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Fate Zero10
Fate Zero10
夏末,冬木市接連降雨。
雨晴後,逼退了江岸線的未遠川恢複了以往的寧靜,氣溫随之驟降。
夜晚的江邊,霜月高懸,冷風飒飒,不詳的魔氣恣意四散。
Caster手捧寶具,憑空立于江面之上,面對循跡趕到的愛麗絲菲爾和Saber,他莊重地發表宣言。
“……樂園和即将展出的作品慘遭毀滅,為何世人如此容不下熾烈純粹的創作者?!”
翻開的人皮書生出的無數觸手逐漸将Caster裹了進去。
“我将讓世界感受我等神棄之人的痛苦與憤怒!”
山一樣大的魔物以他為中心升起,向四面八方伸出紫黑的觸手。
Rider此時駕駛戰車趕到。
韋伯從車上下來,同她們了解了情況,Rider當即和Saber前往江心,迎戰怪物。
“那怪物會吞噬生物自給自足。”愛麗絲菲爾看到不遠處有行人。“得阻止Caster登岸。”
衛宮攜狙擊槍埋伏在高處,暫不輕舉妄動。
戰車和手傷未愈的Saber不過拖延一時。
“該怎麽辦?”
韋伯也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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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細雨般的金塵拂來,凝成人形。
“你也是追着Caster的魔力波動來的吧。”
Saber有湖中仙女的祝福,能踏水而行。迪盧木多對江水無能為力。韋伯忽然無由來地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拿了肯尼斯首件聖遺物,這位英靈也不會受召現世。
“你的禦主依舊藏頭露尾的。”
“他在。”
順着迪盧木多莫名柔情款款的目光,韋伯看到下坡處那個剛才被自己略過的少年,有些無語。
雖然那人罩着看不出身形的黑衣,年紀絕對不大。
因為他正用棍在泥地上挖水道,把水窪裏的水引到水泊中。
“太棒啦——!”
堤上,駐足的行人中,龍之介手舞足蹈,大笑大叫,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這是神的威能!”
“是啊是啊。”安卡敷衍了兩聲,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們在這打招呼他能看見吧。”
龍之介聽了,向魔氣與江霧籠罩着的江心揮動雙手,直到腹部被不知何處飛來的子彈破開空腔。
他被自己身體流出的內髒和血迷住了,沒有注意到安卡不滿的表情。
都跟衛宮說好了直接爆頭。
它不喜歡看人垂死的樣子,還有身上濺到血。
也只能這樣繼續行動了,還好濺到的不多。
怪物不斷掀起浪濤,水花漫天。
Saber揮劍斬了它百十來根觸手,又變本加厲地長出來。
她恍惚身處瓢潑大雨中,身上的鐵甲既支撐她。也讓她感到沉重,尤其左手使不上力,右手臂愈發滞墜。
眼前閃過縱貫天地的金光,Archer的寶具從天而降,天罰一般将怪物劈成幾段,卻終究奈何不得這怪物再生能力驚人。
她退出怪物的攻擊範圍,沒有找到Archer的所在,迎頭卻是散發着狂暴魔氣的森青的炮彈。
面對占據空中優勢的敵人,她只得閃避進模糊視野的江霧中。
“本來阻止Caster向江岸擴張就很難了。”岸邊的愛麗絲菲爾焦急不已。“Berserker竟然來攪局!Saber能應付得來嗎?”
韋伯望着乳白色薄霧中的幢幢影子,同樣只能幹着急,又見迪盧木多頻頻望向一旁。
“想幫她就去。”
陌生的話音方落,迪盧木多靈體化消失,再出現,便是于Berserker的上方,槍落如星隕,切斷了魔力,損毀了被魔法化為寶具的直升機。
韋伯和愛麗絲則循聲菲爾回頭。
那人慢慢從斜後方走近,到江岸邊停步,與他們相隔數米。
“你是肯尼斯老師的什麽人?”
他懶懶垂着的眼簾忽地撩起,斜瞥過來,霧色的長睫和不齊整的發梢倏忽一晃,韋伯心下一跳,有些明白了迪盧木多為何要看他臉色。
然而他并不言語,面向重重輕紗一般的霧,視線上移,也不知看見了什麽,竟轉身走了。
疏通了幾個水窪就走了……這人來幹什麽的?
