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髒一直撲通直跳
第十八章 心髒一直撲通直跳
白岌朝蔣文博翻了一個白眼:“叫魂呢?吓死老子了。”
蔣文博打了一個哈欠:“還不是你一大早就起來,稀罕的嘞!我還是繼續睡了,拜拜咯!”
白岌把那個藥盒放到江危的桌面上。
中午一下課,蔣文博跟周行都跑去接女朋友了,白岌自己一個人去了食堂。
打好了飯,白岌看着人流密集的食堂,一直在尋找空餘的桌子,可好像哪裏都坐滿了人。有些桌子雖然空了一兩個位置,可哪裏不是坐滿了女生就是坐着情侶,他可不想坐人家邊上做電燈泡。
要是換以前,他根本沒有這種煩惱,因為蔣文博一下課就會沖食堂占位置。可是沒辦法,現在那家夥跑去陪女朋友了,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單身狗了,他想了想,無奈中又有些生氣。
沒有位置,大不了不吃了。
白岌捧着飯就往剩飯收集處走,步子剛沒邁出幾步,就聽到後邊有人喊他:“校草!”
聲音聽起來青春軟萌,白岌愣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裏笑罵自己:人家只是喊校草,又沒有點名道姓,不一定喊的是你,少自戀了。
白岌繼續往前走,“白岌,白岌校草!”
還是剛才那個聲音。
白岌轉過頭去尋找到底是誰喊的他。
眼睛四處晃了一圈,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正沖他揮手。
那個人留着碎蓋,嘴角帶着淺淺的微笑,看起來陽光明媚。
白岌朝他走了過去,林榆白伸手拉了拉他邊上的椅子,笑着對他說:“校草,我這有位置,你坐!”
白岌道了一句:“謝謝。”他本來是想拒絕的,畢竟跟別人也不熟,坐在一塊兒吃飯也怪尴尬的。最主要的是他看到那人對面坐的是江危。本來江危就誤會他對他有意思,不想看到他,他坐人家對面豈不是很尴尬。
白岌端着飯猶豫地時候,剛巧看到江危擡頭看了一眼他。
現在就走,會不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罷了,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
白岌一咬牙,伸手拉了拉椅子,就在林榆白邊上坐下了。
三個人吃飯的氛圍略微有點尴尬,江危倒無所謂,只是低頭吃飯。他真的搞不懂林榆白,為什麽要把白岌叫過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跟白岌關系就像緊繃的弦那樣緊張。最主要是那晚白岌可是看到他們抱在一起了,現在在白岌心中,恐怕已經把他們當成一對男同情侶了。也不知道白岌以後會用怎樣的異樣的眼光去看待他。
江危心裏想的什麽基本不外顯,他只是低頭吃着飯,有時候不經意擡頭一看,發現白岌正在看他。他們兩個人眼神交彙了一下,馬上又錯開了。
林榆白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他本來以為江危會主動開口介紹他,沒想到江危只是全程一聲不吭,埋頭幹飯。
哪怕他已經多次眼神示意也沒有用,有好幾次他都幹咳了,江危還是對他視而不見。
林榆白實在受不了這詭異氛圍了,“校草,你好,我是江危的發小,我叫林榆白。”
白岌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可聽到“林榆白”三個字時,他忍不住震驚道:“你叫林榆白?”
“對呀!”
白岌嘴角微微一笑:“我第一次聽這名字還以為是個女生呢。”他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是在江危的手機上。
林榆白很開心:“他們也是這麽說的。”
白岌:“很好聽的名字。”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心裏激動得不行。原因無他,如果林榆白是個男生,而且跟江危是發小,那他就不用擔心了。不對,自己到底在興奮什麽?是找到一點江危不是直的證據就樂成這樣?可是如果江危喜歡男的,那他跟林榆白會不會是一對?畢竟如果他沒記錯,從側臉輪廓來可,眼前這個林榆白就是那天晚上在街頭巷尾很江危擁抱的那個金色頭發的女子。他們兩個該不會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已經在一起了吧?!
“我草!”白岌忍不住大喊了一句。
林榆白:“校草你怎麽了?”
白岌發現本來在低頭吃飯的江危這時候正擡頭看着他。
白岌強裝鎮定地說:“我這不是羨慕江危有你這麽一個發小嗎?我要是有像你一樣的小甜心一樣的發小,我可能做夢也會笑醒!真羨慕江危,有發小陪吃飯,陪聊天,陪擁抱,哪裏像我,孤家寡人一個。”
江危:“……”
榆白聽到白岌在誇他,笑了笑:“江江對我也很好呀。”說完還朝江危眨了眨眼睛。
白岌:“叫'江江'這個稱呼可真好聽。”
這時候正低頭吃飯的江危頓了一下,剛才白岌這話在他聽來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
下午沒有課,白岌一個人待在寝室裏。他做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的電腦屏幕。突然想起自己中午在食堂吃飯說的那些話,他的心裏那叫一個悔恨啊!他怎麽會說這麽茶裏茶氣的話!救大命啊!
