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民群衆中有壞人！》
第十章：《人民群衆中有壞人！》
夜晚，白生時從衛生間的雜物箱裏翻出一根撬棍，病院晚上除了保安已經沒有其他人員在工作，他在西樓後方繞着病院外圈躲開保安，從東樓走方打開的低窗翻了進去。
團隊成員并沒有一同行動，将王嘉欣和呂文興留在西樓，其他人每隔一段時間先後進入東樓尋找線索。
走廊內空無一人，仔細查看每一道門，竟發現所有門都被鎖上，門板上的毛玻璃并沒有人影在晃動，看起來就是一棟正常的宿舍樓。
整棟樓無一點光亮，頂部也沒有安裝聲控燈，沒有發光設備，怕打火機的火光會引起保安以及這裏可能存在的病人的注意，白生時只能靠眼睛一點一點适應漆黑的環境，他摸索着，一樓幹淨整潔，甚至看不出是有人生活的痕跡，有時順着樓梯走上二樓，總算是看到一點光亮，頂部稀疏的聲控燈泛着微弱的黃色亮光，照射在暖黃的牆壁上。明明都是溫馨的顏色，此刻組合起來，場景卻異常恐怖。
仍舊是空無一人，白生時邊走邊觀察着，牆壁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他是直接沖破厚重的牆體，一下子抓住白生時的手腕，驚恐之下，白生時右手緊握着的撬棍猛地砸向那只手，對面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識趣的将手縮了回去。
但白生時并未離開，他推開破裂牆體旁邊的木門，大方地走了進去，然後和裏面的女人來了場對視。
女人是短發，但劉海卻極其長，劉海後的眼睛透露出驚恐與好奇，更有不解。
白生時直接打開燈的開關，絲毫不顧及面前的人是女性，走上前去踩着女人的小腿，把撬棍彎曲的那一頭吊在女人頭部的正上方，另一只手抓住女人的雙手鉗在背後，将女人的身體扭曲成一個極度不舒服，且一動會産生疼痛的姿勢，而後才開始上下打量她。
白生時只把她當做一個未知并伴有危險性的不确定因素，等你知道眼前是危險的時候，紳士風度就顯得如此滑稽且致命。
女人一動，随後又吃痛的叫出聲，即便提前關了門，聲音還是打擾到了周圍的人。
她忍着疼痛，吃力地說：
“你聽我說！我沒有危險！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新來的一批醫生吧？你先把我松開！”
以前的女人穿的不是病號服，反而是和白生時身上差不多款式的白大褂，但以她剛剛手臂能穿透牆的力氣來看，估計是異能者沒跑了。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響，一群成年人沖了進來，有男有女，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愣，随後，排頭的男子就想上前把兩人拉開。
白生時把撬棍從女人頭上拿，指向身後的男子，厲聲道：
“不準動。”
“不然殺了她。”
白生時當然沒有把握殺了女子後可以抽身，或者說，整個系統推給他們的游戲，想要全身而退，基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他目前只能根據周圍人的神情，話語和動作來判斷對方究竟有沒有想動手的念頭。
目前看來沒有。
“小兄弟啊，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啊，再說你擅闖人家屋子，本來也是你的不對，我們就是不想有人受傷而已。”
“這位哥你說你工作壓力是有多大，跑到東樓來襲擊李姐啊，有話好好說，回頭跟院長申請幾天假期嘛。”
白生時慢慢将女人的手松開，但腳還壓在她的小腿上，撬棍也沒有放下，他神情漠然，随後看向牆體上的洞開口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先抓我的呢？”
“啊？”
後方的女人沒忍住笑出聲：“噗…李姐你的右手又不聽話啦，看給人家小哥氣的。”
李姐欲哭無淚：“它前兩天還好好的呢，今天又順着氣息找男人去了！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拿磚頭拍它！”
白生時看向床頭櫃，确實有一塊紅色的磚頭，他感到有些無語。
腳從李姐的小腿上拿開，道了聲歉，正想詢問一些問題，李姐卻先開口：
“我記得新版員工守則不讓你們進來吧？”
沒等白生時回答，扶着李姐的女人接下話茬：
