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并非兇手

并非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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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見肖铎并不如從前親熱,便去酩酊樓找容寶,容寶假意給秋月白一瓶符灰,說是能讓肖铎回心轉意。不料肖铎一直尾随秋月白,兩人的談話,肖铎聽的一清二楚。

“那符灰,定有問題。”曹春盎給肖铎泡着茶,斷言道。

“前幾日我收到消息,宇文良時派人采買了雪上一支嵩的短柄烏頭,想必就是那所謂的符灰。既然是宇文良時精心為我準備的殺局,我豈能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索性幫他一把。引蛇出洞。”肖铎将茶一飲而下,眼神中透露着殺氣。

“佘大哥,昨兒個惹了掌印不快,眼下送些點心來,向他賠罪。你看這個院就這麽大,我還能跑了不成?不如,你就在這兒候着,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佘七郎狐疑地打量了秋月白好一會兒,什麽也沒說,就是默許了。

佘七郎去開門,秋月白站在他身後,趁機拿起一個小白瓷瓶往碗裏倒。

“主子,你确定那裏面是糖?”彤雲不确定地拉了拉步音樓的袖子。

“确定!我表哥親口告訴我的,錯不了。”步音樓肯定地說,“媏媏,一會兒你就上去,給她瞧瞧你的厲害。”

“姑娘請。”

“多謝。”

而對面屋裏的四個人扒拉着門框,透過縫隙看着秋月白進了肖铎的房間。

又踮着腳出來,躲在肖铎門外偷聽。

“昨兒個是我失了分寸,阿铎,你別生氣呀。你還記得嗎?曾經酒醋面局的掌事公公,賞了你一碗甜湯,你舍不得喝,硬是要留到夜裏與我一同分食。”秋月白拿起碗,走到肖铎身邊,“那時候甜湯都快結成塊了,你卻說那是你喝過最甜的東西。阿铎,你就喝一口,好嗎?”

肖铎看向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甜湯,微微一笑:“好啊。”

秋月白開心極了,正要喂他,慕容時慢和身後三個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來:“等一下。”

“……你怎麽來了。”肖铎緊張地站了起來。

慕容時慢不說話,笑着看着秋月白,話卻是對肖铎說的:“我也喜歡喝甜湯,肖掌印,先給本帝姬嘗嘗啊。”

“帝姬,你別鬧,一碗甜湯而已,我叫人再去做一碗便是了。”

慕容時慢懶得和肖铎廢話,一把奪過秋月白手上的碗,連喝了兩口。

恰巧曹春盎進了屋,三個人都吓得僵住,肖铎更是連瞳孔都放大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時慢緊緊皺眉,搖了搖頭:“月白姑娘,你沒怎麽做過飯吧。”

“帝,帝姬,您何出此言呢……”

慕容時慢一步步逼近秋月白,直至牆角,避無可避,被慕容時慢強行喂了一勺甜湯,差點沒吐出來。

齁甜!

這是……糖?!

秋月白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可是……

看着慕容時慢一臉戲谑,秋月白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看穿了,默默地低下了頭。

南苑王府

“這崇沅帝姬究竟是個什麽玩意,立刻差人除掉秋月白。”

“是。”

宇文良時納悶極了:“雪上一支嵩見血封喉,崇沅帝姬斷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竟然連秋月白都沒事!此事必有蹊跷。

“……這毒還經過何人之手?”

“沒有了呀,當夜在酩酊樓,是奴才親自把毒交給了秋月——酩酊樓,連城當夜在酩酊樓。聽聞這些天端太妃有事沒事就去酩酊樓點連城的牌子,奴才此前未曾留意,難道說他是端太妃的人?端太妃和崇沅帝姬走得近,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并除了吧。”

“是。”

“我的人會送你去塞外安置,只要你好好待在塞外,我自保你此生衣食無憂。”

“我險些害了帝姬,為何你還肯幫我?”

