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卓揚正站在後院和胥渡打電話，邊笑邊調侃好友草木皆兵：“我現在正看着呢，聞期進去了，你別擔心了。”
“怎麽？那房子還能把聞期給吃……卧槽！”
胥渡聽到好友爆粗口皺着眉頭，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見卓揚語氣焦灼喊道：“胥渡快來三棟這邊，聞期出事了！”
挂了電話的少年立馬飛奔進小區，快得連門口的保安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喊道：“胥渡你跑那麽快幹什麽，後面有狗追你啊？”
幸好三棟離大門不遠，胥渡喘着氣跑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卓揚和一個男人撕打在一起，一旁的聞期身上靠着一個男生，面容焦灼的女生再看到胥渡時，眼睛都閃着光揚聲喊他：“胥渡，快過來幫幫忙。”
胥渡走過去看到她肩膀上的林明澗眉頭都快擰一起去了，可聞期卻絲毫不察地對他道：“快幫幫卓揚。”
胥渡點頭，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觑了個空将卓揚護到身後，一個過肩摔狠狠地将男人摔在地上。卓揚見他一來整個人也放松下來，揉着被搗青的臉：“你來的可太慢了。”
“怎麽回事？”胥渡望着躺在地上掙紮着要爬起來的男人問。
“我也想說呢？你沒發現這男人進小區嗎？”
胥渡看着那男人搖頭：“抱歉，我沒見他進來。”
“噢我知道了，這狗東西一定是從北邊那個小門進來的，不是說鎖上了嘛！”卓揚恍然大悟接着又揉着自己的臉向胥渡說明情況，“我剛才一轉頭就發現這男人從房子跑出來要打聞期，這我肯定不能讓啊，就攔着一下，沒想到他跟瘋子一樣一拳揮過來。”
“沒事吧？”胥渡瞥了一眼卓揚後，再看到後者只受了點皮外傷後轉頭望向聞期問。
卓揚本想回沒事，但再看到胥渡的目光落在誰身上的時候恨恨磨牙內心大罵兄弟沒人性。
“我沒事，都是卓揚擋在前面。”聞期擺手沖卓揚感激道。
“嗨沒事，不過你這同學是怎麽回事？”卓揚好奇地看着她身旁的男生，滿身被打出來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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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渡則是眼尖地看到了林明澗的腳踝問：“報警了嗎？救護車叫了嗎？”
聞期點頭：“都叫了。”
一旁在地上的男人聽說要報警不由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襯衫和領帶早就在剛才的撕打中不成樣子，頭發也亂糟雜的，還算端正的五官扭曲地看着幾人低吼道：“我打自己兒子，關你們屁事！報警就報，這天下從沒有聽說過老子打兒子被關進牢裏的！林明澗你最好現在乖乖過來，否則老子以後打死你！”
“你試試？”還沒等聞期開口，就見高大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将她和林明澗都擋在身後，眼神輕蔑地看着男人。
“這年代真是什麽畜生披張皮都能出來當人了。”卓揚揉着嘴角嘲諷道。
中年男人盯着他們幾人看了一眼忽然扯掉胸口的領帶咧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你們是明澗什麽人？他媽都不管他，你們覺得能幫的了他？幫的了一次兩次還能次次都幫他不成？這世上老子揍兒子天經地義，就算你報了警，哪條法律能把我抓進去？我生他養他這麽多年，打他幾下又怎麽了，他還不是要乖乖地跟着我！”
“你們現如今看似是在幫他又豈不知是在害他！”男人望着坐在地上的林明澗威脅道，“明澗，還不快過來。”
聞期一把抓住林明澗的胳膊：“別傻了，你要是這次跟這種畜生回去，你一輩子可就毀了。這世上有些人根本不配當父母，沒爹媽活得更好！”
