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咒術回戰3
咒術回戰3
“感覺你有點像咒術界上層那些老家夥,不過是他們中極微少的好的那部分。”
五條悟長籲一口氣。
“跟你說也無妨,我想更新現今這個垃圾咒術界。可惜把上層那些老家夥殺光的做法不會受到承認,所以我成了老師,培養變革的幼苗。”
“你在浪費時間。”
“好失禮啊你。”
“甚至在害你學生的命。”
“喂……”
“學生被你教得善良又尊重生命,成為祓除咒靈的好手,但沒有背景,只會被上層差遣到死。少數幾個想爬上去,還得遵循他們的規則,最終被同化。即使你的學生開始掌權,産生影響也是幾十年後的事了。”
“你有快的方法?”
“殺光。”
“……”
“挑個都在的良辰吉日,綁幾個咒靈,操縱它們殺光所有人。然後祓除咒靈。”
“都說了會受質疑——”
“你只是受了質疑,他們可都死了啊。”
一色業随口說。
Advertisement
“就退居幕後,找個替罪羊承擔罪過,聯合同道中人,助看好的人上位。咒術師死亡率高,十來年更新換代下來,誰還記得這點破事。”
五條悟不解。他怎麽這麽駕輕就熟?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需要快、狠、周密。”
“你下次在說自己是最強的時候,加個‘僅限力量’的前綴好了。”
“……”被小看了。“不是做不到,是我不想做。勾心鬥角比什麽都累。”
“‘不想做’小于等于‘做不到’。”
一色業站起來,準備走了。
“所以,”五條悟朝他背影問,“他倆誰更苦悶?”
“我不想知道呢。”
“……”
絕對是在嘲諷吧?
好氣人。
一色業想看過這裏的監獄再去下一座城市。
監獄一般建在郊野,出了監獄,距離下一座城市應該不遠了。
他回了之前那個廣場的長椅上,躺下準備睡一覺。
他無需睡覺,也可以睡覺。對他來說,不睡是白開水,睡是蜂蜜水。雖然他也無需喝水。
睡醒了就找個像樣的罪名去監獄待幾天。
“回家吧,別在這睡,會生病的。”
投在一色業身上的廣場燈光被一片黑暗所取代,他緩緩起身,手肘拄在盤起的腿上,另一手從額頭向後梳攏散亂的頭發,目光将說話的男人略略看了個大概。
米白西裝,身板高挺,金發天然的略微泛白,戴着副奇怪的眼鏡。見人醒了,他向旁邊挪了挪:
“看起來你沒醉,跟父母鬧別扭離家出走?”
“成年了。無父無母。”
“那是錯過末班車了?現在天涼,找個旅店或者網吧也好。”
“沒家。沒錢。”
“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家在附近,可以讓你借住一晚。”
“你借的了一晚,借不了餘生。借的了一個,借不了百個。”
“能幫則幫。”他平淡地說,“也許只是一時不濟,感受到善意就會站起來了。”
“那是少數。既然會走到流落街頭的地步,就和有家的人不是一路,更多的是危險的無賴。”
“你這麽說反而讓我更想幫你了。”他指出,“你立刻同意才會讓我心生疑慮。”
“好,我同意。”
“那走吧。”
“……”被套路了。“我看上去不像壞人嗎?”
“嗯。”
一色業越過他,朝一家已經歇業的金店走去。
“你去哪?”
“跟你示範一下人不可貌相。”
被當場抓獲後,一色業對搶劫金店一事供認不諱,并如願被送進了西東京市的英集少年院。
七海建人作為唯一目擊證人出庭。被押走時一色業還愉快的跟他揮了揮手。
監獄生活對一色業來說,就是比其他地方規律一些,需要聽從很多命令,遵守很多規則。
獄規他遵守,因為到期他還得出去。他有無盡的時間可以浪費,可因果在這個世界有自身的時限。他按計算來這個世界,唯一能确定的也是因果正以生命形式存在着。
但犯人間的潛規則他不理。後果就是要打些架。他還是人的時候打架也很少輸。幾個月下來他身邊多了些人鞍前馬後地跟着,即使他馬上就要出獄了。
因果不在這座監獄。
一色業忽然有個想法:他未必托生成人類。
欠下因果的那世,他和狗換過身體。
等出去了,在人世找的同時也去流浪狗聚集地看看。
但是世界好像還沒放棄排擠他,一色業出獄前幾天就有些關于咒胎的風言風語。理論上不該那麽快,不巧還是趕在他出獄當天孵化出了特級咒靈。
獄警緊急疏散人員、組織轉移,不過沒有完全搶過逐漸成形擴張的領域。
依舊不巧,一色業是被落下的其中一個。
跑的話會被通緝,不方便他四處行走找因果,只得等人來救。
他在領域棚頂的鋼架間隐藏氣息,從這條橫梁走到那個斜架,順便摸索出了構建領域的術式,感覺能複刻出個一模一樣的。
有人進到領域中來了。
一色業膝彎勾着靠近監獄門口的頂層橫梁,在倒轉的視野中看到五條悟那三個學生吵吵鬧鬧地走過去,半天不見後面來人。
就沒了?
