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升溫(2)
升溫(2)
浴池本就容易撩動欲望,況且她還是刻意引誘,本是計劃着讓他懇求,看他抓狂的模樣,可此刻她似有發覺,自己的心頭之欲好似也被點了燃。
果然,沉淪風月會上瘾。
純情的孩子可千萬不要學她,尤其不要招惹這種變态,嗯……
溫軟櫻唇被輕巧地擒了住,連同她本想道出的話語一同被堵,浴池內水汽氤氲,眸中之景模糊缭亂,令她的心緒随之蕩漾開。
何人此時見了此景,皆會想入非非,更何況她對他有歹心,他對她有妄念。
“宛衣若與他人有染,”從這香軟唇瓣上偏移了稍許,他予以喘息之機,淺笑一聲,“我知曉一個,殺一個。”
神色仍留有些許迷離,她故作輕笑,又将他脖頸勾回了些:“你殺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他聽罷笑意未褪,淡然面色不改分毫,于她耳旁柔緩再言:“宛衣自是……生不如死。”
“阿臨怎會忍心見我生不如死……”她不畏般回落下清澈眸光,這些陰狠的脅迫之語雖令她不由自主地心顫,但蔓延而起的心火終究是漫過了那一絲膽怯。
欲與之續着方才的纏綿之吻,她正踮了腳,卻見這清冷身影已然出了浴池,身上已着明衣,再而披了件雪白的氅衫。
适才被她撩動的春意不知何時平息了下,他松形鶴骨般直立于浴池旁,透着些不可言說的君王之威。
殿外一婢女識趣地走進,為這抹嬌豔悄然遞上了寝衣,随後不作任何逗留,快步從此地離去。
來給她送寝衣?那不是殿外那些奴才婢女全都知曉了……
不過無礙,反正她臉皮厚,已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在意多一人知,少一人知……陸宛衣坦蕩地穿上寬松寝衣,轉眸的一刻,見與她缱绻之人已輕晃着雲袖向殿外而行。
“這就走了?”她連忙喊道,只覺那淺嘗辄止一點也不盡興,“不帶這麽玩的……”
眉間笑意似要溢出,他暗忖了一陣,似想到了何事,別有深意道:“去寝殿,讓朕好好疼愛寧陽郡主。”
她頗為狐疑,只感這話聽着尤為耳熟:“這話你從哪裏學來的?”
清越之語再次從前方傳來,引得她止步了一瞬:“知绫傳達我的,便是此言。”
想着之前知绫和那憨弟合謀,從中假傳話語,她疑惑更深,怎麽總覺得大家都被她同化了……
“他們這是被我帶壞了,”她篤定一想,望那清影于夜色下走遠了些,她趕忙跟上,“你等等我!”
清寂的夜色下星辰寥落,唯有一輪明月在雲煙之間若隐若現,寝宮內透出幽暗的燭光,将原本冷清多時的寝殿添上了旖旎紅暈之色。
陣陣嬌柔之聲透過門縫飄出,門外守夜的侍衛聽得面紅耳赤,殊不知平日裏見着冷心寡情的陛下,竟也會與女子沉淪床笫之事。
“阿臨……”嬌媚嗓音隐約傳來,撓得人心逐漸酥癢,“我難受……”
殿內靜默了好半晌,又響起陛下的輕語:“宛衣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還要多久……”帳中女子似有不滿,語氣帶上了幾許嬌嗔。
陛下卻而談笑自若,不緊不慢地将其安撫:“很快……乖……”
“嗯……”此後便再沒了話語,僅有輕嬌軟吟聲一波又一波震蕩而來。
春宵帳暖,落夜沉沉,門外侍從聽得嬌嬌銷魂缭繞不散,不覺好奇是何等姑娘能讓陛下如此癡迷。
其中一位侍衛像是萬分知情,拿出一份邸報,無聲地指了指篇幅最長的那篇報道,遞與了其餘之人。
幾位侍從緊盯着這邸抄,翻看着這寧陽郡主的傳記,頓感此女子如同這标題“太恐怖了!大家都在瘋傳這位神一樣的女子!”一般,宛若神仙降世,無人能擋,絕不能小觑。
記不清晰過了幾個時辰,殿中溫玉姝色坐躺于帳內,倚靠于素雪懷中,疲憊之感席卷了渾身各處。
“又白沐浴了。”她頓覺虛脫無力,方才旖旎不堪的場面已不願再去回想。
太丢顏面了……每次在他面前都想着看他哀聲求饒,結果到最後求饒的都是她,這顏面究竟何存!
果然女子在深宮中生存,實屬不易……
見這抹溫香軟玉如受了驚吓的小鹿一般躲于懷中,他擡着玉指順起她的發絲:“宛衣今日也很乖順。”
她眼含秋水柳煙,極為不甘就此臣服:“我不服,我還要試試!”
