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別捏我

你別捏我

“你不敢與爹娘說,可總要與我說,你我三人身上流的都是相同的血,還怕我會害你們不成?且若我能知道的多些,許多事上也能有的商量。”

洛知銘溫溫柔柔地和他說着其中的利害,他是比父母都要了解這兩位弟弟的,與其事事都要知道的透徹,倒不如只曉得大概,然後任由其發展。

在事情不可控前,力挽狂瀾即可。

洛知泠看似與洛知栩不對付,但整個家中最疼對方的便是他了,事關重大,他自然是不敢一個人做主的。

将他所知曉的事娓娓道來,饒是洛知銘溫潤脾性,也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他倒是小瞧了這小纨绔,竟是能不吭聲的就招惹了這驚天大麻煩。

“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洛知泠長舒一口氣,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

“怪不得攝政王近來舉動怪異,先前兩句話便發落了何文昊,怕也是知道皇後故意無限,所以拐着彎的給知栩找場子。”洛知銘嘆息,“你的顧慮我明白,攝政王此人陰晴不定,還是要小心。”

洛知泠卻是突然挑眉:“大哥,知知說他并無那方面的意思,你覺得……”

“他若真無意,那還算好解決,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性?”洛知銘不由得擔心。

旁人只知曉洛王府出了個體弱多病的纨绔,在梁京城都要橫着走的,連皇子們都得禮讓三分,卻不知此子天資聰穎,心思頗深,外人瞧見的,都是他想讓對方瞧的。

洛知銘擔心的緊,若他真無此意,來日無非就是得罪攝政王,可無大錯,對方也着實不能拿洛王府如何,但若真情真意篤,怕是要傷人傷己。

“罷了,此事暫且如此,爹娘那裏莫要提及,先瞧他要如何。”洛知銘看向身側的二弟,“你準備如何?眼下大梁不曾征戰,在京畿大營還不如去京兆尹那。”

洛知泠聞言趕緊擺手,面上嫌棄的厲害:“我可不願與你和父親一般,成日裏舌戰群儒,我啊,這樣就挺好,哪日他國來犯,我也是要做将軍的!”

“也好。”

左右大梁已然成為大國,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戰争的,他也可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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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間能說的話自然會更加多些,不過更多的也是圍着洛知栩轉,大概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給人的震撼極大。

翌日。

天不亮,洛知栩便被拽了起來,他要在書房開門前到宮裏,自然也得抓緊時間歸整,好在他昨晚睡得還算不錯,起來的還算痛快,等他收拾好,司韶和印宿白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面了。

三人便一同上路了,為了養精蓄銳,他們不曾坐到同一輛馬車上,這也方便了某人追來。

洛知栩的馬車在後,路途遙遠,他自然是要合眼眯會的,可等他再睜眼,就發現馬車內的冬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讨厭的人。

“王爺總愛做這種小人行徑,也不怕污了您的名諱。”洛知栩張嘴便諷刺,他可還記得這人在梨園是何等風光。

“你便是用這種态度與本王說話?”秦禦睨了他一眼,“沒有半分規矩。”

洛知栩立刻坐起來,哼笑道:“王爺與我講話前也該去打聽打聽,我本就是這般纨绔,學不會什麽态度不态度的。”

若是不知他到底在為何生氣,秦禦只怕自己聽到這話會戳心窩子,但眼下知道,自然不是來和他吵架拌嘴的。

他無奈道:“是本王說錯話了,本王跟你道歉,你也與本王說說昨日在梨園,到底氣什麽?”

“沒什麽!”洛知栩立刻接話,神情自然,“只是突然興致不高罷了,與王爺無關。”

“當真不是因為我與那小生見面?”

“不是!”

洛知栩若是再瘋點,就該沖他龇牙咧嘴了,但他深知,越是解釋便越容易掉入陷阱,幹脆不再多說了。

這番對話下來,秦禦心中了然,他的本意只是試探,而不是逼迫,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已經足夠,便不再多問了。

馬車內一片安靜,按照常理來說,此時的氣氛該古怪膠着,偏他們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難得生出點歲月靜好地意味來。

洛知栩掀開小簾看着外面的風景,他突然希望這條官道能再長一些,他們就無需考慮那些宮廷江湖,無需考慮愛恨情仇,只要向前看,盼望前路即可。

但都是妄念。

“快到了。”秦禦捏着他鼻子,将他憋醒,“再睡下去便要耽擱了。”

洛知栩照着他手臂就是一捶:“你別捏我!”