“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告訴保安，你為什麽要進來？”
白生時：“救你們吧。”
方才為首的男子聞言一喜，聲音都擡高了幾分：
“真的？！”
“嗯，但現在我需要問你們一些問題。”
房間內一陣騷動，李姐呵制住衆人，讓他們安靜，随後看向白生時：“你盡管問。”
她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眉頭皺起：
“不過你得快點，還有幾分鐘藥效就要發作了。”
白生時：“藥效？”
男子：“什麽？！這位兄弟，你快離開吧，等我們藥效發作後，你不一定能活着離開這棟樓啊！”
白生時在心中猜了七七八八，也沒有留戀，轉身就走。正門有保安，他看了眼二樓的窗戶，旁邊有為了裝空調外機而搭建的平臺，用平臺作為緩沖才勉強沒有摔傷，但他落腳的地方是東樓的後方，也就是劉萌一開始提醒過他們的墳地。
白生時透過月光注意到，這片墳地的土是黑色的。
【黑色土地下埋葬的是我們曾經的快樂。】
【墓碑下埋葬的是孩童還是怪物？】
原來墓碑之下，埋葬的是快樂，又怎會是怪物？
所以下面埋的只能是……孩童。
這和白生時之前冒出過的可怕猜想對上了。
白生時正想讓剩餘的人不要再去東樓，一只骷髅手突然從土中鑽出來，抓着白生時的身子往下拽，白生時反抗着，但骷髅手沒有給他回旋的餘地，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被拉入黑土之中，外人看來，墳揚上空無一人。
另一邊：
劉萌站在西樓的窗前扶着眼鏡，神情嚴肅：
“我覺得我們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去東樓為好。”
張凱：“你看到什麽了？”
劉萌關上眼鏡的透視功能，她的個人道具雖說能透視，但也僅限于輪廓，實際情況并不能看清，但也算是非常有用的技能之一。
“幾分鐘前，東樓裏的人還好好的，但現在他們開始摔東西和拽門了，好像突然之間瘋了一樣。”
“958，你現在立刻聯系白生時，他站在墳地上突然陷進土裏了，準确的說像是被拉進土裏一樣。”
段譽：“是。”
段譽這邊正在連接，東樓的保安和大門都沒有防守住，裏面的病人全部沖了出來，而且他們的方向是……西樓。
張凱回頭沖着身邊人喊：“把武器緊握在手上！”
他們剛才已經确定整棟西樓只有他們幾個，而那些前輩和清潔工們在東樓，并且正朝着他們沖過來。
墳場：
黑土下方是一個封閉空間，潮濕陰冷的環境讓白生時感覺很不舒服，更別提他嘴上還有一只骷髅手緊緊捂住他的嘴。他扭頭看到身旁的骷髅食指抵底在牙齒上，做出禁聲的動作，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骷髅會動很恐怖，而是這副骷髅的樣子有些搞笑。
但這對骷髅的樣子卻是極美的，沒錯，是美，能看出是個男人的骨頭。他的面部，身形以及脊椎都是完好無缺，板正的。骨頭應該是常被做保養，如果說這是哪位大師的藝術品還好，但眼前這具骷髅的骨頭卻真真實實是人骨。
像是感覺到白生時很安靜，骷髅緩緩松開了手骨，他坐着給白生時磕了個頭，像是道歉，随後轉頭拿出那個蘋果遞給白生時。
【叮～】
【恭喜玩家白生時觸發：“與主線無關的劇情人物”，您可以與該人物交流甚至殺死或拯救該人物。有關該人物的劇情會在游戲結束後以動畫形式播放，并提供适當獎勵。】
白生時收下蘋果，他拿出打火機一照，周圍全是骷髅堆，零零散散堆積在角落裏，那些骨頭按照盆骨來看，有大有小有寬有窄，應該是男女老少皆有。
骷髅看到白生時手中的打火機那一刻，動作激動，指着打火機，又指了指自己。
白生時：“你是說這打火機是你的？”
骷髅瘋狂點頭。
白生時頓了頓，又問：
“你為什麽能動？”
骷髅一愣，點頭又搖頭，他表示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一藍色亮光浮現在眼前，屏幕中是段譽的臉。
段譽：“哥啊，你在哪兒呢？我這邊看不到你了，東樓有一大批醫生和清潔工朝這邊沖過來了！”
白生時瞬間明白這事是之前他們所說的“藥效發作”。
白生時：“把武器拿緊了，重點保護王嘉欣和劉萌，我目前還沒事，你們的安危比我更重要，天亮後我會回去。”
段譽：“好。”
通話挂斷，白生時看着骷髅，想着或許能從他的肢體動作中套出什麽信息。
白生時：“你認識這瓶飲料嗎？”
