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要看着你
第14章 “我要看着你。”
林北生将周青先抱到沙發上,周青先四肢立即纏上他,渾身燙得快要點着。
林北生壓住他的手,犬齒在對方腺體處摩挲。
周青先不想讓他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像一株需要攀援喬木生長的藤蔓,稀裏糊塗地回答:“……不帶了。”
林北生沒理會他,抱着他繞過沙發,拉開周青先以前喜歡藏東西的櫃子,裏面還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類型都有,且都還是林北生的尺寸。
或許是連這點時間都感覺到被忽略了,或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周青先的吻急切地落在他身上。
他的吻很細碎,一秒鐘也等不及似的,頻繁地落在林北生的喉結、鎖骨、胸膛。
他最初随意紮的小髻早就散了,林北生擡手去替他把額發都理到腦後,藍色的發尖掃過皮膚,仿若沖上沙灘的浪。
他們以前也經常在這張沙發上,優質的皮質沙發,皮膚觸碰時勾勒的涼意都是敏感的。
動作太急,兩人都不太舒服,但他們都沒有因此慢下來,急躁得有些盲目。
這很奇怪,明明他們都是beta,被社會标許為最理智的人群,沒有信息素易感期的幹擾,怎麽會像兩只野獸一樣結合呢。
窗簾的縫隙透過一縷太陽,燦爛得晃眼,落在周青先的背上,随着他的動作一搖一擺。
林北生伸手去碰,從後頸的山茶花開始,沿着脊柱溝,一直滑到腰窩。
周青先感受到了,便偏過頭來看他,又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表情。
他的眼眶發紅,睫毛潤濕,視線卻癡癡地挂在林北生身上,嘴裏不斷起合,不知在說什麽、不知是在喚誰。
林北生不知為何對他這樣的表情感到煩躁,于是便弓下腰去,咬住他已經退化的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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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先喉中發出一聲嗚咽,配合搖動的腰肢無力地垂下,小幅度地掙紮一下過後便很快順從,只有身體還在細微地顫抖。
他大概很痛,看起來也很無助,手指将皮質沙發按出淺淺的窩,卻乖順得要命,不叫也不躲,好像林北生做什麽惡劣行徑他都不會反抗。
于是林北生短暫地停了一瞬,他看着這樣的周青先,俯身去吻去了他眼角的淚水。
周青先很快地眨了兩下眼。
他猝不及防,眼中還有一絲迷茫,似乎是感到冒犯,總之是對林北生這個舉動不太滿意。
他倒在沙發上喘息,好半天才氣甕甕地說:“把我翻過來。”
林北生沒有動作,他便自己扭過身,蹙眉命令:“我要看着你。”
林北生覺得他有些好笑。
明明氣息都還不穩,也因身體已經遠超能承受的範疇而蹙眉,卻還在想着要怎麽讨好。
明明身體連腳趾都是粉紅色,眼尾也濕濕漉漉,卻還在撅着嘴一本正經地鬧脾氣。
他的手臂虛虛地挂在林北生肩上,低頭去看。
林北生耐着脾氣讓他玩了一會,随後擡手将他落在鎖骨的碎發掩到耳後,用犬牙磨蹭周青先的喉結。
——這種事情要和喜歡的人做。
在感受到周青先身體的僵硬時,他的腦子模糊地念起這句話。
這句話一開始,其實是林北生告訴周青先的內容,在一個下着暴雨的夏夜裏。
從那次游完泳之後,周青先一夥人便隔三差五來戚環的酒館裏喝酒,每次都熱熱鬧鬧地來。
林北生往往擡眼看過去,總能瞧見周青先懶洋洋地坐在卡座,似笑非笑地同他揮揮手。
他有着令人過目難忘的漂亮,光是坐在暗處什麽都不做,便能吸引到很多目光。
那段時間戚環的生意都跟着變好不少,這群闊少帶來很多追随者,有些膽大的見林北生長得帥,也直白地要求林北生過來一起喝酒。
林北生大多推辭,這時候周青先便會輕浮地說上兩句玩笑話,把他的那群朋友都逗樂,以便林北生能夠不太引人注目地從桌旁溜走。
林北生覺得這人身上有很深的割裂感。
周青先就是這群纨绔中最輕佻不正經的那位,貼在他身邊的男性女性都有,幾乎每天都在換,他來者不拒。
在他的朋友碰杯講葷話的時候,他便在暗處慢而綿長地接吻。
有時候林北生隔着隐晦燈光望去他的方向,會感覺周青先的視線是停在自己身上的。
他捧着身邊人的漂亮臉蛋,面部的線條被垂落下的發絲柔和,半掀着眼皮,望着林北生,在勾引,好像又在挑釁。
但周青先在一些行為上,又顯得很紳士。
比如哪怕他的同伴都已經在吞雲吐霧,他卻堅決不會在公共場合點煙;比如在察覺到有女生被少爺捉弄得略顯局促時,他會主動扯開話題替女孩子開脫;比如在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時,他竟然是保持清醒依次叫車送他們回家的那位。
林北生撞見過幾次他叫車送人回家,獵獵夜風卷過他的衣擺,将他的身形朦胧勾勒出來,頸上那片山茶若隐若現,單薄又誘人。
林北生沒由來地就多看了幾眼。
夏季到了中旬時,天氣開始變得極端。
有一次遇到暴雨,林北生提前回家,掀開小酒館的簾子時便看見周青先蹲在店門口抽煙。
林北生:“……”
“你怎麽在這裏?”這是他自那天後第一次和周青先說話,“你的朋友們呢?”
