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午夜少女

34 午夜少女

為着織田作這一句話,我徹底下定了今晚就去地下酒館的決心。跟勒魯發了個消息說會吃完晚飯再回去,我就開始向織田作打聽起地下交易的規矩和門道,打算溜回酒館重新探探情況。

“亞裔在這還是太顯眼了,更何況辛克萊下午還見過我。”我找織田作許了個“打探情報過程中不會有人在意我妻昭也”的願望,按着他的囑托進了酒館。

酒館的一樓比白天來時繁華得多。中間的舞池湧着無數的狂歡,旁邊的卡座也盡是歡笑。我回憶着辛克萊上來的位置,悄咪咪利用無人在意的異能狀态混過守衛的審查,摸進了地下二層。

這裏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整個地下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四通八達連滿了出入口。正中心的半空懸着一張天幕,上面标明了交易的方式和種類,其下則像是古代科舉考試那般隔出了一間間隔間,以拱衛天幕的姿勢,圍成了一圈圈同心圓。

我随便找了個隔間進去,發現裏面的半空也浮着一個光屏。只要在上面輸入想要了解的情報并預付款項,就會自動匹配并為雙方達成交易。

“不對勁。”我暗道,“這種類似于網絡交易的模式雖然便捷,卻并不安全。越是信息時代,越是傳統的交易方式才更讓人放心。”

畢竟網絡世界,可做不到閱後即焚。

一定還有什麽別的交易模塊。

我對這種事情實在不怎麽熟悉,只能将情況傳音給織田作聽,他再以短信的形式将建議發送給我。

【織甜作: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情報交易也是會分層級的。地下一層的篩查應該只是登記訪客信息以保證場地安全,這說明普通人也能進入到交易場所并使用交易平臺。你的想法沒錯,這裏應該還有更高級的交易區存在。可以嘗試一下多達成幾樁交易。就跟賭場一樣,當你成為大客戶之後,你就會進入另外的圈層。】

【織甜作:不過要小心,光幕聽起來像是異能力産物。這裏很可能是異能力者在背後經營,你要注意安全。】

我回了他一個“放心”,開始老老實實地思考起該怎麽樣查詢信息。

直接問坂口安吾的事情太過冒險;交易所背靠異能力者,在不了解背後勢力的情況下冒然詢問Mimic的相關事宜也容易觸雷......我的大腦飛快轉動着,突然想起了馬克西敏早上說的話:

“因為我的老師在戰争時期救了他的命。”

戰争,軍隊,特別行動隊,Mim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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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以一個戰時被幫助者的身份,去查詢特別行動隊成員的信息以示感謝,一切就都會合理起來。

于是我在光屏上寫下:【我想查詢我的恩人,戰時法國特別行動隊隊員梅爾索的信息。】

付過錢款後不多時,光幕上就自動出現了答案:【梅爾索,戰時法國特別行動隊隊員。戰争結束後因“随隊摧毀敵方要沖,以武力奪取和平後敵方交通網絡”的行為而成為戰争罪犯,打傷前去捉拿的法國軍隊後叛逃法國。現随行動隊殘部集結為地下組織Mimic,作為其成員進行活動。】

是已知的信息啊,難怪沒花多少錢。

我思忖片刻,再次寫下:【我想知道梅爾索現在的具體蹤跡。】

光幕反應了片刻,緩緩浮現了一行字:【正在轉接交易頻道,請确認預付金額。】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并不算小的交易數字。秉持着不是我的不用白不用的原則,我付款按下了确認。

沒過多久,我腳下的地面突然凹了下去。就像一個電梯,我被緩緩送到了下一層。

果然。

這裏依舊是一個房間。相較于地下一層的狹小和擁擠,地下二層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總統套房。柔軟的地毯和皮質的沙發彰顯着房間的舒适程度,而面前被徹底封死的白牆則昭示着一個事實——這裏是一處封閉性極好的地下交易所。

可不是封閉性好麽?除了上行的地面,沒有任何其他渠道可以出去。

我苦笑一聲,眼裏的警惕意味更盛了幾分。

“先生您好,我是您的情報委托負責人。當然,您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稱呼我的代號,零。”歡場浪子般帶着風情的歡快語調似乎擁有一種讓人不知不覺放松下來的魅力,我卻不由更加警覺起來,“您放輕松,地下二層的交易所秉持着最原始的委托規則,我們會完全尊重您的隐私,甚至......”他擡手叩了叩牆,“我們從頭到尾都不會見面。”

我凜了凜神色,“你好,零先生。你可以告知我我想得到的答案嗎?”

