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事到底允不允

親事到底允不允

“他真是這般說的?”徐氏疑惑道

“娘娘,奴才兩只耳朵聽的真真的,康王殿下當着席間全席的人面說中意沈家姑娘”

劉公公唏噓不已,他在國公府沒了臉,送完禮,他一刻是呆不住的,且一些事他總覺蹊跷,以往貴妃娘娘因的這個沒少拿捏康王,屢試不爽,劉公公跟在徐氏身邊久了,有樣學樣本以為定能将人吃的死死的,不想對方今日一反常态,在他跟前挖了鬥大坑。

想起宴會上自個說的話,劉公公霎時面如土色道:“娘娘,您說這可如何是好,奴才在席上替您攬了天大的禍事,這...這,娘娘若是不能替其達成心願,康王到官家面前胡說一通您的不是,奴才惶恐啊”

徐氏聽了來龍去脈,眉頭一直不得舒展,塗滿丹寇的手輕撫着茶盞邊沿,若即若離的敲打着油亮的釉面:“這也不怪你,康王的為人本宮比你明白,他有心要你難看,便是本宮親在也無濟于事,本宮猜不透的是,他此舉究竟是真的瞧上了沈家姑娘,還是另有圖謀”

前者尚好對付,左不過她真去求了官家要道聖旨,徐氏做了後宮主子多年,求道請婚的聖旨也不是難事,怕的是康王走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路數要與她魚死網破,官家近些日子身子骨愈發不行了,日日裏從太醫蜀送至勤政殿的湯藥不斷,歷來的朝會已然連着月餘未上,怎麽瞧着都不是好兆頭。

這個節骨眼上,京中的藩王王爺門私底下動作不斷,其中不少皇子的母家并不遜色徐家,要是康王不要命的拖自己下水,屆時她就算真的除掉康王,怕也是強弩之末,談何在争儲位的棋局裏穩操勝券,只要她顯出力竭之态時,那些個虎狼便會撲上來将她母子二人生吞活剝了。

"娘娘這話原叫奴才想起了些席間的細枝末節"劉公公道:“奴才不知康王殿下對沈家姑娘的那份情幾分真幾分假,但奴才知道沈家姑娘對康王并非情根深種,亦或者往難聽了說,沈家姑娘....不願嫁給康王”

“哦,還有這樣的事?”徐氏微微發愣來了精神

“是了,只可惜隔着面屏風奴才沒能瞧見沈家姑娘的臉色,但若是真心喜,康王殿下于衆人面前這般宣誓,沈家姑娘再強的心性也難不露出女子的嬌态來,奴才聽的真真的,沈家五姑娘并沒有喜悅,反倒是恐懼....尤甚”

徐氏笑道:“這倒是有趣了,老大要是真的栽在沈家姑娘身上于本宮而言不乏是好事,本宮沒有急錯的話,淑妃的嫡親妹妹便是沈家的當家主母”

劉公公點了點頭“正是,娘娘好記性”

“沒什麽好記性的,不過是宮裏頭能鬥的人就那麽些,事事自當留意了些”徐貴妃冷笑道:“別看她現下安安心心的侍奉官家湯藥守着那周歲的孩子無欲無求的,且不知是做給誰看,那位淑妃娘娘,她的心思可細着呢,能從小小的八品女官一路升到今日的從二品正妃,你覺得她真能不争不搶單單憑着那點子運道不成?”

“娘娘的意思是?”

劉公公聽的有些糊塗了,怎還扯上了淑妃娘娘,雖說其親妹妹做的是公爵沈家的大娘子,到底不是沈家五姑娘的親生母親,偏又是嫁出去的姊妹真能調回頭幫着娘家而不顧夫家?劉公公暗地裏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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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忽然低笑,眉目裏的慈祥溫柔只在面龐上如沐春風,眼底裏還是化不開寒冰,她道:“既然明知老大這把柄我們拿捏不了,何苦要留給別人,他用今日的事惡心了本宮一回,那本宮給他送去個堵心的,一報還一報,本宮還能落得個賢良的名聲,豈非一舉兩得”

與此同時,沈家宅院上空密密的籠罩了層陰雲,內裏一陣雞飛狗跳。自打從國公府出來,沈家的幾人都如同霜打了茄子般,賈氏前頭先派人快馬往府裏去了,因今日這事來的突然,沈老太太得了消息時,揚手就将一盞子茶摔到了地上,湯水濺了一地

沈老太太道:“他康王都能做萱丫頭叔叔輩的人了,哪來的臉上門求親,不成,此事萬萬不成,我老婆子還沒死呢,外頭的人就算計起我房裏的丫頭起來了?”

崔媽媽嘴裏念着“老太太喲”,邊又叫了丫頭将地上瓷片清理整潔 ,重沏了盞茶上來:“您這又是犯的哪門子的倔,現在不過是康王殿下嘴上說了說,上頭官家還沒發話,咱們姑娘還是名聲正旺的黃花閨女,老太太莫急,氣壞了身子可怎的是好,喝些湯茶壓壓火氣”

“正他是嘴上說說才更是遭我嫌”沈老太太接了茶道:“萱丫頭頂好的名聲,将來議親何等不用愁,我仔細的為她選了個清白的人家,舒舒服服的過半一輩子,能省多少心思。康王今日這話一出口不明白的當他是在向世人宣誓,他可是皇帝的嫡長子,真心要娶萱丫頭我們沈府還能擰着胳膊和人家大腿鬥不成?好,就算他日後改了主意,但那些話早在別人耳根子裏紮了窩,明裏暗裏都會對沈家這門子親事疏遠,這些個肮髒念頭雜在一起,萱丫頭還能落得什麽好親事”

