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婚前(2)
婚前(2)
好像确實是她強烈要求要關的……
她慈眉善目般輕然嬌笑,不走心地以示歉意:“算我錯怪你了,不過你隐瞞我這麽多事,被罵幾句也是應該的。”
知绫疑惑地向四周張望,仍覺郡主這幾語很是怪異:“郡主在與何人言語呢?”
與之一時半會道不清,她擺了擺手,糊弄而答:“一言難盡,就是一條很遭人嫌棄的小青蛇。”
青龍:?
“你還有話要問嗎?”她正聲反問,想着自己只剩下最後一個自由的夜晚,便覺這系統是在浪費着她單身的時光。
怔然了一霎,青龍忙回道:“沒……沒了。”
既然如此,那她要抓緊時間去潇灑一把:“那我去過單身之夜了!再會!”
回至“霞裏巷支行”錢莊處,今日因赴她宮中的求婚一事,各大支行皆打了烊,她正欲思考夜晚該如何快活,就見那幾位元老級員工擁了進。
許是知曉今夜是她最後的狂歡之夜,這幾位與她算是朝暮相伴的員工願與她一同飲酒對酌。
“郡主,你定要珍惜未成婚的日子,”綠荷抹了抹清淚,以着過來人的經驗與她道,“成婚以後,柴米油鹽,布帛菽粟,繁瑣之事,多之又多。”
那人事無巨細慣了,這些家常粗活于他而言根本不在話下,陸宛衣在桌旁剝起了花生,順手再飲上一些清酒。
“我應該還好,先生會搞定一切的。”
“千萬莫要信了男子的鬼話,他們婚前信誓旦旦,滿口稱舍務瑣事皆由他們來做,”綠荷見她尤為不屑此般言論,無可奈何地再次提醒道,“婚後露出真面目,将你到處使喚差遣。”
望着溫婉的綠荷難得如是苦口婆心,她謹慎地斂眉點頭,重新開始審視起這世上的男子。
“是……是嗎?”
蔣添聞言忙從一旁跳出:“綠荷,你不可胡言亂語,我可是勤懇持家之人!”
語重心長地言說完畢,綠荷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當然,蔣添除外。”
“先生他肯定不敢,這我倒不擔心。”
那人要是敢讓她做家務,敢讓她累到一丁一點,她分分鐘鬧離婚……
放下手中的花生,她颦眉深沉而思,倒是苦惱起另一件事來:“我擔心的是……萬一我納了側室,他賭氣不幹了,銀行的諸多事宜該怎麽辦……”
綠荷:???
白日裏先生已然退步至此,綠荷深吸了口氣,決意幫先生說上一語:“那郡主可不納側室,與先生長廂厮守共白頭。”
“可我還沒去過涼花館,”陸宛衣言至此處,将頭埋進衣袖間,悲痛般言道,“還沒有體驗過被美色包圍的快樂……”
她還沒有去撩過絕色公子,還沒有嘗盡花天酒地的快感,如今卻要與他人成大婚,她實在太不甘心……
“行長,原來你未曾去過涼花館啊,”江聿若有所思,連聲安慰着,“莫哭莫哭,小聿聿熟門熟路,今晚便帶你去!”
嗯?單身之夜去涼花館好像不錯?既能滿足好奇心,又能放縱自己……
鄭重其事地一點頭,她起身便向錢莊外豪邁走去:“好!那我們說走就走!”
見二人大步離去,知绫急忙跟上步調:“郡主,等等奴婢!”
于此,便留下其餘之人呆愣于大堂內。
管弦絲竹,莺歌燕舞,涼花館于淺薄夜色下籠罩了言道不盡的旖旎歡愉。
館前頗有氣勢地行來三人,他們手持折扇,威風凜凜,震懾了欲進館中的幾位姑娘。
“行長來了!”老鸨花姨見了此景,婀娜地谄媚相迎,想着今日那滿城風雨的傳言,不禁疑惑道,“行長不是才向陛下提了親嗎?怎會來涼花館尋樂?”
怕其忘了自己曾是常客,江聿招了招手,眼裏挂滿了笑意:“花姨消息竟這般靈通?”
花姨揮着手裏的方帕,妩媚掩唇作笑:“如此震撼之事城內早就傳開了,興許都傳出城外去了。”
“我要見你們這兒的花魁公子,”肅然上前一步,陸宛衣揚唇冷笑,今夜撩不到美男絕不罷休,“把絕色美人都給我喊出來!”
“明白!”花姨讨好般低笑一聲,心中明了此女子乃是京城第一富商,忙擡聲招呼着,“殘風、孤雪、疏月,來接貴客了!”
