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污蔑作弊

污蔑作弊

衆所周知,洛府三少爺是個十足十的纨绔,別指望他能說出什麽咬文嚼字的儒雅之言,卻也沒想到他會這麽瘋的辱罵這好些人,連帶着看熱鬧的皇子公主都一并帶進去了。

偏偏這些人還不好對號入座,否則就是要坐實了自己醜陋不堪。

洛知栩睨了他們一眼,還欲再說些什麽,五皇子梁瑭便站出來打圓場了,他搖搖折扇,溫聲道:“都是玩笑罷了,知栩莫要與他一般見識,都是一同讀書習字的,真鬧出事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隐晦,實際上是在提醒洛知栩之前被罰跪一事,他故意挑了人多的院牆往下跳,無非就是希望此事鬧大,好坐實“纨绔”的名頭。

有人給了臺階,洛知栩就跟着下了,何況梁瑭終歸是皇子,他總要給幾分薄面的,而且這位皇子還遠不如面上看到的簡單。

他覺得很有趣。

梁琮暗自瞪了梁瑭一眼,像是在責怪其故意在此時出風頭,偏他還不願意和洛知栩有瓜葛,只能作罷。

宮女們将太醫喊來,給武岳包紮了傷口,只是皮外傷,上些藥養着就是了,但武岳卻是被吓到了,死活都要回家去修養,半刻不敢多留。

洛知栩知道,武岳不是怕他揍人,而是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把梁琮的小心思抖摟出來,怕自己會被報複,他卻不知道,躲是沒有用的,梁琮心狠,利用過後就只剩滅口。

夫子再次喊上課,洛知栩便安靜下來,拄着下巴一副神游模樣。

梁琮時不時扭頭看他一眼,見他依舊的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故作惋惜地搖搖頭,心裏卻樂的不得了。

午膳是要回自己的宮苑用的,洛知栩一下學就立刻招呼冬樹回去,走到宮苑門口,剛好瞧見缪竹姑姑來送午膳。

洛知栩默然打量片刻,才上去打招呼:“怎的是姑姑親自來送午膳,倒是叫您辛苦了。”

缪竹是禦前的人,不該親自走這一趟的。

她溫聲道:“陛下看重您,特意讓奴婢吩咐小廚房,為您做了合胃口的飯菜,為避人耳目,這才快些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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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有勞姑姑了,昨日迎我們進宮那位姑姑我先前并未見過。”洛知栩随口問着。

“她名為蓼蘭,是剛提拔過來做事的,三少爺有事找她便是。”

缪竹向來溫聲細語,約莫是有些歲數的緣故,每次瞧見洛知栩都歡喜的很,恨不得拿她當正主子對待。

她送完午膳便不好多留了,洛知栩示意冬樹将她親自送走,這才讓宮人們把食盒打開,将裏面精致可口的飯菜擺放在桌上,由人伺候着開始用午膳了。

在皇家書房學習到底是有些緊張的,洛知栩用過午膳,在院內走了兩圈消食,便去午睡了。

醒時只聽到冬樹在外面似乎和什麽人說話,當他出去時人已經不見了,他也沒多想,畢竟在宮裏多認得幾個宮女太監,也是好事。

下午的課依舊是那些,洛知栩是坐不住的性子,他從前就不喜靜,牢獄之後就更是厭煩安靜和空蕩,他恨不得身側都是吱哇亂叫的人群或動物,好填補他有些空寂的陰影。

課上只有夫子的念書聲,活像是在念給他自己聽,洛知栩有些耐不住性子,偷偷順着窗戶跑了。

“還是這裏舒服,到處都是蟲鳥聲鳴。”

洛知栩坐在禦花園的秋千上,他不用冬樹推,冬樹就老神在在地站在旁邊守着他,和冬藏不同,他不愛說話,所以之前洛知栩總不喜歡他跟着。

“冬樹,你怎的不說話?”

“……少爺仔細,別摔着。”

“……”還不如不說呢!

洛知栩閉眼哼笑:“你這性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秦禦那壞東西培養出來的!”

冬樹默不作聲,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傾聽穩妥,這是主子曾經誇過的。

春日裏的鳥叫最是動人,期間還夾雜着些許婉轉悅耳的聲音,洛知栩聽的渾身舒暢,感覺身邊到處都是人。

“少爺,有妃嫔往這邊來了。”

“怪不得,總聽到些莺莺燕燕的聲音。”洛知栩緩緩睜開眼,好以整暇地看着從遠處走近的人群,并沒有半分不适。

如今還是春日,景色別致,氣候也合适,出來賞景的嫔妃自然是有的,洛知栩也沒想着避嫌,反正他是斷袖,只有別人避着他的份兒。

妃嫔們歡聲笑語的姐姐來姐姐去,驟然瞧見在這蕩秋千的洛知栩,臉上表情都差點挂不住。

洛知栩看的好笑,屁股都沒挪位置,點頭示意:“兩位娘娘好。”

“不知洛三少爺在此,怕是會打擾到你的興致。”一位份不高的宮妃尴尬開口。

“無妨。”他笑笑。

那嫔妃身側的宸妃開口了:“洛三少爺好雅興,只是本宮記得眼下這時辰,你該在書房才對。”

“讀書是最無趣之事,娘娘知道知栩脾性,做不來那些咬文嚼字之事。”洛知栩笑笑,旋即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問道,“五皇子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宸妃臉色平靜,笑道:“已經在相看了,洛三少爺好生在此處賞景,本宮和玉貴人就先告辭了。”

她一走,身側的玉貴人也立刻跟上。

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在轉身之際驟變,宸妃咬緊牙關,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不要臉的斷袖,是想把念頭打到她兒子身上!

