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灰鷺的殷勤
第32章 灰鷺的殷勤
瑤氐的叛徒被發現了
才雪很守信用, 說留着就留着了，瑤氐部落裏她只認得修寧, 于是木野喊人把修寧找來了。
“怎麽, 小紅還等着我呢。”修寧等他們昨天一回來，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把小紅放出去，說是小紅好久沒走動了, 需要去交易關卡遛遛。
誰知道剛跨上馬兒還沒過兩分鐘就被木野給喊回來了，轉頭一看, 木野和邵葉又不知道哪裏去了。
只留他在原地發愣。
得, 今天又出不去了。
水流緩緩掠過一處聚居地，在岸邊茂密的草旁, 幾只羊兒正在悠閑地吃草, 不遠處的大樹旁, 立着兩個看上去年紀挺大的人。
他們一面四處張望着, 一面看着河流前面的羊, 時不時還交流幾句。
“喂, 你說回鵲那家夥說的話算數嗎？我看這羚羽人到現在也不來一個麽。”
“我哪兒知道啊, 哎, 反正不管怎麽說, 羚羽總比瑤氐好，你看木野那小子，完全不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裏，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太過分了, 我們怎麽說也是瑤氐的長老啊, 你看, 修寧那個混血的玩意兒就不說了, 他新帶回來的那個，那個叫邵葉的，運氣好幫了瑤氐一頓，就帶着我們瑤氐族人相信他。呸，一個漢人，漢人算什麽。”
這位身穿瑤氐服飾的老者看上去很憤怒的樣子，恰有幾只羊跑遠了，他罵罵咧咧地沖過去抽羊把羊趕回來，一面向旁邊同他穿着一樣服飾的老者抱怨着。
“哎，你說，這幾只夠嗎？”眼前的羊都是他們在瑤氐從山洞出來的時候趁亂偷偷帶走的，他們想的是，瑤氐那麽多羊，反正也看不出來。這幾只羊，是回鵲說的，帶着它們來見灰鷺，灰鷺會在羚羽給他們安排一席之地。
“不夠？反正我們還能回去呢，不夠再送點過來。”
另一位老者滿不在乎地踹了一腳羊屁股，羊正在吃草呢，被他一踹，狠狠踉跄了一下，幽怨地回頭深深看了那老者一眼。
“怎麽還不來啊。”老者完全無視了羊兒的埋怨，望着遠處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什麽：
“回鵲這狗東西到底靠不靠譜啊。”他頓了頓：
“他自己倒是跑到羚羽去了，我們呢，真是，當初動亂的時候還帶着他一塊跑呢，現在倒好，丢下我們跑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一開始的老者越罵越兇，幾乎都要唾沫橫飛，給地上的草澆澆水了，正這個時候，從遠處跑來了一個少年，看服飾，是個羚羽人沒錯。
“二位長老。”少年開口叫了一句，兩位長老一看就不樂意了：
“灰鷺呢？知道我們是長老還不親自來見我們？你是什麽……”
“二位長老稍安勿躁啊，我們羚羽這兩天事情很多的，剛才突然有一些事情，首領大人正在緊急處理，二位在這裏等着就好了。”
“哦，那快點。”人家部落裏有事情，長老也不怎麽好意思去催，畢竟待會還要求着人家呢，一位長老拍了拍旁邊的樹木，撇過臉去說：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在這等着。”
“有勞二位了。”少年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看這羚羽也不行，我們可是長老，這麽懈怠。”一開始的老者憤憤地敲着旁邊的樹木，很不滿意地說着。
“得啦得啦，總比瑤氐好，你看木野他這麽聽着那漢人的話，能聽出個什麽來，要我說，瑤氐這兩年沒起色，都是被他給害的，羚羽，羚羽遲早吞了他們。”另一位長老應和着他的話，順便貶低了一下瑤氐。
“那是，咱們這想法絕對是靠譜的，羚羽什麽實力啊，那是瑤氐能比的嗎？反正羚羽遲早吞了瑤氐，不如早點投靠羚羽來。”
二人越聊越激動，說到木野，又不約而同地罵起來，木野在的時候他們唯唯諾諾，一想到這時候他們要離開瑤氐，再也不用被木野給吓得不敢吭聲，心情都格外愉快，聊着聊着，忽然聽見後面傳來腳步聲。
他們以為是灰鷺來了，連忙轉過去換上一幅殷勤的表情來，正見灰鷺從不遠處過來，旁邊跟着的是先前傳話過來的小少年，他們心中狂喜，沒白等，沒白等。
心情似乎變得有些飄飄然，二位長老趕着旁邊散落吃草的羊兒向灰鷺的位置過去，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過去幾步，忽然之間，他們看見了灰鷺的身後，跟着一個人。
不怪他們剛才沒看見，前面是一處小山坡，灰鷺是從底下慢慢上來的，等近了些，他們才能看見灰鷺的人。
