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着火了(修)

着火了(修)

第二十一章

輸是不能輸的,蘇羽憑借自己對市場的了解,有能力設計出貼合這個時代時尚的服裝。屆時她準備自己打版,自己剪裁,自己生産,利潤可比給人做代工大。

有了廠,有了人,還怕賺不到錢?

吃飯時,她信心滿滿,對未來成竹在胸。

蘇母從外面回來,一路聽了些閑話,趁着吃飯能見着女兒,跟蘇羽說道:“你廠裏那個李小轉今天走了,走時,就帶了幾件衣服。”

蘇羽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先別走。”

蘇母攔住她,皺着眉,說:“你開廠就開廠,老實本分掙你的錢,能別摻和別人的閑事嗎?”

蘇羽不悅道:“我沒摻和。但廠裏的姐妹被人難為成那樣,我看見了,不能一聲不吭吧?”

“你就該一聲不吭。”

蘇母沒好氣,“一個大姑娘家,別管村裏那些媳婦漢子的閑事。清官還不斷家務事呢,你能管她們什麽?只能給自己惹麻煩。你知道外面都怎麽說這事嗎?她們說,李小轉敢提出離婚,都是進了廠裏長的本事,跟什麽人學什麽事。你聽聽,這話不就是暗指你以前退婚,李小轉有樣學樣嗎?”

“胡說八道。”

蘇羽氣憤道:“她們瞎嗎?李小轉明明是被王二柱母子給虐待離婚的,跟進我的廠有什麽關系?”

蘇母冷笑:“都說了,不進你的廠,她沒這個膽子。不管怎樣,村裏出了這話,對你的廠子也有影響,你還是注意點吧。”

“知道了。”

蘇羽離開了堂屋。

注意什麽?難道看着一個女人被欺負,連句話都不說?

辦不到。

她不但不後悔,以後還要繼續管下去。

夜漸漸深了,路邊乘涼的人紛紛回家睡覺。

人跡罕至的路上,兩個醉鬼碰到了一起。

江家會走在大路上一步三晃,醉态難掩,使勁睜着發紅的眼,看清了對面的人,兩眼放光。

“王二哥,這麽晚在外面轉悠什麽呢?”

他攆上前面的王二柱,摸着他的肩膀,說:“哦,我想起來了,今天你媳婦走了,待家裏不是滋味了。”

王二柱也是一身酒氣,但他覺得江家會的話太刺耳太不懷好意,一把甩開那人的手。

今天上午,他跟李小轉辦妥了離婚手續,李小轉中午離開了。

雖說他并不後悔與不能給他生孩子的李小轉離婚,但家裏驟然少一個人,王二柱心裏還是不太自在。

他今晚喝了悶酒,待在家裏越想越窩火,半夜睡不着出來走走,誰想遇到了江家會。

“哎,咱們倒成了難兄難弟了。”

江家會指着自己,說:“我,被她甩了,婚事至今也沒個着落。你,她又逼着趙謹言給你媳婦開了介紹信離婚,讓你被女人甩了丢盡了臉面。你說,你能咽下這口氣?就算離婚,也是咱們甩女人,什麽時候臨到她們甩咱們?”

這話王二柱認同,但他低眉拉眼,嘆口氣說:“那有什麽辦法?誰叫人家有人撐腰。”

“我呸。”

江家會氣憤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明了咱們不敢怎麽地,暗裏還不敢?我要是你,今晚就去給她點教訓。這樣,我給你幫忙,你敢不敢幹?”

王二柱被激得氣血上湧,睜着布滿血絲的一雙眼望着江家,狠狠地點點頭。

半夜時分,村委院裏忽然冒起沖天火光。不一會,村裏人聲鼎沸,腳步咚咚,有人敲鑼有人敲臉盆,大聲呼喊:“着火了,服裝廠着火了,快來救火……”

蘇羽畫稿還未睡,忽然聽見動靜,丢了筆急忙跑出去。

站在牆頭朝西一看,廠子方向果然火光閃爍濃煙滾滾。

她心猛地一跳,顧不得多想,拔腿就往廠裏跑去。

蘇長青兩口子也被驚醒,提了水桶跟着往外跑。

等他們到了地方,廠裏大門洞開,廠房裏火已被撲滅,裏面冒着黑煙,一股子嗆人的味道充斥村委院子。

借着手電的光,蘇羽看見廠房門口往外流着漆黑的水,她剛要往裏去,趙謹言正好從裏面出來。

“小心點,裏面斷電了,很黑。”

蘇羽接過別人遞來的手電筒照着朝裏走。

趙謹言跟在她後面,用手背擦把臉上的汗,指指牆角,說:“着火的是那堆衣服,幸好發現及時把火撲滅了。機器除了髒點倒沒有損壞,放心吧。”

衣服真的損壞不少,蘇羽看的萬分心疼,摸着那些濕漉漉的布料,喃喃道:“好好的,怎麽會着火?”

她記得很清楚,走時機器全部斷電,而且廠房裏電線都用新的,不可能存在線路老化的問題。

有人跟着進來,猜測:“是不是電線搭錯線了?”

“不可能。”

蘇羽斷然否認,說:“我走時,屋裏斷了電的,壓根不是電的問題。”

“是不是有人蓄意放火?”

趙謹言顯然也想到這個可能,兩人對視一眼,他沒多說。

周圍也一下子鴉雀無聲。

若是衆人的猜測屬實,發生這樣的事,損失該誰來賠?

