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婚後(1)
婚後(1)
他怎麽也嗑上瓜子了?而且看着還嗑得挺香……
不對,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她應該想一想該如何狡辯才對!
“第一,我們還未成婚,你無權幹涉我的自由,今晚是我最後的單身狂歡,我愛幹嘛幹嘛。況且我只是來聽聽小曲。”憶起他方才聽見的羞恥之言,她矢口否認。
“剛才你聽到的……都是意外。”
面前玉冠少年未有反駁,她緊接着說道:“第二,婚前雙方是不能見面的,你來見我,就是越了矩。雖然你生得好看,好看也不能抵過!。”
“綜上所述,你犯的錯比我多,”她冷靜分析完畢,頓覺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機智,“所以……所以你不能兇我!”
眸中清影目光流轉,面色風平浪靜,陸宛衣遲疑一頓,笑容可掬般問道:“被說服了沒?”
謝商臨舉止未停,眸光中掠過一絲鋒芒:“宛衣覺着呢?”
好吧,她機智歸機智,這人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既然狡辯失敗,如此,她只好開溜了。
“那我只好……”輕瞥向雅間外的樓階一處,她健步如飛,落荒而逃,“跑了!”
這都還未成婚,他就管得這般嚴,那要是大婚過後,她還有得活嗎!
不行,她定要占據絕對主動權。
眼下先逃過今晚再說,往後再對他慢慢調教。
快步跑至涼花館外,見着一群兵馬早已在此等候,陸宛衣連忙止了步,攔她之人竟是那憨弟陸謙堯。
眼前這昔日玩世不恭的身影已然一身铠甲,她心上明了,這位舍弟已被封為了大将軍,她卻一直未來得及道喜。
“郡主多有得罪,”恭敬地抱起了拳,陸謙堯像模像樣地肅喝道,“末将奉陛下之命,捉拿郡主回宮。”
将其上下打量着,她調侃地一眨眼:“這麽快就上崗了?”
“我也束手無策,這可是我當任大将軍的第一個任務,我定要好好表現一番,”陸謙堯望着樓廊之上出現那道凜然,蹙起劍眉,似大義滅親一般禀告着,“阿姐,對不住了!”
憨弟聽命于領導,不予讓路也屬正常,一念過後,她急中生智道:“現在玉玺在我手中,這個天下都是我的,你要聽何人之命可要想清楚。”
今日先生那壯闊之舉在場衆人皆瞧見了,那玉玺确是被贈與了阿姐,他恍然明白,這天下的實權為阿姐所擁,先生只不過是個名存實亡的皇帝。
“說的也是,”收兵直立起身,他忙讓出一條道,“那阿姐快跑!”
抱拳回了一禮,她頓感這弟弟沒白疼:“多謝老弟!”
可她剛走了兩步,又被一群黑衣刺客給攔截了下,這次的阻攔之人,她也能猜測出,定是那暗殺組織懸影閣。
此人應是早有預料,料到陸謙堯會對她放行,于是又在懸影閣下了令。
看來今夜之舉确實将他惹怒了,這架勢像是無論如何都要抓她回去面壁思過。
“閣主有令,今日無論何人來阻,懸影閣也要帶姑娘回宮,”領頭刺客陰冷而笑,令周圍的寒意涼了幾分,“姑娘已是插翅難飛。”
而現下她無暇顧及氣氛如何,回眸瞧那晏然淺笑的流雲之影正于樓階上行下,一步一步,每一步跫音皆落于她心底,引得她渾身一顫。
“大哥,你不覺得你們閣主一臉要吃人的模樣,此時此刻很陰森,很可怕嗎?”
見這幾位刺客仍不願讓行,她眸子一轉,決心讓她這美人計重出江湖。
“大哥行行好,小女子體弱多病,心力交瘁,定然經不起閣主的折磨,”佯裝弱不禁風的模樣,她眼含秋水,嬌聲而語,輕揚着裙擺,透出若隐若現的凝脂玉肌,“大哥若是放了小女,小女願跟随大哥。”
幾位刺客看愣了眼,鼻間不由自覺地流下幾道殷紅。
身後有人疾步走上前,在領頭刺客耳邊輕聲低語:“據說這姑娘富可敵國,倘若有她相伴,你便可不必靠着這營生維持生計,不必日日夜夜勤奮不怠,可游手好閑一輩子。”
“此言當真?”那刺客聞言一驚,顯然未有聽過那城中沸沸揚揚的相傳之語。
頭領心有疑慮,那人急忙回應:“自是不假,傳言她可是這世間最為富有的女子。”
“難怪閣主對她朝思暮想,”驟然醒悟了幾番,想着所言那萬千男子夢寐以求之事,刺客阖眼一退,“姑娘快跑!在下就當眼盲了!”
