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咒術回戰2

咒術回戰2

因果怎麽還倒在其次,難在怎麽找。

外表看不出來,性格說不定也變了。唯有根據靈魂。但是搜尋一個生靈的靈魂和毀滅一個世界是同樣不妥的。

或許見到了就知道。人流量大的地方;集市、商城、紅燈區、貧民窟、毒窩。

出入這些地方,危險是必然的,被搭讪,被搶劫,被騙子、酒鬼、皮條客和傳教者纏上,還被世界排斥,但他堅持在對人時使用凡人之軀。對咒靈另作打算,倒也沒什麽事。

這些地方中,他常在休閑廣場落腳。

雖然人多嘈雜,但一般來這的人心情放松,少有怨氣重的人。詛咒比較少,又比公園坦蕩,沒有深埋的死屍,或暗藏的扒手流氓暴露狂。

幾乎找遍了整個城市。臨近繁華商業區的廣場長椅上,他看着人潮湧動又平息。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分辨出了那個靈魂,把他挪到了不好找的地方;或許他自己藏起來,根本不想被找到。

這長椅完好,位置隐蔽、避風。他在這坐着,身邊停留了因各種各樣理由流落街頭的男女老少。

男的常是欠了幾輩子也還不完的賭債;或是炒股失敗,生意經營不善,被合夥人卷走錢;或是錢全扔進醫院,家人仍病逝,消沉頹廢至此。

女的常是在家中受欺淩跑出來或被趕出來;或是被騙財騙色,帶着孩子,找不到工作。她們通常只偶爾在長椅靠背後瞌睡小半夜,不常露宿街頭,一有些錢便會找廉價的住處。受生理心理限制,無法像男性那般無所顧忌的敞着肚皮睡在大街上。

走失的老人和小孩常被人發現,聯系保安和警察,送他們回家,或去社會福利機構。

廣場的保安沒幾年退休,工作不盡心。正是這份懈怠,容諸多流浪者在此稍做休息。有時見人實在可憐,他還會給他們幾個從家帶的面包和蘋果。

“這個月我偶爾來看,你總在這。”

老保安提着保溫杯,邁着四方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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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業不按他們的時間過,閑坐看人世變遷的功夫對他們來說很長。

“怎麽這麽喜歡在這待着?”

“我沒有歸處,在流浪。”

“你這氣定神閑的,”老保安咂嘴,“一天天不上學不上班,不換衣服不洗澡,身上還沒味,臉色還挺好,哪像沒家的人?”

“因為我是神。”

“哈哈……”

晚飯時間,人又多了起來。

幾日來沒有雨,空氣有股灰味兒。然而春末夏初的柔風攜帶着廣場噴泉的水汽,吹得人很舒服。

“來這幹嘛?”

“這有家壽司特好吃。”

“老師你請客嗎?”

“請客,不買單。”

熟悉的聲音。

那是五條悟。他領着身穿制服的三名少年。

距離不遠,一色業歪頭瞅着他們。要是看過來就打招呼,沒看過來就算了。

五條悟敏感的察覺一道目光,立即看了過去。他将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一色業舉起手揮了揮,擡高并拉長聲音:“上次約定好的□□還要嗎——”

大庭廣衆當着學生的面,萬想不到他竟這樣。五條悟頂着學生刺人的視線,讪笑道:“哪來的瘋子。”

“五條悟先生。”一色業過去,“他們是你的學生吧。”

“才認出來,居然是你啊……”名字都叫出來了,沒法裝不認識。五條悟硬着頭皮拍拍他肩膀,“總是開玩笑不看場合,當着學生的面就別這樣了。”

一色業從他身旁探出頭,對被他擋在身後的少年少女親切微笑:“你們好,在下不限性別,服務多樣,幹淨衛生,物美價廉,且三人同行一人免單。”

“他瘋了。”五條悟斷言。

接着掀開一色業,轉過身面對他呆滞的學生們,痛心疾首地說:“我上次見他還好好的,一直是個冷靜克制的人,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可能是平時壓抑壞了。”

“說什麽呢?”一色業口齒清晰,“只是第三次見面,不過交易而已,別裝得跟我很熟一樣。”

“……”故意的。

伏黑和釘崎都是一副看渣滓的眼神。

“為人師表,”雙眼下各有月牙形疤痕的虎杖說,“私德很重要的。”

五條悟懇求學生們等一下,為此承諾請客買單。

然後保持一定距離,把一色業請到一旁。

“你想幹嘛?”