這是特級咒靈的領域,他們不搭進去就不錯了,能救誰出去?
他倒吊在梁上晃蕩着,考慮要不要悄悄把咒靈滅了,假裝被他們救出去。
可能他在這個監獄的事被知道了,他們是五條悟對他的試探……不會,五條悟沒那個心機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聽動靜他們與咒靈交戰了。他開始數房梁,單數就跟他們出去,雙數就等下次。
數到一半,他聽到了一個突兀出現的聲音,翻身坐起,跳轉空間,落到樓層天花板的通風管道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秩序井然的空間規劃,有進無出的門,領域的構成元素可以理解。那是什麽負面情緒會誕生出一個有着健身教練一樣身材的咒靈?
他蹲在管道口的隔栅上,下方與咒靈交戰的已經不是虎杖了,而是另一個使用虎杖身體的特級咒靈。
是了。
原來只要見過了,不用緣由他就知道。
他的因果是個用着別人身體的咒靈。
如果那時候一色業答應了五條悟的提議,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所在。
要有下一次,他一定直接答應眼前遇見的第一個人的所有提議。當然別有下一次最好。
一色業看着,他鼎盛時期力量應該不遜于五條悟。即使現在不濟,也可以瞬殺那個咒靈。可他偏要打碎對方的四肢,再看它們生長出來。他似乎是寂寞壞了,一直在跟人家聊天,即使人家一句話不回。
“機會正好,我教你吧,”他結手勢,獰笑着,“什麽是真正的咒術。”
人家又沒問,估計也不想學,還偏要教。
“領域展開——”
一個法度嚴密的新空間正疊加在這個未完成的領域上。
一色業倒有點想學,于是跟進去了。
一片如鏡的漾着血波的黑水之上,伫立着一座雕飾繁複詭異的四角亭,亭子四面是敞開的饕餮大口。巨大的三牲六畜的骨骸祭祀般的堆疊在亭圍。
說是教,他不管教沒教會都把那咒靈宰了。實際是在炫耀吧。
世界穩固,規則嚴密,人們的個人力量上下限相差不會過大。而這個世界規則松垮,個人力量突出的強盛,便無可避免的傾向于力量比拼,徒勞的內耗。所以這類世界低熵又無能。
生得領域依靠術式構建,咒力維持。他離開,空間随之收縮。
一色業摸索着細微的咒力流向,捕捉到他的術式回路,模仿他的咒力,在其将要消弭于無之前,使其恢複原樣。
唯獨光線随其主人離開而消失,沒有同術式的複刻和咒力的輸入回來。
複刻沒出錯,就是這個空間與原主人獨特的聯系了。
無光于他無礙,不耽誤玩。
當光線再度亮起,一色業正盤腿坐在靜水上,用掰下來的羊角尖玩抛石子。
“被虎杖擠回來了?”
石子落下,水面波瀾不興,如同落在鏡面。
“你是哪來的小鬼。”
被言中的宿傩異常不爽之餘,亦高度警惕。
“那不重要。”
怎麽還因果;他曾無條件地幫自己達成了目标,那麽也幫他達成目标就行了。
“我問你,你想要什麽?”
他抛起一塊骨頭,撿起兩個,接回剛剛抛起的。
“我可以幫你實現。”
“口氣這麽大,我想要的你如何能給得起。”
“您的廢話有點多啊。”
他仰頭,用攥着三塊骨頭的手接回抛起的那塊,落到掌心的卻是一撮骨頭碎末。
“我要是能被殺死,也用不着幫你實現願望了。”
宿傩眯起眼睛。竟毫無效果,雖然隐隐在預料中。
“再問一次,別給我問題以外的答案。”
他撂下骨頭渣沫,把額際的斷發捋到旁邊。
“你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