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掀翻棋盤
43 掀翻棋盤
我惡狠狠地揪了一下織田作的手臂,而他只是垂下眸,一臉無辜地看着我,完全沒有再多解釋些什麽的欲望。我不敢看安吾先生的表情,于是又默默地把自己縮緊了些,碎碎念叨着“我只是一條什麽都不懂的魚”。
“很好。”安吾先生這回算得上是咬牙切齒了,我悶着腦袋聽都怕他把牙咬碎,“我在陸上為了線索累死累活,你們在海上二人世界。看得出織田君的工作還是太少了些,回去以後我一定會向太宰好好建議一番。”
“留點時間給我們吧,我已經好久沒和昭也見面了。”織田作走過去和坂口安吾并肩,“回去請你們喝酒。”
“回去?”安吾先生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們将情況相互通了個氣,眨眼間,便到了伊部的家裏。
“還是不太清楚這個世界拉取參賽者的原則。”坂口安吾泡了壺茶,“我本以為會是就近拉取,誰知道你卻也進來了。”
聞言,我想起了我和織田作之前的穿越經歷。正糾結于這會不會和我的異能力有關,就又被另一物件吸引了目光,“這是......”我指了指目光盡頭挂着的一件女士和服,突然憶起在原着裏伊部先生好像有個名叫道子的妹妹,對小澤十吉芳心暗許。
“是我妹妹道子的衣服,她今天出去了。”安吾先生的眸光有些閃爍,“她......對小澤有些好感,一直惦記着他。也是通過她我才知道原來小澤最近會來拜訪我,進而推斷出這會是另一個參賽者。”
織田作立刻聲明道,“是小澤十吉,不是我。”
“對,是這個主要人物小澤十吉。”安吾先生傾了盞茶,“說來這個世界的主線很有趣,要是我的推斷沒有出錯的話,原本合該是你最早參與進主線之中。你來我家的路上......本該遇見一個名叫雪子的裸女。”
“我來這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可就是昭也。”織田作立即澄清。
“是呀,所以是本該。”安吾先生銳利的目光再度向我投來,“我妻君應當不是參賽者吧。這段時間的調查表明,這是個很正常的世界,甚至連異能力者的存在也沒有,只是一切仿佛都倒退了幾十年。只有你,”他頓了頓,“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确實不是參賽者。”我點頭應下,“我可能是通過馬拉美的骰子來到這的。原本我和織田作進入的,是一個海難的夢境世界。”
“但你偶然進入了這個世界,又恰好撞見了小澤,所以徹底改變了後續整個邏輯鏈條的發展。”安吾先生拿出這些天整理的報告,讓我和織田作湊在一起看,“雪子被癖好是給人紋身的青蛇團頭目針助騙去差點紋了身,所幸反應快逃了出來,卻沒有可以蔽體的衣服。她本來會撞上前來找伊部的小澤,卻因為小澤被你絆住了步子,所以誤打誤撞找上了伊部家求助。道子可憐她,放她進了門,借了她一套和服。伊部因此被驚動,下樓查看情況,卻被從事地下服務行業的雪子認出了這是她曾經的顧客,也是她一直等待的求助對象。”
安吾先生維持着鎮定,卻還是被伊部的情況羞得咳了兩聲,“雪子可憐青蛇團裏一個叫豹吉的弟弟,發現青蛇團衆人其實都是被針助強行紋身後不得不堕落的可憐人。于是她想找伊部幫忙做外科手術,除掉青蛇團衆人的紋身,給他們重新生活的機會,誰知之前卻一直被伊部敷衍了過去。這次她抓住機會舊事重提,而在道子的央求下,伊部不得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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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确實不一樣了,這是和原着截然不同的走向。我好奇這因為一個偶然而造成的不同發展,不由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所經歷的故事了。”坂口安吾呷了口茶,“在雪子的帶領下,我和道子去了青蛇團慣常的聚會地點,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在那沒遇到雪子每天都會見到的豹吉,反而遇到了豹吉的小弟龜吉,和一個滿懷嫉妒地盯着雪子的女士兵古帶加代。一看那位加代小姐的表情,我就知道雪子說的那個‘弟弟’肯定喜歡雪子,而不巧這位加代女士又喜歡這位豹吉先生。”坂口安吾頓了一下,評價道,“非常傳統的三角戀關系。”
“那位豹吉先生人呢?”我回憶着原文中的選段,只記得他是個長得不錯的美少年,心裏有着馴服不住的野性。
“他帶了兩個擦鞋的小孩來吃飯,自己因為沒看見雪子跑走了。”坂口安吾的重點并不在這人身上,“我沒看見他,倒是他那個小弟很有意思。他們這夥人以偷竊和勒索為生,而他的小弟剛好偷了一個人的東西。”他賣了個關子。
“怕不是小澤的吧。”織田作接話道。
“讓你給料到了。”坂口安吾點了點頭,“他盯着你寄存完了東西,在路上偷走了你的憑據,又把東西取出來變賣了個幹淨。回去後正得意洋洋地炫耀呢,卻被豹吉罵了一頓,說無論如何也不該偷複員軍人的東西。聽加代的意思,龜吉一向對豹吉唯命是從。被他罵了這麽一遭,只想趕快去把失主找回來,正頭疼去哪找小澤十吉這個人呢,就遇到了我。”
“原來如此。”我扯扯織田作的衣服,好奇道,“你怎麽知道是小澤的?”