回想起江危用一種無語中帶着震驚的眼神看着他,白岌感覺自己尴尬得可以摳出一室三廳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分明那個時候前一秒知道林榆白不是女生,是個男生,心裏就高興得緊,可下一秒想到林榆白跟江危關系匪淺,他們還抱在一起了,他的腦子就不聽使喚地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正當他抓狂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劉尋澈打電話過來了。
白岌點開電話,心情不美妙地說:“幹什麽?”
電話那頭的劉尋澈笑了笑:“我還想問你幹什
麽呢?怎麽這麽暴躁,跟男朋友吵架啦?”
白岌語氣不好地說:“什麽鬼?哪來的男朋友?”
劉尋澈:“江危呀!你們還沒在一起啊?”
白岌打死不承認:“江危啊?誰喜歡他啊?我又不眼瞎!”
劉尋澈:“你就嘴硬吧,以後江危跟別人跑了,你自己找地兒哭去,可別來我邊上哭。”
白岌氣笑了:“你把話說清楚,誰要找江危了?老子是直男,懂?”
劉尋澈:“不懂不懂啰~”
“少陰陽怪氣了,滾蛋!”白岌說完挂了電話。
他把手機丢在桌面上,剛想起來去上個廁所,眼角餘光看到門邊站了個人。
突然意識到什麽,白岌皺了皺眉頭,他心道不妙,他轉過頭去看,果然看到江危正站在寝室門旁邊,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腦海裏飛快閃過自己剛剛打電話跟劉尋澈說的話,他心想要不找面牆撞死自己算了。也不知道江危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說的那些話又聽了多少。
白岌:“江危,我——”他剛開口想解釋,可舌頭卻像打結了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江危面色沉靜地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
走過去匆匆拿了桌上的實驗報告冊就奪門而出了。
聽着門被“哐啷”關上的聲音,白岌大罵了一句:“草!”
他煩躁地擡腳踹了一腳椅子,椅子打了個旋轉,就往一邊倒去。
白岌伸手狂躁地抓了抓頭發,仰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叫什麽事兒,本來江危就非常讨厭他了,他這麽一說這些話,豈不是會讓江危更讨厭他?都怪劉尋澈這傻/逼,好好的偏要打個電話過來。
江危走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巨大的太陽炙烤着地面。他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恍惚,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步子幅度和走路的方向根本不受大腦控制。那一刻,他感覺天旋地轉的,再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往地面倒去。
自己這是要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經受痛苦往事的折磨,也不用面對現在一些事情的煩擾和煎熬。反正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沒有人愛他的,他感覺活着沒有意義,而且他本來就是沒有勇氣活下去的人。
可在天地間旋轉的時候,依稀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江危!”
那人喊得有點急,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死了。而且那個人的聲音他聽着很熟悉,是白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剛才明明還說他很讨厭自己……
腦子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江危緩緩地睜開眼睛,眼鏡被摘掉了,他看不清,他可以感覺出來自己身處一個空間裏,周圍很安靜,門邊上有人在說話。
“醫生,他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啊?你不是說只是中暑了嗎?”江危感覺自己腦子昏沉沉的,雖然話聽不清楚,不過他可以感受到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很着急。
“這種看個人的,不過估摸着快醒了。”是一個中性溫和的聲音。
“你每次都這麽說,你自己看看,過去多久了,人不也還沒醒!”這人說話聲音變大了好幾個度,這次江危聽清楚了,說話的人應該是白岌。
醫生:“年輕人,你先別激動。”
“你管我?”
“會吵到病人的。”醫生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
“噢噢噢,抱歉,我小點聲。”江危聽到白岌壓着嗓門說話。
“咳咳咳——”感覺喉嚨有些發癢,江危忍不住咳了起來。
門邊上的白岌一聽到聲音,馬上飛快地跑進來,坐在江危床邊上。
白岌把江危扶起來,讓他靠着枕頭。
“你還好吧?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聽到白岌的話,江危搖了搖頭。
白岌馬上從床邊的桌子上拿來一杯水:“那就是口渴了。”
江危接過水喝了幾口,“謝謝。”
江危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還是灰蒙蒙的,就連眼前的人的面容他都看不清。
江危微眯着眼睛看了一遍床邊的桌子,依稀可以看到一點點金色。他伸手就想去抓,可他沒有夠到眼鏡,而是摸到了一只手。江危頓住了,或許是因為視力削弱的原因,他的觸感格外敏感,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只手手背上勃/起的青筋,以及堅韌有力的指骨。
江危發現那個手一直沒有挪開,他摸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麽,他馬上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來。
江危靠着枕頭,沒有說話,面色沉靜如水,雖然心髒一直撲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