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煽風點火

煽風點火

何啓相敢這般大言不慚,無非是仗着自己妹妹是中宮皇後,外甥又是當今太子,可如若太子被罷黜,連帶着何家都會受到牽連,偏偏方才未能得到陛下應允。

洛知銘死死盯着他離開的背影,這樣的老匹夫,在朝堂耀武揚威,他也算是受夠了。

罷黜太子一事本就是洛知銘怒極之言,未曾得到回應,估計也是因為事出突然,還得給陛下更多的理由才行。

不只是針對太子,而是太子黨才行。

秦禦側頭看他,淡聲道:“陛下心中有數,洛大人還是莫要胡亂進言的好,與其思忖這些,不妨想想能為洛世子讨到什麽。”

“既如此,下官受教了。”洛知銘朝他拱手行禮,溫潤如玉的俊美臉龐上帶着淺淡的笑,是達成共識的笑。

秦禦點頭,并未再多說什麽,轉而回了自己的朝房,廢儲這把火燒的不夠厲害,得添些柴才行。

洛知栩比洛知銘更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他先将此事鬧大,鬧到陛下不得不直面此事,別看洛知栩現在不能說話,與啞巴一般無二,但想讓他吃啞巴虧,那不行!

當天,洛王府世子上吊一事就傳開了。

這小纨绔平日裏是何等風光無限,吃茶撚酒聽曲,左右就是如何舒适如何來,當街的狗若是多瞧他兩眼,他都得轟走,這般惡劣之人,居然也會自戕?

其中定然有貓膩啊!

好事兒的一打聽,可不就打聽出東西了!

原是這當今太子竟是趁其不備,下藥欲行不軌!

雖說大梁民風風俗開放,有男妾,有男倌,可那都是正兒八經的你情我願,關上門如何,自然礙不到別人。

可太子這事不同啊,這可是下了藥要強迫別人的,其性質惡劣,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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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太子娶瞿家小姐,也是看中了她家的兵權,要不然放着好好的姚小姐怎麽不娶?”

“這話你都敢說,也不怕忌諱,人家是太子,做出什麽事都能被原諒,否則也不會逼的洛世子上吊自盡了!”

“是了,聽聞洛世子最近身體不适,口不能言,還專挑人家不能喊叫的時候,你們說,這事要是真成了,那不是要人命嗎!”

梁京城內衆說紛纭,左右都是撿着不好的說,太子這兩年作風如何,百姓亦是有眼有心,洛知栩纨绔,他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還做這種下三濫之事,光是聽說都覺得憤恨!

“這件事怎麽會傳到百姓耳朵裏!”梁琮将手中的兵書丢下,大怒。

幕僚低聲道:“洛世子上吊自盡,此事傳出,便有人開始煽風點火了。”

“又是洛知栩!”梁琮咬牙,“他生來就是克我的,自懂事便圍着我轉,害得父皇以為本殿有斷袖之癖,曾嚴厲苛責,現如今又害我名聲掃地!他們洛王府是斷斷不能留了!”

幕僚面不改色戳穿他眼下的處境:“殿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如此一來,您的處境更加艱難,當務之急是先認錯,求得陛下慈父之心,讓其寬恕于你,否則來日陛下真聽信讒言,罷黜您的太子之位,屆時便晚了!”

“可眼下父皇必不願見本殿!”梁琮不悅,他還能有什麽辦法!

幕僚聞言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又快速松開,他淡聲道:“殿下可讓皇後娘娘出面,還有瞿家,若您出事,太子妃自然也要跟着吃苦受罪。”

“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給你去辦!”梁琮自覺看到了希望,面上的表情也松乏了很多。

他其實更想去求求攝政王,畢竟近日對方總為他說好話,可此事亦是攝政王捅到父皇面前,他也着實不知如何開口。

分明就差一點,便能知曉洛知栩身後究竟有無印記,偏生還被對方擺了一道,着實可惡!

洛王府。

洛知栩假意自盡之事傳遍大街小巷,緊接着流水兒似的禮便從皇宮中送出來了,什麽月上雲錦,什麽百年紫參,什麽稀奇送什麽,什麽珍貴給什麽。

他知曉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安分點,假意自盡之事他确實可以不做,但如果不讓梁琮失盡民心,豈非要他兄長白遭何啓相那老匹夫的威脅?

他就是得讓人瞧瞧,他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洛知栩看向秦禦,在紙上寫下:“楊鳴如何了?”

“只是罷去了京兆尹的官職,目前讓他賦閑在府,世子有何賜教?”秦禦笑問,還不忘将剝好的橘子遞給他。

“你着人将他引出城,其餘都不用做。”洛知栩寫。

寫完便對秦禦點了點頭,一個太子梁琮目前不能動,一個老匹夫眼下也動不得,但一個無官職的楊鳴,他若是還不能動,豈非是要欺負他好欺負了?

