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嫉妒(1)

嫉妒(1)

謝商臨聞語,對她泰然而道,将其行兇的殺機不留餘地般道出,卻刻意回避了她那亡國公主的身份。

“宰相無意間瞧見你與九皇子行着茍且之事,你怕東窗事發,被陛下知曉,從而丢了官職,故不顧與宰相的至交情分,将其殺害。”

被此人的舉止驚吓了住,不知他為何如此步步相逼,似于無聲中将她推入了深淵,陸宛衣前思後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沒有搞錯,才剛與他進行了一切不可描述,他怎麽反口就咬枕邊人呢……

這人腹中到底藏有多少壞水,這人到底在想什麽啊!

“郡主,果真是你!”雲暮搖聽着這天衣無縫的推論,直直地看向這一直裝模作樣的女子。

順而也将矛頭對準了她,程遠蕭佯裝高深道:“本王方才便覺着郡主很是可疑,有何人三更半夜去尋人飲酒的。”

坐于角落的江聿歪了歪腦袋,不解般答着:“有啊,行長便是。”

程遠蕭微蹙劍眉,肅聲辯駁:“本王說的并非是這劇本殺。”

“是呀,”眨巴着天真的濃眉大眼,江聿頗為不服,“行長之前便邀薛公子于子時飲酒作樂。”

程遠蕭:?

也是,謀逆之夜在閣館檐頂飲酒時,這三殿下和雲暮搖不在場,不為知曉也屬正常,陸宛衣心有煩悶,只想讓衆人将注意力從她這裏轉移。

正如是作想,她便聽得“始作俑者”再而啓唇。

容色安閑自得,謝商臨頓了一頓,繼而言道:“這聽着似是合情合理,但諸位莫忘了,屍身前遺留的佩玉雖是宮令的貼身之物,也可是九皇子與其茍合之時竊取而來。”

“為的,僅是嫁禍。”

圍坐桌案之人幡然醒悟,皆覺着謝先生分析得頭頭是道,一齊明朗地将眸光投落于另一人身上。

徹悟般颔了首,雲暮搖篤定了真兇:“所以說兇手是九皇子!”

“小生怎會是行兇之人,你們莫要被這宦官蒙騙了,”薛弈舟不明所以,面露愁容,覺着自己好是冤枉,“移花接木,偷梁換柱,兇手定是他!”

陸謙堯拍掌大笑,只覺薛公子亂了陣腳:“九皇子慌了!九皇子沉不住氣了!”

原來是這樣……先抛出一言論使得大家都信服,然後自己将這言論打破,讓所有人以為兇手另有其人,便不會有人再對她有些許懷疑,俗稱……帶節奏。

而他利用的,是在場諸人對他的信任與欽佩。

看來此人還是對她有所憐惜,現下已是逐漸向她服軟,陸宛衣得意萬分,心覺征服男子之感不要太上瘾。

見衆人毫無異議,她執筆書寫而下,示意大家可進入收尾階段:“那就指認兇手,投票吧。”

果不其然,最終票數集中在了薛弈舟身上。

她躺贏了?

知曉她為真兇後,衆人驚嘆不已,卻是無人将他責怪,只是以為先生思慮得更為深遠了些。

“如何謝我?”謝商臨仰眸望向無星夜色,于喧擾聲中啓唇,話語卻為道與她聽。

冷哼一聲,她收拾着桌案上的筆墨紙硯,口不擇言般道着:“今夜無眠,再戰幾回合。”

“宛衣,”深邃目光從夜幕中落下,他輕聲一咳,“已是深夜,不宜太傷身。”

她冷然一笑,只認為是他不敢:“你怕了?”

眸中晏然笑意不減,他平靜相望,所言之語令她平添了幾分怒意:“宛衣如此乖順,有何可懼。”

“你等着……”陸宛衣咽不下這口氣,決意今晚與之大戰一番,定要分出個勝負來。

待理賬先生理完了賬冊,閣館庭院中的銀行員工紛紛離場,各自從閣中離去,館內各處在月晖散落下尤為寂寥。

許是更深夜靜,加之困倦之意侵襲,陸謙堯決定于雅間內歇下。

可剛行至樓廊,他偏巧便瞧見了平日裏那風風火火的阿姐正輕手輕腳地行步在長廊上,一身玄色勁裝,将自己裹了個嚴實,再蒙上面紗,像極了不以真面示人的刺客。

這抹明麗在先生的雅間前駐了足,輕瞥着四周,偷偷摸摸地輕叩了門,随後溜進了房內,軒門又被阖了上。

疑惑地望着眼前景象,陸謙堯蹙起了眉,問向同時在觀望的知绫:“你說阿姐為何這般鬼鬼祟祟地去找先生?”

知绫凝思了半晌,只得出這般答案:“興許是在嘗試劇本殺中的……偷香吧。”

“可郡主和先生還需偷?”話音未落,知绫又覺着有些怪異,“這不是天下盡知之事?”

