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九)
番外(九)
梁欣傑出國之前還是去看了一次梁欣然,給她買了身衣服。
又帶她去吃了飯,梁欣然以為她姐“幡然醒悟”了,要和她修複姐妹情誼。
吃完飯,梁欣傑送她回家,跟着她上了樓。
老式的房子沒有電梯,樓梯處貼滿了小gg,階梯欄杆上堆積了厚厚的灰塵。
房子在六樓,梁欣傑上去後呼哧帶喘,四處打量了下,房間還是土黃色地板,布置也和老太太活着時候沒什麽區別。
梁欣傑問她害怕嗎?
梁欣然滿不在乎道:“都住三年了有什麽害怕的。”
梁欣傑點點頭:“快中考了,想好去哪了?”
梁欣然錘頭手裏握着水杯,不說話。
原來老師看在她爸的面子上還會管她,後來知道她家情況後,也知道她是被家裏放棄的了,現在對她不聞不問。
甚至還找她談過話,問她想好以後幹什麽了嗎?
梁欣然不知道班主任什麽意思,如實說,沒想好。
班主任和她說,學個技術,一技在手吃喝不愁,但是要是學技術,最好得趁早。
梁欣然聽懂了,老師變相給她洗腦,別參加中考了,別影響她的升學率了。
梁欣然不知道該不該把老師的話告訴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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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這檔口,梁欣傑這火爆脾氣又受不了了,直接怼了她胳膊下:“問你話呢!你給我把頭擡起來,大大方方說!”
雖然梁欣然胳膊被怼的很疼,可她一點不生氣,甚至開心。
她享受被她姐姐管。
她把班主任的原話說了一遍:“她希望我自己主動退學,別影響班級成績。”
梁欣傑這火爆脾氣一聽就炸了,她想罵句髒話,看梁欣然在眼前,她把話咽了回去。
忍着氣問她班主任叫什麽名字?
“她那麽說,你就聽着?完蛋玩意!”梁欣傑越看越覺得梁欣然窩囊。
老梁家就沒這脾氣的:“你自己想考嗎?”
梁欣然擡頭看看她姐,諾諾道:“我怕考不上。”
梁欣傑想罵她兩句,看她那樣又作罷了,嘆了口氣,問她去補課班嗎?
梁欣然小聲說道:“他不會給我拿錢的。”這個他指的是梁父。
梁欣傑對此沒發表意見,在她心裏早沒這個爸了,對于梁欣然其實她也沒多少感情。
她在梁欣然這拿走了她媽的那個十字繡,還有一張照片。
臨走前,對着梁欣然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話,讓她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是她唯一的出路。
十五歲的梁欣然不知道這代表什麽,她以為只是尋常告別,沒想到是再也不見。
梁欣傑出國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
出國前,她和任清徹夜深談了一次,問任清怪她嗎?
任清說沒有什麽怪不怪的,只能說兩個人沒有緣分。
當初是她說大城市生活節奏太快壓力太大,她想回縣城教書,任清放棄進大企業的機會。
跟着她回了縣城,剛考上岸,梁欣傑又覺得教書沒發展,國內也沒給發展,于是又想出國深造。
她也很光明磊落直接和任清說了,問他願意和她一起出國嗎?
任清這次沒有追随,兩人自然也分了手。
但任清不知道的是,梁欣傑出國留學的錢竟然是賣了老房子得來的。
她那天去梁欣然那,其實就是拿房産證,順便讓梁欣然按了一個放棄繼承房子的手印。
梁欣然不懂,問她這是什麽,她說是給她找培訓班用的,梁欣然特信任她,就按了。
梁爸那邊倒是沒打算要這房子,也同意給她了。
随後梁欣傑就去辦了過戶,房子賣完錢一到賬,她就走了。
直到買家人家要搬進來,梁欣然才知道。
大半夜,她哭着找去了任清家。
結果開門的只有任清一個人,梁欣然穿着拖鞋,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問她姐呢?
任清懂了,梁欣傑沒有告訴她,這個壞人只能他來做。
梁欣然一聽她姐出國了,她整整愣了半分鐘時間,才反應過來。
随後哇地一聲哭了,真的是蹲地上嚎哭。
任清沒經歷過這種事,他也吓了一跳,趕緊去拉她。
拉不動,梁欣然蹲地上把臉埋在腿上,嗷嗷開哭,越哭越越委屈。
這大晚上左鄰右舍都是人,肯定都能聽見,傳出去他第二天不用做人了,再加上他那工作性質,他更不能傳出一點污點。
任清沒辦法,只能連拉在拖,把梁欣然弄屋去。
好在這丫頭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進屋後梁欣然坐地上哭,任清也沒安慰她,這種事,只能等她自己想通接受。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哭。
梁欣然哭累了,也渴了,用手背抹抹眼淚,打着嗝問他有水嗎?
