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于霁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許知夏的手腕,解釋道:“我開玩笑的。”
“到底怎麽了?”
許知夏剛才的好心情就這麽消散幹淨了,突然覺得有些心累,情緒跟着低落了不少:“算了,告訴你也沒用。”
“我想回家了。”
許知夏試了試想掙脫于霁的手,于霁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許知夏無奈,只能道:“松手,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許知夏知道在于霁看來,她就是個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但是……她要怎麽跟于霁說自己心裏的想法呢,于霁根本不在乎這些吧。
要是真放在心上了,他應該早就考慮到這些了,又怎麽會讓她一個人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許知夏都替于霁覺得累,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應該都不像她這麽難伺候,動不動就鬧脾氣,莫名其妙地生氣……
她也聽過于霁以前的那些事情,從來不缺女朋友,也從來沒有主動追過女生,向來都是被搭讪被倒追的,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她這樣的,開始還覺得新鮮,但時間一長,肯定也會覺得厭煩的。
跟于霁在一起快一個月,回想這一個月,她過得很開心,其實,也該到此為止了。
“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位置吧。”
于霁眸光一暗,聲音沉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啊,反正開心一段時間也夠了,難不成我們還能長久下去?”
許知夏也不好受,這種本該由于霁說的臺詞從她嘴裏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她好像是個随便玩弄別人感情的壞女人一樣。
于霁臉色陰沉,死死地盯着許知夏,問:“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許知夏輕呼了一聲,眉頭都皺到了一起:“你弄疼我了!”
于霁忽然輕笑出聲,盯着許知夏,眼底似乎都蒙上了一層冰霜,連聲音也是冷到了極點:“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許知夏扯出個笑:“你這麽生氣幹什麽,反正我們也都沒什麽損失,不是嗎?大家好聚好散也挺好的,以後還可以當朋友的。”
于霁一把甩開了許知夏的手:“你有問過我想不想跟你當朋友嗎?”
許知夏心裏酸澀,但還是強顏歡笑,故作輕松道:“好吧,無所謂,你應該也不缺我一個朋友。”
見于霁還盯着她,許知夏轉身,避開了于霁的視線,背對着他道:“我先走了。”
于霁應該很生氣的,一直都是他甩別人,這回第一次是被人甩了,肯定受不了的吧,自尊心受挫,一時難以接受,這麽想,他此刻的怒氣倒也是能理解了。
許知夏往前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後于霁的動靜,果然,他這樣驕傲的人,怎麽可能放下自尊來追她。
壓下心底的苦澀,許知夏擡手招了輛出租車,再沒有回頭。
頭靠在車窗上,看着路邊上飛速閃過的各種景物,許知夏想起剛才的事,突然笑了,前一刻還是開開心心地去吃飯逛街,接過不到幾個小時,又成了現在這樣,想來還真是戲劇化。
直到跟于霁分開,許知夏才發現,她遠比自己以為的要更喜歡于霁,所以現在才這麽難受吧。
可是比起到最後感情更深了分開,還不如現在及時止損,即便傷心,應該也不會持續太久。
從跟于霁分開,已經過去了三天,于霁再也沒聯系過她,許知夏望着手機屏幕發着呆,突然被人拍了一把肩膀,她被吓到,手機差點從手裏滑出去。
同事也有些意外:“怎麽了,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許知夏放下手機,情緒不高:“沒有。”
“下班去逛街吧,好久沒去了,最近隔壁新開了家餐廳,聽說味道不錯,正好去試試。”
許知夏實在沒什麽心情,但想到周末的婚禮,還是答應下來:“嗯。”
她該去買兩件新衣服了,或許心情也會好一點。
下班後,許知夏和同事兩個人一起走出大樓,同事沒發現許知夏的不對勁,一路上說個不停,卻好巧不巧地提到了于霁。
“對了,你之前那個男朋友呢?這兩天都沒見到他。”
許知夏垂着眼,小聲地說了句:“分手了。”
“啊?這麽突然?他上周不是還來接你嗎?”