“若不是陰差陽錯将毒藥調了包,此時我早已将你千刀萬剮。放你一條生路,不過是念在故人之情。你最好清楚,南苑王現在想殺你滅口。普天之下,除了我無人會保你。從今以後,你不要踏足大邺半步。”

秋月白給肖铎行了個禮:“我欠帝姬一句道歉,我無心害她,如今還是于心不安,悔不當初,還請阿——請肖掌印轉達。”

肖铎點了點頭。

秋月白正想離開,卻又回頭:“我曾向人打聽,知道您對帝姬極好,還陪她吃西蜀美食。可是,阿铎在宮裏的時候就患了胃疾,吃不得辛辣。我聽他說過,他有個雙胞胎哥哥……”

肖铎一聽此話,擡眸看她。

“……阿铎,他還好嗎?”秋月白遲疑地問,見肖铎不回答她,她心裏也明了了,忍住眼淚,“我明白了,我等了阿铎這麽多年,如今等來一個結果,也是好的。您放心,您救了我的命,又許我下半生衣食無憂,我犯不着和自己過不去。這個秘密,我一輩子都會守口如瓶。”

肖铎見秋月白上了馬車,還是告訴了她真相:“十年前六月初七,他去赴約了。只是遇到變故,他沒負你。”

秋月白聞言,淚水還是不争氣地流了下來:“……多謝。我和阿铎,今生無緣在一起,希望你和你所愛之人,能一生相守,不會像我們一樣。走吧。”

送走了秋月白,曹春盎也來遞了消息,說是肖铎派去守着酩酊樓的人把連城給帶回夢雲軒了。肖铎對連城稍一恐吓,連城就把南苑王私自鑄造兵器的事都說了出來。而步音樓也說出了自己和表哥已經私定終身的事。

肖铎将連城送離了西蜀,步音樓和連城約定盡快離開皇城和他相會。

接着,肖铎就着手搜尋南苑王反叛的證據,打算一舉殲滅。

又聽聞蜀軍中将趙瀾舟對宇文良時憑借世襲坐擁兵權的事頗有微詞,很不服氣,肖铎便打算借此機會挑撥兩人關系,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好坐擁漁翁之利。

這日,曹春盎領着一些伶人到南苑王府去,故意拌住他的腳步,讓他不能按時去赴趙瀾舟之約。趙瀾舟在酒樓包間等了許久,都不見南苑王身影,又在此遇到了佘七郎假扮的刺客,不由得懷疑南苑王對自己有不仁之心。

一切如肖铎所料,趙瀾舟果然沉不住氣,當晚便領着一衆兵馬趕到南苑王府,和宇文良時翻了臉。

随後,肖铎趕來,将一衆人全部擒獲。

“怪不得遲遲不出現,原來是黃雀在後。”

肖铎沒有理會宇文良時,冷冷道:“趙瀾舟,私調駐軍,意圖行刺王侯,送押京中問罪。”

我今日落此下場,你也別想好過。”趙瀾舟受了重傷,自知難逃一劫,便打算拉着宇文良時一起下水,“肖铎!毒殺你的,就是這個人!他怕你發現他販私鹽斂財,為蜀軍偷買兵器……”

“趙瀾舟!”宇文良時怒吼。

“趙将軍,此話可不能亂講啊。你有何證據啊。”

“之前這些事情,都是我替他幹的。我府上還有多年前軍備薄的物證,還有幾個鍛造工匠,是人證!都在我的府上!”

肖铎轉頭:“去趙将軍府上搜證人。”

“是。”佘七郎二話不說,立刻行動。

“王爺,您意圖謀逆,其心當誅啊。即日起,我代朝廷收繳蜀軍兵權,委屈王爺,暫且禁足王府,聽候京中發落。帶走。”

天落了雨,肖铎坐在石階上,在縫隙中插了一柱香。

曹春盎坐在肖铎身邊:“幹爹,七郎那頭,人證物證皆已俱全,等您示下。”

“知道今夜的風,是往何處去的嗎。”肖铎并不回答,而是抛出一個問題。

曹春盎随着肖铎看了看天:“起的是西南風,去往京中?”