任清進廚房用碗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她咕嘟咕嘟全喝了。
喝完又開始哭,但聲音沒那麽大了。
任清見差不多了,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梁欣然接過去擤了下鼻涕,打着嗝問他:“她哪天走的?”
“星期一。”
梁欣然嘴角癟了癟又要哭。
任清及時道:“你哭她也聽不見,等她在外面安頓好了,就給你打電話了。”他說了假話。
以他對梁欣傑的了解,她不會打電話的。
梁欣然吸了下鼻子,帶着哭腔問他:“你現在能和她打電話嗎?你能幫我問問她為什麽要賣房子嗎?”
說話時眼睛裏還續着淚。
任清起初沒聽明白:“賣什麽房子?”
“今天有幾個人去我那收拾房子還要換鎖,說這房子被我姐……她賣給他們了。”梁欣然扣着褲子,有點茫然。
其實她現在都沒想明白,她姐為什麽要這麽做。
梁欣然明明都聽她的話了,她現在不逃課,也好好在追課,她還想考一中呢。
梁欣傑為什麽又不要她了?她不會拖累她的,為什麽不要她呀。
任清聽完心裏罵了一句操,梁欣傑任性要出國,他都沒生氣。
但在她賣了自己妹妹房子這事上,他真的有點氣了。
明知道那房子是這孩子,唯一能住的地方,你她媽還給賣了,一點活路沒想給這孩子留。
這就不是任性了,是自私。
但這些話,任清不能說,只能說等聯系上她的時候,會幫梁欣然問問的。
他把梁欣然送回了家,臨走前梁欣然又拉住了他手。
任清轉身,借着小區路燈,看着她還有點紅腫的眼睛,問她怎麽了?
梁欣然張了張嘴:“她……她走之前,有對你說過什麽嗎?”
任清一下子就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了。
他抽出手,笑着道:“她說讓你好好學習,以後……做自己想做的事。”這話是任清自己說的。
梁欣傑走的那天什麽都沒有交代。
好像這裏沒有值得她牽挂的人一樣。
但梁欣然特別好哄,好像聽到這句話,她就滿意了。
任清走了,從那以後,他沒有特意去關注梁欣然,梁家怎麽也算個書香門第。
不至于讓自己閨女流落街頭。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有後媽就有後爹。
後媽說梁欣然不學好,住在一起,容易影響小的。
于是梁欣然要被安排去住校,可是梁欣然馬上就要中考了。
她哪來的學校能住?
梁父說讓她找個同學家先住着,等上了高中就住校。梁欣然被“流放”了。
她在學校三年沒有朋友,好學生不和她交往。剩下那幾個混子學生……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想深交。
她的行李特別少,只有幾件衣服,還有她媽的東西。
她拖着破舊的行李箱,滿現場轉,最後去了網吧住了一晚上,可是網吧包夜也要錢。
梁欣然身上的錢不夠了,第二天她沒再去。
她糾結了很長時間,還是去了任清的小區。
她敲門裏面卻沒有聲音。
她猜任清不在家,可她太困了,她坐在門口,倚着行李箱睡着了。
等任清回來時候,就看見門口蜷縮個人,他皺着眉頭走近,見梁欣然雙手墊在行李箱上,睡的沒有任何防備。
這孩子看着好像比前兩天還瘦了。
任清上前輕輕拍了拍她,梁欣然吓得一激靈,眼睛還沒睜開,人先下意識往裏蜷縮了下。
待看清眼前人是任清後,她才松了口氣,扶着行李箱站起來,怯聲叫了聲姐夫。
任清糾正了她:“我和你姐已經分手了,以後別這麽叫了不合适,你今天過來有事。”
他在明知故問,他知道這孩子應該沒有去處了,可他不能收留。
那樣只會給他自己帶來麻煩,小區裏這麽多雙眼睛,吐沫星子就能給他淹死。
任清不可能給自己找麻煩的。
梁欣然到底還是年紀小,她臉唰地一下變紅,她哦了一聲。
眼見任清要開門,她忙讓開。
任清轉身看了看她:“以後如果有事的話,直接打電話吧,別往這邊跑了,你姐那間屋到期,已經租給別人了。”任清的話很直白。
說完開門進屋了,門在梁欣然面前砰地一聲關上。
梁欣然最後一絲希望也破碎了。
任清進屋後,換了鞋,站在玄關處,聽着外面半天沒有動靜,但好在今天沒哭。
如果哭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行李箱滑動的聲音,随着下樓聲逐漸遠去。
任清吐了口氣,他站在陽臺順着窗子往下望,等了一會兒,才見那個瘦弱的小身板拖着大行李箱慢慢走出了小區。
任清心裏有一絲不好受,但這點點同情和他未來的事業相比,不值得一提。
很快他蔣梁欣然這事就忘了。
六月份某一天,他陪着領導去應酬,吃完飯去當地一家KTV唱歌,他再次見到了梁欣然。
穿着不符合她年紀的衣服,站在那服務,任清和領導進來時候,她貌似看了他一眼,随後又轉過頭去了。
任清面上沒顯,但心裏震驚。
她還未成年,怎麽能來這種地方!但随後又安慰自己,算了各人有各命。
他盡量把這孩子抛出腦後,可巧了,偏偏她來這包廂伺候。
拎着酒進來時,任清把頭轉向別處了。
她半蹲在他面前,問他需要倒酒麽?