許知夏沒說話。
“分了也沒關系,他看着就不是多專一的人,你跟他在一起還得整天擔心他被別的女人勾走了,而且我聽說他還比你小是吧,更不可能這麽早就收心的。”
這話說到許知夏的心坎裏,她更不好受,但還是強撐着,嘴硬道:“嗯,反正我也沒想過跟他有什麽未來,随便玩玩,畢竟他那麽帥,而且年紀又小,跟他在一起這段時間我還挺開心的,分開也沒什麽遺憾了。”
“我有個朋友,之前見過你,其實一直對你有好感,但是你之前有男朋友,我也不好跟你說,現在好了,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他人不錯,條件也挺好的。”
許只夏哪有什麽心情,随口敷衍了一句:“嗯……”
許知夏的話被背後傳來的動靜打斷,好像是什麽人被撞到,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
她下意識地回頭,立刻僵住了,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只盯着站在不遠處的于霁,一動不動。
于霁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兩人對視很久,許知夏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于霁先一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知夏控制不住,下意識就要去追,可才邁出一步,又停下了。
她追上去說什麽呢,反正他們都分了,他聽到這些話,又有什麽所謂。
婚禮當天,許知夏猶豫了很久,但最後還是去了。
她想開了,她也沒做錯什麽,又為什麽要躲着于霁,至于張池,他又算什麽呢,一直都只是他在一廂情願地纏着她罷了。
一進到宴會廳,許知夏被炫目的燈光閃了一下眼睛,場地布置得很漂亮,伴着婚禮進行曲,非常熱鬧。
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大多已經落座,許知夏四處看了看,想找個空位,又不想跟陌生人坐在一桌,但遲遲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在過道上站了好一會。
好在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許知夏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但她還是走了過去。
女生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對許知夏說道:“坐這裏。”
看出許知夏的遲疑,女生也沒放在心上,反而解釋道:“不記得我了嗎?”
許知夏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确實沒什麽印象:“我……”
“沒關系,我們很久沒聯系了,你不記得是正常的。”女生停頓了一下,“大三那年,學校後門美食街附近的巷子裏,你幫了我……”
許知夏恍然大悟,終于記起來了。
“說起來,我都沒好好謝謝你呢,那天晚上你好像有別的事,走得很快,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也是當時你的學生卡掉在那裏了,我才知道你的微信加上你的。”
說到這裏,許知夏這才明白,原來那天她的學生卡是那時候掉的。
“原來我的卡掉在那了,但是後來我們見面的時候好像沒聽你提起過。”
女生也驚訝道:“那個男生沒還給你嗎?”
“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當天的事嗎?”
許知夏點頭:“記得,我當時把那些人吓跑後才出來,然後去扶你,本來想送你回學校的,但是臨時有些事要去做,所以沒能送你。”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在那說話的時候,其實不止我們兩個人,後面還有個男生。”
“對,就是他。”
“你當時手裏的袋子都破了,買的橙子滾了一地,你撿起來之後又沒地方放,就給了我一個,也給那個男生了。”
原來那天,并不只有她們兩個在場,有這麽一段她一直忽略了的記憶。
因為她那時候匆匆忙忙的,根本沒看清男生長什麽樣子,也就把他當成了不重要的路人,下意識地就淡忘了。
背後突然有人叫到于霁的名字,許知夏猛地回頭,這才發現,原來于霁就坐在她隔壁桌。
許知夏自己都沒發現,她竟然望着于霁的側臉出神了。
看得出來他今天是特意換了身正裝,剪裁很合身,襯得他寬肩窄腰,腿也顯得更加長了,許知夏捂着心口,有些難受,這樣的于霁,她怎麽可能不動心。
可是……這樣的人,不止屬于她一個。
于霁的斜對面坐着張池,許知夏看過去,發現張池的身邊還坐了個女孩,兩個人雖然沒有多親密的動作,但總有種莫名暧昧的氛圍。
女孩時不時地跟張池說話,張池也有回應,看着也很相配。
許知夏忽然有些慶幸,好在她沒有坐到那一桌去,不然,這頓飯她可能是吃不下去了。
女生輕輕拍了下許知夏,問道:“你看什麽呢?”
“認識的人。”
“哦。”女生順着望過去,有些驚訝,“那個人,好眼熟啊!”
許知夏本來已經轉了過來,聽到女生的聲音,又跟着扭頭,視線跟着看過去,是個陌生男人。
她有些失望,餘光瞥了眼于霁的位置,人不在座位上了。
“你的學生卡當時明明是他撿到了,他還說會還給你的,你沒拿到嗎?”
