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場
救場
湯聽慌了，自己還是讓渣男算計了，伸手去拉葉一琦的手臂，“一琦……我沒有……”
葉一琦一把甩開她的手，湯聽後退了半步，一雙剛勁有力的手護住她的背脊。
程楷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後面，冷哼了一聲，“你這樣眼瞎的姐妹，不要也罷！”
這邊的動靜一大，在場的人紛紛看過去。
葉一琦的助理見狀，趕緊跑出來将人拉走。
湯聽呆滞地釘在原地，程楷拉了拉她的衣角，“老湯別難過，缺姐妹找我啊！”
湯聽喟嘆一聲：“包塑料的嗎？”
出了這件事後，葉一琦就拉黑了湯聽，連帶微博也取關了。
*
湯聽收工回了酒店，騰訊就給推送了一條熱點新聞，一點開，雙眸一縮。
上個月，瞿氏H市倉遭人蓄意放火，于今日逮捕犯罪嫌疑人。
自打瞿昊霖贊助這部劇，她拍攝穿的所有服飾都是從H市的倉庫調來的。
樂衫當季新品向來暢銷，沒幾天就被一掃而空。
被燒了，不該缺貨嗎？怎麽可能還有現貨給劇組。
湯聽正劃拉着，機身輕顫。
瞿昊霖三個字惹得她打了個激靈。
接通後，男人的聲音很輕。
“在幹什麽？”
湯聽愣了一下，“看新聞…”接着又補了一句，“你家的工廠被燒了？”
瞿昊霖：“……”
“是H市的倉庫，那你怎麽還有衣服借劇組，”她将心中的疑問問出。
一部戲下來服裝至少也得幾百套。
他思索了一會，“延長了合同日期。”
“不用付違約金？”她狐疑。
“自然要的。”
湯聽訝然，膛目結舌問道：“那…那…你怎麽還投《囊中取物》！”
——這也太不劃算了。
他笑了笑，緩聲道：“這次終究是負面影響，影視投資有利于塑造良好形象。”
湯聽會意，原來是這樣，可是略一深想，想挽回形象，刷一波熱度，大可以找有關注度的劇。
她那部劇涼得連宣傳都沒有！
似乎發覺她的疑問，他眉峰微揚：“不相信自己？
湯聽糯糯道：“人貴在自知道。”
他笑了笑，音調升高，”…但我相信你可以不負衆望。”
湯聽霎時覺得身上的擔子千斤重，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忽然想起正事，她忙問道：“對了…你找我是想說需求的事情嗎？一直拖着，我快殺青了，最近有時間寫，你有空将資料發給我。”
瞿昊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打這通電話，連日的會議纏身，一空閑下來，腦袋裏湧現唯有那天夜裏她孤寂的嬌影以及那雙浸滿水霧的眸子。
思緒逐漸回籠，他淡淡低道：“着急還人情？”
湯聽語塞，好一會才憋出話，“瞿總确實幫了我不少，投桃報李應該的。”
男人唇角輕翹，語調低緩，“湯聽…我的人情不是那麽好還的。”
湯聽：“……”
*
三個月短期拍攝結束，參加完殺青宴，湯聽乘坐當天的飛機回了A市
剛下飛機一堆人擁了上來，全是程楷的粉絲！
湯聽忙不疊指了一個方向，“他在那邊！”
一衆女粉紛紛轉移戰線，只剩廖廖的幾個男粉還站在原地。
湯聽以為他們沒聽清，又複述了一遍。
一個嬌羞的漢子從包裏掏出她的照片，“我們是你的粉絲，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湯聽眨了眨長睫，她居然也有粉絲接機，還是男粉，她笑着給幾個人都簽了名。
其中有一個穿着帽衫的年輕小哥哥紅着臉将一個禮袋遞過來，湯聽瞥見上面的logo，是某個昂貴的高奢品牌。
她先是接過，從禮袋中取出了小卡片收下，轉而遞了回去，“你還是學生吧，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小哥哥揉了揉腦袋，“啊…沒事的，這就是送給你的。”
湯聽莞爾，将手上的卡片揚了揚，“就當我收過了。”
小哥哥：aaa！我追的小姐姐好甜啊！
漢子：我命都想給她！
走出機場，剛坐上了車，車門還沒關，程楷喘着粗氣坐了上來。
“老湯…你也太不仗義了，居然出賣我，害我被粉絲追了一路！”
湯聽作勢要踢他，“你自己沒車啊！坐我的幹什麽？”
程楷哭喪着臉，“那邊全是粉絲，好歹我們也是有革命感情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湯聽扶額，示意司機開車。
“我還真沒想到你個二貨，粉絲量挺大的嘛。”
程楷哼了哼聲，“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選秀出道，百萬粉絲投出來的。”
他轉頭凝睇着湯聽，露出同情的神色，“不過…老湯，你好歹也出道兩年了，涼成這樣，說你糊穿地心都不為過。”
——這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湯聽頭頂冒青煙，“再廢話，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
回了住處，湯聽狂補了一覺，睡到天暗。
侬真輸入密碼進來，她還在睡覺，被子被一把掀開。
湯聽蜷縮着身子，支支吾吾道：“小姑媽！我再睡會。”
侬真萬臉懵逼，她啥時候有個小姑媽了？
顧不得這些了，一把将人拎了起來，“阿聽…你晚上要去看秀的。”
湯聽迷糊地爬起來，被侬真喊來的化妝團隊夾着睫毛夾醒。
雖說是看秀，主要的還是去擺造型，增加曝光度，簡稱刷存在感。
她提早進入會場，迎面的該品牌的海報背景牆。
“湯聽！”
忽然有人喚她，湯聽轉身，看見一身白色西服的棠妩朝她招手。