只覺是自己的美人計奏了效,陸宛衣抱拳回敬,撒腿就跑:“好哥們一生一起走,我會記住大哥的!”
眼前之路已是暢通無阻,她欲歡奔而去,玉腕卻輕巧地被扣了住。
這力道恰到好處,她不用想便知身後為何人。
不知他何時悄然走近,她欲回首與之理論,回身之際,卻見有藥粉輕灑而出,彌漫于夜色之下。
忽感四肢虛弱無力,意識也随之渙散,她于恍惚間明了,此人灑的竟是迷藥。
“你竟然用迷藥……”陸宛衣順勢一倒,便倒在了她所熟知的清懷裏。
而後,她聽着耳畔飄來沉聲輕語,音若佩弦,只容她一人聽見。
“明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阿臨卑劣無恥……”不明他作何打算,可終究心有郁結,她極力辯駁,卻覺自己的嗓音弱了下,意識也逐漸散去,“說好是……是我娶你嫁的……”
不知他是從哪取得,這迷藥可當真是厲害。
她只感入了一場夢境,在夢裏一行一舉皆被牽引,她有絲毫的意念尚存,卻怎般都醒不過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拜堂之聲于耳旁響起,她依稀瞧見了堂內的熱鬧之景,只是被蓋頭所遮,瞧得太不真切。
“夫妻對拜……”
傧相喊聲之時,眼前伫立着竹雪浮花般的身姿,她欣然斂眉,輕柔地拜了下。
随後,她再是沒了知覺,如同沉睡而去,一覺無夢,睡得萬分舒心。
再而醒來時,她發覺自己正躺于寝殿的床榻上,門外不斷有叩門聲傳來,才覺方才許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慌忙起身理了裳衣,她端莊一喚,殿門便被推了開。
重生團一行人就此擁了進,滿面春風地将她圍住,面上洋溢着喜氣。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雲暮搖滿心歡悅,迫不及待地問道,“完婚後有何感想?”
聽罷,陸宛衣驚訝不已,不可置信般反問:“已經完婚了?”
“是呀,昨日與商臨哥哥拜了堂,郡主不記得了嗎?”心覺郡主是欣喜得忘乎了所以,雲暮搖偷笑着附耳小聲道,“如今郡主可是商臨哥哥唯一的正宮。”
腦海中混沌一片,這幾人不知她被那瘋子下了迷藥,而她應是在藥力之下完成了這一場大婚。
什麽嘛……有話可以好好說的呀,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已經答應了要與他成婚,他竟還使這般卑鄙的手段。
雖然她确是不甘嫁為人妻,可是萬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瞧着郡主若為茫然,雲暮搖與之重溫着昨日那震撼之語:“商臨哥哥可是與天下之人說了,今世只娶一妻,唯郡主一人。”
“還喚郡主呢,”知绫悄聲提點着,在一旁正經言道,“先生說往後再無寧陽郡主,因他以這江山為聘,往後要喚就喚作女皇陛下。”
這……這也太霸氣了一點,她這大女主未免也太成功了吧,如今權勢榮華全在她手中,她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能擋,逍遙自在得很。
陸宛衣清了清嗓,低調作聲:“這聽着也太高調了,你們還是喚我行長吧。”
幾人聞言一齊答話,嗓音尤為洪亮:“是,行長大人。”
這聽着也太舒适了些,她揚起了黛眉,再三确認道:“所以說……雖然是我作嫁,但這天下的實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衆人一致地點了點頭,面前女子所擁的一切,這天下确是無人能及。
“他怎麽不來見我?”疑惑般問出口時,她才想起,下迷藥與她成了大婚,此人應是在糾結該如何面對她,所以選擇暫且回避。
原來這世上還有令那算無遺策的瘋子煩惱的事……他竟也有這麽一天,難堪到躲着她不予見面。
“行長若想見先生了,可去宣清殿尋他,”知绫瞧出了郡主的心思,燦笑着讓其不必顧及他事,“銀行有薛公子打點,行長大可安心。”
見衆人欲離去,程遠蕭盯着時機,肅然擡手,指向軒窗處:“行長你看窗外,那是誰的江山?”
陸宛衣歪頭望來望去,如實回答:“我的呀。”
“可先生此前是要讓位于本王的!”終是将心中的怨念道了出,程遠蕭直身而立,勢必要争取屬于自己的天下。
這皇位本來确是說好要讓于殿下,既是那人所應之事,她也不會抵賴。
只是這宮中的萬千財富,她說什麽也要拿一些來,不能給他人撿這般大的便宜,自己卻虧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