“主線人物關系啊。”他答道,“這裏面的人物相互糾纏,我總該有出場的戲份。”
“确實該你出場了。”坂口安吾拿出了一個袋子,“我已經和青蛇團做了交易,只要他們去自首,我可以免費幫他們去除紋身。針助那家夥碰巧來咖啡館拐新的小姑娘去紋身,被我趁機抓去了警署。現在只需要把這最後的贓物物歸原主,一切就應該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了。”
織田作接過裝着兩千塊錢的袋子,丢到了我的手裏,而後看向坂口安吾認真道,“這些天麻煩安吾君了,謝謝。”
安吾怔了一瞬,笑着錘了一下織田作的肩膀,沒有說話。
可惜的是,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并沒有出現。
“或許還有和織田作有同樣想法的人。”我捏了捏眉心,“畢竟安吾先生從來沒有真正看見過豹吉,說不定他也是個參賽者,并在這段時間幹出了其他為人所不知的事。我們周圍當時可還有個梅爾索在。”
“默爾索也在我不遠處。”織田作思索道,“不清楚拉取原則的具體情況下,我們無法排除他也進來了的可能性。”
“這可就麻煩了。”坂口安吾立刻翻出了另一份文檔,上面記載着一些其他參賽者身份的可能性分析,“我這些天的行動肯定暴露在他的視野裏了,他在暗處一動不動......應該是想借着我釣出你。豹吉......這個人對複員軍人的關注和尊敬有些奇怪,如果換成本就經歷過戰場的默爾索,聽起來因果就會順暢很多。還有的話......跟青蛇團對立的另一個青年組織隼裏也有可能存在參賽者。類比豹吉在青蛇團裏的地位,參賽者出現在隼的管理層裏的概率比較大。”
安吾先生将這兩塊地方着重圈了出來,對比着得出了結論,“隼最近都在中之島花園活動,我們得想個辦法過去探探情況。”
織田作沒有應聲。他雙腿猛地發力躍至門前,而後一手摸進了口袋,一腳踹開了大門。坂口安吾面色凝重地拿起幾案下的刀具,也緊跟其後,謹慎地側立于門的另一側。
庭院裏的樹下的陰影中,站着一個白發灰眸的人。織田作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面色一變,立刻往後撤去,卻還是沒有避開默爾索擲出的骰子所籠罩的範圍。
織田作和坂口安吾,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而室內同時消失的,是三個人的呼吸。
“我妻先生,放松些,您可以呼吸的。”默爾索捏得我的肩膀像要碎開,“只是人太多,很多東西就講不清楚了。所以我把他們請到了你來的那個世界,你放心,以他們的體質,在海上飄個幾天幾夜應該不成問題。只是他們遇到的會是你這樣善良的人魚,還是食人的鯊魚,那就得看他們的運氣了。”
我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正好,我們做個了結吧。”
“默爾索先生,我不覺得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既沒殺能暴露你身份的梅爾索,也沒有直接殺掉我和坂口安吾,因為你自己有一杆秤,他人判下的死亡無論如何都不在你評估的天平之上。我毫不懷疑你若是現在還在默爾索監獄供職,你會建議監獄開發出一種供給死刑囚徒的藥劑,他們喝下後有90%的概率迎接死亡,卻也存着十分之一的希望活着。”
這是一招險棋,可我實在無路可走。默爾索身上的謎團像洋蔥,我剝了一層又一層,卻還是沒見到最具威力的洋蔥心。而他把握着我全部的命脈,一點點逼着我執子下在他想要的位置上。
既然此局必輸,不如掀翻了那棋盤。
“你不怕死,也不怕生。真要說你和梅爾索換了身份的事情有多嚴重?也不見得吧。法國特別行動隊最後一戰本就是重新組建,既然跟着紀德跟着Mimic出生入死的人是你,那你究竟叫梅爾索還是默爾索重要嗎?或者你作為監獄系統的人加入這支隊伍別有用心?可你現在無疑已經背叛了監獄,身心都徹底融入了Mimic。我們掌握的一切對你來說又真的算得上威脅嗎?Mimic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也維系不到現在了。”
“所以,默爾索先生,你能告訴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嗎?”
想象中的暴怒并沒有到來,他甚至怔然地在我的一側坐下,呆了半晌,才給自己斟了盞茶,“我本來沒指望集會究竟有什麽用的。紀德他是一團死灰,餘溫裏卻存着複燃的希望。可我看得比他透徹,所以我的灰,早已經随風揚盡了。”
“但在那,我遇上了那個賞金獵人裏出了名的預言家。他給了我一道指引,告訴我若想破局,我得在你這尋找答案。”他緩緩把茶飲盡,“挺可笑的。我這輩子不信神佛,最後卻又得依賴着異能力給出的玄之又玄的指引。”
“就像我如此憎恨我的異能力,卻又這輩子都離不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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