Archer黃金與綠寶石鑄就的維摩那停在江對岸空中,遠坂時臣于此上俯視着未遠川。
聖杯戰争須得秘密進行,鬧到衆人皆知,将會為魔術師世家帶來無窮的麻煩。
遠坂以臣下之禮懇請吉爾伽美什出手。
吉爾伽美什随便丢了三把寶具下去,将怪物劈為數截。然而那怪物竟再度彌合如初。吉爾伽美什嫌那東西髒了自己的寶具,斥責了一再懇求他的不懂事的臣子。
而Archer出手,暗中窺視的間桐雁夜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出于同遠坂的私怨,不管不顧地派出Berserker。
“雖然是條放肆的狂犬,”吉爾伽美什哼笑一聲。“倒也可以消遣一下。”
遠坂跳下維摩那,寶石手杖釋放魔法,平穩地落到最近的樓頂。
望着那兩道青金的光芒在空中追逐絞纏,他目光逐漸失神,擰緊的眉頭漸漸松了下來。
不知怎的,Berserker轉而失控地炮攻江中心的Saber,亦如碼頭那夜一般,想必二位英靈生前有舊仇。不過不重要了。
吉爾伽美什玩得還算盡興,但在這污穢的地方多做逗留會敗壞他難得的好心情。
随着那位高傲的英雄王靠近,遠坂空茫的表情逐漸緊繃,凝聚成一股決意。
“我以令咒之名——命Archer自殺。”
吉爾伽美什怒目圓睜。
“即刻自殺!”
令咒的紅光一道接一道閃過,魔力波動平地擴開,遠坂一絲不茍的發淩亂不已,臉因狠意而猙獰。
“自殺!”
王之財寶的金色漣漪在空中擴散,激射而出的十數把寶具穿透了黃金铠甲。
吉爾伽美什青筋暴起,紅瞳幾乎沁出血來,俊美的面龐因憤怒和痛苦形如惡鬼,用不斷溢出鮮血的口質問:“你這狗雜種……為什……”
“再留你下去必會因小失大,滿盤皆輸——她分析得一點不錯。”
遠坂空洞的眼睛放遠,似乎要透過濃霧望到對岸江堤去。
“何況早有預言。”
待其化塵消散許久,遠坂方才長籲一口氣。
接下來他只好殺死一名禦主,奪來一名從者……
聽到類似生物吞噬血肉的聲響,遠坂握緊手杖回身;
原是刻印蟲在間桐雁夜體內蠕動的聲音。
這就有了,Berserker的禦主。
Berserker的服從性不大高,但勉強也能用。
……
Berserker狀态不對,似是禦主的魔力斷了供應。
不為贏得聖杯,迪盧木多沒有對他下殺手,任其靈體化遁走。
Saber繼續與怪物纏鬥,迪盧木多涉水回到岸邊,不見格蘭身影。他正想問什麽,愛麗絲菲爾的電話響了。
她不大會用科技産品,韋伯替她接。衛宮正好也要與韋伯談。
韋伯向他們轉述了衛宮的計劃,心中也覺得可行。
愛麗絲菲爾無條件相信衛宮的決斷,當下召Saber回來。
而韋伯聯系Rider,商量用對軍寶具困住那怪物争取時間的可能和詳細情況。
最後,韋伯把電話從耳邊拿開,看向迪盧木多:
“他說Saber手上有對城寶具。”
對有着恐怖再生能力的怪物,對城寶具能夠一擊即滅,而迪盧木多的詛咒之槍封印了Saber的左手。
迪盧木多沉默地将黃槍背到身後,單手挽起紅槍,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将之插向地面。
他擡頭看向Saber,橫起黃槍,執起兩端,正欲折。
“晚上好。”
一道不穩的稚嫩聲音由遠及近。
身穿小學制服的孩子跑過來,裙擺沾了幾滴不明顯的血,以及在湖藍布料上呈墨藍的蟲子漿液。
Saber側身将表情複雜的愛麗絲菲爾擋在身後。
韋伯呵道:“這很危險……”
安卡把手背上的令咒亮給他,同時沖着迪盧木多說。
“劇本走向本應是毀你一柄寶具,恢複Saber戰力,解決Caster,可能的話再解決了你。”
迪盧木多有些困惑:“我好像并未見過你。”
安卡不予理會,抓住韋伯的手:“挂斷了嗎?”
它的手出奇的熱,探尋的眼睛深不見底的黑,韋伯悚然,不由得撤回了手。
沒挂斷,安卡把電話拿到耳邊,沒有聲音,但衛宮肯定在聽,而且在考慮動用令咒殺掉自己的利弊。
“我的目的和你差不多,只是你無法理解。”
安卡目光和愛麗絲菲爾的對上。
“抱歉,騙了你們。”
說罷它挂斷電話。懷着同樣的歉意看向Saber。
“Berserker。”
出現在它身後的英靈通體漆黑盔甲,流轉着猩紅的魔紋,煞氣森森。
無論是誘導遠坂殺他自己的從者和間桐,還是處理掉遠坂,都容易得有些無聊了。
“殺了Saber。”
安卡把手背拿到眼前,看那紅得仿佛幹涸血跡的令咒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