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月出皎兮

月出皎兮

北地的冬日來的早,大唐這邊還是秋日,這邊已經開始飄雪,雨點子裏夾了雪,馬車裏鋪了厚厚的褥子,燒了炭火,倒也不冷。

洛陽幾乎很少下雪,即便下雪,也是薄薄幾粒雪粒,很快消弭在勁風中。

李玉翎沒什麽機會見識到雪,推了窗戶,捧着手接雪。

“小心凍出風寒。”

傅雲奕展開狐貍大裳,将她裹住,雪白的狐貍毛同她粉白的面頰交相争輝光,纖細的頸子,好像一折就能斷了。

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還是依舊會感覺到驚豔,沉迷。

雪白又修長的手臂,指尖一點瑩潤的粉,很快凍的發白。

她還是舍不得将手縮回來,看雪落在掌心。

他吻在她雪白的頸子,不滿意她的分心,扣着她的手腕,放在懷裏。

她嗚咽着想抗拒,聲音被他吞進肚裏,身體的記憶被勾起,軟綿綿的忘記了雪。

他的口腔清冽,汁水清甜,舌頭很軟,吻過來的時候,要将她融化了是的。

人是一種輕盈飄忽的狀态。

她喜歡他的吻,眷戀這種唇齒交流,曲着指尖抓着他的衣襟,同他深吻。

他有點滿意,将她抱在膝上吻。

她喜歡,他就給她很多。

Advertisement

直将她軟的腮幫子發酸,人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裏,懶洋洋的,連指尖也不想伸的那種。

他抱着她看雪。

“雪真好看。”她腦袋蹭着他脖頸,“要是洛陽冬日裏也有雪看就好了。”

“這雪還不算大的,”他下巴蹭着她的腦袋,“阿兄前日裏剛拿下柏屠,那裏應該已經被雪覆蓋了房頂,樹上,都蓋着厚厚的雪層那種。阿耶應該會在那修整幾日,最多兩日應該就能在柏屠和聖上彙合。”

“柏屠的雪山溫泉特別好,還可以看到天鵝,去那泡溫泉玩雪,更有意思。”

“那裏這樣冷,仗就不好打了吧?”李玉翎又想起來李京鸾,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凍壞。

“高句麗的劣勢比大唐來的更甚,他們耕地少,冬日裏缺衣少食,故而以往每年冬天都要騷擾邊境的百姓搶食物。”

“戶部和兵部的軍備準備的足,現在氣勢正足,是滅高句麗的好時候。”

“你看柏屠只用了三日就攻下來了。”

冬日裏的天黑的早,一入夜,窗外就沒什麽可看的,下了兩盤棋打發時間,李玉翎就沒興致了,喝飲子,用些點心,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天。

傅雲奕雖然一直被困在一方院子裏,但他在書裏已經看遍了這個世界,他幾乎什麽書都看,學識極為淵博,李玉翎問什麽,他都能給出很好的見解。

李玉翎對他的愛慕之外,還有崇拜。

她覺得他捧着書卷時候的眉眼極為迷人。

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完美的郎君呢,好像專門為她打造是的。

她看的入神,含在唇上的點心忘記了,他腦袋俯下來,銜過她外面的點心吃進嘴裏,舌尖卷了卷唇瓣的碎屑,吸進嘴裏。

動作很孟浪,偏這人又一本正經的翻着書頁,臉不紅氣不喘。

李玉翎摸摸唇瓣,覺得這家夥有點斯文敗類的意思。

重新摸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咬了小半口,又被銜了過去。

李玉翎:“……”

抽走他手裏的書卷,人就撲了過去,使勁撓他腋下。

“好了好了,吾賠你還不成。”

他說着,端起飲子飲了一大口,捏起她下颚渡了飲子進來。

斯文敗類沒跑了。

清甜的竹瀝飲充盈在口腔,她咬了他唇瓣一口,“傅夫子,你即将出任國子監夫子,得為人師表。”

“沒事,”他抱負是的咬她耳朵,“吾能裝。”

“這一面只屬于你。”

李玉翎:“……”她有點不能直視他去講臺上育人了。

他低啞一笑,重新将她抱在膝頭,吻了吻她唇角,拿起書攤在她膝頭,“翻書頁。”

李玉翎:“……還沒人指使過本公主。”

他手掌揉了揉她腰間的軟肉:“吾的手沒空。”

柔聲哄:“公主翻書頁,吾講書給你聽。”

“好吧。”她纡尊降貴的翻了一頁書。

這書是一本兵書,他的嗓因如泉水叮咚,又很會分析戰局,李玉翎竟然一點也沒覺得枯燥,至驿站,李玉翎只覺得時間過的有點快。

幾乎車轱辘在雪地裏滾出車碾折痕,雪混在雨水裏,驿站的門前泥濘不堪。

傅雲奕攔腰直接将李玉翎抱進驿站。

“會不會不太好?”李玉翎有點不好意思。

“有什麽可羞的,吾是你正經的驸馬。”

聽着好像很驕傲,李玉翎朝他懷裏拱了拱,直接被他抱到房間,連地上都沒沾。

用罷了晚膳,他又吃了她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雨絲夾着雪下了一夜,泥濘比昨日更甚,傅雲奕将李玉翎抱到馬車上,走了一陣,馬車忽然停下。

