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是相好

第21章 不是相好

21

鶴英分局來了一位新面孔。不過,對于靳時雨來說卻已經算不上是新面孔了,他看着那張梳着背頭、溫和懂禮的臉,光是一眼,就有股異樣的情緒上竄。

靳時雨看向被局長親自帶到會議室的沈京昭,面不改色地翻過一頁文件,并未多給予眼神。幾個已經開始進入茶水時間的警員,趁着喘息時間偷摸着議論這個貌似大有來頭的新面孔,消息向來靈通的警員揚了揚下巴:“是南部那邊兒來的,是個監察官,也是個Alpha,聽說能力賊強,今年還不到三十,就已經是這個檔次了。”

警員擡起手,在某個水平線上劃了劃。

靳時雨聞言擡頭看了看紮窩聊天的幾個,将杯子裏的速溶咖啡往嘴裏灌,喝完這一口,他将手裏剛看完的文件合上,轉身回了辦公室。

約莫過了快要有一個鐘頭,辦公室外響起道有點兒陌生的聲音:“這是靳警官的辦公室吧?”

靳時雨擡起眼,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窗看過去,沈京昭那張難得有些不太友好的面容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外面看不見裏面的情況,可沈京昭卻有着超乎凡人的敏銳力和洞察力,一瞬間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眼前衣裝整齊的沈京昭無聲無息地沖他微微一笑,眼底深不可測。

靳時雨起身開門,長身倚靠着門框:“門口有寫,這裏是靳時雨的辦公室。”

沈京昭被莫名這麽嗆了一通,倒也不惱,只是沖他盈盈一笑:“靳警官,我找你有點兒私人的事。”

“現在是上班時間,私事請在私人時間找我吧。”靳時雨涼涼掀起眼。

沈京昭見他要轉身進辦公室,立刻出聲:“靳警官,今天下班後,我們一塊吃個飯吧。”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于靳時雨來說,他也很想和這個姓沈的正面交鋒一回,他沒有躲的習慣。

靳時雨扭頭:“那煩請沈監察官把地址告訴我吧。”

沈京昭笑着報了一家飯店的名字,靳時雨沒應聲,轉身把辦公室門合上了,徹底将他和那張欠抽的笑臉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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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指尖夾着香煙,放置嘴邊深吸一口,随即吐出一團白霧,白霧騰然而起,朦胧了眼前的視線。他抽到差不多的地方,将煙頭碾滅,随手扔進煙灰缸中,又從口袋摸出一臺嶄新的手機,下午三點二十七分。

緊閉的門被人推開,楊四帶着一群人手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謝臻一只腳還貼着膏藥,穿了一只拖鞋,一只運動鞋,乍一看還有些滑稽。

楊四格外明顯地打量了下謝臻那腫脹的腳踝,确認謝臻之前确實沒有跟他說瞎話,這才安穩坐下,氣沉丹田,然後張口就是用那粗犷的聲線罵人:“謝臻你個狗娘養的,把這麽多事丢給我一個人,死都聯系不上,說什麽不方便聯系,光是這段時間給你打電話換的手機號碼都有十好幾個了!你不嫌麻煩,媽的老子還嫌棄麻煩呢!”

他的罵戰依舊喋喋不休,謝臻面無表情地看着滿臉赤紅的楊四,等過了半晌,楊四徹底冷卻下來後,謝臻才将手裏的手機撂在桌面上,舉手投足之間絲毫沒有被怒罵了好幾分鐘的窘迫,反而顯得分外自然:“以後都用這個號碼和賬號。”

“哦,你在擔心你那個警察相好啊……”楊四抓起桌子上的手機,來回颠了颠,露出個有點兒惡劣的笑出來。

謝臻看着他這副樣子,就莫名頭疼:“……他不是我的相好。”

楊四撇了撇嘴,眼疾手快地抓着謝臻後頸處貼着的抑制貼一角,用力狠狠撕下,頓時間,一股濃郁的、極具攻擊性的琥珀味信息素猛地往楊四鼻腔裏鑽,他身上的Alpha因子瞬間被牽引調動,刺得他惡狠狠地皺了一下眉毛。

“你還說不是?”

謝臻下意識去捂,動作卻沒有楊四快,等他觸摸到那片地方的時候,手指的觸感下,只剩下幾塊痂的粗粝。他雖然聞不到,卻能從楊四和部分手下的表情中窺見出結果,他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動作極快地揪住了楊四的領子:“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別對我動手動腳?”

“不就是撕個抑制貼,看你動靜大的,怎麽了,你害怕啊?害怕唐紀每三個月給你打的試劑奏效?”楊四雖然被靳時雨的信息素嗆得難受,但還是硬着頭皮和謝臻橫,他被勒到嗆了下口水,繼而幽幽道:“005進行這麽多年了,一直沒有什麽大的進展,你怎麽就覺得這東西會在你身上奏效?更何況,唐紀給你打的量,可是比那些雜碎低多了,誰讓你是Beta呢?”

“你一個Beta,對于你這種不願意受制于發情期這種東西的人來說,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有幾率帶上點Omega的特質而已,你怕什麽?你一個Beta,你怕什麽?”

謝臻拽着他領子的手松了松,面容變得越發冰冷,看着他時眼神有些駭人:“下一次再碰我一下,你試試看。”

他随即從口袋中拿出個備用的抑制貼,迅速貼在後頸上,下一秒,整個人都坐得離楊四遠了不少。等空開安全距離,謝臻才放下心來,緩緩将手搭在交疊的膝蓋上,嗓音依舊有點說不上來的寒:“最近是不是太安分了點,你怎麽不動手。”

楊四還停留在謝臻方才那個幾乎要吃人的眼神中,被他的話拉回神來,一邊站起身去開窗,一邊回答着他的話:“最近有人盯我盯得太緊,估計是你那個相好安排的,不是條子,跟些個蒼蠅一樣陰魂不散,好歹我們也一塊幹了兩年,謝臻啊……我勸你,最好快點和這個條子斷幹淨,免得哪天他的血濺你一身。”

謝臻:“我說了,不是相好。他要死要活,我不在乎。”

“……你這麽灑脫,你還待在他身邊做什麽?”楊四哂笑。

謝臻臉色不變:“你多話了,你在到唐紀手下做事之前,你也是無事一身輕嗎?”

謝臻話裏有話,告訴楊四這是他和靳時雨以前的恩怨,但他的态度已經表明,靳時雨死不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所謂。

是真是假,楊四也很難從謝臻臉上窺見正确答案,畢竟謝臻最擅長的東西,一直都是面不改色地撒謊。

楊四哼哼兩聲,別開了話題:“既然你差不多好全乎了,那就開始……狩獵吧。”

“鬥獸場那邊找咱們進貨,我推後了一段時間,差不多過兩個星期就要交貨了。名單我已經差不多拟好了,接下來怎麽讓他們不知不覺地在鶴市消失,就是你的事了。”

謝臻颔首,示意明白,他依舊坐着,下意識摩挲着自己的指關節。差不多通了氣,楊四喊謝臻起來,要帶他去看即将被“進貨”的新批次。

謝臻依舊一言不發,眉頭緊鎖着,心中總有股不好的預感,見他這幅表情,楊四不屑地揚了揚眉,繼續補充道:“對了謝三,唐紀讓你一個星期後去找他。”

一個星期後,每三個月的定期。

他不由自主有些惡寒。

楊四說他作為一個Beta,不應該怕,但是謝臻卻依舊憂心忡忡。

畢竟……在靳時雨标記他的時候,他聞到的那股若有若無的信息素氣息,似乎一直都不是錯覺。

謝臻隐隐約約,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強烈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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