蘇羽翻看那堆衣服,想看看還有沒有能搶救的,“當啷”一聲,一個圓圈狀的物件從衣服堆裏掉下來,落在她腳邊。

那是一個手镯,樣式簡單,材料單薄,看上去眼熟。

屋子裏的人都對這個镯子産生了興趣,紛紛擠過來,用手電照着看。

廠裏一個叫翠翠的姑娘仔細看幾眼,說:“這不是李小轉的镯子嗎?這是她剛結婚時,婆婆給她的,她當寶一樣的,怎麽會在這裏?”

趙謹言看着翠翠,“你沒看錯?”

“錯不了,”翠翠說,“我跟李小轉坐對面,專門看過她的镯子。”

她指着上面的一個小瑕疵,說:“那,這個地方李小轉跟我說過,是王二柱打她時,她摔倒碰的。”

趙謹言眉目沉沉,點了幾個年輕人留下,謝過幫忙的人,讓大家回去休息。

他帶着幾個年輕人,出了村委院子。

這下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了,這事,跟王二柱脫不了關系。

因為大家都知道,李小轉離開王家那天,除了幾身換洗衣服,什麽都沒帶。

夜深了,人們都不走,站在院子裏等着趙謹言把人抓來。

過了一會,外面有人喊一聲:“來了。”

大家打起精神往外看,只見幾個人推推搡搡,把王二柱給揪來了。

村裏的電工早就把電給接上了,院子裏亮如白晝,燈光下,是王二柱慘白的臉。

趙謹言把那個镯子拿到王二柱面前,“這個是不是你的東西?”

一路上王二柱還疑惑,怎麽一會子的功夫就找到他了,一看這玩意他明白了。

點點頭,“是我家的。”

“火是你放的?”

“不是我,冤枉。”

王二柱大聲喊道:“镯子是我家的,火不是我放的。這個镯子一直是李小轉戴的,你怎麽能憑一個镯子斷定火是我放的?”

他指天誓日:“這镯子我給了李小轉,它在哪裏出現跟我沒關系。”

話是這樣,但李小轉是不可能回來放火的,她跟蘇羽沒有過節。

反而是王二柱,跟蘇羽那天有沖突,有報複的嫌疑。

蘇羽見他抵賴,上前說:“你還記得你們離婚那天說的話吧?你娘說了不許李小轉帶走一針一線,那這個镯子肯定也不會給她帶走。所以這個镯子必然落在你王二柱手裏,它出現在這裏,說明這場火,跟你王二柱絕對有關系。”

王二柱半閉着眼,不看蘇羽,也不看任何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只說:“我沒有,你別想賴我。”

趙謹言盯着他,冷冷說:“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明天派出所的人來查出來,你得進去。”

“誰來我也是這話。”

王二柱梗着脖子,嘴硬道:“你們可不能屈打成招,就是天皇老子來,不是我幹的,也不能賴在我頭上。”

颠倒黑白,還成了別人賴他了?

趙謹言氣不過,擡起一腳把他踹得摔倒在地。

他還要再打,被趙有才拉住,“行了,今晚先扣在村委,明天派出所來了再說。不早了,大家別圍着了,都回去休息。”

幾個年輕人把王二柱給推到屋裏,鎖上門。

王老太一見扣住了王二柱,在村委哭鬧半天,被趙有才給訓斥幾句,抹着眼淚回去了。

人們拿着各自的家夥什,三三兩兩,也小聲議論着回去了。

院子裏只剩趙家老兩口跟蘇家人。

趙謹言望着咬着嘴唇憋着火的蘇羽,說:“行了,跑不了他,你回去睡覺吧。”

蘇羽說:“我不走,回去也睡不着。”

趙謹言笑她的孩子氣,說:“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你不休息,哪有力氣?”

蘇羽搖頭,還未說話,蘇長青上前勸她說:“你就別犟了。你個姑娘在這裏,謹言還怎麽睡覺?這天也快亮了,你回家休息一會,明天還要拾掇廠裏呢。走吧。”

蘇羽看看滿院子狼藉,不再堅持留下,囑咐趙謹言小心,跟着父母回家了。

等蘇羽走了,趙母冷着臉跟趙謹言說:“我看就是他,村裏人都說李小轉是因為進了廠,認識了蘇羽才有膽子鬧離婚的,今晚這事肯定是王二柱報複。”

“媽。”

趙謹言打斷趙母的話,拿鑰匙開了他辦公室的門,從抽屜裏拿出根蠟燭點上,說:“就算真是報複,也是報複我,跟蘇羽沒關系,說話就說話,別捎帶她。”

趙母也不跟他争辯,指着外面的一片狼藉,問他:“這損失怎麽辦?明天那些股東回過神來,看不上門鬧?”

這也是趙謹言擔心的。

今晚兵荒馬亂,大家都還懵着不知道怎麽辦。明天,回過神,搞不好要出亂子。

他捏捏額角,拿毛巾胡亂擦一把臉,躺到椅子上閉眼休息。

“行了媽,你也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趙母見他疲憊,有點心疼,沒再添亂,放輕腳步出去了。

趙謹言只打了個盹的功夫,天就亮了。

他回家洗漱過,吃了早飯,去鎮上報了案,回村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等着他回來開會。

昨晚的事鬧得村委的屋子都毀壞了,今天領導班子成員要開會讨論,看事情怎麽處理。

他這邊開會商量房屋修葺賠償,那邊派出所的人也來了,忙活了半天,領頭的把趙謹言叫出去,到僻靜處,那人壓低聲音說:“現場被救火的人破壞得厲害,沒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我們要把王二柱帶回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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