林明澗抿着嘴看着她，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緒。
聞期不由握緊他的胳膊：“你瘋了，你要回去？”
少女溫熱的手緊緊拽着他的胳膊，體溫透過衣服傳過來像是為這具冰冷的身體提供溫度，而擡頭便跌進一雙焦急的眼睛中。
林明澗甚至能看清那雙眼睛中的自己，懦弱，無能，膽小，又仿佛被無數雙手拉住慢慢地将他拖進一攤淤泥之中，肮髒腥臭的泥水漸漸沒過他的身體，他的反抗掙紮最終不過是加劇了他的沉沒，他無力反抗或者也不想再反抗，任由污泥淹沒他的口鼻。
就這樣吧，堅持着長大就會變好，或者哪一天死了也好像很好………
林明澗心中這般想着。
“林明澗，我不會讓你回去的。”聞期斬釘截鐵道，“這種人渣可不值得你賠上一輩子。”
女生的話語，臉上的神情，手上傳來的溫度都像是蘊含一股力量，穿過層層污泥将他拎了起來，讓他久違地喘了一口氣。
接着林明澗便聽到女生難得冷笑了一聲道：“你既然覺得打兒子是天經地義，法律嚴懲不了你，那這樣呢？”
男人望着眼前這個面若寒霜的女生掏出手機，眉頭狠狠跳了一下問：“你什麽意思？”
聞期點開視頻沖男人比了比：“慶幸對付你這種人渣我實在是太有經驗，所以剛才你毆打林明澗的過程我已經都拍了下來，你剛才說過的話我也錄了下來，甚至是林明澗身上的種種傷痕我都拍了下來。”
“看你穿西裝打領帶的，在公司想必一定裝的很像人樣吧？我要是拿着視頻錄音跑到你公司門口天天用大喇叭放個百遍千遍的，你說會怎麽樣？你的那些同事朋友也能認同你把親生兒子打成這樣嗎？”聞期咧嘴沖着男人短促笑了一聲，“還有我把這些都傳到網上去呢？你想必也明白現如今網絡如何發達吧？只要我花錢買幾個話題，想必到時候大家都能看清楚你的樣子，看清楚你是如何對自己的兒子痛下狠手，看清楚你這渣滓是如何披着一張人皮。”
“到時候，你可就是名人！”
“我想沒有哪家企業會要你這樣的人吧？誰又會和一個畜生交朋友呢？雖然坐不了牢，但身敗名裂還是可以，到時候走在街上恐怕都有人忍不住朝你唾口唾沫。”
男人聽到聞期的話忍不住沖上前幾步：“小娘皮，年齡不大心眼倒還挺多，趕緊把視頻照片給我删了。”
胥渡下意識上前一步将聞期徹底護在身後，眼神冷戾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看着人高馬大的男生，似乎回想起剛才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疼痛，腳頓在原地不敢上前。
聞期瞥見了男人這幅樣子只想好好感謝突然出現在這的胥渡，要不然今天都不知道怎麽收場。
“差點讓你這個小娘皮給騙了，你們這些小孩子能成什麽事情？”男人恢複些鎮定嘲諷地看着幾人，“動嘴皮子倒是很厲害。”
一旁的卓揚居然拿着剛從地上撿的東西驚聲向身邊的小夥伴道：“天柯科技？這不就是經常上過熱搜的那家公司？”
男人看着卓揚手裏的東西下意識地摸自己的口袋，發現工牌果然不見了大怒：“還給我。”
卓揚嫌棄地扔了過去：“小爺還不稀罕呢？”
“胥渡，天柯好像就在西城那邊，離我們這好像也不是很遠，有空要去看看嗎？”卓揚笑的不懷好意，“最好拿着點喇叭去怎麽樣？”
胥渡冷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那把以前班上那些同學也喊着，我想他們很樂意去天柯公司門口參觀一下。”
卓揚挑眉：“好咧！胥哥你發話，那還不得來百十來個人。”
胥渡露出一個頗為惡劣的笑容：“百十來個怎麽夠？畢竟我們可是成不了事的孩子。”
男人見這兩人一唱一和威脅自己怒極反笑：“好好好，你能找到我的公司，難道我就找不到你的學校嗎？那個女生不就是和林明澗同班，現在的女學生放學回家路上出點事可再正常不過了。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難道我會讓你過得好………”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猛沖上來的胥渡一腳踹在了地上，眉目冷冽的男生似乎覺得還不夠，狠狠地又往男人心窩處踹。