骷髅盯着白生時手中的藍色瓶子，點點頭，随後拿手指骨在土壤上寫出：sT179、毒。
白生時眼眸一顫，他手中的瓶子是病毒。
這家精神病院每天都在給醫生和清潔工們灌病毒！
白生時定了定心情，又問：
“你不出去是因為有人不讓你出去嗎？”
骷髅點頭。
“你見過綠色心髒嗎？”
骷髅在地上寫下：辦公、實驗二字。
辦公樓？實驗？辦公樓有實驗室？
“這裏的異能者最終都會死，對嗎？”
骷髅點頭。
“院長是異能者嗎？”
骷髅再次點頭。
“這些死去的骷髅，包括你全都是異能者，對嗎？”
骷髅點頭。
“院長為什麽幫助外界的人？他也是異能者，不是嗎？”
骷髅又緩緩寫下“反社會”三個字。
白生時思索着，如果程院長是反社會人格的話，那同類的死活對他而言确實不重要，如果病毒是私自研發的，那麽外界也會有危險。
不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好，最後一個問題。”
“你知道那些醫生和清潔工為什麽不反抗嗎？因為打不過？”
骷髅搖搖頭。
白生時思索着，腦子中又閃過一個可能。
“是因為院長拿小孩子做威脅？”
這次骷髅點頭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
白生時沉默了一下，段時間下來，總覺得離了安生，生活有些不對勁，又覺得現在的模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又是哪裏來的熟悉感。
外面的動靜似乎平息了，白生時思考良久，還是在出去前詢問了下骷髅的名字。
骷髅寫下他的名字：柳川。
另一邊：
西樓的門窗都是特意加固過的，就連安保也配備齊全，所以一開始異能者們并沒有攻進來。
但就在後半夜，安保們突然毫無征兆的倒地，明明上一秒還以多勝少，下一秒卻全軍覆沒。
王嘉欣詫異：“為什麽？”
呂文興：“這群保安是玩具嗎？！發條沒了就罷工了？”
段譽：“總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好在此刻已經淩晨，藥效時間過了，清醒過來的醫生和清潔工返回東樓，也有許多異能者死在西樓之下，保安爬起來開始清掃。
段譽：“你看我就說他們是故意的。”
白生時走向藥物倉，他之所以等到天亮再回去的原因，一方面是他夜晚出去就是找死；另一方面是他要等淩晨的時候，員工找搬運藍色飲料，他要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藥物，卻也不必進去。
果不其然，他看到兩個人推着車将一整箱不知名藥品從藥物倉拿出來運到了食堂。
那兩人并沒有擔心白生時在場，或者說根本不擔心被發現。
白生時心裏添了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更加确認了自己心中一開始的想法。
西樓：
段譽：“哥，你去幹嘛了？為什麽劇情進度條蹭蹭往上漲？”
【《四利精神病院》任務進度報表：
任務一：調查病院的秘密。（進度60%）
任務二：找到歌聲中的心髒。（進度99％）
任務三：解救所有病人。（進度0%）
任務四：毀滅病院。（進度0%）
劇情探索度：50%
地圖解鎖占：60%
NPC附加規則：以違反員工守則第四條和第五條。
玩家成功開啓副線：《不想，又甘願被打造的藝術品》（日日情将在主線完成玩家退出游戲後，以視頻形式播放。播放完畢後将有特定獎勵為玩家發放。）】
白生時：“沒什麽，在墳地和骷髅呆了一晚罷了。”
段譽：“啊？”
白生時：“根據我從骷髅那裏得到的消息來看，目前我們的進度卡在60%，大部分線索可能就在我們唯一還沒有去的辦公樓那裏。”
呂文興：“等等，骷髅？”
白生時：“不重要，我們目前還是沒有找到綠色心髒，任務3和4也暫時無法開啓，但我推測，那綠色心髒可能已經出現在我們身邊過了，只差我們捅破那一層紙，看到它。”
“另外，食堂的藍色飲料很可能是病毒，而這個病毒的名字叫sT179。”
張凱震驚：“病院為什麽要給員工喂病毒？！員工們是不是不知道那是病毒啊？不然怎麽可能會乖乖喝下去。”
白生時：“員工們可能不知道是病毒，但絕對知道那對他們有害，因為我之前在東樓和他們交談的時候，按照他們勸我離開所說的藥效來看，事情就是這樣的，并且我在墳地裏也得到了他們為什麽要喝下病毒的原因。”
“他們在拿醫院的小病人做威脅。”
“前輩和清潔工和小病人們一樣，同為異能者，現在他們可以和大病人畫上等號，很多人都不忍心同類被殘害，我猜他們有反抗過，但是沒有成功。”
