼痛。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正在僵持不下之際,但見太後娘娘帶着宮娥走了過來,看到眼下情景,下意識皺眉,暴跳如雷的皇甫翊,并不多見。

“陛下,太後娘娘您要救我啊。”許貴嫔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一旁的宮人早早的避開了。

陛下正是怒火中燒,沒人會想這個時候上去觸黴頭,況且,許貴嫔與其他人一向不算交好,此時出面更願意是落井下石。

一旁保持理智的于四夕提醒道:“陛下,貴嫔娘娘似是不大好了。”

現在許貴嫔可不能出事。

太後娘娘也注意到了,心頭一跳,眉頭緊鎖,吩咐道:“來人,傳太醫。”

太醫姍姍來遲,因為許貴嫔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好,所以就匆匆換了地方。

等太醫為許貴嫔診斷後,抹了抹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戰戰兢兢道:“太後娘娘,陛下,貴嫔娘娘有孕了,不過,怕是有些危險。”

初聽許貴嫔可能流産的消息,裕王眉間閃過一抹痛色,又浸入深深的懷疑中,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許貴嫔說她一直未曾侍寝,裕王與她貪歡之際,自然是怎麽都應承的,若她真的已經是皇兄的女人,裕王則更加熱烈。

趙鯉驀然想到了什麽,擡眼看向了狗皇帝,皇甫翊莫非早就知道了。

那晚生氣明顯不是因為她撞破了“好事”,而是發現許貴嫔想要侍寝,意圖将這個孩子栽贓給他。

差點做了便宜父皇呢。

想到這裏,趙鯉差點幸災樂禍地笑出來,又在皇甫翊危險的目光下,低下頭掩唇生生用悶咳聲遮掩了過去。

其實細細一想,用一個許貴嫔,滅掉了裕王的潛在威脅,是再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甚至太後都有口難開,還不得不陪着笑臉,和一顆慈母心腸,來安慰陛下受傷的心靈,明明更心疼另一個兒子。

有心想要說,反正你也不喜歡許貴嫔啊,你弟弟喜歡占占便宜,也沒關系吧!

但這種話說出來,就過于厚顏無恥了,而且肯定又要被皇帝趁機,往心裏記一筆有失偏頗。

太後娘娘心裏恐怕比吃了黃連還要苦,她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是手心手背都是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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