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負傷(2)
負傷(2)
見面前這群女子聊得熱火朝天,她淺然一咳,挑了挑眉:“怎麽樣,我來付賬,讓你們去見識見識?”
這下,眼前這群女子徹底按耐不住了,雙目撲閃着光亮,直直地看向她。
那婦人谄媚地改了口,将方才的诋毀之言抛卻腦後:“郡主出手這般闊綽,往後奴家還是将銀子存在燕京銀行較為妥當。”
左右搖擺不定,身旁女子低眉小聲相告:“可那金來錢莊的掌櫃讓我們……”
“莫要再想那掌櫃了,”婦人刻意再次擡高了語調,眸底流淌過一絲鄙棄,“也就給了我們一些碎銀,還不如這一趟涼花館來得逍遙自在。”
瞧着周圍女子都如此神往,直立于堂中的男子莫名好奇着,許久過後弱弱問道:“那……那能帶上草民嗎……草民也想去開開眼界。”
“當然可以,”陸宛衣闊綽應下,順手将幾張銀票遞給知绫,讓其帶她們前往,“知绫,帶他們上涼花館去。”
“奴婢從命。”俯身行了一禮,知绫拿上銀票,将這群頗為不講理之人帶出銀行。
這些存心來擾亂銀行秩序的人,她打不過,通通支走總行吧……而且看她們這樣子,像是以後都為燕京銀行效命了?
果然美色大家都愛,這般比起來,她也不算很貪色嘛。
鬧事之人的身影消逝在街巷拐角處,銀行又正常營業了起,陸宛衣伸了個懶腰,随意一瞥,竟瞥到了不知何時到來的柔雲之色。
換了一襲皓白寬袖雲袍,謝商臨立于錢莊外,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莫名豎了些寒毛,覺着此人眸中的笑意似乎帶着一縷陰沉?
“不曾想,宛衣竟常去涼花館。”輕柔之言飄然而至,令她不由地一愣,才回想起剛才所說之語。
“有美男的地方,我都愛,”陸宛衣一揮衣袖,潇灑自如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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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陸謙堯忙跑了來:“就在阿姐說涼花館的時候,先生就來了。”
擡袖指了指眼前人,她忽而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不是也想去?下次去涼花館,我帶上你。”
謝商臨:?
“有客官來了,我先撤了。”陸謙堯總覺得哪裏不對,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先溜為上。
思來想去,這還是開業後,他頭一次來銀行,陸宛衣展眉淺笑,心滿意足地說道:“開業後你還沒來瞧過燕京銀行吧,我帶你轉一轉。”
“這邊是大堂前臺,那邊是櫃臺和理財區。”
面前女子神采奕奕,眉飛色舞,謝商臨不覺輕笑:“懸影閣願護燕京銀行銀庫,宛衣不必擔憂。”
嗯?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消失是去為她和閣主談判去了,而且這麽快就談好了?
“出價多少?”該不會貴得很離譜吧……她才剛創業,資金也不是很充裕,陸宛衣深呼吸着,艱難啓齒道,“銀行才剛起步,如果出價太高,我也付不起……”
他言笑晏晏,柔緩作答:“無需銀兩。”
“不要錢?那懸影閣圖什麽?”
她郁悶了,這天下有這等好事?還有公司心甘情願為另一家無償服務?
“閣主性子怪異,謝某也不知,興許是對這燕京銀行有些興致罷了。”聽他說得倒是雲淡風輕,既然懸影閣樂意相助,她就心安理得地收下這誠意。
“想不到這麽輕松就搞定了,”一定是她太有魅力,令這些殺手組織都折服了,陸宛衣愉悅至極,沾沾自喜着,“我原先還覺得這懸影閣有多令人生畏呢。”
目光又落于這道清影上,她斂眉沉思,上下端量着:“昨夜受了那麽重的傷,身子恢複得倒挺快?”
他聽罷輕聲一咳,見勢虛弱了半分:“傷勢自然是在的,還需宛衣多加照料。”
陸宛衣:???
“宛衣昨夜将謝某救下,”不經意湊近了些,謝商臨微然傾身,于她耳邊道,“不應當救人救到底?”
“所以……”她茫然接話。
“謝某需宛衣陪着,待幾日後傷勢好了,宛衣再離去不遲。”
這不是明裏暗裏在懇求她照顧嗎?
她心上一震,本以為昨夜已經痛失攻略良機,想不到此人竟自己送上門來。
故作萬般為難的模樣,她冥思苦想,極力掩飾着心底的喜悅:“那我去和父王母妃通傳一聲,就說燕京銀行開業事務繁雜,這幾日便不回府了。”
太棒了!這樣她就自由了,不用被那所謂的爹娘管束,還可以撩上美男……
“我待你好吧?”她神色正經,豪邁地拍了拍他清瘦玉肩,語重心長道,“你可別想着離職,懸影閣可能待遇也不錯,但肯定沒我這樣真心對待員工。”
蹙眉深思了一陣,他颔首回應:“宛衣言之有理。”
這反派好像很容易被說服,很認同她的觀點嘛……陸宛衣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劇情走向,但有一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這究極反派該不會想要……倒貼她這炮灰吧?
