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

“快!快!這裏有傷者!”

教會裏的修女焦急地大喊,一邊給飛坦開路。

庫洛洛聞聲而至,探出頭,只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影子竄過去。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對瑪奇說:“我們要多兩個小夥伴了……啊,也有可能是一個。”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玩家背包裏還有一支腎上腺素沒用呢。

很難想象你跟回光返照似的坐起來猛地紮了自己一針之後迅速暈過去時照顧你的修女小姐姐的心理狀态。

別問哪裏來的,問就是垃圾桶戰神。

飛坦倒是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你大概是沒事了,所以也終于有心情騰出手來收拾鬼鬼祟祟堆在門口偷看的小鬼頭……們。

他細長的眼睛一眯,從上至下數了數人數,竟然有三個之多。這裏的孩子是閑着沒事幹嗎?

庫洛洛迅速站好,假裝自己剛剛路過,并露出标準的微笑:“你好。”

另外兩個孩子躲在他背後,半晌一人一邊地探出兩雙好奇的眼睛。

飛坦沒吭聲,庫洛洛身後一個女孩子率先抛出橄榄枝:“我叫薩拉薩,正準備去做配音練習。大家都在那裏,要去看看嗎?”

配音?那是什麽東西?

庫洛洛适時搭腔:“你的同伴已經沒事了吧,希諾姐姐會照顧好她的。”

這裏大概也不會有什麽人能威脅到她。飛坦微微點頭。

四個人一邊走一邊聊,飛坦弄明白了‘清掃戰隊’是一部動畫片,而庫洛洛一群人在給畫面配上聲音。

等到了地方,名叫薩拉薩的女孩子熱情地把每一個人的名字都介紹給他,導致他被迫承受了過于集中的目光。

他不自在地把臉往衣領裏藏了藏。

動畫片确實稀奇,只是配音這種活動對他來說太無聊了。飛坦拒絕了參與進去的提議,準備去看看莉娜。

但是玩家怎麽可能安安分分待在床上。

你一睜眼就迫不及待打開背包,惦記着你那組裝好的機械。

會是什麽呢?是附魔型武器?還是輔助型道具?再不濟也應該是加生命上限的裝備吧?

[任O堂牌游戲機:如你所見,只是個游戲機。]

你不信邪地開機,三個孤零零的游戲圖标躺在頁面上——俄O斯方塊、貪吃蛇、塞O達:王國之淚。

先不說別的,第三個游戲和前兩個壓根都不是一個畫風的吧!

游戲機上跳出一句話:[能在全職O人裏拯救公主非酋玩家還不偷着樂。哦對了,你不會忘記公主了吧?]

什麽公主,你是說那頭會飛的龍嗎?

玩家閉目,感覺自己被全世界背叛。

照顧你的叫希諾的修女直愣愣地看着你從清醒到安詳躺下一系列絲滑的過程,好半晌才靠近:“你……醒了嗎?”

玩家火速睜眼:“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希諾:“啊?沒、沒有……”

看來無法觸發任務。你跳下床,朝着飛坦的位置走。

拜托,你們是隊友欸,能随時看到他的位置和情況是很正常的事吧?

但是小地圖顯然沒有分層功能。你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最終出現在飛坦頭頂。

你大叫着“我來啦!”一邊不給人反應時間地往下跳,精準降落在飛坦面前,順手把游戲機遞給他:“來不及解釋了,我剛才看到一個互動點,那裏肯定有東西!”

對面就是圖書室,你好像看到了收集成就在向你招手。

玩家溜得飛快,留下飛坦又一次成為人群焦點。

還是庫洛洛打破寂靜。他問:“飛坦,你手裏的……是游戲機嗎?”

飛坦陰森森地回答:“不是,是板磚。”

他遲早要撬開莉娜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麽!

·

你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教會,通常情況下比較和平。飛坦認為這裏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但隊友已經學會了念,玩家決定去做主線,所以你和飛坦注定要在這裏分別……

希諾:“莉娜原來你在這裏啊。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去圖書室整理一下書籍?”