秦禦輕挑眉梢:“好,若不能做幹淨,便讓聽雨去做。”

洛知栩搖搖頭,此事他籌謀多日,絕對能做的很漂亮,能讓所有人疑心,卻找不到半點證據!

秦禦随着他,左右他事事都派人盯着,若洛知栩真做不來,也有他在後面頂着。

太子此事做的不妥,連帶着皇後都被牽連,偏偏她無其他皇子,只能想辦法求陛下開恩,至少不要聽信旁人言論,罷黜他的位份,否則何家怕是真要遭罪了。

皇後以大禮之姿蹲跪于梁帝面前,她言辭懇切道:“求陛下饒恕太子,他一定是被奸人蒙蔽!那洛知栩追求咱們太子無果,便用這種法子,其心可誅!”

梁帝聞言滿臉怒容的看着他:“你便是這般做母後,才會教出這種不知死活的兒子!人證物證俱在,連太醫都在他體內發現迷藥!你竟還能、睜眼說瞎話!”

“陛下!從未有人親眼瞧見太子下藥,一切都是楊鳴所做,與太子無關啊!”皇後也顧不得其他,只一味懇求着,“他也是陛下的兒子,您對他是最了解的,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不會做出這種事?”梁帝冷笑,“那假孕之事是誰讓他做?派人去順都府城刺殺又是誰所為?難不成是朕逼迫他?”

皇後一哽,着實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記着假孕之事,而且……刺殺之事,當初交給洛知栩去查,而後就再未提起,她只當已經不了了之,沒曾想竟還在此刻提起了!

刺殺一事,她雖不曾參與,卻也未必半點不知,但眼下,知道也只能裝不知道了。

梁帝見她不言,陰冷的看着她:“管教好你的兒子,若再有任何差錯,朕絕不姑息!”

“……是。”皇後不敢再多言,默默離開了。

從今日起,陛下和她也算是徹底離心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不争氣的兒子,她送了那些幕僚去太子府,卻依舊沒把他教養出好樣子!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廢了!

此事再無人提起,只是跟随太子之人大都遭到了貶斥,陛下的心思着實不好猜測,便也不會再有人多言。

楊鳴自從被罷官,便一直賦閑在家,但因為曾為太子做事,府上也是留了些銀錢的,倒也不曾落魄太多,只是從曾經的三品官,變成普通百姓,門庭冷落,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他日日都在府上唉聲嘆息,原本還想将女兒嫁給太子做側妃,眼下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當真是後悔也來不及!

“老爺!”

管事急着跑進來,臉上還帶着笑。

楊鳴不再是朝廷命官,便讓府上下人也換了稱呼,只是等這幾日交接完畢,連這宅子都不能再住了。

他蹙眉,依舊是那副官氣:“何事,這般不穩重!”

“有大人上門看望您了。”管事笑說着,“那大人還想邀請老爺您去城外散心呢,讓小的告訴您,萬事都不必放在心上,一切只等太子殿下即可!”

這話一出,楊鳴便立刻知曉對方也是太子黨,也顧不得他是什麽官職,便立刻換好衣裳出門了。

出門才發覺,只是個五品小官,不由得有些失望,神情也再次倨傲起來。

“就是你要見本官?”楊鳴半點沒意識到自己已不是朝廷命官,将架子端的極高。

五品官并不在意,他謙卑一笑:“正是,因下官剛從地方升上來,朝中還無甚人認識下官,所以太子殿下特命下官來開解大人。”

“你會開解什麽?”楊鳴嗤之以鼻,“不是說要帶本官去城外?”

“是,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大人随下官來。”五品官卑躬屈膝的将他迎上馬車,緊趕着便去了城外。

馬車雖有些簡陋,但內裏也還算不錯,加之在城外的莊子也還算有的看,便安心在此處游玩了,還對五品官說了不少話。

這一玩,便玩到了夜晚。

“大人可要夜釣?如今天氣尚未徹底回暖,這些魚兒都蠢笨的很,給些好食兒,就乖乖上鈎了。”五品官看着楊鳴,臉上帶着笑。

楊鳴哼笑:“那都是沒見過世面之人!粗鄙!”

“是呢,下官已為大人準備好,大人可先前往,下官先将此處稍稍收拾,立刻過去。”五品官說。

“罷了,你且收拾着吧。”

楊鳴說完便甩手離開了,他今日玩的還算不錯,心情也确實舒服了許多,去夜釣片刻感覺不錯。

他慢悠悠朝前走着,猛的頓下腳步,好似聽到了一些怪異的叫聲,可他側耳去聽,偏又什麽都沒聽到。

他便再次朝前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河岸上的小木橋時,猛的聽到身後傳出動物奔跑和嗬嗬聲,他立刻扭頭去看,就見一群壯碩的大狗朝他瘋狂奔來,每一只都流着口涎,像是要将他撕爛咬碎!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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