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戰事初平
戰事初平
攝政王的舉動不曾背着人,且在安排房間時,更是直言表示洛世子與自己同住,大梁男風盛行,将士們自然明白這是何意,各個都有些驚嘆。
只是不知該感慨洛世子威武能降住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攝政王,還是該稱奇攝政王能拿下嚣張跋扈,肆意妄為的洛世子。
但無論如何猜測,都難以忽視氣憤不已的洛副将。
洛知泠怒不可遏,偏偏自家弟弟又當真歡喜,他不能改變現狀,便只能想着法的去惡心秦禦,每晚都要在他們房間內,和洛知栩暢談到深夜,如此一來,即便他想做什麽都沒辦法。
三人對抗了兩日,幹脆将過旺的精力放在戰事上。
如今北闕退至崎燕關十裏開外,但這并非是最終目的,讓北闕退出大梁,甚至消滅北闕,才是秦禦此次的首要目标。
秦禦看着地圖:“他們定是在此處安營紮寨,戍守崎燕關多年的士兵分析,此地唯有一處能安營紮寨,其餘都是險地,但為保險起見,本王會親自帶兵前往,司将軍和洛副将便去險地查看。”
“也好,北闕将士不多,一戰便能将其擊退,瞿宗耀那個老匹夫,也不知是不是和北闕勾結,竟還差點讓出崎燕關!”洛知泠提起此事便覺得荒唐,“該死的老東西!”
聞言,洛知栩與秦禦對視一眼,他們都将還在梁京城的伊江月給忘記了!
若是梁琮與伊江月達成協議,讓其修書一封送回北闕,瞿宗耀戰敗也就有了緣由,怕是就是為了能有人前來接替他的位置,所以才草草戰敗,借此回梁京城。
小瞧他們了,只以為他們要謀得聖位,沒想到竟還為此與北闕勾結!
洛知栩本就對梁琮厭惡至極,如今有這番猜想更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他皺眉:“那如今可要快些,從此處回梁京,也要耽擱很久,梁京城那邊,只怕不好。”
“無妨,過兩日便能知曉梁京的情況。”秦禦說,“未曾在北原扣住你們,自然知曉你我已經順利彙合,怕是不日便會加急傳來聖旨。”
“狗屁!”洛知泠惱怒,他們在前線拼殺,裏面的人倒是只曉得争奪那個位子,也不想想,若是崎燕關失守,北闕便能直逼梁京城!
秦禦輕咳一聲:“先不管這些,今夜你我便帶兵前往。”
“是。”洛知泠嚴肅應答。
深夜。
兩支隊伍從崎燕關後門悄悄離開,順着山路往前,北闕如今所在一處山坳中,唯有此地能安營紮寨,他們本就對崎燕關還不甚熟悉,自然不敢冒險。
洛知栩一夜難眠,便和司韶與印宿白在屋內下棋,三人思緒繁雜,棋盤也走的亂七八糟。
“北闕不足為懼,否則也不會一戰就将其逼退,只是戰場刀劍無眼……”司韶緊張的很,話都不知該如何說了。
“你們放寬心,王爺征戰沙場多年,武力高強不說,排兵布局亦是好手,一定不會有事,何況北闕對我關不熟,也不敢貿然行事,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印宿白出聲分析,瞧着面前倆人都為自家兄長憂心,倒是有些慶幸印家皆是文人言官了。
洛知栩撥弄着棋子出神,這裏聽不到十裏開外山坳的動靜,自然也無法得知他們的情況,與其在這裏幹着急,倒不如去城門關看看。
他沉默片刻,站起身說道:“我去城門上看看,不知能不能看見什麽。”
“那便一同去。”
剛走到城門處,便見城門上已經有侍衛把守,瞧見他們過來,立刻有侍衛上前行禮。
洛知栩定睛一瞧是聽雲,他便不再拿捏,出聲詢問:“可有消息了?”
“隐約能瞧見些光亮,不過王爺和将軍還未發送信號,可見局勢尚可,世子不用擔心。”聽雲說。
“我們上去看看。”
夏日夜晚,微風有些涼意,卻能舒緩心中的煩躁,且從此處望去,确實能瞧見隐約有些光,只是聽不見動靜,想來也無事。
洛知栩身子弱些,吹了會風,便耐不住咳嗽了起來,聽雲立刻上前進言:“幾位少爺還是先回去休息,夜裏風大,莫吹壞了身子。”
“待他們回來,記得通傳一聲。”
“是。”
三人便原路折返,在這裏瞎着急也是着急,走了這一趟,洛知栩反倒是輕松了很多,回到房間便睡下了。
左右秦禦年少時便曾征戰殺敵,如今定然也不會有事,估計夜裏便能回來了。
山坳處。
與他們所分析的一般無二,北闕的人因不知曉路況,只能暫時在平緩的山坳處紮營,兩邊都是高坡,反倒是秦禦帶兵偷襲,他與司灼和洛知泠互通後,打了北闕個措手不及。
洛知泠曾在大營給洛知栩示用過那些武器,搭在弓箭上射出去,瞬間就能死一大片人,他他和司灼在兩方高地架着射箭,火藥落在北闕士兵身上迅速炸開一片。
北闕此次來的是二皇子伊江明,此人準備卻得北闕皇帝寵愛,此次甚至已經放言,若他能攻下崎燕關便傳位于他,他自然要瘋狂進攻。
先前有瞿宗耀在,兩人明面上打打也便過去,卻沒想到大梁還派了攝政王來了,誰不知道這位年輕時就征戰殺敵了,一個孤子,硬生生為自己謀了條出路。
他帶着北闕退出十裏,沒想到大梁還緊追不放!
