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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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绾色緩了緩，推開江淤，“你滾。”

江淤掐着葉绾色的腰按到牆上，“不走又怎麽樣？”

葉绾色被撞到肩胛骨，暈眩幾秒，一巴掌扇了過去，“滾。”

這巴掌力氣大，江淤被打得偏過頭，嘴角被女人的指甲抓出幾厘米的紅痕。

他用舌尖舔了舔，眉都不皺，對視幾秒，手捏着葉绾色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迫切激烈地吻她，氣息交纏。

葉绾色痛恨自己家裏沒有養一條狼狗，不然這會兒能撲上來，咬得江淤七零八落。

她也不用這麽被動，毫無反擊之力地被壓上床。

葉绾色趴在自己的床頭，聽他把皮帶抽出來，金屬扣和空氣輕微碰撞，心頭咯噔，頓時涼了半截。

果然，江淤單手逮住她的雙手，用皮帶捆緊手腕，繞了幾圈，系在床頭上。

葉绾色被制住胳膊，開始反身掙紮，眼神很倔，每掙紮一次，床頭都在猛晃。

江淤半跪在床邊，擡手解自己的襯衫扣，垂眼睨她，“動，動得兇一點兒，最好讓樓上樓下的鄰居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讓她不自覺服軟，葉绾色只好停下動作。

江淤的眼神滑到她身上。她像帶着早春露水的花，渴望被人抿進口舌。

他舔了舔門牙，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表帶解開，扔床頭櫃上。

“咚”地一聲。

表盤上的指針剛好走到十一點，起伏的情緒和夜晚的寂涼相抵相消。

房間安靜了。

他起先沒想動她。

她為人守身的貞烈模樣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才把她綁在這裏，像把一只鳥按進籠子。

江淤看到床頭放了她的煙，拿起來抽出一根，想了想，把剩餘的都捏皺，連同打火機一起扔進垃圾桶。

葉绾色見江淤在吸煙，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怕他玩得太過，牙齒打顫，“我不要。”

江淤吸了一口，煙從鼻腔裏噴出來，他沒抽過這麽劣質的，只吸了一口就杵滅煙頭，燙壞了她喜歡的桌布。

她以為他要幹什麽？

在她眼裏他就是變态是吧。

食指從她的蝴蝶骨摸到股溝，在她的後背留下一道無形的豎痕，又加了一道橫，他說：“現在知道怕了？”

他在給她畫十字架。

葉绾色的睫毛顫了顫。

“說話。”

江淤寧願葉绾色牙尖嘴利地跟自己吵，看不得她服軟裝死。

他掐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虎口卡在她嘴唇上，“怕你還到處勾引別人，當我死了？”

葉绾色擡眼看他，“我怎麽不能找男朋友？你身邊的女人不也一個女人接一個嗎？憑什麽我不可以重新開始？我又不欠你的！”

江淤被吼得一愣，好半天，他躺下來，下颚抵在她的背上，“你也吃醋？”

對于抓不到重點的男人，葉绾色不想多争論，“什麽叫也？”

江淤從背後抱住她，順手拉起床尾的被子蓋在倆人身上，準備和她同床共枕。

女孩兒溫軟香甜，他抱得愛不釋手，閉眼，深深地呼吸，所有的戾氣都煙消雲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他的真心話就這麽說出口：“因為我很想你。”

熟悉的情話。葉绾色早已無動于衷了。

顧及她手會疼，江淤伸手把她手上的皮帶解了。

葉绾色抻了抻身，把自己從滾燙的懷抱裏扭出來。

她平靜地說：“江淤。”

江淤又把她撈回來，身子貼上去，臉放在她的頸窩處，“嗯。”

他這樣子太像一只被馴服的大金毛。

不湊巧的是，葉绾色讨厭狗。

所以她說：“不管你認為我們之前是什麽關系。”她停頓一下，“我們已經分開很多年了。你這樣的行為很不妥。對我和我男朋友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這麽幾秒的功夫，江淤抱着她快睡着了，聲音懶，鼻音濃，“我上次不是說了，你回來，我們繼續過。”