白生時話語一停，才道：
“院長也是異能者，這是目前并不知道他的異能。”
王嘉欣：“異能者的異能那麽強大，為何還打不過？”
呂文興：“既然這座病院能屹立在這裏，管他是私立還是公立，關押着這群人，上層難道不知道嗎？這麽大一件事情，估計全世界的領導都知道了。”
“況且就按現在來看，不管有沒有分院，僅僅是這家病院，在人數上就占有一定弱勢，更別提不能與外界聯系。異能再強，終究扛不住歷史行走了幾千年，甚至于更長的文明、戰争、炮火。”
“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案例不在少數，但那僅僅只是他們希望你看到的。”
“一群螞蟻圍攻一顆蘋果，結局很明顯。”
“數量上占優勢的，極少可能會輸。”
白生時點頭，現在的形勢，外界完全是把這類人拿捏的很死，即使有反抗的，應該也早已在骷髅堆裏長眠了。
劉萌：“我有一個問題，院長也是異能者，那為什麽他要幫助敵人？”
白生時：“那個骷髅給我的情報，是院長是一名反社會人格患者。”
王嘉欣：“？？怪不得，可是這種人放在社會上，外界也有危險啊。”
段譽：“可能，程江隐瞞了吧？”
王嘉欣：“我剛剛在想，如果把這群異能者放出來帶來的危險是莫大的，外界這麽做可能是最好的選擇，既利用又壓制，最後趕盡殺絕。”
“那為什麽我們的任務是把他們放出來？”
白生時：“不知道，但跟我們無關。”
房間中陷入沉默，半晌，白生時才又開口：
“重點：我去探索的過程太順利了，所以我猜測那些受害者中大概是有卧底。”
劉萌：！
段譽：！
呂文興：！
王嘉欣：！
張凱：！“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淩晨的時候，那群保安還在防守，看起來特別有幹勁，但突然之間就跟沒有發條的玩具一樣，倒地不起，最後又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打掃現場。”
“會不會和你猜的卧底有點關系？”
白生時眼睛一亮，随後說道：
“我們得在院長回來之前毀滅病院。”
劉萌：？“為什麽？”
白生時：“骷髅說，院長想殺命院裏的所有人，而他又說這個病院沒有一人能生還。”
“我覺得，程江在引誘我們一點一點找到線索。最後一網打盡。”
“第一，我去東樓的時候只有兩名保安在把手，但和北樓、東樓的安保對比起來就顯得那麽多餘；第二，他讓我這麽順利找到墳墓裏的骷髅，獲取這些信息，實屬蹊跷。”
白生時思考着：
“但我不确定他玩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我們身上有什麽裝置？總之明天我們必須去一趟辦公樓。如果我猜的沒錯，明天應該也會很順利。”
“還有一點，員工守則提到，要照看好小病人，不要讓他們逃出病院，雖然最後都是要逃的但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最好看住他們。”
“盡量将變動潛移默化。”
“好。”
衆人聽着，眼看白生時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段譽提出了一個問題：
“其實我想問一下，那個骷髅是誰啊？為什麽會說話？”
白生時：………
段譽：“…我換個想法，那個骷髅是就叫骷髅嗎？”
白生時：“不，他不會，我跟他的交流是通過海龜湯的形式進行的，他生前應該是程江身邊的人，所以才會知道那麽多，我問過他為什麽是骷髅，他沒有回答我，看來是不願或是不能。”
段譽其實說出問題後就有些後悔，因為白盛世的性格不像是會除了情報以外過多打聽的人，而那個骷髅應該就是系統提到的副線人物，和他們的任務并沒半毛錢關系。
白生時：“他叫柳川。”
段譽一愣，并不是耳熟這個名字，而是驚訝于白生時會問情報以外的事情，這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思考片刻後又豁然開朗。
呂文興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段譽的變臉，然後拍了拍段譽的肩膀。
【小劇場】：
呂文興：大驚小怪的，很正常。
段譽：很正常……嗎？
呂文興：………好吧，不正常，你別看我，我也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