這話要是被洛知栩知道,怕是真的要喊冤了,他真只是随口一問的,平白又惹別人嫌了。

“洛兄!”

“誰叫少爺我呢?都将我喊成讀書人了!”

冬樹聞言,立刻去尋聲源處,他往外走了兩步,就瞧見鄭彥書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他低聲道:“少爺,是鄭公子。”

洛知栩照舊阖着眼皮,似是對鄭彥書的到來不為所動,整個人都透着嚣張跋扈的氣質,當真是叫人不敢輕易招惹。

“洛兄,夫子說要考咱們功課,特讓我來喊你。”鄭彥書邊說邊喘着粗氣,顯然是一路跑着尋他的。

縱使洛知栩嬌縱任性,對于秉性純良之人也不免會和氣幾分,他知道書房那些人都瞧不上他,因此為他說過幾句話的鄭彥書就成了衆矢之的。

洛知栩瞧不上那些人,也不願鄭彥書為難,便随他一同回了書房。

夫子并未多說什麽,只讓他們在各自的位置做好,然後将考題試卷下發,雖說只是課堂測試,卻也十分嚴肅鄭重。

他盯着試卷出神,無非就是些詩詞抽查,再賦詩一首,還有經義古文……說是小測試,偏弄的像是要考狀元。

洛知栩随意看了一眼,便開始磨墨作答,他要做的本也不是答對,錯誤連篇才是他該有的水平。

正想着,突然有什麽東西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腳邊,他下意識朝左邊看去,就見那邊的人各個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人和他對上視線。

他快速收回視線,不管是測試還是考狀元,作弊都是極其惡劣的行為,洛知栩大概能明白這些人要做什麽,他可以做纨绔,可以嚣張跋扈,卻不能由着不屬于自己的屎盆子往腦袋上扣。

因此他動筆的速度更快了。

夫子開始巡視,如洛知栩所想,在夫子即将巡視到他這裏時,一枚紙團準确無誤地落到了他桌面上,這樣明顯的舉動,剛好被夫子逮個正着。

一雙歷經滄桑地手将他面前的紙團拿起來,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夫子有些氣急:“洛知栩!平時不用功讀書就算了,居然還作弊!這紙團是誰扔給你的?”

“我沒有作弊,不知是誰扔的。”他神情坦然,“上面寫了什麽?”

夫子恨鐵不成鋼:“還能是什麽,自然是答案!”

“可我已經答完試卷了,用不着作弊。”他說着,十分無謂地将卷子攤開。

上面确實都寫滿了字,可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除了字好看,其他的回答都是臭狗屎一般,一竅不通!

夫子看着全都正确的答案,和完美避開正确答案的試卷,一時犯了難,就是說破天,也不會有人相信洛知栩作弊了。

“夫子,我瞧見是鄭彥書扔的紙團,他和洛知栩關系最好,自然是他做的這種下三濫之事,夫子定要好好懲罰他們!”蘇莺莺突然站出來說話,她就在洛知栩後方位置,能看到也不奇怪。

夫子蹙眉:“你們兩個,沒收試卷,出去罰站!”

鄭彥書已經看出是有人故意欺負她和洛知栩了,一次測驗他本是不在意的,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坐下!”洛知栩呵斥,他扭頭看向蘇莺莺,“你說本少爺作弊,可有證據?你說那紙團是鄭彥書所扔,又有何證據?還是說你答卷期間并未将精力放到自己的試卷,而是只盯着誰給本少爺遞了答案?!”

“你強詞奪理!”蘇莺莺氣急,下意識看向她陪讀的對象四公主梁妍。

洛知栩将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還以為皇子公主是不曾摻和進來的,倒是他想多了,都要忘記深宮險惡,誰都不能輕信了。

“繼續答題,此事私下再談。”夫子眼看情況不對勁,趕緊換了說辭。

洛知栩卻不答應了,他嗤笑:“想污蔑就污蔑,想扣帽子便扣,沒有天理還沒有王法嗎?”

“洛知栩,你安分點!”梁琮忍無可忍,“現在是答卷時間,不要因為你自己而耽誤其他人。”

洛知栩這下是徹底忍不住了,他放肆大笑,嘲諷的看着梁琮:“話都讓太子殿下說了,倒像是我無理取鬧了,蘇莺莺我且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鄭彥書給我扔紙團!”

“看、看到……”

“你最好腦子清醒再說話。”洛知栩倚着桌子,慵懶地看着她,“此事若不說清楚,今日就誰都別想好過!”

蘇莺莺只顧着伺候四公主答題,哪裏還有心神去看別人,可這是早就說好的,她也不敢輕易改。

見她久久不應,夫子也明白了這場鬧劇,他将答卷歸還,淡淡道:“洛知栩并未作弊,以後這種誤會莫要再發生,否則老夫便去告知陛下。”

将打小報告說的這般清新脫俗,洛知栩哼笑一聲,視線在屋內這些人身上轉了個遍,他是一點虧都吃不得的,且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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