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心悅于你

我心悅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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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驚吓之後,慕容時慢又食欲精神皆不振了好一段時日,太後又氣又心疼,氣慕容高鞏不分場合做出不符帝王身份之事,心疼寶貝女兒好不容易先前精神頭好些養了些肉,如今沒幾日又清瘦下去了,心中還郁結,便認為這步音樓是禍害,十分不喜。

慕容高鞏于是想了個法子,幹脆下趟江南,好好地玩兒一趟,看看風景,散散心,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肖铎正在給慕容時慢喂藥。

“過去了?這個草包,能不能再沒點兒擔當?!咳咳咳……”慕容時慢氣的肺疼,“自己幹了破事兒,還要女子擔責,臭不要臉。”

慕容時慢一把撈過碗,一口氣把藥喝完了,苦得大叫。肖铎信手從袖中取了一顆糖,剝開包裝,塞到慕容時慢嘴裏。

“帝姬還是去玩一玩比較好,總是呆在宮中,悶得慌,心病也除不了。”

慕容時慢懶懶靠着床,沒有說話。

“主子,您就去吧。您看看您在宮裏,都沒遇到過什麽開心的事情,去樂一樂,心情必然會好的。”夏青也在一旁勸到。

“……知道了……”

夏青面色一喜:“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收拾衣物。”

夏青一走,慕容時慢轉頭看肖铎,悄聲問:“你去嗎?”

“帝姬都去了,奴才哪有不去的道理。”

慕容時慢滿意地點點頭,拉着他的手,一根根地掰着玩兒。

慕容鈞和太後也都來蘭陵宮找過慕容時慢,生怕她不同意,沒想到慕容時慢早就打算去了,心裏也是十分開心,尤其是太後,催了好幾回,想讓寶貝女兒早些南下游玩。

“主子,您就喝一點兒吧,您看您都吐成什麽樣了……您要是再吐下去,太後看到了,又該心疼了。”

船上,夏青跪在慕容時慢的隔間床邊,一只手托碗,一只手輕輕給慕容時慢拍着背。慕容時慢坐在床上抱着個盂劇烈地嘔水,額上全是冷汗。

“我,我不喝——嘔——”慕容時慢吐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夏青急都急壞了,慕容時慢卻生氣了,“你給我拿遠點!嘔——我喝了那麽多天的藥,再喝吐的——嘔——更厲害嘔——”

“可是這個藥喝了過一會兒就不吐了……”

“出去!”

“可是……”

“出去!”

夏青沒了法子,悶悶不樂地關上房門,回到廚房,把碗丢在桌上。眼尖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曹春盎。

“曹春盎!”

“欸!哎呦,夏青姑娘,你吓死人了。”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我……我在等人呢……”

夏青不想和曹春盎扯皮,不耐煩道:“你去把你們掌印找來,告訴他,我們帝姬暈船,吐的昏天暗地,又不願意喝藥,還把我趕了出來,讓他想想辦法。要是再暈下去,血都要吐出來了。”

“這麽嚴重!可是,幹爹給萬歲爺叫走了,能不能勞煩您自個兒去找他,我還有點事……”

“你的事重要還是我們帝姬身體重要?!你了解你們掌印還是我了解你們掌印?!我怎麽會知道他在哪裏?!”

曹春盎真真是怕死這個夏青了,連忙改了口:“夏青姑姑,別生氣,我這就去找掌印,您息怒啊,息怒。”

“房間不用去了,我方才找過了。又不能時時伺候着,房間還選在帝姬旁邊。我一個貼身宮女,還住的離自己主子那麽遠。”

“是,您說的是,立刻給您找來。”

看着曹春盎屁颠屁颠跑走,夏青覺得自己也煩心煩的頭暈,一摸碗發現藥都涼了,于是一口氣把藥給喝了:“……”