秦禦笑着應了這嬌氣的一聲,低聲道:“我先下馬車,在宮裏該如何就如何,無需顧忌着。”

“王爺這是兜圈子送我進宮?”洛知栩突然覺得有些好玩,他微微直起身子靠近,“王爺無需做出這些心思來,都是白費。”

“在我不願将話說破時,見好就收。”秦禦不理會他這些腔腔調調,快速下了馬車。

洛知栩靠着馬車輕笑,對方并未說一句哄人的話,偏他卻被哄好了。

再想到對方說的那些話,他下意識更加警惕,秦禦說這些總歸不會是空穴來風,一定是又發現了什麽,卻不願直說,活像是刻意來鍛煉他的。

馬車到宮門口便不許再進去了,三人照舊下馬車步行前進,自然,這長街上并非只有他們,趁着休沐回府上探望的亦有許多。

“洛三少爺,印公子,司公子。”周游快步朝他們走近,身後還不情不願地跟着武岳

這家夥是被洛知栩打怕了,一點不敢往前湊。

洛知栩側身看他們:“快些。”

周游當即拽着武岳快步跑過去,他笑道:“倒是沒想到會和三位碰上,看有用過早點?我讓小厮帶了些點心。”

“多謝,稍後再用吧。”印宿白笑說。

洛知栩卻是始終盯着武岳,他還不知道此人是如何知道的。

武岳本就時刻警惕的,眼下見洛知栩盯着他,當即炸毛了:“你老看我做什麽!”

“我有話問你,中午去我宮苑用午膳。”洛知栩淡聲說着。

“哦、哦!”武岳幹巴巴地應了。

上書房每日都是做相同的事,無非就是聽學考試,慢班本就是些吊兒郎當的,對這些自然也不甚在意,只要不驚擾課堂,夫子就随他們了。

洛知栩撐着額頭走神,思緒飄到馬車上,還記着秦禦起大早送自己進宮的事。

從一開始,這協議就是不公平的。

他起初想的簡單,世間絕無絕對公平之事,互惠互利,他雖利用秦禦,卻也承諾給對方洛王府的珍貴至寶。

可是,到現下為止,得利的一直是他,反觀什麽至寶,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他之所以能肯定對方“篤篤情誼”,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微弱細節,可無論如何,他都生出一股愉悅感,難以形容的愉悅。

“洛知栩!”

司韶用力敲擊他桌面,調笑道:“不愧是洛三少爺,青天白日便開始做夢了?”

“讨打個沒夠。”洛知栩哼笑一聲,站起身看向正準備偷摸離開的武岳,當即一把拽住他後襟,“還想跑?”

武岳幹笑兩聲:“真、真請啊?”

洛知栩瞥他一眼,松開他,和其他人并肩朝自己宮苑走去。

武岳先前從沒有來過洛知栩所住的宮苑,眼下來,他也算是徹底知道洛知栩到底有多受寵愛了。

同樣是進宮上書房的,人家就連住的宮殿都和他們不同,處處都透着金貴。

“我有話問你。”洛知栩淡聲說道。

“那我們去偏殿。”印宿白立刻會意,帶着周游離開了。

先前有其他人在,武岳還能稍微輕松些,現下只有他們兩人,他是生怕這纨绔發瘋揍人!

他咽了咽口水:“三少爺要問什麽?”

“你先前說太子意欲從我身上有所得,那你可知曉,他所得為何?”洛知栩本就是随便問問,他并未抱有希望,畢竟武岳在梁琮跟前連提鞋都不配。

知道這些,也多半是偶然,更多自然就不知了。

果然。

武岳搖頭:“這我是真不知,只依稀聽說什麽印痕胎記,還說若是能得到,于他登基有利。”

怪不得。

怪不得上次在刑房,對方二話不說就撕扯他的衣衫,想必就是在找他身上有無印記,可梁琮那般肯定又是為何?

他從出生至現在,從未見過什麽胎記,親朋也從未說過,這梁琮別不是瘋了,在看什麽邪書。

“我知道了,去用午膳吧。”洛知栩起身說道。

武岳立刻跟在他身後,提起吃飯,眼睛都亮了。

宮苑小廚房的手藝是極其不錯的,武岳看洛知栩的眼神都殷切很多,能和周游走到一起去,多半也如他一樣是挑嘴愛吃的。

用過午膳,幾人在院內慢走消食,他這處的宮苑大,都要趕上妃嫔們住的宮殿了。

“少爺,七公主來了。”

洛知栩當即眉梢緊蹙,他和梁妍素日裏并沒有交集,唯有上次她讓蘇莺莺來詢問關于秦禦的事,這次恐怕也差不離。

見他神色不佳,周游當即拽着武岳離開了,司韶和印宿白也識趣回了廂房。

洛知栩輕啧一聲:“我在正殿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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