周青先慢悠悠地轉過視線,細長的眼尾眯起:“游泳去了。”
林北生奇怪:“今天不是橙色大雨?”
“他們就要這麽玩,在大雨天裏游泳。”周青先很快地笑了一聲,“一群瘋子。”
話音落下,周遭陷入短暫的沉默。
然後雨刷刷地落下來,濺起泥土的味道,将地面很快染上更深的顏色。
林北生很快地觑了一眼周青先,見他還停在原地,便問:“你不進去坐坐嗎?”
“不去。”周青先懶洋洋地拖着聲音,“一個人喝酒不好玩。”
他一邊說,一邊又掏出煙含在嘴裏。
薄荷味的愛喜,纖細的香煙在他手中有種異常的美感,他明明是位男性,但做這一切時卻帶來詭異的妩媚,就連抽煙這個動作也撩人得緊。
風太大,他打了兩次火都被吹熄了,林北生便彎下腰去,替他擋住風。
細微的火苗在跳動,林北生的掌心很快被烤得微微發燙。
周青先沒顯得多受寵若驚,順從地湊過去點煙。
這天風大,他的睫毛被風吹得顫抖,在火光下呈現奇怪又美麗的影子。
微弱的光更襯得他眉眼深邃、五官優越,是一種令人過目難忘的、又很易碎的漂亮。
猩紅的圓點亮起來,周青先掀起眼皮望向林北生,林北生莫名地就想起數次在酒館裏的對視。
咔噠一聲,火滅了。
林北生起身,忽然問他:“你是什麽性別?”
在潮濕且沒有月亮的夜晚,周青先的眼睛卻亮得吓人,以一種暧昧不清的視線糾纏着林北生。
林北生莫名地有些緊張,或許只是想和周青先多說一點話,或許只是想讓氣氛不那麽微妙,便沒話找話般補充:“我是beta。”
随後他便聽見周青先很輕地笑了一聲,語氣很随便:“omega。”
林北生哦了一聲,低頭看周青先被雨水潤濕的襯衫——他好像很喜歡穿這種襯衫,上好的材質,卻毫不顧忌地任由被雨淋濕,朦胧的肉感透出來,頸上的山茶花妖冶得不像話。
“你這個紋身,應該很痛吧。”林北生脫口而出道,“紋在腺體的地方。”
話一出口,林北生便有些後悔。
他雖然是beta,但有一個omega妹妹,因此對第二性狀了解的不算少,知道那塊軟肉對omega而言是最脆弱的地方,不該被這麽粗暴對待的。
但這明顯也不是林北生管得着的內容,他明明平時裏也很有邊界感,今天卻不知怎地頻頻逾界。
林北生在心裏指責自己,誠懇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說這麽多。”
周青先便低低地笑,他笑聲也很好聽,混着雨點打在葉片上的聲響,成為一場舒适的白噪音。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放在心上,好奇的人太多,周青先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把煙暗滅,把煙頭收好,起身随口問一句林北生的住址。
林北生報完,他便輕描淡寫地說:“我們順路,你送我吧。”
語氣平常得好像無論林北生報了哪裏的住址,他都會這麽輕易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