[圖書室的秘密:尋找到一本有關盜賊的書籍。]

[完成任務後獲得:大天使的吐息(剩餘使用次數1,可轉讓)]

……話又說回來。

你:“好的,希諾姐姐。”

今天就算是把圖書室翻過來你也要找到那本書!

熱愛看書的庫洛洛糟了老罪。

他嘴角抽抽地捏着手裏的書不放,問:“莉娜,你收集這麽多書是要幹什麽?希諾姐姐最近在疑惑少的書去了哪裏……”

你用力,想把書搶過來:“沒什麽,你不用知道。”

庫洛洛率先放手,避免了書被撕成兩半的命運。

這本書名叫《動植物的變遷》,很明顯不是任務道具。你翻了翻,随手塞回書架上。

玩家在這裏卡一個月了!根本沒有!

你出門,遇到飛坦,他随口問你老往圖書室跑幹什麽。你鼓起臉頰,回答:“在找一本盜賊的書籍。”

庫洛洛:“……”所以到底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任務獎勵太過誘人,還是沒有絲毫操作難度的收集任務,你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于是動員飛坦一起尋找。

他很給面子地找了找,然後翻個白眼說你閑的沒事做。

你反唇相譏:“反正你也只是躲在房間裏玩游戲不是嗎?”

托你的福,飛坦已經徹底變成了死宅——誰讓游戲機能自動刷新游戲,還有你都沒舍得買的老頭環!

光在這耗着也不是辦法。你找希諾問怎樣才可以出流星街,她沒有多想,只是遺憾地告訴你她也不知道。

“不過,如果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那麽就算是長老會也沒辦法阻攔了吧?”

玩家只好郁悶地練級。

派克幫忙的時候,你在外面打怪;庫洛洛看書的時候,你在外面打怪;薩拉薩企圖和飛坦交朋友的時候,你還是在外面打怪。

至于飛坦……飛坦拒絕了薩拉薩發來的好友申請,選了你的反方向,也在打怪。

[奇遇:你遭遇了強敵,試着打敗他吧!]

玩家帶着一身大頭釘一瘸一拐地回了教會。

飛坦很憤怒,不停追問這到底是誰幹的。你嘆氣,撫摸隊友的狗頭:“好好吃飯。”

這樣下去你們之間很快就會形成慘不忍睹的身高差距了!

他用力拍開你的手,一言不發地盯着你。陰冷的神情,狹長的金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很好懂。飛坦那天聽見了你問希諾的問題。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甚至連你都打不過,還能做到什麽呢?

他不再找你,你感受到了這份冷漠,傷心地抓住庫洛洛傾訴。

“飛坦最近都不主動出現了,”你雙眼變成彎曲的波浪線,嘴巴朝上方委屈地彎起:“我們可是一路一起走過來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居然會不理我。”

庫洛洛沒能逃掉,捂着嘴,忍不住糾正:“他沒有不理你,只是你也不找他。”

啊?有嗎?

玩家拒不承認。

時間很快過去,接近年關,當然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只有你知道。你痛定思痛,覺得不能跟隊友太疏遠。

你決定找他談談心。

被拉來當參謀的瑪奇想了想,說東邊有一座垃圾山上的景色不錯。雖然很懷疑這個“不錯”的可信度,但你還是懷抱着滿腔希望去踩了點。

寒風卷着垃圾袋呼嘯而過,頭頂蒼白的天空狠狠地嘲笑了你。

起、起碼這裏視野開闊不是嗎……

玩家勉強安慰了自己,開始翻看技能樹。光禿禿的杈子上挂着零星幾個技能,看起來非常可憐。

你被凍得吸了吸鼻子,點亮了機械專精。

弄幾個煙花筒還是很容易的吧?

飛坦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他坐在最高處,擡頭往上看,眼睛裏倒映出橙黃色的花火。

耳邊是你清淺的呼吸聲,他轉頭,卻見你也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喜歡嗎?”你湊近,暗戳戳地問。

飛坦往後退了一點,緩了緩才點頭:“嗯。什麽時候弄的?”