肖铎打開等活:“……那天阿铎就死在京中。那一天我也死了,只剩下一個半真半假的肖铎。今夜他們的仇,我替他們一并了了。”

肖铎站起身向關押南苑王的房中走去,腳步沒有帶着一絲猶豫。

“肖掌印,好一番謀劃。終于得以功成。眼下是故意來折辱本王的吧。”看着肖铎在自己面前坐下,宇文良時給自己倒了杯茶。

“……王爺在我這兒債疊債,我們一樁一樁慢慢算。奪你兵權,是因為你動了我的人,惹我不快。眼下我來,是因為你欠我的另一筆債。十年前六月初七,王爺在京中如意巷曾取一位少年的性命。你可還記得。”肖铎雙手肘撐着膝蓋,低着頭,聲音聽起來低沉卻冷冽。

宇文良時嘲諷一笑:“肖掌印是嫌本王的罪不夠重,将這莫須有的髒水也往本王身上潑?”

“……王爺貴人多忘事,殺人取命如探囊取物,自然不記得。” 肖铎低着的頭微微點了點,從腰間取出一條絲縧放在宇文良時的面前,“王爺可想起來了。”

“這是何物啊。”宇文良時正想伸手去取,肖铎不假思索地出鞘,将其擋住宇文良時的手,緩緩換了個方向,用刀将宇文良時的手卡在桌上。

見肖铎耽耽虎視,宇文良時慌了:”肖掌印,真以為此乃本王私物?這絲縧上分明有陳年香漬,一看就是系于香囊之上。本王自幼一碰香料,便會渾身起疹,府上從未焚香,也無人佩戴香囊,這絕無可能是本王之物!”

肖铎微微一笑:“王爺以為我會信?”

“此乃府上秘事,外人不得而知。肖掌印,若是不信,抓幾個府上老人來一問便知,他們都是清楚的!”

肖铎表情變得兇狠,一下站起,将刀指着宇文良時:“十年前你去京中觐見先帝,你人就在京中,那夜他橫死前後,除了你的車駕,再無旁人出入。”

看着肖铎的刀刃漸漸轉向自己的脖子,南苑王緊張極了:“啊,我想起來了,十年前那趟進京,确實有去如意巷吃茶,只是當時本王身子乏得很,每日黃昏之前便會返回官驿,夜晚也并無外出。出入皆有官驿薄錄為證!”

“不可能!”肖铎怒吼一聲,俯身将刀刃抵在宇文良時脖子上,“那夜我親眼所見車駕上的徽記,就是你南苑王的馬車。”

“……肖铎!”南苑王見肖铎不相信,也不再解釋,“慕容高鞏下令誅殺本王,你若下私手,便是蔑視天威!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肖铎深深地盯着宇文良時好一會兒,才放下了刀,一臉怒氣地用刀柄狠狠戳中了宇文良時的胸口,仿佛聽不見宇文良時的慘叫似的,收回了等活:“不管兇手是不是你,販賣私鹽,私鑄兵器,你所犯之罪也絕無可恕。你就等着聖旨一下,人頭落地吧。”

肖铎拿走絲縧,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夜,慕容時慢輾轉反側,冷汗浸濕了寝衣,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娘……娘親……救……救救我……好痛……娘親……”慕容時慢在夢裏嗚咽出聲,動都動不了,“救救我……還有……肖铎……”

“扶桑,扶桑?!”

“娘親……我好痛……娘親……”慕容時慢委屈地大哭,但就是醒不過來。

“扶桑,乖啊,扶桑,冷靜一點,深呼吸,深呼吸……”

“娘……”慕容時慢眉頭緊皺,用力喘着氣。

“深呼吸,深呼吸……對了……”

慕容時慢感覺有人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開始很難受,想要掙脫,漸漸的就舒服起來,呼吸也平穩了。之後就感覺脖子冰冰涼涼的,在夢中冷靜了一會兒,就自己醒了過來。

“……夏青……”慕容時慢迷迷糊糊地看在夏青在自己身邊伺候着。

“在呢。”夏青娴熟地用濕毛巾給慕容時慢擦着脖子,“又夢魇了。天快亮了,要不要去洗個熱水澡?還是再睡會兒?”

“……肖铎呢?他沒回來嗎?”慕容時慢伸手一摸,身邊空空的。

“昨晚是托曹春盎說讓你先睡,沒說回不回來。”

“……那你給我備熱水吧。”

“好。”

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的顏色,慕容時慢爬了起來,看向鏡中的自己,面色比那魚肚白還要顯得蒼白。

[“我想和你成親。”肖铎從背後攬着慕容時慢。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有你在家等我,我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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