确實不能給扶桑喝。苦死了。

慕容時慢吐久了就是吐一陣緩一陣的,難受的快哭了,結果一回頭又看見一碗藥,真的生氣了。

“哎呀——我都說了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幹什麽一直拿過來!成心找人不痛快是不是!”慕容時慢哀嚎一聲,頭埋進了枕頭裏。

“帝姬?”肖铎喚了一聲,慕容時慢瞬間安靜了,于是肖铎勸道,“帝姬若是現在不喝藥,下了船必然是要好好調養身子的,就無法痛痛快快地玩上幾日了;若是現在治好了暈船,過幾日帝姬自然想做什麽做什麽。”

慕容時慢緩緩坐起身子,把枕頭抱在懷裏,低頭不語。

“奴才知道您這些日子喝藥喝怕了,但您這副湯藥喝下去,藥性發作了,人就舒服了。哪怕藥性過了,您也适應了,不就一勞永逸了?”

慕容時慢沒有反駁,于是肖铎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用勺子舀了勺湯藥,遞到慕容時慢面前:“暈船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還是不想喝……苦……”

“甜的。”肖铎哄着慕容時慢。

她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真是甜的。”

“方才讓廚房把蜜餞幹磨成了粉。”肖铎看着她勾唇一笑,把一整碗藥喂完了,慕容時慢臉色還是很差,“這湯藥效果來的遲,按鸠尾穴可以止吐,會好受一些。”

“嗯?什麽穴?”慕容時慢沒研究過這些,沒聽明白,“快,你幫我按一下吧。”

肖铎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和她對視了幾秒,眨了眨眼睛,挪開視線:“奴才還是叫夏青來吧。”

“欸欸,不用了,就你來按吧。”慕容時慢實在難受得緊,一把拉住了肖铎。

肖铎十分艱難地緩慢開口:“這個穴位的位置……不大便利……”

“……按個穴而已,有什麽不便利的。來,上手上手。”

肖铎沒了法子,只好伸出手,探向慕容時慢的腰,還沒碰上,就被抓住了手臂。他尴尬地和她對視:“……鸠尾穴在……臍上七指。”

慕容時慢低頭看了看:“怎……怎麽會在……這個位置……”

“……嗯。”肖铎緩緩用力地點點頭。

于是她松開了肖铎的小臂,肖铎算準了七指,即将摁下去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慌亂地挪開了目光,尤其肖铎,頭都快擡到天上了。

“哎!”按了兩下,慕容時慢疼得抓住肖铎的手,弱弱出聲:“疼……”

肖铎用力大幅度地點了點頭:“奴才輕,輕點。”

慕容時慢看着肖铎嬌羞地不敢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又見他摁了幾下,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她,輕聲問“還疼嗎”,不禁生出了想要逗他的心思。

于是皺起眉頭,用上了撒嬌的語氣,直勾勾地盯着他:“疼……好疼啊……”

肖铎面露難色,連耳朵都通紅:“……這個穴位也不宜久按,奴才先告退了。”

然後飛快地收回手沖了出去,關上了門,依稀還能聽到他重重關上自己房門的的聲音。

慕容時慢沒忍住笑了出來,慢慢躺回床上閉目養神。而肖铎站在自己房間叉着腰,站了會兒又坐下,不停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平靜下來之後,肖铎不由得扶額,暗自懊惱。

怎麽會這樣……

過了兩日,到了江南,慕容時慢立刻就被江南與京城不一樣的景色吸引住了,拉着肖铎到處去玩,直至夜幕降臨,慕容時慢又想去聽一聽江南的越劇,尋了此處最有名的戲園子聽戲。

臺上正演着《西廂記》,行舟多日,加上玩了一天,慕容時慢有些累了,疲憊地靠着二樓包間的椅背上,雙眼都朦胧起來。

“帝姬,不如奴才送您回行宮?”