你喜笑顏開,沒有回答他,只是異常興奮地咧開嘴,大聲道:“新年快樂!”

隊友新年也要好好變強,千萬不要在玩家打通主線之前死掉了!

飛坦也難得一見的露出了一個笑臉。

嗯……你補充:隊友新年也很可愛。

這是飛坦過的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了——在你流鼻血之前。

兩滴血液從鼻腔滴到地上,你眨了眨眼,感到忽然的眩暈。

飛坦敏銳地察覺到你的不對勁,扶住你問你怎麽了。

你茫然地擡頭,只有玩家能看到的公屏給出了解釋——

[請玩家積極完成主線,剩餘時間:35039:59:59]

基因病開始發作了。

.

飛坦被你以天氣幹燥為由糊弄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下意識地想隐瞞真實原因呢。難道是擔心飛坦扔下你跑路?

“其實很有道理啊。”你絮絮叨叨:“生了病的人可是會拖後腿的,而且失去了成長價值的東西誰還會好好在乎啊?”

你們在讨論如果同伴拖後腿應該怎麽樣。

飛坦狠狠地剜了你一眼,估計是以為你在說他。

庫洛洛插嘴進來:“可是我們之前并沒有說是生病吧,莉娜怎麽下意識地就想到這個了呢?”

你焦躁地撓頭發:“啊這個啊……是因為以前家裏有人生病死掉了所以才印象比較深刻啦。”

好、好險!差點被庫洛洛這小子套話了!

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因為公演就要開始了。

話說你看過他們彩排,一幫小孩子做得有模有樣,真是不錯。就是為什麽一直不開始呢?

你跑去觀衆席坐下,期待地望向大屏幕——會有過場動畫嗎?

可惜玩家沒等到過場動畫,而是等到了任務接取通知。

[旅團的憤怒:找出最後的兇手。]

[完成後獲得:預留的十四號蜘蛛]

什麽怪東西,不管了,收集一下。

你跟随任務指引來到了一處森林,以及一看就知道是抛屍現場的空地。

有張字條,你覺得是任務線索。

庫洛洛他們還沒找到這裏,你在差不多弄明白原委之後直接開了搜查技能。判定通過,地上頓時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細線。

飛坦在身後過來了,你回頭說了句“等我回來”就離開,卻發現他速度不比你慢。

好叭。

可追蹤到最後卻被長老會的人攔住,你又打不過,只好眼睜睜看着線索慢慢消失。

“他們離開了流星街,去了外面。”你捂着鼻子:“我看不到了。”

可飛坦沒有在意這個。他臉色難看地扒開你的手,看到了你滿手的鮮血。

“這個是……”顏料啦!

“不要再騙我了!”他咬牙切齒:“到底怎麽回事!”

哎呀哎呀,你耳朵聽得到,這麽大聲做什麽。

庫洛洛一行人稍後也知道了發生的事。12歲的他發表保護流星街宣言,小夥伴們一呼百應。

他邀請你加入他們的團隊,飛坦幹脆利落地幫你拒絕了。

“從今天開始她哪都不去,就待在教會。”飛坦抓住你的手,抿唇:“庫洛洛,我跟你去。”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臉上。

上次被這麽盯着還是潛行投出大失敗的時候。你心虛地哈哈笑了兩聲,說飛坦是開玩笑的。

玩家不參與任務怎麽變強!不變強怎麽打主線!不過主線玩家就要翹辮子了!

可飛坦不管這麽多,而且像是憋了很久似的質問你:“那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編那種敷衍的借口!”

你偏頭望天吹口哨:“都說過家裏有人生病死掉了……我也是斯恩家族的人呀……”

飛坦恨死了你這副不把一切放心上的樣子。

他一把甩開你的手,跑了出去。

喂!就不能對病人溫柔一點嗎?