任清沒看她,只擺了擺手,淡聲說不用。
她又換到下一位,是請任清領導的那個開發商,對方喝了點酒,也沒看梁欣然多大,就想上手。
梁欣然吓得尖叫了聲。
任清聽見後,一轉頭見任清已經把酒撒到對方身上了。
對方擡手就想扇她,任清一個伸手拉住了對方手腕,笑着把酒杯放到他手裏,溫和道:“劉總我敬您一杯。"
對方接過酒杯愣了一下,看着任清領導:“張主任你們這小任不錯啊,還知道憐香惜玉呢。”
任清不腦他話裏有話,依然笑着玩笑道:“您擡舉了,這裏這麽多玉,可憐不過來的。”
這話說的很明顯,這裏這麽多雙眼睛,今天你動手了,傳出去我們領導沒法做人。
對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小任年輕有為啊。”
這事看似就這麽化解了,任清喝完酒轉頭看了包廂裏那個負責人。指着她說:“把人帶出去,找個會伺候的來。”
梁欣然出去前,看了任清一眼。
任清卻笑着和領導說話。
她不知道,任清眼角撇到她了。
包廂裏幾人聊到中途,任清借着上衛生間功夫出來了,在大廳看到了正站着挨訓的梁欣然。
他指着梁欣然讓她帶他去衛生間。
梁欣然在前面低頭走,背又塌了。
“老板知道你未成年嗎?”任清突然開口,梁欣然怔了一下,随後搖搖頭說不知道,她拿的假身份證。
“為什麽來這種地方?”眼看快到衛生間了,任清放慢了腳步。
“因為管吃住。”
一句管吃住,任清有點繃不住了。
算了,當他欠梁欣傑的吧。
當天晚上,梁欣然被接走了,KTV因為雇傭未成年,被人匿名舉報,關門了。
老板也被請進去喝茶了。
未成年的梁欣然與姐夫清清白白,沒有一點雜念。
下本即将開的是《宴徊辭喜》
小姑姑VS好大侄兒(僞姑侄)
名義上章徊是徐宴辭的小姑,可實際上徐宴辭比她大七歲。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徐宴辭十四歲那年随父母回鄉下探親,路過章徊家院子,七歲的小章徊看見好看的小哥哥,愣住了,用剛擦完鼻涕的小黑手和他打招呼,徐宴辭嫌棄的躲開了。
第二次見面,是大年初一,小章徊知道了這個好看小哥哥原來是她的大侄子,她扯着徐宴辭白衣服,非要他磕頭給她拜年,好在最後被大人拉開了。
第三次見面,是她大學剛畢業,被她爸用人情去徐家給她換來了一次工作機會。
她拎着家裏給郵來的土公雞,站在徐家寬敞明亮的大廳,聽着二樓女主人說她是老家的窮親戚時,她有有點不知所措。
是徐宴辭從樓上下來,接過了土公雞,遞給了她一杯水,緩解了她的尴尬。
那時候她以為,這“大侄子”是個好相處的。
直到他躺到了她的床上,第二天起來靠在床頭,嘴裏叼着煙,挑眉懶洋洋問她:“我們什麽關系?”
章徊結結巴巴道:“姑侄?”
這個回答得到了他的認可,他起身用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姑侄是不被世人允許的,我們的關系能爆光嗎?”他語氣溫柔,可說出的話像一根毒針一樣,紮進了章徊的胸口。
他享受章徊帶給他的刺激,卻又不願承認她的存在,他以為這段感情始終是他說的算的。
徐宴辭算到了所有,卻唯獨遺漏了自己的心,直到他親眼看到章徊與相親男生坐在咖啡店裏談笑風生時,他的憤怒再也掩蓋不住了。
什麽紳士,什麽地下戀,統統去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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