“看來先生是第一次來到地下二層交易。”他有些驚訝,“是我的失職,沒和您解釋清楚情況。畢竟一般能這麽幹脆利落地付錢來地下二層的,都是對這些了然于心的熟客。是我的疏忽,還請您見諒。”

他清了清嗓子,為我解釋道:“地下一層的情報交易是通過匹配已有的信息庫和情報商來完成,所以往往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只要錢足夠,有些幾乎立刻就能給出答案。而地下二層,則專門處理地下一層無法解答、且評估後認為可以搜集到的情報。所以我們不是像一層那樣的情報商,而是情報委托人。您想要了解到的問題會由我們像昔日的賞金獵人一樣,專門為您去查明。這也就是為什麽二層收費這麽貴的原因。”

我挑了挑眉,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委托交易,“那您什麽時候能給我答複?”

“一般是五天後。”他答道,“當然,這得基于您給出的情報足夠充分的基礎上。”

“我沒什麽情報,甚至了解的不比一樓的信息庫多。”像喝了杯咖啡,我的話裏釀出些苦味來,“梅爾索在戰争中救了我一命,現在我有錢了,想見他一面,僅此而已。”

“好吧。”對面顯然也遇到過這樣的場景,話裏一副“您既然要這樣我們也不會勉強”的意味,“您可以五天之後再來這裏了,希望到時候我們已經能給出讓您滿意的答複。”

“我也希望。”我重新站回了那塊可以升降的地面,緩緩朝着出口而去。

穿梭信息之海,重歸紙醉金迷。

我對這個地下網絡幾乎一無所知,所以也不知道這場交易究竟能有幾分成算。按照安吾先生的性格,他如果最常來此,不可能不對這個地點進行詳細的描述和評估。可異能特務科為什麽只給了我地址?

我思考着這件奇怪的事,緩緩走出了酒吧。

夜晚的巴黎街頭泛着被塞納河冰鎮的涼意,酒吧裏帶出的火熱也很快降溫。我系緊了衣服的扣子,左右張望判斷着回去的路線,視野裏卻出現了的一個長發的法國少女。

她穿着無袖的開領真絲連衣裙,戴着一頂平檐玫瑰木色的男帽,其下垂着兩條粗粗的辮子。衣服有些舊了,帽子也不是與當下相配的款式,但她就這麽戴着,任由自己的容顏被帽檐模糊。

她似乎正做着一個艱難的決定,以至于久久地倚着燈柱。

夜晚,酒吧門口,衣着大膽略顯踟蹰的少女。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些什麽意味不明的東西。我打量着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起了恻隐之心。

我朝她走去,試圖把她勸離這裏,“今晚有些涼了,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一出口我就意識到了不對,這話聽上去似乎會産生某種近似邀請的錯覺。我補救似的擡起了戴着戒指的手,抵在唇邊咳了咳。她卻又會錯了意,看向我的眼睛裏充滿了評估與審視。

而後化作了欣賞與驚豔。

“我不喝咖啡。”她扯了扯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面盈着的不是少女的狡黠,也沒有貧窮的悲哀,而是更多的、更自然的、一些我看不透的東西。但無可否認,她仍舊是美的,甚至比很多人更美。

她問,“你要送我回家嗎?”

我拒絕了她,再次聲明自己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希望她在做出某些糟糕的決定前可以再多考慮一下。如果是因為一時的難關,我願意為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她說她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她也并沒有做出那樣的決定。只是這離她的家很遠,夜晚的巴黎街頭對她來說也并不安全,所以她現在最需要的幫助,就是我送她回家。

“你該送我回家。”她下了結論。

我答應了她的請求,準備攔一輛車送她回去。

街邊很快來了一輛,司機是個亞裔。不知怎地,他竟喊我少爺。

我替她拉開了門,請她上車。自己則繞到另一邊坐下。

“少爺,您要去哪?”司機恭敬道。

我看向了她。

她報了一個地名,我聽起來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今晨去劇院的路上看到過。

但我沒有再說話。

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望向了我,“你不打算說些什麽嗎?”

我該說些什麽?

腦袋裏忽然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很快,我要說的話就滔滔不絕了起來。我說我對于巴黎,對于我那足以支撐我肆意揮霍在法國買房買車的父親,對于在巴黎遇見的人,對于學士院,以及對于婚姻,對于寂寞。而她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帶着微笑地看着我。

“少爺,到了。”

血腥味在車廂裏彌漫開來。我循着味道低頭,這才發現用力交握的雙手竟被戒面上的裝飾刺開了皮膚。我突然想起了很多,比如我之前從沒來過巴黎,比如種田山頭火也并不是我的父親。

再比如,我有一段讓我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的婚姻。

這可是我穿梭了時空......才求來的。

我珍視地擡手擦掉了戒面上的鮮血,沒有再看一旁不動的她。

“請下車吧。”我的話裏辨不出情緒,“我是好心幫你的。”

她聞言莞爾,“我也是。”

劣質香粉的氣息随着她的離開而去。我不敢再外多呆,重新向等得不耐煩的法國司機報上了勒魯的地址,而後又立馬打開了車窗,試圖讓那股香味徹底散去。

冷風從窗外擠了進來,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竟已經被冷汗打濕。

這是盛産超越者的大國,一個擁有無數異能力者的地方。

一不小心,你就會沒了命。

我告誡自己。

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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