庫洛洛不再提讓你加入他們的事,在按計劃行事的同時四處打聽靠譜的醫生。不過後來你告訴飛坦這是家族遺傳病,普通的醫生可能治不好,估計要去外面碰碰運氣。

他這才知道你為什麽一直想要離開流星街。

可想離開就勢必繞不開長老會,那個被你狠狠得罪過的組織。

“不要指望他們啦!”你大手一揮:“只要夠強就能出去!”

飛坦罵你蠢,說你再用念只會越來越嚴重。

玩家不以為意,我行我素直到被飛坦敲暈。

!!!隊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他不說話,見你醒了也只是默默地把毛巾往你臉上蓋。

你碎碎念着“這不可能”,一邊乖巧地任由飛坦給你擦臉。

他耐心地等你腦子清醒,然後解釋說你以後真的不能再頻繁地用念,他已經找靠譜的人看過了,讓你以後乖乖地待在基地。

他甚至還貢獻出了當初你送他的游戲機,不過每天晚上都要還。

這是什麽進自己家門還要買票的悲慘戲碼。玩家憤怒地打開了荒野大O客——不好意思了NPC們,哪裏有剛好路過而你手裏恰好有霰彈O這麽巧的事,說起來這也算天災了。

派克經常被留下來照顧你,有精力的時候你會和她探讨廚藝,最終得出她絕對不能進廚房的結論。

玩家吃掉不明物體,一分鐘後從昏迷中清醒,艱難地爬上凳子,對派克豎起了大拇指:“太厲害了派克,居然連判定都不用過就直接生效。”

但派克只是臉色愈發難看,拽着你不由分說地往床上摁。

你掙紮:“還是大白天啊喂!”

派克恨鐵不成鋼:“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剛剛你是發病了!”

哦哦原來只是發病啊,你還以為是碰到無視屬性的超模物品了呢。

飛坦不久後就趕了回來,一言不發地坐在你床邊。

每次醒過來都能看到他這副樣子。你忍了半天,實在受不了這沉重的氣氛,試探性開玩笑:“別扣手指了,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你閉嘴。”飛坦蹭地站起來,揪着你的領子,暴躁得像是要打人:“你到底懂不懂這件事的嚴重性。總是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你覺得很好笑嗎!你就要死了!”

不是呀……你弱弱地反駁,然後猛然間想起從遇到飛坦至今已經有三年了。

!!誰動了玩家的時間嗎?

後來派克說可能是因為你經常腦子不清醒,所以對時間感受不敏感。

但你覺得不對,肯定是這個破游戲的問題。

你拉開任務列表,上面的倒計時确實只剩下兩年,于是你又翻了翻停服公告,眼尖地在角落裏看到一行小字——

[世界線收束可能引起時間波動,請各位玩家密切關注自身狀态,珍惜生命。]

狗東西,寫那麽小是怕你告他們嗎?

你一口氣沒喘上來,眼前一黑,在心裏怒罵策劃全家。

不管是不是策劃的鍋總之罵就是了!

悲催的玩家的生命真的被按了快進鍵。你告訴了飛坦這個晴天霹靂,他一言不發地掉頭就走,随後不遠處傳來了房屋倒塌的聲音。

怪、怪不得飛坦變強得這麽快,你就說嘛明明你也沒有偷懶……

有一天基地裏多出了幾個人,你對其中一個叫小滴的特別感興趣。因為她總是忘記你叫什麽名字,你就熱衷于每一次都編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騙她。

“其實我是上帝派來拯救流星街的勇者。”你煞有其事:“這裏有大魔王,勇者要想辦法打敗他。”

小滴不信:“動不動就暈倒的勇者怎麽打敗魔王?”

!居然會挑漏洞!你瞥見了路過的飛坦,把他扯過來:“因為勇者有幫手。哝,有了強大的夥伴和精良的武器,就算是再厲害的對手也能打敗啦!”