話音還未落,應着花姨的高喊,步履輕盈地走出三位出塵俊逸的公子,眉目含情般掩面嬌笑。
清新俊朗,儀表不凡,倒是與傳聞所差無幾,這涼花館內當真藏着人間少有的美色。
“哇噻!這姿色不錯啊!難怪都說此處是女子的人間天堂!”繞着眼前公子轉悠了幾圈,她不由地稱贊,雙目泛起了好色之光。
可惜與那瘋子仍是不得比拟半分,腦中莫名浮現出那宛若谪仙的身姿,她附耳與知绫悄聲低喃。
“不過和我們家的那位相比,還是遜色了一些。”
知绫聽罷十分贊同,小聲回道:“郡主成日見着先生未有發覺,殊不知先生天姿絕色,是連女子都自慚形穢,自愧不如的。”
“我知道他好看啊,”她正容亢色,心覺自己被蠱惑,還是能被諒解的,“不然我也不會被他迷惑。”
在她們輕聲細語之際,三位公子已嬌媚地上前,攬上其雲袖,便悠然行上樓去。
“總算把行長大人給盼來了,”其中一公子嬌嗔百态,瞥了瞥另兩位公子,眼神示意了一番,“行長可不知,我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行長來涼花一地尋尋自在。”
既然是來尋樂子,她也不必再顧及太多,挽上身側的美色,走上了樓階:“美人兒來,來陪本行長喝喝小酒,再來唱唱小曲,一起來逍遙快活!”
被帶入了一寬敞的雅間,她擡眸望向四周,燈前祝下,芙蓉帳暖,迤逦偎傍,彌漫着淺淡春色。
“行長無需我們暖帳嗎?”耳畔響起身旁公子的淺聲低吟,語調微輕,旁側之人似有若無地湊了近,氣息游蕩于她的脖頸處,“對于床榻之技,我們極為精通。”
對此像是饒有興致,她眯了眯眼,輕聲相問:“真的嗎?有多少精通?”
“行長試一試便知,”那公子嬌羞而笑,順勢欲攬上其玉腰,“疏月定讓行長醉生夢死,欲罷不能。”
一道清冽身影緩步沉穩行來,渾身散發着陣陣陰沉之色,知绫猛然一瞥,驚吓般朝着前方的嬌麗女子喊道。
“郡主!郡主!”
奈何郡主正沉溺于美色中,根本對她置之不理。
“行長大人,”花姨揚唇陪笑,忙将這言語的公子為她引見,“這疏月便是涼花館的花魁,一般可是不接客的。”
原來這就是花魁……陸宛衣明了些許,只覺這疏月勾引姑娘果真還是有一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這公子細皮嫩肉的,她見着太為歡喜……
瞧出了眼前姑娘的心思,那名為疏月的公子再于她耳旁輕聲道着:“疏月亦是心悅姑娘,想與姑娘……一醉春宵。”
“郡主快清醒一點……”清雲之影已是伫立了良久,眉眼稍彎,神色不明,知绫冷汗直冒,卻怎般都喚不回郡主。
“宛衣竟當真有此等喜好,是謝某小觑了。”
觀望之人終是啓了唇,道得雲淡風輕,令周遭于瞬息間寂靜。
清越嗓音悠緩傳來,陸宛衣頓時僵直了身,随後徐徐轉身回望。
見他以着一貫的從容姿态而立,眼眸雖有笑意,卻染上了深邃不定的戾色,她不自覺地一驚,只感大事不妙。
“你你你……你何時來的?”
看向幾步之遙的知绫,她抿了抿唇,用眼神默然責怪着:“先生來了,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
知绫忙用眼神相回,意為早已為她提醒:“是郡主自己淪陷美色中,奴婢冤枉!”
“草民拜見陛下。”凜然玉顏斂聲息語,目光輕然落于雅間中的幾人身上,花姨有些慌張,雙腿一軟,立馬下跪。
江聿見此狀,快步行至雅間外,忙将自己撇得一幹二淨:“小聿聿可作證,今晚是行長非要來此消遣,我們都是被迫同行。”
為求自保,知绫趕忙應和:“嗯!奴婢也是被逼無奈……”
陸宛衣:???
危難當前,集體甩鍋,不愧是她的随行之友。
難道他們以為,将鍋甩給她,這個瘋子就不會對她發難嗎?顯然不會……
不僅不會,看他這面色平靜卻暗潮洶湧的模樣,貌似怒意難息,說不定會對她行出慘無人道之舉。
她不能坐以待斃,定要想方設法破此局。
這可是她的最終單身夜,按照習俗,婚前二人不是不能相見的嗎?為何他會殺到涼花館來啊!
深吸了口氣,陸宛衣故作嬌柔狀,嫣然一笑:“阿臨,你聽我狡辯。”
“不聽。”漠然與之對望,謝商臨似不願再聽她多語。
眉眼帶笑,她眨了眨眼,柔聲輕語道:“聽一下吧,萬一我狡辯成功了呢?”
也想瞧瞧她究竟會作何辯駁,謝商臨輕緩擡手,拉過一旁的座椅,無奈從袖中拿出一袋瓜子。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