呆愣了一瞬,陸謙堯不禁訝然道:“原來已是人盡皆知了嗎?”

步入雅間後,反手便将軒門阖上,陸宛衣猛地回身,撲入身後之人的懷中,雪松之息淡雅地環繞了開。

未有多言,擡眸的瞬息,她便感軟唇已覆上了一抹清冷。

而後她輕柔地環上其脖頸,于幽暗的燭光下與之輾轉擁吻。

她不言,他亦是不語,二人如有默契一般沉浸于清寂夜色下。

少時過後,氣息已是紊亂不堪,她被抵于一處牆角,望着昏暗之下的流雲身影尤是清澈。

方才軒廁前的那一縷風月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她羞怯地埋下頭,卻仍是抑制不住一絲渴望,随之鬼使神差地伸手,解着他那雲紋錦袍。

身前嬌色如此膽大不計後果,他心神蕩漾,眼尾逐漸通紅,毫無吝啬地将薄唇落于其唇瓣與頸窩,适才不易找回的冷靜将要被瘋狂占據。

她羞澀地閉目,任由他将裙衫扯落,唇邊發出低低呢喃:“阿臨……唔……”

“宛衣……”他輕然淺喚,頓覺自己已在失控的邊緣。

生怕他會有不悅之緒,她忙又添了話語:“本郡主對你負責。”

他忽而來了興致,低聲于耳畔問着:“如何負責?”

她不曾多想,順口而答:“我娶你。”

謝商臨:???

“我娶你……”神思漸漸渙散,她已然不知自己在言說什麽,“嗯……”

沉默了一霎,他柔聲再問:“你留下了?”

她緊咬着下唇,晌許才破碎般言出口:“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宛衣,”低沉地道着,他似要将這道姝色揉進懷中的最深處,“你若不走,我會欣喜到發狂……”

“你不走,我一切都應你……”她恍然聽着耳旁傳來喑啞又蠱惑的嗓音,令她失神了許久,“好不好?”

可她哪能這般随意被蠱,強忍着心底翻湧而出的輕吟之欲,她咬牙緩緩回應:“我才……我才不信……”

“你是信,還是不信?”

驀然聽得耳邊飄蕩着意味深長的輕笑,她莫名了顫栗了半分。

“我信,我信……”立馬意識到了什麽,她嬌聲求饒,卻為時已晚,本能地委曲求全起來,“嗚……”

陣陣輕吟回蕩于雅間內,随着清幽的燭光飄散出軒窗,萦繞于月色氤氲下,久久不得平息。

後續如何她記不真切,只憶着自己癱倒于清懷裏,惬意地被他擁緊,再覺親昵之吻柔緩落下……

她便是再也無力,沉沉地入了夢境。

晨鐘暗鳴,朝霞泛金,閣館內彌漫着稀薄的晨霧。

在昨晚的一夜激烈過後,纖腰終是酸疼得直不起來,陸宛衣艱難地撫腰走出雅間,盡是不見那人的蹤影。

見郡主若為痛苦,知绫猶豫了片刻,伫立于樓廊一旁而問:“郡主,要不奴婢去将禦醫請來?”

“不必……”她連忙直起玉腰,面上綻放出一個笑顏,“我好着呢。”

大步豪邁地行了來,陸謙堯在面前站定,只手倚于在勾闌:“阿姐都能将薛公子扛回雅間,這些小傷不算什麽!”

每次不可描述後,這人都鬧失蹤,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暗暗切齒,問向知绫:“他人呢?”

“先生回宮去處理政務了,”十分恭敬地回着話,知绫回想着先生臨走前所言,不緊不慢地言道,“他讓奴婢向郡主轉告,昨夜郡主所道之語他銘記在心,郡主不得食言。”

對此,知绫有些忍不住,好奇相問:“郡主,你昨夜與先生說了什麽呀?”

說了什麽……她仔細回憶了幾番,昨日那耳鬓厮磨的畫面不斷竄入思緒裏,引得她耳根灼燙,雙頰緋紅。

不就是應了要娶他嗎?分明她才是掌控者,應該是他來懇求才對,怎麽聽着像是他在威脅啊!

不行,她才不是如此輕易就屈服的人,她一定要代表新時代女性站起來。

“你幫我轉告回去,那時說的話都不作數的,”陸宛衣輕斂黛眉,隐隐奸笑一聲,“懂不懂有一句話叫,女子的嘴,騙人的鬼。”

知绫極為不贊同,小聲反駁着:“郡主胡言,分明是男子才滿口道謊。”

似是瞧出了稍許不對勁,望着知绫正欲出門傳話,陸謙堯小心翼翼地将其拉向樓廊的另一端。

“我怎麽聽着這話,像是有深仇大恨?”看着阿姐走回了雅間,陸謙堯悄聲提點道。

默念了一遍郡主所道之言,知绫頓時心慌意亂了起來:“那該如何是好?小王爺快支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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