你從背後掏出一把紅傘,塞進飛坦手裏。

小滴信了,說果然不愧是拯救世界的勇士,能拿出流星街沒有的東西。

開玩笑,你可是點了機械專精的。

而飛坦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你們。

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呢?即将失去重要之人、如撕裂心髒般的痛楚,又什麽時候會到來呢?

信長在樓上看着你們打鬧,小聲跟窩金感嘆:“飛坦居然沒嫌她們無聊然後走掉。”

窩金沒說話,看得心裏難受。

在你第一次咯血的時候,飛坦做出了決定。他要去撅了長老會,把你送去外面最好的醫院。

庫洛洛阻止了他這種失去理智的行為,兩個人不知道商量了什麽,幻影旅團突然變得臭名昭著起來。

你糾正說這叫名聲大噪,并安慰他沒關系,就算玩家死了也不用擔心。萬一你不會真的死呢?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飛坦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堅持待在你房間不肯走。

果然還是在擔心你吧,隊友不要再嘴硬了。

你搶走他的手柄,歡呼一聲然後打敗了他的人物。

飛坦扔掉你手裏的游戲機,翻身把你摁在沙發上撓癢癢:“作弊?”

你笑個不停,身子扭成了麻花。

笑聲傳到了樓下,窩金撓撓頭,問庫洛洛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庫洛洛合上書,嘆氣。

.

玩家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之前因為試圖溜走而被嚴加看管,但是沒關系,你已經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辦法。

瑪奇狐疑地看向盤子裏詭異的物體,不信任地打量你:“這是什麽?”

你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是我做的愛心早餐哦!瑪奇一定會吃掉的吧?對吧對吧?”

她沉默了一會,讓你以後少跟派克學。瑪奇“砰”地栽倒。

耶!大成功!

你惡作劇般留下“勇者去拔誓約勝利之劍,沒回來就是去了英靈殿”的字條。你要當saber!

嘻嘻其實游戲機上你也留了一個彩蛋……

然後玩家反偵察技能拉滿,迅速地溜了出去。打不過你找地方偷渡出去還不行嗎?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你遇到了一個黑色頭發的女孩子,她一見到你就二話不說沖了過來。

!不是女孩子,是上次那個你沒打過的奇遇人物!

你掉頭就跑。

金色的大頭釘刷刷刷地從你身旁劃過,虛弱的玩家舉手投降。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偷偷地大招讀條:“我沒有得罪過你哦!”

對方停了下來,歪歪腦袋:“但是你的懸賞不低。”上次還跑掉了。

為錢啊。你想了想:“給你雙倍的錢,你別殺我了。幻影旅團知道吧,去找裏面的飛坦拿錢。”

“我叫伊爾迷。”他收手,遞過來一張名片:“不過這次是祖母想見你。”

你眼前一黑。

不是,那就別去拿錢了!

[揍敵客副本已開啓,請确認進入人數……]

[……已确認。生命只有一次,時間無法倒流。請玩家珍惜生命。]

[……遭遇不可名狀物,SAN值判定失敗,玩家……暗……副本……]

[……]

[暗之先驅者:你來到了無人踏足的黑暗大陸,這裏有着治療基因病的藥物。如果失去了方向,就去問問不可名狀之物吧……]

.

莉娜失蹤了。

瑪奇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立即明白莉娜肯定又是偷偷跑出去。根據時間來說她不會跑太遠,瑪奇本來沒太擔心。

但是一直到夜晚她還沒回來——莉娜從不會這樣。

小滴舉起一張紙:“勇者去英靈殿了哦!”

