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探
試探
湯聽幹脆裝作沒聽懂，拿起溫茶抿了幾口。
薄詩禮也不惱，拿出名片遞給湯聽：“我家是開商場，改天來找我玩。”
話落，笑着走開。
湯聽垂眸看了眼名片，“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敢這麽跟瞿昊霖說話的人，兩人關系一定匪淺。
他沒太在意，夾了一筷子菜進她碗裏，“他母親和我母親相熟，她和她哥哥都受薄家壓制。
“之前那個報道也是薄家人施壓才有的。”
聽他提起母親，湯聽心裏鈍痛，她和他一樣，父母都不在人世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盲人體驗館練習。
時間一久，她漸漸能适應黑暗環境下，靠着其他的感官去視物。
早上林璟開車送她來了館內，看時間還早，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每次接待她的都是同一位盲人引導員。
“小姐姐又是你嗎？”
聽着腳步聲，她認出湯聽，湯聽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扶她。
小姑娘似乎感受到她的着急，笑道：“沒關系，我自己可以。”
湯聽笑着收回了收，小姑娘在她身邊落了坐。
“今天你男朋友沒有陪你來嗎？”
湯聽每一回都是瞿昊霖陪着來的，今天難得落了單。
湯聽忽然想起，早上男人的一通電話。
“抱歉…臨時得出國一趟，我把林璟留給你。”
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她道：“他出差了。”
小姑娘聽着她聲音，越來越覺得熟悉，“小姐姐，你的聲音好像湯聽啊！她是我最喜歡的明星了。”
湯聽愣怔了一會，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就是湯聽。”
小姑娘幾乎是立刻尖叫出聲，攬着她的胳膊，“啊啊啊！”
“那…那一直陪你來的男朋友是瞿昊霖嗎？”
湯聽莞爾，想起了瞿昊霖的臉，心口像化不開的蜜一樣甜，“嗯？是他。”
“啊啊啊啊！”小姑娘臉上大寫着磕死我了！
湯聽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還沒有公開的打算。”
小姑娘連連點頭，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等她從盲人館出來的時候，林璟還在車上等她。
她上了車，忙問道：“不是讓你先回去嗎？怎麽還在這等我。”
林璟唇角挑起，“瞿總說了，要好好照顧湯小姐。”
湯聽愣了幾秒，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中途侬真來了電話，說是劇方臨時定在下午開機，問她能不能過去一趟。
“怎麽提前了？”她記得是明天在影視城開機的。
侬真無奈，“聽說臨時換了女主角，又不知道是哪個資方插進來的人，又說下午日子最好就定在下午。”
湯聽汗顏，還是讓林璟掉頭去了影視城。
她剛下車就看見程楷也從一輛保姆車下來。
程楷朝她招手，“老湯！”
湯聽汗了汗，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會也來演男配角吧？”
以程楷這千萬流量的咖位，不可能給人做配。
程楷揚起笑，“那倒不是，我來客串演兩天就走了，以前欠過導演人情。”
湯聽明白過來，圈裏客串角色還人情再正常不過。
導演已經來了，每人都發了一封利是紅包。
等了好半晌都不開始儀式，湯聽四處望了望，“是女主角還沒到場？”
程楷點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聽導演說是臨時帶資進來的，肯定腕大耍大牌。”
話音剛落，李彤雨慢悠悠地朝這邊而來，對着導演抱歉一笑。
“導演不好意思，剛剛李董和我在談代言合同，才耽擱了時間。”
導演面色難看，但也不好說什麽，宣道：“女主角到位了，開機儀式開始。”
湯聽滿臉驚訝，一旁的程楷也是八卦到不行的表情。
“不是說她被瑞嘉封殺了嗎？怎麽還能演女主。”
湯聽細品了李彤雨剛剛話中的意思，怕是她嘴裏的李董就是她傍上的新金主。
李彤雨踩着高跟鞋站在主演C位，那樣子要多神氣有多神氣。
大家依次上香祭拜，導演揭開蓋着攝像機的公布，宣布開機。
等結束後，導演組織大家去KTV唱歌。
本來她想着要回家，又不好搞特殊，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她選了個小角落窩着，李彤雨坐在正中央被人簇擁着，談笑風生。