湯聽頓時精神奕奕，“小……棠設計師，你怎麽也在這？”
棠妩笑吟吟，“這季新品也我的作品。”
“真的？”湯聽頓時雙眸微亮。
從前的她，是絕不會錯過小姑媽的任何一場秀的。
她擡手抹過眼尾，将眼中的濕漉壓下，“我迫不及待想看成品了。”
棠妩提議，“要不…我帶你後臺先看看？”
湯聽激動得發抖，“可…可以嗎？”
她和侬真被棠妩領着去了後臺，在要進門的一刻，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從她前面的長廊中掠過，她微眯着眼睛辨認，一時間覺得這背景像極了瞿昊霖的。
進了後臺，暖白色的琉璃燈全開，四處敞亮。
衣架處的一條紅裙十分惹眼，湯聽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小姑媽還在當學徒的時候，閑暇時的一篇畫稿，她當時還偷偷放上了征稿的網站。
“這…這不是你最新設計的吧？”
棠妩微愣，“你怎麽知道，确實是幾年前的作品了。”前陣子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這張畫稿，雖然設計多有不足，可實在舍不得扔，就順着當下流行的元素做了修改。
湯聽忽地再也忍不住，眼角含淚。
棠妩茫然，“怎麽哭了？”
侬真趕忙從包包抽出紙巾遞給她，“怎麽了，快擦擦，別把妝弄花了。”
她擦着鼻涕，随口扯謊，“就是覺得太好看，我肯定沒有機會穿上。”
遽然，門被推開，棠妩的小助理神色慌張跑了進來，後頭還跟了一位穿着藕粉短裙女士。
“棠設計師不好了，模特打電話來說現在還在路上堵着，怕是一時半會趕不上了。”
女士提唇一笑，“對了，我是來通知棠設計師的，今天晚上的秀，你的作品是第一個展示的。”
棠妩蹙眉，“彩排的時候不是按這個順序。”
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總監剛臨時改的，你要是有意見，最好自己去和總監提。”
湯聽比現場所有人都焦急，“沒模特就趕緊去找啊，要不…先跟後面的設計師借也好啊！”
話落，她惱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衣服都是按照模特的尺寸做的，現找一個也未必合适啊！
侬真端詳着衣服，又擡手比了比尺寸，“阿聽，你要不要試試…這衣服你能穿。”
“啊！”她還未反應過來。
侬真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握緊了她的手，“湯小姐…現在這個情況，只能冒昧請你幫我這個忙。”
湯聽面上猶豫，求助侬真，“我身上有代言，會不會影響？”
侬真早就想到這一茬，“你放心吧…這個品牌瞿氏是最大的股東，你救場，他們樂見其成。”
侬真心中暗暗盤算着，沒有什麽比在T臺上露臉，更增加曝光度。
*
瞿昊霖應酬完幾個主辦方，正快走回秀場，忽然問林璟：“邀請函送過去了？”
林璟答：“給了湯小姐的經紀人，她也答應了會如期來參加。”
瞿昊霖挑眉，點了點頭，在T臺前排入坐，眼眸不由自主地四處探尋。
他抿了抿唇，那小家夥居然沒來。
場上，主持人作了簡短的開場白後，直接進入主題。
舞臺上的燈光陡然被熄滅。
一束強烈奪目的燈光定在舞臺的入口處。
他漫不經心地擡頭，霎時間滞住，眼眸澈亮。
湯聽一襲紅裙将玲珑有致的身形顯露出來，長發被輕绾起，典雅高貴。
随着音樂聲響起，她踩着節奏款款而來，裙擺處暗花的點綴不時擺動着。
底下有人認出了她，交頭接耳議論着。
湯聽掌心出疊滿了細汗，燈光打在她身上，透出清晰的輪廓，眉眼似水。
一直走至舞臺正中心，眼睛輕掃臺下，忽然對上了他的視線。
瞿昊霖薄唇上揚，那雙望着她的眸子亮得似藏匿了遍地的月光。
她驀然一愣，被他的眼神牽動着，一時間顧不得緊張，按着流程轉身，走完整場。
回了後臺，棠妩朝她鼓掌，“太适合了，我總覺得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侬真也豎起了大拇指。
湯聽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髒，好一會都平靜不下來，“我…我先把衣服換下來。”
侬真時刻關注着微博動态，果不其然已經有人将湯聽走秀的事情爆出。
有不少人開始檸檬精發酸，不是是諷刺她後臺過硬，就是造謠她背後有金主。
侬真将一早編輯好的微博文案，适時發出，立刻賺了一波路人緣，但仍有不少黑粉叫嚣。
借着中場休息，湯聽回了秀場觀衆席，在後排好一會也沒找到貼着自己名字的座位。
“在這…”男人清洌的聲線。
湯聽轉眸，瞿昊霖正平靜地看着她。
女人唇瓣輕抿，小臉帶着些許無措。
不是吧！
她心裏幽怨，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的位置是瞿昊霖旁邊！
饒是她再不情願，也只能乖乖坐過去。
身旁男人仍是一貫的淡漠矜持，她側眸偷瞄了一眼，這才是瞿昊霖該有的樣子，剛剛她在臺上看到的，一定是假的！
“回來了？”男人淡淡問道。
這話問得實在多此一舉，她人都在這了。
她唇角一抽，客套道：“還真是巧，在這遇見瞿總。”
男人側眸看她，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不巧…我是特地來逮你的。”
湯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