富蘭克林捂住了她的嘴,讓她別亂說,飛坦都快要爆炸了。

旅團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但莉娜反偵察能力很強,掃尾很幹淨,一時半會找不到蹤跡。

相似的發展讓大家都漸漸染上陰霾。

飛坦越來越焦躁,周身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庫洛洛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找到了線索。

“這裏有戰鬥過的痕跡。”庫洛洛指着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孔洞:“對方是用念的高手,戰鬥結束得很快,莉娜極有可能沒有還手之力。”

“到底……是誰?”飛坦握緊了手裏的傘,呼吸間帶上了灼熱的念力。

他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而這個情報過幾天就自己找上門了。

伊爾迷客氣地遞出名片:“歡迎光顧揍敵客家業務,殺人打九折。”

“我叫伊爾迷·揍敵客,莉娜說我如果不殺她就去找幻影旅團的飛坦拿錢。”他補充:“是雙倍懸賞金。”

庫洛洛攔住飛坦,問:“莉娜人在哪裏?”

伊爾迷托下巴:“現在應該在枯枯戮山接受治療。祖母說她的病很嚴重,需要盡快想辦法。”

“為什麽?”

伊爾迷驚訝:“你們不知道嗎?斯恩家花了大量傭金雇傭我們,他們給的真的太多了。”

從他口中,庫洛洛拼湊出了事件的原委——

幾年前斯恩家族最小的女兒失蹤,在遍尋不着的情況下花重金委托了揍敵客家族保護莉娜。在揍敵客查到莉娜被棄入流星街後,斯恩家族又用全部家産雇傭了揍敵客,請他們幫忙找到并治療莉娜。

“因為那是極其罕見的基因病,普通的方式、哪怕是念能力都沒有辦法。”伊爾迷苦惱:“這是原話。不過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父親打算怎麽辦呢。”

庫洛洛露出了危險的笑容:“也就是說,莉娜現在的情況其實你們也不清楚。”

伊爾迷欣然點頭:“這麽說沒錯。”

周圍空氣的溫度逐漸升高,窩金大喜:“飛坦,你的必殺技已經想好了嗎?”

蠢貨。瑪奇揍了窩金一拳,拉着他和小滴迅速撤退。

“rising sun!”

[最初的熾日已完成,任務獎勵已發放至系統背包。]

·

你感覺不太好,像是有很多人在你耳邊絮絮叨叨。

暗紅色的天空上懸挂着明黃色的月亮,你眯眯眼,發現月亮上挂着一張人臉。

什麽武器A,精神污染?

玩家的SAN值已經掉到了一個很低的數值,你要費很大勁才能勉強動腦子思考。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紅,似乎有血流下來。你仰躺在地面上,看着螞蟻從你身邊路過,聞了聞之後低下頭開始啃食。

這不對吧?你感覺不到疼,但是很不舒服,于是你撕開了螞蟻。

……那張人臉真的好醜。你在心裏想着,要是有個太陽就好了。

細聲細氣的聲音問你:“你想要太陽嗎?”

“對啊。”你一口吃掉了旁邊假裝是向日葵的不知名生物,嚼了嚼又吐掉:“你可以帶我去嗎?”

“可是這裏沒有太陽。”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我可以送你過去,但要交換。”

“好哦。”玩家扒拉背包:“這些你都可以拿走哦,我只要飛坦就夠了。”

“飛坦是誰?是你很喜歡的人嗎?”

你開心地點頭:“嗯嗯!玩家當然最喜歡飛坦啦!”

否則你早就把他甩了。難道玩家看起來是什麽很慷慨的人嗎?要知道你的很多同類可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我也有很喜歡的人。”它說:“那就送你去到他身邊吧!”

哦對了,等等,你還需要找到任務道具——治療基因病的藥物。那個聲音很大方地告訴了你,只是過去的路有些艱難。

玩家的血量刷刷往下掉。

[觸發鎖血,請注意!]

[觸發鎖血,請注意!]

[觸發鎖血,請注意!]

你在湖畔找到了幽藍色的花朵,莫名想起飛坦的頭發。

“如果把花別在他頭上他會生氣的吧?”你偷偷笑:“那我吃掉好了。”

你“撲通”一下掉進湖水裏。

.

飛坦照着FGO游戲的指示畫好了召喚陣,走進卧室看到被子隆起,緊張地握緊了武器。

會成功嗎?

他湊近,慢慢掀開被子,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武器掉落,他擁抱住了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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