許知夏搖頭。
要不是今天兩個人見面,她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就奇怪了,剛才還看到有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是嗎?沒關系了,反正也不重要。”
這一頓飯,許知夏吃得沒滋沒味,散席的時候,她跟女生換了電話,然後就出門打車準備離開了。
剛坐上車不久,許知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想了想,她還是接了起來。
“是許知夏嗎?”
“你是?”
“先別管這些了,你在哪,趕緊回酒店來!”
“有什麽事嗎?”
“于霁和張池打起來了。”
許知夏立刻坐了起來,心都緊了:“為什麽會打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你先別問了,趕緊過來吧。”
許知夏挂斷電話,立刻讓司機掉頭,回到了酒店。
趕到婚宴大廳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許知夏遠遠地就看見了圍成一圈不知道是在勸架還是看熱鬧的人。
她趕緊跑過去,擠到了最裏面,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于霁和張池。
許知夏立即跑到了于霁身邊,蹲了下來,想去看他的臉,但于霁卻躲開了她的手,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許知夏也來氣了,伸手扳過于霁的臉,低下頭,仔細檢查着他的臉,沒看到什麽明顯的傷口,她這才放心下來。
她控制不住火氣,吼了于霁:“你腦子有問題嗎?打什麽架,精力過剩了?”
“于霁,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許知夏還對她出手,算什麽朋友!”
張池嘴邊還有血跡,是剛才被于霁打的,這會看到許知夏一心向着于霁,他更是不平衡。
于霁嗤了一聲,冷眼看着張池:“你有把我當朋友嗎?”
“如果不是我,你有機會跟她在一起嗎?”
張弛眼神閃躲,有些心虛:“你明明說過不介意這件事的。”
“我後悔了。”他從來沒有那麽後悔過,不然,他和許知夏也不會錯過這麽久。
“你又有什麽資格指責我?你一邊跟別的女人暧昧一邊還說喜歡她……”
許知夏這才注意到張池身邊還有個女孩,就是剛才坐在他身邊的,這樣看來,兩個人确實關系不一般。
張池有些心虛地看了許知夏一樣,許知夏立刻明白了。
于霁推開許知夏,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許知夏聽得糊裏糊塗,但不知道從何問起,跟着就去追于霁。
“于霁,你站住!”
于霁還真的停下了,不過僅僅是幾秒,他又繼續邁着大步往前走了。
許知夏小跑着跟了上去,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不低,正常走路都有些難,更別說是跑起來,果然,沒跑兩步,腳就扭到了,整個人都不受控地往前摔去,‘咚’的一聲,是膝蓋撞到地上的聲音,許知夏眉頭緊擰着,眼淚都快出來了。
許知夏扔開手裏的包,自暴自棄一樣地坐在了地上,這樣的動作引得不少路人圍觀,她也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很丢人了。
膝蓋擦破了,傷口血肉模糊的,看着有些瘆人,另一只腿要好一點,只是破了點皮。
許知夏垂着頭,盯着自己的傷口,眼前忽然被一片陰影籠罩,她慢慢仰起臉,看着眼前的于霁。
于霁的聲音聽上去冷冰冰的,沒什麽溫度:“沒事吧。”
許知夏眼睛一酸,眼眶立刻紅了,哽咽着說道:“沒事。”
“那你自己起來吧,我走了。”
于霁果真如自己所說的一樣,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離開了。
看着于霁的背影,許知夏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這算什麽,她才從他們那裏聽來的那些她好像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事情,他卻絲毫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想法,甚至連多的一句關心都沒有,他到底在想什麽,又到底把她當什麽。
許知夏把頭埋在腿中間,默默地流着眼淚,從來沒有過這麽委屈的時候……她以為于霁只不過是跟她玩玩,所以她也試着去接受了,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今天他跟張池說的那些話又算什麽呢。
“你沒事吧?”
頭頂突然傳來一道女聲,許知夏淚眼模糊地擡起頭望着來人,原來是林悅。
看着林悅對着她伸出的手,許知夏吸了吸鼻子,抓住了她的手。
“發生什麽事了?”