“殿下小心!”
伊江明還在走神之際,猛的被身邊的侍衛推開,緊接着,他的身體便快速炸開了,若他躲了慢些,恐怕也要跟着死掉!
他驚恐的看着滿地的碎屍,突然就意識到他的父皇不是讓他來殺敵的,而是讓他來送死,伊江月那個賤人,去大梁那麽久,竟然不知道大梁還藏着這種武器!
“殿下,大梁的攝政王殺過來了!”
“殿下,咱們撤退吧,要不然要出事了!”
“殿下——”
“撤!撤退!快撤退!”
性命攸關之際,伊江明哪裏還顧得上裏子面子,通通都丢掉,趕緊帶着自己的私兵跑了,其餘還在反抗的北闕士兵,見皇子都跑了,也不敢抵抗了,開始跪地求饒。
秦禦騎馬而過,一劍封喉。
他眯了眯眼看着前面跑走的伊江明,揚聲喊道:“即刻捉拿北闕餘孽,若能拿下北闕皇子伊江明人頭,賞黃金千兩!”
“是!”
山坳處的殺敵聲一直持續了很久。
翌日。
洛知栩還未睜眼,便下意識往旁邊湊了湊,并未感覺到熟悉的觸感,他伸手去摸,卻摸了空。
他立即睜眼:“冬樹,冬樹!”
“奴才在。”
“王爺和哥哥還未回來嗎?”洛知栩匆匆起身,冬樹立刻上前伺候他更衣,他說道,“少爺別急,王爺和二少爺已經回來了,只是王爺受了傷在偏屋上藥。”
“受傷了?”
洛知栩一聽便更急了,打赤腳便去了偏屋,冬樹拎着鞋襪和外衣追在後面,叫都叫不住。
“怎麽回事?”洛知栩推開房門沖進去,就見秦禦和洛知泠兩兩相望,一個冷漠,一個氣憤,但都恨不得不見到彼此。
見他這般出來,洛知泠立刻呵斥:“蠢笨的奴才,服侍少爺更衣都不會嗎?”
冬樹垂眸:“奴才有罪。”
洛知栩皺眉:“不關冬樹的事,哥哥可傷到了?王爺怎會傷到?”
“快将衣裳穿好。”洛知泠從冬樹手裏拿過衣服,親自給他穿上,只是行動間帶這些讨好的意味。
洛知栩瞥了一眼秦禦的傷,倒是不重,看着像是被不小心刮到了手臂,再看洛知泠的表情,便知道這傷和他脫不開關系,怕他生氣,可勁兒讨他好呢。
他無奈:“哥哥回去休息,不用在這守着了。”
見他沒跟自己置氣,洛知泠瞬間如打了勝仗一般,得意洋洋的對着秦禦冷哼一聲:“屬下告退了。”
洛知栩皺眉,洛知泠便立刻離開了。
待他一走,洛世子便揚起笑臉關切:“這般小傷對王爺來說自是不算什麽,王爺身強體健,英勇威武,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秦禦冷笑:“難得聽洛世子這般誇贊本王,先前伶牙俐齒的,如今這般,實屬難見。”
“我兄長定然不是故意的,王爺就不要生氣了。”洛知栩微微湊上前,對着他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吹了吹,頗為不要臉道,“我本世子的這口氣兒,好的都快!”
秦禦面無表情盯他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這般厚臉皮的話,虧他也說得出口。
洛知栩立刻詢問戰事:“情況如何?”
“都處理幹淨了,伊江月的人頭被你二兄拿下,封官加爵都指日可待。”秦禦淡淡說着,卻是将那些血腥場面一言帶過,不願叫洛知栩多知曉。
“那就好。”洛知栩說,想了想再次問道,“傷口當真無事?盛夏炎熱,莫要化了膿。”
秦禦冷哼一聲,将其拽到自己面前,把他有些翻邊兒的衣領扯了扯:“無妨,他偏要拿着刀亂揮,便砍中本王了。”
洛知栩失笑:“委屈王爺了。”
“不說這些,你方才起身,本王讓人為你準備早食,聽雲說你昨夜吹風,得喝幾貼藥才行。”秦禦總覺得他瘦弱了些,夏日他食不下咽,遭罪的很。
“王爺,宮中派人來傳旨了!”
洛知栩與秦禦對視一眼,略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陪着洛知栩洗漱用過早食,才慢悠悠去前面聽旨。
傳旨太監趾高氣揚的在前院站着,院子裏跪了滿地的人,看見秦禦與洛知栩,他立刻揚頭高喊:“請跪迎聖旨。”
洛知栩輕啧一聲:“哪裏來的賤東西,連本世子都不認得?”
“大膽!”太監被他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喊道,“傳陛下旨意,命攝政王即刻交出兵權,由何将軍暫領前線将士!”
話音落,聽雨立刻将聖旨遞給秦禦查看,不動聲色的與周圍的人交換視線。
就見秦禦一把将聖旨扔在地上,厲聲道:“将這些賊人拿下!”
跟着來的何文昊人都傻了,他立刻喊道:“你們敢!本官可是皇後兄長,二皇子的親舅舅!”
“色厲內荏的草包,管你是誰,傳遞虛假聖旨就該死!”聽雨立刻沖上前把他打暈,示意旁邊的侍衛把他們抓起來。
那太監幾乎要吓瘋,忙跪地磕頭:“王爺饒命,世子饒命!奴才就是傳聖旨的,奴才什麽都不知道!”
洛知栩撩起眼皮看他,上前兩步又退回去,抽出聽煙腰間的長刀,再次走上前,他柔聲道:“你可知,為何是你前來傳旨?那是因為梁琮知曉,你們都得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