兩位長老的眼神迅速變得複雜起來，因為那跟在灰鷺後面的人不是別人，而是——
邵葉。
邵葉？那個漢人？兩位長老心中浮想聯翩，怎麽？難道灰鷺已經把他收買過去了？那他們這過去……
還是很有必要的，只是猶豫了一下，二位長老迅速堅定了他們的想法，去羚羽，再也怎麽樣也比待在瑤氐被木野壓着好。
但是他們的想法還沒有堅持過一秒，後一秒，小山坡上又出現一個人影，這讓他們徹底崩潰。
灰鷺的身後原來不止有邵葉，還有——木野！
木野！
他怎麽會在這裏！
二位長老眼睛都瞪呆了，他們有些懷疑地向後看了一眼，等遠遠望見了身後瑤氐部落模糊的影子之後，他們才知道自己确實沒有走錯，這裏就是羚羽的部落，而且，離瑤氐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這二位都以為是他們看花了眼，但是那件緋色的袍子在看見他們之後，快步走上前超過了灰鷺，直向着他們二位過來，長老們吓得轉過頭來面面相觑，邊看着對方邊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沒錯吧，這裏是羚羽。”
“沒，沒錯啊。”因為緊張，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是虛的。
“那，那灰鷺後面那個是，木野，木野，錯了吧。”
“錯……不是，沒錯……不過在前面，就。”他的話還沒說完，再次轉過臉來的時候，木野就正好站在他們面前，冷冷地盯着他們。
一瞬間什麽想法都來了，在看見木野正站在他們面前之後，這二位又相互回頭看了一眼，互相傳遞了一個不知道是怎樣的眼神，然後——
“啪”的一聲，第一位老者手中的鞭子落在地上，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經一溜煙跑到遠處去了。
那動作不免有些滑稽，灰鷺從後面走過來，撿起地上掉的那根鞭子，裝模作樣地看了眼遠處的兩個身影：
“這身子骨真不錯啊，一把年紀了還這麽能折騰，沒少浪費你們瑤氐的資源啊。”
木野冷笑了一聲，灰鷺趕了趕周圍散成一圈的羊群，将鞭子交還給木野：
“給你，你們瑤氐的羊。”
木野接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好戲？”他的臉色陰陰的，看上去不好看。
現有回鵲，現在又是這二位長老，這要是讓木野的臉色能好看，才怪呢。
不怪他這幾年怎麽努力瑤氐就是建設不起來，有這些吸血蟲在，任他再有作為，那也很難讓瑤氐起來。不過，灰鷺今天這一遭，這二位短時間應該在瑤氐看不見了。
看不見正好，想到這裏，木野稍稍舒心了些，随後又想，兩個大毒瘤。
他和木野到羚羽的時候，灰鷺就說要帶他們去看一出好戲，還賣着關子不告訴他們，直到他們上了這個小山坡，才看見灰鷺口中所說的好戲是什麽。
邵葉看了看灰鷺又看了看木野，這算是灰鷺在幫他們麽？将瑤氐的叛徒替他們找出來了，灰鷺這是做什麽？難道是報答上次他們幫羚羽蓋帳篷的事情嗎？
灰鷺看着眼前的一幕非常滿意，而後，他對木野說：
“這次這幾只羊還給你們了，還有，之前回鵲從你們那帶走的牛羊——”
“離涯，”他喊了句身邊的少年：
“去數出來叫木野安吉一塊帶走了。”
叫做離涯的少年震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灰鷺：
“首領大人……”
“愣着做什麽呢，快去。”灰鷺催了句一旁的少年，少年聽到，立即閉了嘴，跑下山坡去做事了。
瑤氐和羚羽的關系一直都是僵化的狀态，從前他們是同宗，不過因為祖上的矛盾，早就積怨很多年了。二族相見，必相争。早先的時候打過很多次，不過自從瑤氐先前的內亂後，二者有意識地保持一定的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地生活了幾年，直到前些日子的河流事情。
不過看情況，灰鷺似乎沒有再将在這種仇恨進行下去的意思，他今天所做的，倒更像是為了修複瑤氐和羚羽的關系呢？這是為什麽？木野不是很能明白灰鷺在想什麽。
邵葉有些驚訝，看樣子，真是因為上次他幫羚羽修帳篷的事情麽？那件事……那件事是為了另一個事情，不過沒想到灰鷺這麽吃得開，在這裏收獲了意外之喜。
從剛才的時候灰鷺嘴角的笑意都一直沒下去過，對面的二人在想什麽呢？他反複猜測着。不過這是無關緊要的，他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幫助瑤氐，他是要——
作者有話說：
這章的灰鷺真殷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