親衛禀報路寬道:“公主,前頭有人辦婚事,要稍等一會。”

傅雲奕推開車廂,腦袋伸出去,鑼鼓手,兩人擡的花轎,轎子上挂了豔紅的紅綢,新郎騎在馬上,身前一朵碩大的紅花,大約是因為剛停下的關系,長翅帽的翅膀晃動。

這官道不算寬,整着隊在讓轎。

“公主,讓他們先過去吧。”

李玉翎沒什麽意見,吩咐親衛,讓新人先過去。

“吾去去就來。”

傅雲奕掀了簾子下車,李玉翎枕在車窗上,看見他從新郎處拿了糖。

傅雲奕拿了喜糖,折返回來,剝了外頭的糖衣,塞進李玉翎嘴裏,自己也剝了一塊。

是最普通的松子糖,有點粗糙的粗糖。

李玉翎話着糖塊,捧起他的臉,左看又看:“驸馬,還沒看你穿過紅色呢,你皮膚白,穿上新郎服,不知要怎樣好看了。”

她腦子裏想着他穿上紅色喜服的樣子,雀躍要溢出來。

“公主也是吾見過最好看的女娘,穿上喜服,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他亦攬着她的腰肢,設想她穿上鳳冠霞帔的樣子,可怎麽也想不出來。

等待的日子總是十分難熬。

他吻着她唇角解渴,揉着她纖細的腰肢:“公主--”

難耐的壓抑:“還有十三日。”

“吾好期待,一件件脫下你的喜服。”

她一張臉沖成血紅色。

心髒突突跳着,好像被一只手攫取。

這個人,不會是每日都在倒計時吧?

她也偷偷給他準備了一套粉色的紗衣,成婚那日,她要看他穿粉色紗衣。

她不好意思面對他,蓋上臉午睡。

或許是因為他在身邊,她很快就睡過去。

熏香打着璇從紫金熏籠裏袅袅冒出來,他給她掖被角,捧了一卷書在手邊。

天是深谙的青色,細密的雪夾着小雨點子落下來,偶爾翻書頁,一擡眼,她睡顏安靜。

他唇不自覺勾起來。

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心愛的人在身邊。

一擡眼,便落在眼裏。

翻了面,忽的,聽見呢喃的呓語,他一擡眼,李玉翎剛才還舒展的眉頭,這會子蹙起深深的痕跡,呓語着什麽。

像是在做噩夢。

“公主--”他試圖呼喚她。

李玉翎陷在噩夢裏,到處都是火,很多人身上都着火了,凄厲而痛苦的呼喊,又多又雜。

這些人的面容模糊,似是有點熟悉,又看不真切。

“公主--”

火海裏的身影飄蕩,背對着她,壓抑的痛苦聲,“吾不負所托,聖上帶回來了。”

“你是誰?”

缥缈的火光裏,火焰的中心,那人終于轉過身。

淺淡溫潤的笑意,消散在火光中。

“太傅!”

李玉翎尖肅叫出聲,猛的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眼眸。

她血液冷又僵,還沉靜在那個可怕的夢裏,視線不清,似是還是夢裏看到的那雙眼睛:

“太傅--別走。”

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又緊又急。

抓在手臂的手很用力,肉被抓出痛感。

他僵住,大腦空白,看着面前人。

沉默。

好一會,也許很短暫,李玉翎視線漸漸清明,對上一張僵住的臉。

她沉靜在噩夢的餘浪裏,意識到是夢,深重的吸一口氣,手拍了拍腦門,“原來是夢。”

她給自己順氣,“幸好,幸好是夢。”

傅雲奕唇角機械的動了兩下,恢複正常,掏出帕子給她擦額上的汗,“做什麽噩夢?”

“不太吉利,”李玉翎道:“吾經常會夢到一些很可怕的噩夢,大多數時候都不準。”

“不過有時候,會突然覺得,很久以前,做過這樣的夢。”

“你會這樣嗎?”

“嗯,”他點頭,“有過這樣的事情。”

李玉翎低聲呢喃,“這次肯定是不準的。”

他沒問她的夢,指尖在她手腕一壓,感覺到她內心的心悸恐懼,在她身邊躺下來,将她整個圈在懷裏,從頭到腳困在懷裏。

吻上她的唇,橇開她的貝齒攻城略地,讓他的氣息,完完全全侵占包裹她。

細密柔軟又有些霸道的吻,炙熱燙人,驅趕了身體裏最後的噩夢餘韻。

她閉上眼睛,同他深吻,攫取更多的歡樂。

他看見她閉上的眼簾,睫毛微微顫動,他舌頭吻過眼睛,她眼簾阖的更緊。

他唇瓣往下滑,在她耳尖上重重咬了以後。

她受不住的“嗚”出聲,眼睛果然睜開。

“公主--”

他指尖點她的眼尾,讓他看清楚自己,“喊吾--”

“驸馬。”

“你的驸馬是誰?”他天生往上勾的眼尾描摹她。

“是傅六郎。”

他的吻又落下來,直到她軟綿綿的躺在自己懷裏,攀着他的脖頸,眷戀又依賴,他唇角無聲翹起一絲笑意。

今天光忙二次元的事了,所以搞這麽晚,困死了,晚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