葉绾色翻過身，把他推遠，“我也說過了，我不想。”

江淤睜開眼，眼皮上的折痕多了幾折，眼窩很深，眼神困倦軟弱。

這一眼，倆人對視得都有些傷。

他們最後的那段日子就是這樣，魚死網破，退燒的濃情蜜意，混着不清不楚的恨。

那次的結局是她走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狠心又冷情。

兩敗俱傷。

他放縱她，也放過她這麽些年，現在終于要讨回來。

葉绾色的手機屏還亮着，就扔在枕頭邊，江淤拿起來看，拇指滑了滑，她和孟慎南的聊天記錄還不少。

“喜歡他？”

葉绾色把手機搶回來，“幹你屁事。”

她喜不喜歡孟慎南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愛比較簡單。

好像從極地回到熱帶，躲陽光就好，再不需要思考其他事。

江淤笑了兩下，被氣的，“我看信息說，他馬上要來你家了啊。”

居心叵測的語氣。

付諸行動的使壞。

他開始換着花樣兒吻她，下颚線平直鋒利，濃黑睫毛覆下，像是在較勁，讓她實體測評，到底誰的吻技更卓越。

葉绾色手抵在他胸膛上，沒推動，她用指甲狠狠地抓，抓得他倒吸氣。

算算時間，孟慎南要到了，所以她很緊張，那種體育考八百米，發令槍都響了，她還在原地系鞋帶的慌張感。

江淤的浮浪想法很好解釋。

嫉妒。

不管葉绾色跟誰在一起，他都要插進來興風作浪，務必讓倆人崩了。

葉绾色溢出哭腔，江淤捧住她的臉，顫着聲叫寶貝兒。

門敲響了。

兩聲。很輕的兩聲。

孟慎南在門外叫：“葉子。”

葉绾色背脊發涼，一激靈，指甲狠抓江淤的腹肌，快把他的皮肉抓爛了。

江淤終于放過葉绾色，抱着她坐起來，咬她的耳垂，“他要是知道我在這兒，你怎麽辦啊。”

浪裏浪氣，十足的男小三行為。

葉绾色咬着牙關，打死不發聲。

女孩子遇上這種事，在力氣的差距上也太劣勢了。

江淤：“不想讓他發現？你求我。”

葉绾色閉了閉眼，在江淤耳邊說：“你去死。”

江淤這時心情好，把這當情話了，低頭吻她：“你是我的。”

孟慎南又敲了兩下門。

敲得挺有節奏感，跟鼓點似的。

葉绾色有些沒臉見他。

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她從床上起來，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來時沒看到江淤了。她找了找，确定他不在屋裏。

走到門口，她看到那幅畫，現在已經被弄髒了，順手把畫藏起來，她才開門。

孟慎南沒有等得不耐煩，笑着問她怎麽這麽久。

葉绾色只好說自己睡着了，沒聽到。

孟慎南揉了揉她的頭發，讓她晚上注意鎖門，“走了。”

“嗯。”

葉绾色不敢上前抱他，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生出一陣可惜。

人不能為了私心去利用另一個人的感情，會遭報應的。

孟慎南，真的是很好的人。

但他倆必須分手了。

葉绾色鎖好門進去，發現江淤正躺在她床上，懷裏抱着她的貓。

她沒心思問他剛才藏在哪兒了，找了新的睡衣要去洗澡，明天還要試戲，不能睡得太晚。

江淤聽到樓下有汽車發動的聲音，往窗口看了一眼，看手下敗将的眼神。

他撸貓撸得正起勁，“你這只貓都長這麽胖了？那會兒才巴掌大。”

葉绾色站在卧室門口，語氣正式了些：“江總，差不多得了，你這副樣子真難看。”

江淤收了笑。

葉绾色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在他看不到的那面側臉，有眼淚流下來。

她說：“不管你要做什麽，适可而止吧。我喜歡別人了。”

然後仿佛是沒收住，委屈越來越多，怎麽都壓不下去，她吸了兩口氣，抱着睡衣縮在房間門口，蹲在地上痛痛快快地哭，“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