那她豈不是要賺翻了。
兩日後的天明之初,雲霧于山間低垂傾壓,密雲不雨,天色暗沉。
半山上的明敬寺散着幾分莊嚴與神聖,環繞在山霭中熠熠生輝。
寺旁不遠處的小道上擺着幾個廟鋪,本是打着哈欠的攤主見有女子行上前來,立馬站直了身,面上倦意全然退散。
“姑娘瞧着像是個習武之人,可來看看這劍穗是否有喜歡的。”
瞧着走來的女子月貌花容,如春半桃花,明豔之下藏着些許英氣,攤主笑顏相迎,将幾條劍穗遞至她面前。
陸宛衣看着眼前十分精致的劍穗,不住地感嘆着,如果她會舞刀弄槍,肯定分分鐘将這些小飾品買下。可惜了,她如今空有一副習武之軀,卻是廢柴得要命。
可她轉念一想,雖然自從她穿了書,這個號算是廢了,但她可以買來送給某人呀。
依稀記得謝商臨手持長劍的模樣,那月輝之下雖是慘淡,卻仍留有一絲凜豔。
“這個劍穗怎麽賣?”從中挑了個帶有月牙瓊玉的劍穗,她随口便問。
見這姑娘看中的是最為昂貴的一條,攤主眉歡眼笑地回道:“五十文。”
本覺着眼前女子會被這出價吓着,卻望見她頗為不在意地将一錠銀子放落,攤主心底裏樂開了花。
“多謝姑娘。”
将劍穗放入袖中,陸宛衣從然一轉身,瞧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恰好出現在了視線裏。
“郡主也來這明敬寺祈福?”雲暮搖踩着輕靈的步子,滿心歡悅地奔走而來。
“我見今日和風習習,天朗氣清……”正言說到此處,烏雲密布的天際忽然狂風大作,雨絲紛紛揚揚地落下,她揚唇一笑,緩緩撐開了傘,“就帶了傘來,果然現在下雨了。”
雨勢急驟,雲暮搖慌忙跟着撐起紙傘:“我給殿下撐傘。”
“本宮來撐吧。”望着身旁嬌小的身姿艱難地踮腳而立,程遠蕭作嘆一聲,一把便将傘奪了過來。
雲暮搖縮回了雙手,低聲嘀咕着:“可我怎能讓殿下……”
“可以的可以的,”這種暧昧的小場景就是她該看的,陸宛衣連忙點頭,向本文男主投去贊賞的目光,“男子照顧女子,應該的。”
于此漫不經心一望,雲暮搖望見她身側的那枚瑩瑩玉佩,張口誇贊,又疑惑地思索起來:“郡主這玉佩真好看,不過好像在哪見過……”
“這成色即便在宮中也極為罕見。”順着其眸光看去,程遠蕭不禁悄聲驚嘆。
本來就覺得此物很值錢,此刻連見多識廣的三殿下都如此說了,想必是真的很寶貴,陸宛衣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解下,再次觀察了一番。
這是兩日前謝商臨所贈的物件,也不知那時的他是不是喝醉了,反正現下這玉佩已歸她,她便可以随便處置。
看得出這女主似乎很喜歡這件飾品,如果能借此和主角組打好關系,這簡直皆大歡喜……
陸宛衣冁然而笑,大方地把玉佩塞進了俏麗女子的手中:“雲姑娘如果喜歡,我就把它送給雲姑娘了。”
“如此貴重之物,郡主怎能輕易相贈?”見此景當真驚呆了,程遠蕭蹙了蹙眉,示意着婢女不得将其收下。
望着雲暮搖依依不舍地還了回,她忙推卻道:“我是給雲姑娘的,又不是給三殿下的。”
她緊忙偏袒,微眯着眼“威脅”了幾眼程遠蕭,瞧他不敢再言語,才悠然望回這抹靈動之色。
她不管,反正她是女主控。
“多謝郡主,”歡心地将玉佩收入袖中,雲暮搖想了想,随後嬌俏地地取出一小張宣紙,“這明敬寺可靈驗了,郡主快去拜拜裏面的觀音像,祝郡主順心遂意,如願以償。這寺券便送給郡主了。”
“寺券?”
這又是什麽東西?陸宛衣展開紙張,上面蓋着明敬寺的印信,真沒想到,這旅游景點竟然還要門票。
雲暮搖見郡主有些訝然,揚眉輕笑道:“郡主許是不知,這寺廟需持寺券才能入內,講究的是一個心誠,我與殿下可是等了三個時辰才取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