許知夏只是搖頭,不說話。
林悅也不再追問,道:“對了,我剛才真的沒看錯人,當時送我回宿舍的男生,撿到你學生卡的那個,真的也來參加婚禮了。”
許知夏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只是‘嗯’了一聲。
“當時你走了,他很好心地送我回學校了,我說要謝謝他,改天請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
“而且,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他一直在看你呢,就是坐在我們隔壁桌的,我後來還跟他打招呼了。”
許知夏本來只是安靜聽着林悅的話,沒什麽反應,但是聽到這一句時,她眼裏閃了閃,忽然想到了什麽。
“你說的是誰?”
林悅不懂許知夏為什麽激動起來,還是解釋道:“就坐在你背後的那個。”
“你能認出他來吧。”
“當然了。”
許知夏忽然松開了扶着林悅的手,有些着急地在身上到處摸着,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林悅問:“你找什麽呢?”
“我的手機,對了,我的包呢?”
林悅把拿在右手邊的包遞給了許知夏:“在這裏。”
許知夏有些慌亂地從包裏翻出手機,可是一拿到手裏,看着碎了屏幕連機都開不了的手機,她苦澀地笑了笑。
心中的猜想也沒機會得到驗證,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怎麽了?”
“沒什麽。”
接到柳溪電話的時候,許知夏也非常意外,明明就住在對門,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來交流,不過她還是接了起來。
“姐姐,你到底跟我哥說了什麽?”
許知夏有些茫然,不明就裏:“你在說什麽,你哥是誰?”
“你怎麽這麽遲鈍啊!”
“什麽意思?”
“我和我哥看起來很像情侶嗎?要是他真是我男朋友,我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把他搶走啊!”
許知夏腦子裏突然炸開,總覺得有些事好像是連起來了。
柳溪繼續說道:“你真看不出來他很喜歡你嗎?”
“我還沒見過他有對哪個女生這麽上心過。”
“他在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我也是,沒見過你這麽遲鈍的人,你難道真的沒感覺嗎?我說的在他手機裏看到的照片,根本不是什麽聚會時候拍的合照,那張照片只有你一個人!”
“我都沒想到你居然還真的信了他随口胡編的解釋。”
這麽多的信息,許知夏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冷靜下來後,才想起問柳溪:“你為什麽要給我打這個電話?”
“當然是因為他是個傻×,這些話他根本不可能對你說出口的,我看不得他因為你不開心,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
“我現在在別墅這裏,你要是想見他就過來,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你,想怎麽做都随便你!”
柳溪挂了電話,看着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于霁,恨不得馬上去接一盆涼水直接潑到他臉上。
于霁忽然擡起了手,放在額頭上,眉頭攏得老高,看樣子是難受得不行。
眼睛半睜着,或許是看到了坐在身邊的柳溪,說道:“給我倒杯水,我很渴。”
一開口就是幹澀沙啞的嗓子,柳溪聽到這話,沒好氣地說道:“還以為你要成仙了,這三天都沒吃什麽吧。”
“原來還會渴的,我以為你光喝酒就夠了。”
于霁有些不耐煩:“你怎麽這麽吵,不拿就算了。”
于霁說着就要從沙發上起來,柳溪卻擋在了他跟前。
“幹什麽?”
“我給許知夏打電話了。”
于霁臉色驟變,人也清醒過來,厲聲道:“誰讓你給她打電話了!”
“你這麽兇幹嘛,你要是能把對着我這麽厲害的本事拿一兩分對她,也不至于被她弄得這麽狼狽了。”
于霁沒理柳溪的諷刺,越過她打算去洗手間。
柳溪拿起包,也懶得再管于霁,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但是,以我女人對女人的了解,我猜她會來的,至于要不要見她,讓不讓她進門,見到她之後說什麽,那就是你的事了。”
柳溪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距離我打電話給她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算算時間,她應該也快到了吧。”
“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你跟她說什麽了?”
柳溪笑了下,故意道:“你猜呢。”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說了你暗戀她很久,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一直想跟她在一起,但是礙于面子,讓你自己跟她說這些話你是說不出口的,所以就由我告訴她了。”
于霁手裏的礦泉水瓶幾乎被捏得變形:“誰讓你告訴她這些的!”
“拜托,你還想裝到什麽時候啊,明明就很難受,說實話會死嗎?”
“為了她,你都跟你那個同學打起來了,都不知道你還在硬撐什麽。”柳溪頓了頓,“不過還真是讓我意外,你居然也有為了女人跟人打起來的一天,真是大開眼界。”
于霁默然,又無力反駁。
柳溪走後,不到十分鐘,門鈴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