眸底浮現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湊于耳根處,只容她一人聽見:“除非宛衣苦苦哀求。”
“卑鄙!”她不禁憤然切齒,可耳根卻是不争氣地灼燙了起,“你這麽卑鄙,定會遭報應!”
在姝麗之色的額間落下綿柔一吻,他似是計謀得逞一般,淡笑不已:“若非如此,如何誘得宛衣不願離開。”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幡然醒悟般像是明了了一切,她仔細回憶起了與此人相處的過往。
“你從豐陵開始,不對,你從明敬寺開始,表面裝作對我無微不至,其實一直似有似無地蠱惑我。”
他聞言将其擁緊,而後雲淡風輕道:“此刻才發覺,太遲了。”
此時他們皆是身着單薄的寝衣,又貼得如此之近,她擡指纏繞把玩着青絲,像極了帝王寵冠六宮的寵妃,而他卻也任由着這抹嬌色胡鬧。
這般親昵之感她莫名有些貪戀,尤其是剛結束了一場淋漓盡致的花月之歡,此番能在懷中肆意,便像是有了依靠一般。
嗯?她要什麽依靠?她自己就是依靠好嗎?這世上多少男子夢寐以求,想要被燕京銀行行長包養,像她這種大女主,還來找依靠做什麽……
陸宛衣直起腰身,欲放狠話:“你信不信我……”
哪知剛直身,纖腰就感到無盡的酸疼,她吃痛一喊,又灰溜溜地鑽回懷中。
“宛衣歇息片刻,我去端些點心來。”見此景,他微許忍俊不禁,忙斂起眉宇間的笑意,起身向膳房行去。
原以為此人要趁此機會溜走,畢竟此前他溜了多次……想不到一刻鐘後,他竟真的回來了。
手中端着一些糕點,他回至房中,将玉盤輕盈地放落于案桌上。
“都是我愛吃的!”掃了一眼各式的糕點,她忽而眸色清亮,撫腰緩步坐于桌旁,毫無顧忌地品嘗起來。
邊吃邊思索着,總覺着對他是有所虧欠,她深思熟慮過後,沖其眨眼道。
“其實一直以來,你對我還算不錯,除了感情之外,你想要什麽回報?”
謝商臨不以為意,從容而答:“那便沒了。”
倏然想起雲暮搖所道之言,他借以執念将她牽引回前世,這一世後,便是再也無緣。
不知心底湧出了何等思緒,她又覺惋惜,又覺煩悶,想着将來許是與他再無交集,她便覺心上堵得慌。
“與你相識之初,我還真想不到,你這人竟然這麽癡情。”
憶着之前應允了要娶他,她既是言出口,便不會放鴿子,陸宛衣瞥向身旁玉顏,悠閑道:“你放心,我答應了的事定不會辜負,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伸手沏了盞茶,緩聲回道:“你知曉的,我想要的并非僅是名分。”
“感情這種事,要慢慢培養的嘛,”朝其燦然一笑,她擡手拍了拍身側的肩膀,令他端着的杯盞濺出了清茶,“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
一道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地奔至殿內,她定睛一瞧,是貼身婢女知绫。
順着她所言,知绫頓了頓,揚了揚唇角,強扯出一個笑顏。
“何人說的,奴婢便覺着,強扭的瓜最甜!”
這個時辰,這婢女丫頭應在王府才是,怎麽跑宮裏來了……
陸宛衣将其端量了一番,不解相問:“你怎麽來了……”
謹慎地瞧了瞧郡主身後的先生,經他默許,知绫才将郡主拉至一角:“郡主,瑄陽王府……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她遲疑地反問,心上已是知曉了一二。
呆愣了許久,知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斷斷續續地低喃着:“王府起了大火,府中之人皆未逃出,殒命于火海。”
昔日那瑄陽王陸庭與王妃戚菡的身影呈現于心緒間,此生雖與那二人未有親情可言,聽聞此訊,她仍舊感到心下一顫。
聚散無常,上一回的匆匆一別,竟是永別。
“為何會忽然起火?”對此困惑在心,她垂眸小聲問道。
知绫平靜了些許,目光湧現了不少鎮定:“其實前世瑄陽王府也是這般殒沒,奴婢與小王爺也不知是何故,還未來得及探尋,那道士便已回溯了前塵。”
瑄陽王府都被火燒了,這丫頭怎麽才和她說,陸宛衣心生郁悶:“這麽重大的事,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知绫急忙垂首,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奴婢一時忘卻了,一心想着郡主與先生……”
此事那憨弟也知曉,竟沒有一人來告知她,還是說,這事另有隐情啊……
沉默了良久,她再問:“你方才說,小王爺也是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