“……”慕容時慢沒有回答,愣愣地看着臺上的戲,一點一點抿着茶,看來是真的累了,雙眼都朦胧。

“聽話,走吧,明日,或是後日,我再帶你來。”肖铎走到慕容時慢身邊蹲了下來,示意夏青和曹春盎先回去。

才走了沒多久,曹春盎帶了把油紙傘回來了:“幹爹,外頭下了些小雨,這把傘您留着。”

待一幕戲結束,慕容時慢才回神:“還有兩幕呢……”

“明日再看吧,走吧,都累成這樣了。”肖铎摸了摸慕容時慢的腦袋,擡起手臂。

慕容時慢搖頭,聲音軟軟的:“走不動啦……”

肖铎會心一笑,背過身子,慕容時慢手一伸,往前一倒,穩穩搭在肖铎背上,由他背着下樓,她則撐着傘。

明明困了,嘴裏卻還哼着剛剛聽過的曲調。

“張生和莺莺……幸虧看過話本子,知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真好……”

“……嗯。”

“肖铎。”

“……”

“肖铎?肖掌印?”

“嗯?”

“怎麽走神啦……”慕容時慢的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在想心事啊?”

“沒有,帝姬方才問奴才什麽?”

慕容時慢懷疑地看了一眼肖铎:“莫不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吧?”

肖铎噎住了,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可以巧妙地轉移話題。

“真的是啊?”慕容時慢一下來精神了,拍了拍他的背,“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肖铎沒法子,只好放她下來,兩個人站在屋檐下,面對面站着,聽着雨落在屋檐,順着屋檐滑落地面的滴滴答答。

“你何時有了心上人?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肖铎聽着她話裏隐隐的醋味,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低聲道:“你……當真不知道是誰嗎?”

“……”慕容時慢巴眨巴眨眼睛,愣住了。

“是誰與我日日相伴,是誰與我舉止親密,是誰張口閉口都是我,又是誰的目光總離不開我?”

“你,你這說的,反客為主了吧……說得好像人家喜歡你似的。你怎麽不說說你怎麽喜歡人家呢。”慕容時慢在肖铎熾熱的目光中,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難道不是嗎?我亦是如此,我與她日日相伴,我與她舉止親密,我在心中無時無刻不喚着她的名字,目光時時刻刻都想看着她,眼裏是她,心裏是她,夢裏也是她!”肖铎一點一點地逼近,慕容時慢退無可退,後背靠上了牆,肖铎一只手臂撐在牆上,兩個人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我快瘋了,知不知道……”

慕容時慢人都傻了,她也沒想到肖铎會……生氣,還是……

“不要再裝了,好不好?你裝了這麽多年,什麽都下意識僞裝了。你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不出來?又怎麽會體會不到自己的感情?還是……您想玩弄我的感情?”

“是誰先玩弄誰的感情啊?我先前那麽信任你,你卻和榮安皇後走那麽近,換誰不心存防備啊,我已經對你很寬容了……”

肖铎垂下眼眸:“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無話可說,我也只是不想讓你卷入其中。是我不對,應該先讓你知道,也不會讓你多想傷了心。可我心悅于你,這是真的,很早很早,就心悅于你。”

肖铎此時的樣子,就像一條純情的大狗狗,正巴巴地望着她,弄得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較為妥當。

“……可是,肖铎……我并非崇沅帝姬,我不是慕容時慢,我只是個冒牌貨,我這個人,我就是……”

“巧了,我喜歡的也不是慕容時慢啊。”肖铎嗤笑一聲,“我喜歡的,是一個叫扶桑的小娘子……”

慕容時慢忽然眼眶就有些濕潤,心底升起的是滿滿的幸福和安全感,還有再也藏不住的愛意。于是她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一觸即離。

而後肖铎笑了笑,又低頭朝她靠近了一些,溫熱的呼吸悉數噴灑在她的臉頰。

他輕輕吻住了她。

這個吻充滿了柔情,細細的在她唇上輾轉着。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世界只剩下他的清香,她的甘甜。

手中的油紙傘不知何時掉落在了腳邊,雨漬打濕了裙擺,但如今,似乎已經顧及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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