程楷湊了過來，“老湯，她們在玩牌呢，你怎麽不去？”
湯聽一臉困怠，“聚衆賭博，你不用還房貸、養團隊啊！”
程楷噎住，兩秒後哈哈大笑。
一旁的李彤雨似乎聽到這邊的交談聲，提高了嗓子，陰陽怪氣道：“喲…這點小錢，瞿昊霖不在乎的吧。”
她語氣輕佻，一臉不屑輕掃過湯聽的臉頰。
程楷見狀，插科打诨一句：“我手氣好，我來陪彤姐玩。”
可李彤雨并不打算就這樣過去，她被湯聽害成這樣，鐵了心要給湯聽難堪。
“不玩嗎？不是瞿昊霖的女人嗎？怎麽…還怕輸不起啊？”
全場的人眼神徘徊在兩人臉上，氣氛凝住。
湯聽臉上生怒，下颌線微微繃緊，那雙澄淨的眼眸隐隐淬了火。
她怒極反笑，輕飄飄疊出一聲：“好啊。”
她移了位置，坐在了李彤雨隔壁。
洗牌、出牌、接牌一輪下來，李彤雨輸了幾十萬。
最後一把結束，她青着臉将牌擲到桌面上，“什麽手氣…不玩了。”
湯聽輕笑，雙眸蘊着冷光，“怎麽…輸不起啊？”
話落，李彤雨整個身子頓住，臉上白青。
湯聽一時沒了興致，往杯子裏倒了酒，一口全喝光。
“導演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場面尴尬成這樣，導演也難堪，知道湯聽是給自己面子才提前離席，忙點頭。
湯聽拿起沙發上的包包，起身離開。
她按了按眉心走出包廂，手機響起，看了一眼開電顯示，沒有猶豫地接起。
話筒傳來嘈雜的歌聲。
“在外面？”男人柔聲問。
她着急往外走，“劇組聚會，我正打算回去了。”
聽見她話裏的局促，對面的男人眉頭不禁輕皺，“有人惹你了？”
湯聽頓了幾秒，笑道：“沒有。”
出了KTV，林璟的車還在外面等着。
她站在門口，看着來往的車輛，低低問了一句，“別讓林璟跟着我了，太大材小用了。”
可以想象到女人無措的小臉，他從善如流：“好，但是有事一定要先找我。”
她卷密睫毛往上眨，聲音比以往都要甜潤，“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瞿昊霖眼底浮出一層笑意，“想我快點回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耳朵起了薄紅，“嗯。”
對面的人似乎低笑了一聲，“有你等我，我一定早點回來。”
接下來的日子，湯聽進組拍攝。
李彤雨是女一號，沒少給她眼色看。
導演剛喊了卡，湯聽被工作人員從水裏吊起來。
百琳連忙将毛巾和熱水送上，“她是故意的吧！一句臺詞錯了這麽多遍！”
湯聽臉色微沉，李彤雨存心和她過不去，連推她三次下水，才把臺詞念對，想着李彤雨風頭正盛，低道：“算了，換完衣服回去吧。”
剛從更衣室裏出來，和李彤雨撞個正着。
她細眉輕皺，收起不悅的情緒，正想走人，聽見李彤雨嘲諷道：“還做嫁入豪門的白日夢呢？瞿昊霖都追棠昀追到國外去了，你呢？在這給我作配啊。”
湯聽烏黑的眼眸黯淡，“你什麽意思？”
李彤雨啧啧了兩聲，“還沒蒙在鼓裏呢？”
她拍了拍湯聽肩膀，“被人用完了就丢，也別太傷心了，用不用我給你介紹幾個老總。”
料是她脾氣再好，聽見這樣的話，也氣得身子輕顫，咬着牙道：“彤姐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話落，頭也不回地離開。
上了房車，她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
“百琳，我的手機呢？”
百琳一早接到侬真的電話，什麽都明白了，随口扯了慌，“沒電了，等下回去再看吧。”
湯聽摁了摁眉角，“好。”
到了公寓，百琳再不情願也瞞不下去，把手機還給她。
“聽聽，我上去陪你吧？”
湯聽沒急着開機，“不用，你回去出吧。”
話落，拉開車門下去。
回了公寓，她真以為手機是沒電關的機，插上電源後才發現還有大半的電。
幾乎沒有猶豫點開了微博，并沒有看到什麽勁爆的新聞。
心裏還在琢磨着李彤雨的話，下一秒，微信提示音響起。
棠昀發了幾張照片給她，垂眸看着照片，她細白的指尖停在屏幕上微頓。
海邊沙灘上，兩人緊緊相挨，瞿昊霖側過臉，看上去就像兩人在接吻。
原來有關的報道一早就被撤下來了。
她整個腦子恍惚，又想起棠昀的話，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龐。
過了半個小時，男人的電話打進來。
“收工了？”
她乖乖的回答，“在家裏。”
“今天拍的什麽戲份？”他順口問着瑣事。
湯聽淡淡道：“嗯，主要拍的水戲。”
男人猶豫了一會，問道：“今天沒上網？”
她握着手機的骨節一緊，“沒有，剛回來，沒來得及刷。”
她絕口不提那照片的事，帶着試探的語氣，“你有話要對我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