一色業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

“一頓飯。”

“成交。”

一色業便去跟他們解釋:“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五條悟欣慰地看到學生的嫌惡有所消退。

“你們老師剛給我一百萬讓我這麽說。”

“不是說好……”五條悟及時停止質問他,以免越描越黑。

“其實也是玩笑。他的清譽怎麽會值一百萬。”

令五條悟難過的是,他的學生們一致認為這個理由十分充分、無從反駁。

把世界射來的冷蔑的暗箭,薅出來插在這個世界眷顧的人身上;草船借箭了屬于是。

“不合胃口嗎?”

請了四個人的客,五條悟吃到一半,學生吃完逛街去了,還沒見一色業動筷。

“那你平時都吃什麽?”

“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

五條悟噴笑。永遠拿不準他的點在哪。

“你這嘴不用來吃飯,是想說什麽?”

一色業撐着臉,看隔壁桌。

他決定換個思路,仔細考量下見過的人。

而這個人見了三次,不是緣分也是個提示。

但是除了他嘴上晃眼的油光,什麽都看不出來。

“你覺得他們是什麽關系?”

隔壁桌的男女斯斯文文地吃東西,客客氣氣地交談。

“同事。”

“今天是節假日。應該是相親。”

“節假日?咒術師可沒有那個。”

“他們中誰抽煙?”

“這誰知道。”

五條悟話音剛落,就見一色業起身,兩步走到隔壁桌,一手撐在桌子當間,面向那位女士:“你好,可以借支煙麽。”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見他耐心溫和地等,便去拿。

她轉臉翻包時,一色業垂眸看向那位男士。煙找到了,她遞得很前,他便撤身向後,伸手去接。偏頭含住煙嘴時微一晃身,肩上掉下縷發,發稍蜻蜓點水地拂過那位男士的手背。

他叼着女士香煙,徑直出了店門。

五條悟慢悠悠吃完東西。期間隔壁桌的男士走了沒回來。

出了店門四顧,發現一色業蹲在左邊的垃圾桶旁,煙已點上了。瘸腿的流浪漢正從垃圾桶裏翻東西。蹭過他,他不動。

五條悟走過去:“跟誰借的火?”

“隔壁桌那位男士。”

“果然。賺了他多少錢?”

“只是叫他別騙婚。”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煙民和同性戀?”

因為在吸煙區和紅燈區見過。

“五條先生,你很強吧。”

“嗯。最強。”

煙只是燃着,一色業并不去動它。

“既然你這麽強,為什麽也不怎麽做事呢?”

五條悟好笑的反問:“我怎麽不做事?”

“過于享受美食。”

“诶……是說我心思沒放正事上,都放在吃的上了嗎?”

“在咒術高專都教學生什麽?”

“現在感興趣可有點晚了哦。”

一色業在路沿磕了磕煙灰。

“教他們更好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在任務中保護自己。”

“教他們治力,有教他們治心嗎?”

“我很關注他們的心理健康啊。他們也很清楚咒術師的殘酷使命。”

“當然,不治己身的心如何治力。”

壞掉的路燈下,他右手揣在懷裏,深埋着頭,左手擱在右膝上,指間細長的煙間或一閃,垂地的長發便如同暗湧着火星的流銀。

“我說的是,治他人的心。”

“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果然你們只是修草坪的人。”

“在說什麽?”

“國家每年因咒靈失蹤或死去多少人?”

“一萬左右。”

“每年自殺多少人?”

“三萬……左右。”

“你可能覺得這跟你們的工作沒關系,歸政府和警察管。所以咒術師職業的本質似乎就是治标不治本,修一塊永遠望不到頭的草坪。”

一色業偏頭望向那個拖着廢品一瘸一拐的背影:“你覺得這位先生,和給我煙的女士,誰更苦悶?”

“常理來說處境越差越苦悶。那我猜反過來?”

“不靠觀察而靠猜。戴着眼罩也什麽都能看清,所以什麽都不看了麽。”

他把燃到頭的煙撚滅了,扔進垃圾桶。

“你有多久沒看咒靈和咒術師以外的世界了,最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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