“這.....”崔媽媽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

“康王他是天滿貴胄,不過他那碗子富貴我們沈家無福消受”頓了頓,沈老太太急急地道:“崔媽媽,你去瞧瞧,老爺也到了下朝的時辰了,沈家這回是真的捅破天了,真不該讓大娘子将她帶了去。”

崔媽媽聞言後背冰涼,是了,沈家上頭原是個奶娃娃還能狐假虎威一回,可若是換成了喜怒不定仇敵滿京城的康王,那能借的就不僅僅是威,更多的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是,老奴這就去外頭車房守着,得了消息定回來禀老太太”

“去吧”沈老太太無聲的點了點頭,壽安齋歷來清冷,屋裏的陳設圖個雅靜,空蕩蕩的沒幾樣擺件,沈老太太倚在靠墊上,光從窗紗外透進來,映在她蒼老的面龐上,無端的多生出了幾分倦态來。

待到國公府的宴散後,賈氏領着人不停腳的到了府裏,告了四哥兒三姑娘回自個房裏後帶着沈靜萱往後堂去了,一進門見屋裏大大小小的坐滿了沈家主事的人,賈氏提了一路的心如釋重負的墜地,她三兩下飲盡下人奉上的茶水,抹了把頭上的虛汗,還沒能喘勻了氣,沈父就急沖沖的問

“你這死娘們,你倒是說話啊,沒瞧見滿屋子的人都火爐上煎烤着呢,還賣什麽關子。”

沈父前一刻還在外頭潇灑風流,突的叫府裏的下人喊了回來,本以為又是母親一番苦口婆心,誰知沈老太太一句沈家兜天的大禍臨門了你還不知死活的尋歡作樂,當初真該襁褓裏掐死你了事,沈父望着氣急敗壞的老母,徹底懵了。

近些日子因岳丈家起勢,他遵循母親的旨意守身如玉了幾日,夜夜宿在賈氏屋裏,只為要老丈人知道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眼見賈氏越來越水嫩如意,沈父那久未作樂的心蠢蠢欲動,于是挑了今兒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夥同狐朋狗友一起往滿京城最大的酒樓去了。

這方點了菜,府裏的家丁闖進來一陣哭天锵淚的胡鬧一同,友人只以為他家中出了大事,忙勸阻道:“沈兄,瞧得出來您家是出大事了,我們這也不便留你,你且快快回去莫要耽誤了,咱們該日再聚也不遲”

沈父無法,連連道歉後跟着仆人回了沈家,沈老太太雖恨嫡子沒出息,到底他還是家裏的頂梁柱,與仔細他說了些表面的利害關系,沈父吓得腿一軟險些癱在身下的紅花木背靠椅子上,他嚎哭道:"我的天爺哦,這都叫什麽事,我沈家不求榮寵卻也不想做那勞什子的皇親國戚”

沈老太太冷冷道:“你想做不定能做成呢”沈父讪讪良久,急的打轉撓腮,現見妻子回來,登時眼前一亮,這話得急了也就不好聽了

“官人着的哪門子的急,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尋那個相好的呢”沈父惱怒的瞪了人一眼,賈氏全然視而不見,她擦了擦嘴角,又指揮着下人過來捏肩敲背,一陣忙活後身上輕了些,斜眼瞥見五丫頭默默的坐在一旁,吩咐道:“去,給五姑娘也捏捏,今兒就屬她受了驚吓大”

沈靜萱此刻也精疲力竭,見大娘子還記得自己,繃緊的面上好不容易展開笑容:“謝大娘子體恤”

此刻,堂前的沈老太爺打破了屋裏頭賈氏接下來客套的話,他道:“老二媳婦,你也別賣關子了,今兒在國公府的事你先頭派來的人支會過我們了,正好有幾處不明,你且細細的說說我們好辨一辨裏頭些藏着的事”

“是”賈氏對沈老太爺還是有幾分畏懼的,畢竟沈老太爺年輕之勇的事跡自己嫁到沈家這些年沒少聽過,她點了點頭道:“父親,原是這樣的.....”

賈氏喘勻了氣,平日裏練出了條巧舌,她将事的來龍去脈捋清,沈家大廳內一時無人說話,沈老太爺皺眉沉思,沈老太太亦是神色沉重,其中的事叫賈氏一說比下頭人來報的可是清楚多了,正是因清楚了,厲害關系才越發尖酸刻薄。沈父在旁嘆個沒完,他浪蕩一生全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機會做皇家的老丈人,他一雙眼尾布滿細紋的眼睛總往五丫頭身上瞅,神色晦暗不明。

“其實....那康王許是一時意氣說的話,不作數也說不定呢”

賈氏攪着帕子說道,她其實并不信康王只瞧了人一眼就會有非卿不娶的念頭,那樣太違和了,可她忘了,有時候有些人,他們說的話別人比他自己還在意,康王本就如林間古木,其中藏在暗處的恩恩怨怨如老樹盤根,複雜着呢,賈氏那點兒心思玲珑到底是在宅裏拘久了,世面風浪見的不夠才會有這般僥幸的心理。

凡是扯上天子官家,便沒有一件糊塗事,更不能胡亂的蓋過去。

沈老太太忽然問道:“萱丫頭,你怎麽想的?”

沈靜萱正出神想事,聞得祖母問話,她想了想道:“孫女全憑祖母的意思,只是孫女想樹大招風,人這輩子不就圖個平安,富貴且都是次的,若是能安安穩穩誰想去死人窟窿裏搏命,孫女此生不求做的什麽王妃世子妃的,能不為沈家添堵便是好的了”

沈老太太贊嘆的點了點頭,沈父不明白老母同女兒的啞謎,糊塗的問道

“那這門子親事是允是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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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頭和尚鞠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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