卓揚一開始以為胥渡是教訓一下，但看到他連踹幾腳都沒收手後忙上前拉住：“夠了夠了，再打就出事了。”
胥渡一把推開卓揚，拽着男人的領子狠狠揮拳，直至打得男人嘴角流血兩眼發直後才喘着氣低聲道：“那你大可以試試。”
卓揚見他還要打連忙将人抱着：“別打別打，警察來了！”
也不知卓揚的嘴開了什麽光，下一秒就聽見警笛響起。
他連忙拖抱着胥渡起來，并離男人遠遠的。
醫院裏，聞期坐在椅子上有些走神。
剛才警察來了之後看到林明澗的腳便決定先送他來醫院，聞期有些擔心便跟了過來，出乎意料的是胥渡也跟着過來了，只有卓揚含淚去了警局去說明情況。
一路上，胥渡的臉色便陰沉沉的，說實話，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胥渡寒着臉的樣子。但一時間也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聞期只好撓撓頭，看他十分利落地替林明澗去挂號繳費。
“給。”男生遞過來一瓶牛奶。
“啊…謝謝。”正在走神中的聞期有些慌亂地接了過來。
“不客氣，先吃點面包墊墊肚子。”說着胥渡便将面包放在聞期的手中，坐了下來。
聞期看着一旁坐着的男生，不得不感嘆造物主對于胥渡的優待，不僅眉眼更是精致，白皙的皮膚襯得他臉頰邊的小痣十分灼眼，無疑胥渡的上半張臉是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只不過她側目便能夠看到他如刀鋒般清晰銳利的下颌線，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又讓讓份漂亮增添幾分野性以及難以接近的冷漠。
再不了解他之前，聞期也很難想象長這樣一張桀骜不馴臉的人會那麽溫柔體貼。
可手中溫熱的牛奶和緊接着遞過來的面包都在提醒着她，胥渡是一個十分會照顧人的人。
“剛才在想什麽？”
“在想你為什麽生氣？”聞期在心裏默默答道。
這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
“想林明澗的腳怎麽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聞期的錯覺，她覺得胥渡的臉好像更冷了。他們挂的是急診，林明澗一進醫院就被人拉去清創縫合傷口去了，留下他們兩人挂號繳費；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
“你很擔心他？”
聞期微微點頭：“畢竟他是我同桌。”
“僅僅如此？”
聞期轉頭看着胥渡疑惑道：“那還能怎麽樣？”
胥渡躲開少女澄澈的眼睛低聲道：“我只是從來沒見過你今天這個樣子？”
主動地和一個人産生交集，為一個人生氣憤怒，甚至挺身而出地保護一個人。
聞期沒有察覺他話中的酸澀反而摸摸鼻子有些猶豫地盯着地板望。
不想說嗎？
胥渡垂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他眼中的失落。
“你手怎麽了？”聞期眼突然瞄見胥渡的手，手臂上不知道什時候多出一條口子，旁邊的血跡已經幹了。
“沒事。”
“讓我看一眼。”聞期想起來剛才胥渡揍林明澗父親的樣子，兇狠地不留一點餘力，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
“我沒事。”胥渡将手背翻過去不讓聞期看。
本以為聞期會生氣，卻沒想她跑向一旁的護士站，笑眯眯地朝着護士借了碘伏和棉簽。
胥渡見她拿着東西朝自己飛奔過來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賭氣的動作實在有些幼稚，自己都覺得好笑地勾了勾唇。
“我給你處理一下。”
胥渡點頭，将手伸出來。
本想着還要哄着胥渡将手伸出來的聞期：……
所以為什麽剛才死活不肯伸出來讓她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